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緞帶【本屋大賞作家小川糸飆淚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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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緞帶【本屋大賞作家小川糸飆淚長篇小說】

  • 作者:小川糸(Ogawa Ito)
  • 出版社:皇冠
  • 出版日期:2025-06-30
  • 定價:420元
  • 優惠價:83折 349元
  • ※本商品已最低價,恕不再打折

內容簡介

這一生最勇敢的瞬間,是目送你離開我身邊。 本屋大賞作家小川糸,「人生.鳥生.重生」飆淚長篇小說。 歡迎回來。不用怕喲。沒事的。 小小身軀發出的小小聲音,緊繫起每一場相遇別離。 少女與祖母一起珍重孵育的鳥蛋,孵化出了一隻玄鳳鸚鵡。兩人將小鳥取名為「Ribbon」,悉心照料牠長大,兩人一鳥的快樂生活,彷彿永遠不會迎來終點。然而有一天,Ribbon卻飛離了她們的身邊——飛向廣闊天空的背影,看上去就像是一條真正的緞帶。 那天開始,Ribbon這條緞帶,將漂泊無依的生命,重新繫在一起。誤以為窗邊的小鳥是天使,成為喪子母親最大的安慰;痛失愛鳥的飼育員,重拾有鳥相伴的雀躍;與小鳥相依為命的畫家,決心將最後的時間奉獻於創作;過世姊姊留下的小鳥,為她說出「歡迎回來」代替道別。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寶物,便是與Ribbon共度的每一天。 Ribbon帶來了相遇的喜悅,卻也同時孕育著離別。當被現實擊倒的人們找回棲身之處,便是牠振翅出發之時。一度繫上的結不會輕易鬆開,這次,牠的目的地是那年春天,那棵茂盛的櫻花樹下,那對祖孫的身邊…… ღ 實力派本屋大賞作家的「使命」 在著手這部作品之前,發生了東日本大地震,小川糸感到一部分的心靈完全壞死。於東北出生長大的她無法親自前往災區,而如常使用電力、過著平常的生活,更讓她湧現無數罪惡感和愧疚感。此時,她突然思考起自己的「使命」是什麼——她能寫,也只能寫故事。《緞帶》便是她為受傷的心靈,所能帶來最大的力量。 ღ 牽繫生命與生命的「緞帶」 「Ribbon是一隻小鳥,牠肯定壓根沒有想過要給予什麼人勇氣,又或者將誰與誰牽繫在一起。牠只是單純地活著,存在於牠所在之處而已。但即便如此,有時牠仍然會鼓舞牠眼前的人,有時即使不在身邊,也會讓想起牠的人莞爾、獲得鼓勵,逐漸成為無可取代的存在。以小小的身軀,牠將人與人、人與鳥牽繫在一起。在這點上,人肯定也是一樣的。包含我在內,每一個人都扮演著與Ribbon同樣的角色。所以我想,所有的生命,僅僅是存在於所在之處,或許便完成了各自的使命。」——小川糸 ღ 日本原版書封設計「緞帶典藏版」 使用《緞帶》日本單行本封面圖設計,為插畫家GURIPOPO的作品。小川糸初次於雜貨店遇見GURIPOPO的插畫便一見傾心,後多次委託她繪製插畫。

內文試閱

※試閱摘錄自本書中段,完整內容請見《緞帶》。 雛鳥誕生之後過了一週,另外兩顆蛋果然還是毫無動靜。阿堇還打算繼續孵蛋嗎?我才剛這麼想,阿堇就交辦了任務給我。 「雲雀,妳能幫我把沒有孵化的孩子們埋進土裡嗎?」 我從阿堇頭頂上頭髮編成的鳥巢之中,取出那兩顆蛋,將它們輕輕包裹在手帕裡,走到戶外。阿堇還得顧小寶寶,總是寸步不離地陪在雛鳥身邊。我想了又想,最後決定將兩顆蛋埋葬在樹爺爺的根部。 樹爺爺長在隔壁家的院子裡,不過從中里家鑽過灌木叢也能過去。小時候,隔壁鄰居常常讓我在他們家後院裡隨便玩耍,把鳥蛋埋在那裡也不會被責罵的。 我撥開各種顏色的落葉,用木棒和尖石挖出一個土坑,將兩顆蛋放進去,再把土蓋了回去。 我哀悼完畢,回到家裡,雛鳥比先前更拚命地吃著飼料。與剛出生的時候相比,牠現在的身體渾圓了不少,但仍然幾乎看不出牠是隻小鳥。牠的鼻子和嘴喙像蠟塊一樣突兀地黏在身上,只有這一部分暗示著牠將來會長成一隻鳥兒,除此之外,牠看上去仍然像個外星人。 雛鳥不顧一切地大口進食,位於牠頭部底下的袋子撐得鼓鼓的,像摘瘤爺爺臉上的瘤一樣。一開始看見時我嚇了一跳,不過阿堇告訴我,這是鳥類特有的構造,叫做嗉囊,是個透明的袋子,牠們吃下的餌料就通過這裡,流進胃袋。 偶爾會發生食料堆積在嗉囊的情況,這時就會引發消化不良,聽說有可能危及雛鳥的性命。所以,阿堇總是仔細檢查飼料有沒有好好流進胃裡。嗉囊裡還殘留食物的時候,她不會急著餵下一口,而是讓雛鳥喝點四十度左右的溫開水,輕輕替牠按摩嗉囊,據說這樣對消化比較好。這種事我絕對、絕對不可能做得來。 「那個呀,阿堇。」 看著阿堇專注哺餵雛鳥的側臉,我這麼開口。阿堇的包頭裡已經一顆蛋也沒有,空空蕩蕩的了,這讓我有點落寞。 「怎麼了,雲雀?」 阿堇看著雛鳥,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們是不是該幫這隻鳥取個名字了呀?」 我一直很在意這件事。阿堇經常用「小寶寶」之類的詞稱呼雛鳥,但這樣叫牠好像有點太沒趣了。而且實際上,牠沒有名字也常常帶來不便。 「是呀……」 阿堇輕輕按摩著雛鳥的嗉囊,再次心不在焉地回應。在這種時候,阿堇也總會先用熱毛巾一一溫熱過指尖,再碰觸雛鳥。她說,因為雛鳥還沒長出羽毛,所以特別怕冷。 「我也一直在幫這孩子想名字。」 吃完晚飯,我寫完作業,來到阿堇房間的時候,她突然提起了這個話題。我們家最先泡澡的人一定是阿堇,現在阿堇又能泡澡了。所以在阿堇洗澡的時候,我就像這樣陪在雛鳥身邊,絕對不會放著雛鳥無人照顧。 我保持沉默,阿堇便從抽屜深處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拿這個當名字怎麼樣呢?」 那不是她平常放手鏡、體溫計的上面那層抽屜,而是最底下的那一層。阿堇像刻意賣關子似的,緩緩掀起盒蓋。那盒子有著漂亮花紋,感覺是外國巧克力之類精緻小東西的包裝盒,裡面裝著好多五彩繽紛的緞帶,粗細、材質都各不相同,每一條都仔細捲成一圈收好。 「緞帶?」我問。 「是呀,緞帶,Ribbon。」 「妳是說,這隻小鳥的名字就叫Ribbon?」 「是的。」 然後,阿堇好像突然失去自信似的,又問我:妳覺得怎麼樣? 雛鳥已經躺在阿堇大腿上的帽子底部,安穩地睡著了。阿堇腿上放著毛毯包裹的充電式懷爐,牠肯定睡得溫暖又舒服。 「妳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名字?」 我一時出神,這才發現阿堇一臉不安地看著我。 「妳言重了!」 我連忙否認。阿堇偶爾會自然流暢地說出「是你言重了」這種話,所以我也耳濡目染地學會了這種說法。 「叫Ribbon對吧?我覺得這個名字很棒哦。」 其實,我自己也偷偷幫這隻小鳥想了幾個名字。可是我只想到巧克力、牛奶糖、豆沙、金平糖這種又甜又好吃的名字,沒什麼特別好的點子,正在傷腦筋呢。 在這種狀況下,阿堇的提議替我打開了另一扇門,通往我從未想過的廣闊世界。這個名字很可愛,叫起來感覺也滿順口的,我舉雙手贊成。 「雲雀,這孩子就像一條緞帶,會永遠將我和妳綁在一起。」 阿堇仰頭望向天花板,突然喃喃這麼說,好像許下非常重要的誓言似的。 在阿堇眼中,天花板上的汙漬一定就像銀河,白斑看上去就像閃亮的星點吧。她望著天花板上鋪展開來的夜空繼續說道,那張側臉忽然和Ribbon吃飼料時的側臉重疊在一起。 「雲雀,總有一天,我會從妳面前消失不見。我做過許多壞事,說不定會被擋在天堂的門外吧。總而言之,我遲早會離開這個世界。」 「這……」 我希望她不要突然說出這種話。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想一直跟阿堇待在一起——明明想這麼告訴她,我的喉嚨卻堵住了,發不出聲音。我此刻的心情或許經由空氣,傳遞到了身旁的阿堇心裡。 「畢竟我已經是個老奶奶了呀。但是雲雀,妳不用擔心,我還不會從妳眼前消失不見,因為我對這孩子還有責任呀。」 阿堇挺直了背脊,堅定地說道。 「我是不可能活得比雲雀妳更久了,這是自然的道理,我們沒辦法改變。可是我想,我的靈魂肯定會一直陪在妳身邊的。儘管妳看不見,但我一定會在。我希望妳隨時都能記起這件事,所以才想將這孩子取名叫『Ribbon』。」 說到這裡,阿堇才終於重新將臉轉向我。 「靈魂?」 我問。我當然聽過這個詞,但不太確定它具體的意思。 「靈魂是我們最重要的東西。一旦玷汙了靈魂,我們就會失去一切。」 「和心靈不一樣嗎?」 「這是很好的問題,雲雀。靈魂和心靈不一樣哦。」 阿堇立刻答道,又以確信不疑的表情補充: 「靈魂被心靈保護著,而心靈又被身體保護著。」 我在腦中想像了一下。靈魂被心靈保護,而心靈又被身體保護,意思也就是說…… 「就像草莓大福一樣嗎?!」 我靈光一閃,這麼說道。 「沒錯,妳說得沒錯。」 阿堇驀地睜大眼睛,那兩潭美麗的湖水彷彿被陽光照耀似的閃閃發亮。 「如果說外層的麻糬是身體,那麼裡面的豆沙餡就是心靈,而位於豆沙餡中心的草莓,沒錯,就是靈魂了。雲雀,妳覺得草莓大福裡最重要的是什麼東西?」 「草莓!」 我自信滿滿地回答。草莓大福裡面要是沒有了草莓,就變成普通的大福了。 「沒錯。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重要哦。」 阿堇那雙閃亮湖面般的眼睛,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 「我的靈魂,和雲雀妳的靈魂,永遠都被緞帶牽繫在一起。」 Ribbon將我和阿堇的靈魂綁在一塊,一條透明的、看不見的緞帶,將我們彼此相連。想到這點,我的胸口就湧上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好像在大海裡面尿尿的時候一樣,有一股哀傷又溫暖的東西擴散開來。 「Ribbon。」 我緩緩發出聲音叫牠。Ribbon一臉乖巧沉穩的表情,不經意看向我,好像在說:嗨,叫我嗎? 多美、多好的名字啊。 我不禁覺得,越是呼喚這個名字,我和阿堇之間的羈絆便會變得更加穩固。這麼一想,我對Ribbon的愛就像片巨大的新葉一樣,嘩地抽芽舒展開來。 Ribbon剛出生時的體重不到五公克,到了出生第四天就長到了二位數,出生一週時將近三十公克,到了第十天,牠的體重就突破五十公克了,長成了出生時的十倍重。最近的Ribbon食欲旺盛,一次吃下的飼料量也多了不少。剛開始牠只能喝泡得稀稀的飼料湯,後來牠的飼料湯越來越濃稠,現在吃的已經像粥了。按照阿堇的說法,再過不久,牠就能吃下粟米之類的固態食物,到了那時候,我也能幫忙餵食了。 老實說,牠外表引人不適的程度大約在出生後一週左右達到顛峰。牠長得像凸眼金魚,脖子像長頸妖怪那麼長,而且又細得好像隨時會折斷,一點也不可愛。沒有羽毛的鳥毫無防備又弱不禁風,看起來只像異形而已。 我開始覺得牠有那麼一點可愛,是在牠出生之後第十一天,牠終於睜開眼睛的時候。早上我正準備去上學,卻被阿堇叫住。仔細一看,窩在帽子底部的Ribbon,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在這之前,牠的雙眼一直被半透明薄膜般的東西完全覆蓋,但現在,那層薄膜像鈕釦洞那樣開了一點縫隙,像羊羹一樣又黑又清澈的眼睛露了出來。牠還沒完全睜眼,所以表情看起來一直都好像剛睡醒一樣。 「Ribbon,這個可愛的女生就是雲雀喲。」 阿堇把我介紹給Ribbon認識。為了讓牠看清楚我的臉,我朝牠湊得很近,牠細微的呼吸噴上我的臉頰,有點癢癢的。 「Ribbon,我是雲雀,你好呀。」 我也跟Ribbon做了自我介紹。 Ribbon身體上開始長出了蓬鬆的胎毛,但頭頂上還是一根毛也沒有,光禿禿的。牠的臉看起來還是個外星人,但與昨天之前相比,長得已經越來越像鳥了。 「太好了,阿堇。」 我這麼說完,便匆匆忙忙地衝出玄關,以免遲到。 「我出門了——!」 「祝妳有美好的一天!」 遠遠傳來阿堇的聲音,這是個寒風刺骨的早晨。 放學回家一看,Ribbon明顯比之前長得更大了。阿堇也許是漸漸習慣了育兒工作,再次展開了Ribbon出生之後一直擱置的歌唱課程。Ribbon本來除了吃東西以外的時間都在睡覺,不過到了最近,牠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多了。 在牠微微睜開眼睛之後三天,也就是出生之後第二週,Ribbon完全睜開了眼睛。原本彎曲成不自然角度的翅膀骨上,也長出了看似羽毛的東西,像粗針一樣刺刺的羽毛覆滿了牠的全身。到了這時候,牠看起來終於像隻小鳥了,對Ribbon的親近感也源源不絕地湧上我的心頭。當我注意到的時候,Ribbon光禿禿的頭頂上就已經長出了一撮翹毛,像武士的髮髻。 我將Ribbon放在手掌心上,幫阿堇一起餵食。從手掌中央,我能切實感受到Ribbon生命的重量。 「Ribbon該不會是一隻棕耳鵯吧?」 我下定決心,這麼問阿堇:「因為,妳看牠這裡……」 我用大拇指比了比Ribbon的耳朵一帶。鳥類的耳朵位於眼睛斜下方,有個像牙籤戳出來的小孔就是了。Ribbon在耳朵這附近,長著帶有淡淡橘色的毛。 「不知道呢。」 阿堇含糊其詞。 在我的手掌支撐之下,Ribbon正在一心一意地吃著阿堇湯匙裡的粟米。牠的身體周遭長了一圈蓬鬆的胎毛,好像穿上了表演服的芭蕾舞伶。 「我們遲早會知道答案的。」 阿堇將湯匙遞向Ribbon的嘴喙,語調平穩地這麼說。 「難得有這個機會,不如保留答案,當作到時候的驚喜吧?」 Ribbon專心致志地吃著飼料,不只是嘴喙,連鼻子周圍都沾上了好多粟米。我直到最近才知道,這種粟米原來不是普通的小米,它叫做蛋黃粟,是由小米去殼之後,表面再沾上蛋黃製成。所以加熱之後,它會隱約散發出一股雞蛋獨有的氣味。 為了再早一分鐘、一秒鐘見到Ribbon,我每天放學都跑步回家。我運動神經不好,尤其跑馬拉松和賽跑的時候總是跑全班最後一名,跑步回家對我來說可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為了抄近路,我穿過平常不走的空地,像野貓那樣鑽過鐵絲網往前狂奔。好不容易抵達玄關,我會好好調整過呼吸,再靜靜打開玄關門,走進屋內。一踏進門,總會聽到阿堇唱的搖籃曲迎接我回家。 進入十二月,從Ribbon誕生之後,正好過了一整個月的時間。 Ribbon已經成長到能自力行走了。剛出生時,牠想站起來也總是立刻跌坐在地。後來牠漸漸學會左右擺動著身體,搖搖晃晃地步行,到了現在,牠走直線已經走得很穩了。Ribbon認真起來,快走的速度就像忍者一樣敏捷。牠看起來圓滾滾的,還是小寶寶的體型,但除了還有一點禿頭之外,全身已經均勻長滿了羽毛。那撮像武士髮髻一樣的翹毛,有時候像《海螺小姐》裡面波平的頭髮那樣歪歪扭扭的,但它直直豎起來的時候,看起來就像古時候的武士一樣威風。 只是,無論髮型再怎麼高挺帥氣,Ribbon的臉頰上還是畫著濃濃的橘色腮紅,看起來像妝化得太濃的媽媽,也像喝醉酒時的爸爸。牠的臉那麼紅,遠遠超過有點害羞、臉頰泛紅的程度了。 「我回來了。」 我像平常一樣打開阿堇房間的拉門,看見阿堇人在床上,蓋著棉被。她沒有躺下,只是坐在床上,從大腿到腳尖埋在棉被裡面,像鑽進暖被桌裡那樣。 「阿堇,妳感冒了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萬一發燒了,得快點去看醫生才行。 「不用擔心哦。」 阿堇輕鬆地回答。 「我只是在小睡而已。」 我鬆了一口氣,想去找Ribbon玩,於是馬上走到平常那頂帽子旁邊,緩緩掀起喀什米爾羊毛披肩,可是卻沒看到平常都待在帽子底部的Ribbon。 「咦,Ribbon呢?」 我環顧房間,到處都找不到Ribbon的身影。「落鳥」這個可怕的單詞浮現在腦海,這是我最近在圖書館借來的書上剛學到的詞。 結果一反我的擔憂,阿堇用隨時都要融化的嗓音喃喃說: 「牠從剛才開始,就在這裡睡覺哦。」 阿堇輕輕將雙手交疊在自己胸口。 「雲雀,妳也一起來吧,請進。」 阿堇挪開屁股,為我騰出空間。我依言爬上阿堇的床鋪,把腿伸進被窩裡。她好像在腳邊放了充電式懷爐,棉被裡溫暖又舒服。 阿堇身上穿著一件禮服,像是新娘在婚禮上會換的衣服那麼華麗。仔細一看,棉被的一部分因此隆起成奇怪的形狀。阿堇解開肩膀上那件毛線編成的大披肩,將胸口展示給我看。 阿堇的胸口從披肩底下露出來,她的皮膚白得炫目,像裡頭混了牛奶。可是我左看右看,也沒看見Ribbon的身影。 「在哪裡?」 我心裡有點不安,小小聲地問她。阿堇低下頭,動了動嘴唇說「這裡」。 「牠好像待在這裡最安心。」 我循著阿堇的視線看過去。Ribbon確實就在那裡,牠睡在阿堇胸口,帶著一副完全放心的表情。這是用阿堇的胸脯鋪成的特製嬰兒床,隨著她吸氣、吐氣的節奏,Ribbon也跟著微微起伏。 「目前看起來,好像是這一件禮服最適合。」 阿堇有點不好意思地補充道。 她穿著一件胸口大敞的金黃色禮服,表面縫著許多亮片和珠子。胸前的罩杯質料堅挺,形成一個空間,Ribbon恰好能整隻窩在裡面,看起來就像專為Ribbon打造的專屬房間一樣。我也想試試看,但我胸前還沒有能讓Ribbon舒服睡覺的隆起。 「好可愛哦。」 Ribbon睡得香甜,表情看起來像正在做一場快樂的夢。 「真的。惹人憐愛,形容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吧。」 阿堇以柔和的聲音說道,聽起來像嘴裡含了一口好吃的蜜糖,說完便把披肩披回了原位。從阿堇的身上某處,散發出一股甜膩的香氣。 放寒假之後,我真的一整天都和Ribbon待在一起。我把文具和書本拿進阿堇房間,在那裡寫作業。無論畫圖消遣的時候、讀書的時候,還是吃點心的時候,視野某處永遠都能看到Ribbon的身影。 有時候,我也會讀繪本給Ribbon聽。這種時候,Ribbon總是好像要跳進畫中的世界、拿著放大鏡湊過去仔細觀察似的,整隻鳥幾乎要靠到圖片上,動也不動地看著它。據說鳥類眼中看見的世界和人類有一樣的色彩,甚至比人類看見的還要繽紛,所以看在Ribbon眼裡,繪本說不定散發著耀眼的光輝吧。牠睜大了那雙像珠子一樣圓滾滾的眼睛,認真地聽著我的聲音,感覺好像百分之百理解了我所說的話。 用布偶或娃娃玩扮家家酒的時候,Ribbon也會和我們一起玩耍。Ribbon最喜歡的是一隻名叫餅乾的布偶,是我從幼稚園開始就很喜歡的娃娃。餅乾是隻淺咖啡色的貓咪,比Ribbon大了一、兩圈,只要我讓餅乾動起來,Ribbon就高興得把翅膀往左右兩邊大大張開,興奮地嘰嘰喳喳叫鬧。如果我模仿貓咪的叫聲,抓著餅乾的前腳去抓牠,Ribbon就會喜孜孜地迎戰餅乾,最後總會把餅乾打得一敗塗地。Ribbon贏得勝利之後,總是得意洋洋地繞著餅乾走動,動作就像贏得了拳擊世界冠軍那麼威風。這種時候,Ribbon的翹毛永遠都高高朝向天際,又直又挺。 等到扮家家酒也玩膩了,Ribbon經常鑽進我的衣服裡玩探險遊戲。從毛衣袖子的縫隙間鑽進來,從手腕走到手肘,經過手臂來到肩膀,從脖子鑽出來之後又鑽了進去,從另一側肩膀鑽到手肘,再從手腕處探出臉來。我趴下來的時候,Ribbon的探險範圍好像就變得更廣了,牠會在我的背上窸窸窣窣小步行走,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地在同一個地方繞來繞去。羽毛碰到側腹搔得我好癢,我總是被搔得拚命憋笑。 和Ribbon待在一起,一天一眨眼就過去了,每次一回神,周圍的光線就已經暗了下來。我想待在Ribbon身邊,所以無論是朋友約我去溜冰場,還是聖誕派對的邀約,我全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作者資料

小川糸 作家。以《蝸牛食堂》一書出道,一舉成為超級暢銷之作。該書於二○一一年獲得義大利書報亭文學獎(PREMIO BANCARELLA),二○一三年獲得法國尤金妮.布哈吉耶小說獎(Le Grand Prix Eugénie Brazier)。《山茶花文具店》、《閃亮亮共和國》、《獅子的點心》皆入圍本屋大賞。《蝸牛食堂》被改編成電影,《鶴龜助產院》、《山茶花文具店》、《獅子的點心》也陸續被改編成電視劇。 另著有《緞帶》、《再見了,過去的我》、《超簡單熱壓三明治》、《出門買蛋去》、《山茶花情書》、《永遠的院子》等書。

基本資料

作者:小川糸(Ogawa Ito) 譯者:簡捷 出版社:皇冠 書系:大賞 出版日期:2025-06-30 ISBN:9789573343127 城邦書號:A1300736 規格:平裝 / 黑白 / 320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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