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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個比利【完整新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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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榮獲德國「科德‧拉斯維茲獎」!入圍美國「愛倫坡獎」! ◆Amazon書店讀者4.5顆星強力背書!即將拍成電影! ◆真人實事改編!《少年Pi的奇幻漂流》名譯者趙丕慧全新完整譯本! 我的意識是一幅巨大的拼圖,每個人都握有一片存在,只有拼湊每個碎裂斷層,才能看見全景…… 我的腦子裡住了24個人,就像轉速33的唱片放在轉速78的唱機上,愈轉愈走調,直到失控…… 比利‧密利根在獄中醒來,發現自己因為綁架、搶劫、強暴多位大學女生而被捕,但他卻對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毫無記憶。媒體未審先判,民眾對於「校園之狼」落網更是群情激憤,檢察官也順應民意求處重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比利只能撞牢房牆壁企圖自殺。 法庭決定暫緩審判,讓比利接受心理評估,醫生卻赫然發現比利飽受精神分裂之苦,在他體內共有十個主要人格、十三個被放逐場外的「討厭鬼」,以及融合所有人格的「老師」。二十四種人格不斷互相爭奪主導權,也讓比利的「時間」和「身分」陷入混亂。 面對確鑿的證據,比利究竟真的是多重人格失序的受害者,還只是裝瘋賣傻、意圖脫罪的高明騙子?…… 本書堪稱歷來探討「多重人格」最膾炙人口的經典之作,多年來也被列為各大學、高中、國中的最佳推薦讀物。作者丹尼爾.凱斯透過大量的訪談和調查,深刻揭露這樁創下美國司法審判史紀錄的真實事件,也完美呈現人類心靈的矛盾、複雜與脆弱。而比利要克服的不只是外界的質疑與殘酷,如何與內在所有的「自己們」和解,也將是最撼動人心的課題。 【名家推薦】 ◎王浩威(知名精神科醫師) ◎方俊凱(馬偕醫院精神科主任) ◎易理玉(北一女國文老師) ◎尉任之(文學與視覺藝術創作者) ◎黃裕舜(國際生命線台灣總會) 「驚人之作,偶然翻開一頁就無法釋卷!」 ——芙蘿拉.瑞塔.史克里柏(《變身女郎: 西碧兒和她的十六個人格》作者) 「丹尼爾.凱斯的精采力作,不但條理清晰,還帶有特殊的溫暖,對環境與心理障礙的受害人給予同情,承襲了一九六○年代最可貴的小說《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的一貫文風。」 ——華盛頓郵報 「凱斯在比利.密利根的身上花了兩年時間,訪談他的家人朋友以及在醫界努力想理解他的專業人士,他將這個複雜的故事娓娓道來……必能吸引大批的讀者!」 ——紐約時報 「《24個比利》令人欲罷不能,推薦給對密利根這類多重人格議題或是犯罪懸疑題材有興趣的讀者,書中的內容豐富,並發人深省。」 ——Between the Covers網站 「對人心的探索令人低迴不已,又時時揪著一顆心。」 ——柯夢波丹 「觸目驚心,欲罷不能,字字句句都讓人深信不疑!」 ——《村聲》文學增刊 「一部耐人尋味的作品!」 ——洛杉磯時報

序跋

  本書詳實紀錄了威廉.史丹利.密利根截至目前為止的人生,他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個因精神錯亂而犯下重罪,卻獲判無罪的人,原因是他有多重人格。   就精神病學及通俗文學上,其他有多重人格的人都在一開始時以虛構的姓名出現,但是密利根不一樣,所以打從他被捕起訴開始,他就變成了備受爭議的公眾人物。他的臉孔出現在報紙頭版與雜誌封面上。他的心理測驗的結果也披露在全世界的晚間新聞和報紙頭條上。他也是第一名在醫院中受到二十四小時的謹慎檢驗的多重人格病人,並有四名精神科醫師與一名心理學家發誓證明他有多重人格。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俄亥俄州艾森斯市的艾森斯心理健康中心,他剛被法院送去不久,時年二十三歲。他請我寫下他的故事,我的答覆是:要看除了媒體的大幅報導外還有什麼值得記述的。他向我保證,他心裡的人還有更深的秘密,是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揭露過的,連他的律師以及幫他檢查的精神科醫師都不知道,但現在他想讓全世界了解他的心理疾病。我雖然存疑,卻很有興趣。   見過他幾天之後,《新聞週刊》上一篇名為「比利的十張臉」的文章又再度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然而,有些問題仍沒有答案:密利根是如何學會胡迪尼式的脫逃技巧,而由他的一個人格湯米來親身示範的?他和強暴受害人的對話中,他聲稱一個是「游擊隊」,一個是「職業殺手」?醫師認為密利根或許仍有別的人格有待發掘——而且有些人格還可能犯了罪卻逍遙法外。      我在探病時間到醫院去跟他單獨談話,發現比利(大家後來都這麼叫他)跟我第一次看見的那個淡定的年輕人非常不同。這一次他說話吞吞吐吐,還緊張地抖腿。他的記性很差,會因健忘而長時間表情茫然。他能夠籠統表達隱約憶起的往事,若是痛苦的回憶,聲音往往會發抖,可是許多細節卻說不清楚。我想盡方法要提取他的經歷,卻是徒然,我也準備放棄了。   後來,有一天發生了令人震驚的事。   比利.密利根第一次完全融合,出現了一個新的個體,兼容並蓄了他所有的人格。這一個融合的密利根能夠清清楚楚交代每一個人格的來源,而且幾乎是完完整整的回憶——他們的思想、行動、關係、悲慘的遭遇,及有趣的冒險。   我一開始就提出這件事,是為了讓讀者了解我為什麼能夠紀錄密利根過去的事件,私人的感情以及他的自言自語。這本書裡的素材都是這一個融合的密利根、他自己的其他的人格,以及六十二位在他人生的不同階段與他交會的人所提供的。場景與對話都是根據密利根的回憶所重建,會談則直接取自錄影帶,沒有一絲一毫出於我的捏造。   我動筆之後就面臨了一個重大的問題,也就是時間順序。密利根從幼年期就經常「遺失時間」,他極少看時鐘和日曆,也經常因為覺得太難堪而不承認不知道日期。最後我終於找到了方法,我從他的母親、妹妹、雇主、律師、精神科醫師那裡拿到帳單、收據、保單、成績單、工作紀錄等等文件,以此為依據。雖然密利根很少在書信上標上日期,他的前女友卻把他坐牢的兩年中寫給她的幾百封信保存了下來,讓我能從信封上的郵戳來標明日期。   寫書期間,我和密利根商定了兩條基本規則:      一:人、地、機關都要以真名出現,只有三組人士必須以假名保護:其他的精神病患;與少年及成年的密利根有來往而未被起訴的罪犯,而且我也無法直接訪談的;俄亥俄州立大學三位被強暴的受害人,包括同意接受我訪談的那兩位。   二:為了確保密利根不會因為某些人格透露出的罪行而遭到起訴,我們同意我會用「詩的破格」來呈現這些場景,至於密利根已經受審過的罪行則據實報導。      見過比利.密利根,及和他一起工作過,或是被他傷害的人,大多接受了醫師的診斷:他有多重人格。許多人記得密利根說過的話或做過的事,最終也坦言:「他不可能是裝的。」但還是有人覺得他是高明的騙子,以精神錯亂為藉口主張他無罪,逃過牢獄之災。這兩派人士我都儘可能去訪談,讓他們表達他們的反應與理由。   我本人其實也抱持懷疑的態度,我幾乎每天都搖擺不定,可是幫密利根寫這本書的這兩年中,每每我懷疑他回憶起的行動與經歷,覺得似乎不可思議,卻往往在加以調查之後得到確證。   俄亥俄州的各家報紙仍然呶呶不休,一九八一年一月二日的《岱頓每日新聞報》有篇文章就可見一斑——那已是距離最後一次的犯罪三年又兩個月的時間了:   是騙子或受害人?無論何者,密利根案都發人省思   喬.芬利報導      威廉.史丹利.密利根是個愁惑紛擾的人,過著愁惑紛擾的人生。   他不是個大騙子,欺騙了社會,犯下暴力罪卻逃過刑罰,就是個多重人格的受害者。無論是何者,都不是好消息……   唯有時間能證明密利根究竟是擺了世人一道,或是最可憐的受害人……      說不定現在就是時候了。       丹尼爾.凱斯 一九八一年一月三日於俄亥俄州艾森斯市

內文試閱

  

第一部   混沌期

     第一章      (一)   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二日星期六,大學警察局局長約翰.克雷柏派出重兵警力戒護俄亥俄州立大學醫學院。帶槍的警員駕車或徒步在校園內巡邏,屋頂上還有帶槍的偵察員。同時,警方建議女性必須結伴而行,坐進汽車時要小心四周是否有男性。   一名年輕女性在校園內被人持槍綁架,這是八天以來的第二次,時間約莫是早晨七、八點。第一名受害人是二十五歲的驗光配鏡系學生,第二名是二十四歲的護士,兩人都被載到鄉間強暴,被逼著兌現支票,再遭到洗劫。   報紙刊登了警方的合成照片,民眾也打了上百通的電話,提供了上百個姓名和外表描述,卻都用不上。警方找不到有力的線索,也沒有嫌疑犯,大學城的緊張氣氛高漲。俄亥俄州各報及電視新聞,都開始稱這名罪犯為「校園之狼」,學生組織與社區團體紛紛要求立刻破案,克雷柏警長的壓力與日俱增。   克雷柏命令年輕的偵緝隊長艾略特.巴瑟波姆負責追捕犯人。巴瑟波姆踏入警界要追溯到他在俄亥俄州立大學念書的時候。一九七○年學生暴動,導致校園關閉,他在那一年畢業,大學警察局問他願不願意剪去長髮,刮掉八字鬍。他剪去了長髮,保留鬍子,卻還是得到了這份工作。   巴瑟波姆和克雷柏審視根據兩名被害人描述所合成的照片與資料,一切箭頭似乎都指向一名罪犯:白人男性,二十五到二十七歲,重一七五到一八五磅,頭髮褐色或紅褐色,這名男性兩次犯刑都穿著褐色慢跑上衣、牛仔褲、白運動鞋。   第一名受害人凱莉.德萊兒記得強暴犯戴手套,持有一把小左輪槍。偶爾他的眼神會左右亂飄,她認出這是眼球震顫症的症狀。他把她銬在她的汽車門上,把她載到荒郊野外,然後強暴了她。事後,他說:「妳如果去報警,不要跟他們描述我的樣子。要是讓我在報上看到什麼,我會找人來對付妳。」彷彿是要證明他不是空言恫嚇,他還從她的通訊錄上記下了一些名字。   唐娜.韋斯特是一名矮胖的護士,她說攻擊者拿了一把自動手槍。他的手上沾了什麼,不是土或油,而是某種油污。他有一次說他叫菲爾,滿嘴髒話。他戴了褐色太陽眼鏡,所以她始終沒看見他的眼睛。他記下了她的親戚的名字,警告她說敢指認他的話,她或是她的家人就會被他叫來的「兄弟」修理。她和警方都認為他是在吹牛,其實他並不屬於什麼恐怖組織或黑道。   關於兩名受害人的描述,只有一個地方讓克雷柏和巴瑟波姆特別感到困擾。第一名嫌犯據稱留著漂亮的八字鬍,而第二名卻是一臉三天沒刮的鬍子,沒有八字鬍。   巴瑟波姆微笑。「大概是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間他刮鬍子了。」      哥倫布市中心的中央警察局裡,妮姬.米勒警探被派到性侵偵查小隊,十月二十六日星期三下午三點整,她進警局來值第二班。她剛從拉斯維加斯度假回來,有兩個星期不在,現在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日曬過的膚色更烘托了她的褐眸和卷羽型沙色頭髮。值第一班的葛蘭利奇告訴她,他要把一名年輕的強暴被害人送到大學醫院。因為現在由米勒接手,所以葛蘭利奇就把僅有的資料轉告了她。   當天早上大約八點,波麗.紐頓在大學校園附近的公寓後面被人挾持,她剛把男朋友的藍色雪佛蘭停好,就又被迫坐回去汽車裡,被迫開到鄉下一處偏僻的地方,遭到強暴。事後強暴犯要她開回哥倫布市,兌現了兩張支票,再逼她載他回校園,然後他建議她再兌現一張支票,辦理止付,自己把錢留著。   米勒因為去度假了,沒看報紙,不知道有「校園之狼」,也沒看過照片,第一班的警員就為她詳細說明了來龍去脈。   「這一件案子,」米勒在報告裡寫道,「與另兩件強暴綁架案有諸多類似之處……由俄亥俄州立大學警局處理,發生在他們的轄區。」   米勒和她的搭檔貝索警員駕車到大學醫院去訊問波麗.紐頓,一名紅褐色頭髮的女孩。   波麗說挾持她的男人自稱是「氣象人幫」的一員,可是他還另有生意人的身分,開的車是馬斯拉蒂。波麗在醫院接受治療後,同意陪著米勒和貝索去搜查她被迫前去的地方,可是天色變暗了,她也越來越不確定,只好同意明天早晨再跑一趟。   犯罪現場鑑識科在她的汽車上尋找指紋,找到了三枚不完整的指紋,之後如果再有嫌疑犯,就可以拿來比對。   米勒和貝索載波麗回偵查局,請警局的畫家畫嫌犯肖像。然後米勒請波麗瀏覽白人男性性侵犯的照片。她細看了三匣的存檔照片,每匣都有一百張之多,卻一無所獲。到了當晚十點,她已經在警局七個小時了,精疲力盡,只好停下。      隔天早晨十點十五分,值早班的性侵偵查小隊警員去接波麗.紐頓,載她到德拉瓦郡。大白天視線清晰,她終於把他們帶到了強暴的現場,警察在水塘邊找到了九釐米子彈彈殼,波麗說是那個人射擊他自己丟進水裡的啤酒瓶所留下的。   回到警局後,妮姬.米勒也剛好來上班。她讓波麗坐在小房間裡,正對著接待員的桌子,又拿了一匣的檔案照。她讓波麗一個人在房間裡,關上了門。   幾分鐘後,艾略特.巴瑟波姆抵達偵查局,第二名受害人唐娜.韋斯特也一起前來,他也是想讓她看檔案照。他和克雷柏警長決定要先讓驗光配鏡系的學生退居第二線,萬一檔案照在法庭上站不住腳,再請她做列隊辨認。   米勒安排唐娜.韋斯特坐在走廊上檔案櫃邊的桌子前,給了她三匣的檔案照。「天啊,」她說,「外面居然有這麼多性侵犯嗎?」唐娜一張一張慢慢看,巴瑟波姆和米勒就在一旁等候。唐娜一臉憤怒挫折,翻著照片,看見了一張她認識的臉——不是強暴她的人,而是以前的同學,前天她還在街上看見他呢,她偷看背面,發現他因為露鳥而被捕。「要命喔,」她喃喃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到一半,唐娜發現了一張照片,不禁躊躇。那是一名英俊的年輕人,留著上窄下寬的落腮鬍,兩眼無神,瞪著前方。她跳了起來,險些把椅子翻倒。「就是他!就是他!我有把握!」   米勒請她在照片背面簽名,再找出身分證號碼,核對了紀錄,寫下「威廉.密利根」,那是一張舊檔案照。   接著她把照片插入了一匣照片的四分之三處,波麗.紐頓還沒有看過。然後她和巴瑟波姆、一名叫布拉席的警探、貝索警員都進了波麗所在的房間。   米勒覺得波麗必定是知道他們在等她從那一匣照片裡挑出一張來。她翻著卡片,小心地翻動,快到一半時,米勒發現自己越來越緊張,如果波麗挑出了同一張檔案照,那麼校園之狼就現跡了。   波麗在密利根的照片頓了一下,隨即翻了過去。米勒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和胳臂都繃得很緊,接著波麗又往回翻,再次看著那個留著落腮鬍的年輕男子。「咳,真的很像,」她說,「可是我不能肯定。」   巴瑟波姆倒沒有立刻就對密利根發出拘捕令。即使唐娜.韋斯特指認是這個人,他卻不是很肯定,因為照片是三年前的舊照,他想等指紋核對的結果出爐。布拉席警探將密利根的身分證拿到一樓的犯罪鑑識局,比對從波麗車上採得的指紋。   米勒很氣這樣的拖延,她覺得他們有了很好的開始,她極想立刻去追捕他。可是她這邊的被害人波麗.紐頓做不出肯定的指認,她別無選擇,只能等待。兩個小時後,報告出來了。在雪佛蘭駕駛座外採得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紋,以及右手掌紋都屬於密利根,也都是很清楚、百分之百吻合的指紋,足以起訴了。   巴瑟波姆和克雷柏仍然有所顧忌,他們想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再去追捕嫌犯,於是請專家來再次評估指紋。密利根的指紋與受害人車上採得的指紋吻合,所以米勒決定先動手,以綁架、搶劫、強暴三項罪名申請拘捕令,把他帶進警局,讓波麗在列隊辨認中指認出嫌犯。   巴瑟波姆詢問了克雷柏警長,他仍然堅持應該等專家答覆,再一兩個小時,應該就可以了,最好是確定了再說。直到當晚八點,局外的專家才確認指紋是密利根的。   巴瑟波姆說:「好,我會以綁架罪逮捕他,那是真正在校園裡——即我們的轄區內——犯下的罪,強暴案發生在其他區域。」他核對了鑑識局的資料:威廉.史丹利.密利根,二十二歲,前科犯,半年前從俄亥俄州雷貝嫩矯治機構假釋,最後登記的住址是俄亥俄州蘭卡斯特市春天街九三三號。   米勒叫了特警隊,大家在性侵偵查小隊集合,計畫攻堅策略。他們必須先找出公寓裡有多少人和密利根在一起。兩名強暴被害人說他自稱是恐怖分子和職業殺手,而且他還當著波麗的面開槍,他們必須假設他持有武器,是危險人物。   特警隊的奎格警員建議偽裝。他會假裝送披薩去公寓,等密利根開門,奎格會設法看看室內,大家同意了這個計畫。   可是從找到地址開始,巴瑟波姆就一直困惑不解。為什麼會有個前科犯大老遠跑四十五哩路,從蘭卡斯特到哥倫布,而且還在兩個星期內跑了三趟,就為了來強暴女人?不對勁。警察正準備出發,他拿起電話,撥了四一一,詢間是否有威廉.密利根的新地址,他聽了一會兒,匆匆寫下一行字。   「他搬到雷諾茲堡的老李文斯頓街五六七三號了。」巴瑟波姆宣佈。「位於東區,開車只要十分鐘左右,這樣才對嘛。」   人人都鬆了一口氣。      九點整,巴瑟波姆、克雷柏、米勒、貝索及四名哥倫布特警隊的警員分乘三輛車出發,以時速二十哩的速度在公路上前進,因為濃霧迷漫,連大燈都照不透。   特警隊率先抵達,原本只需十五分鐘的路程走了一個小時,又花了十五分鐘才在剛鋪設好的迂迴街道上找到了正確的地址,找上了查寧威公寓住宅區。特警隊一面等待其他人抵達,一面和一些鄰居交談。密利根的公寓裡亮著燈。   等警探和大學警局的警官到達後,全體就位。米勒躲在中庭右側,貝索繞到公寓角落,其餘三名特警隊員在另一邊部署。巴瑟波姆和克雷柏繞到後面,摸向對開的滑動玻璃門。   奎格從後車廂拿出了達美樂披薩空盒,用黑色簽字筆草草寫下「密利根——老李文斯頓街五六七三號」。他把襯衫下襬拉出了牛仔褲腰,遮住左輪槍,輕鬆地走向面對中庭的四扇門之一。他按了門鈴,沒有人回應。他又按一次,聽到室內有動靜,就擺出無聊的姿勢,一手舉高披薩,另一手按在手槍旁。   巴瑟波姆躲在房子後面,從這個位置可以看見有個年輕人坐在一張褐色的安樂椅上,面對著一架大彩色電視,房間是L形的,客廳兼餐廳,看不到有別的人。看電視的人站了起來,去應門。   奎格又按了一次門鈴,看到有人從門邊的玻璃板上注視他。門開了,一名英俊的年輕人盯著他看。   「送披薩。」   「我沒叫披薩。」   奎格想察看公寓裡面,看見後門也是玻璃門,帘子拉開了,他可以直接看到巴瑟波姆。   「地址是這裡啊,威廉.密利根訂的,就是你吧?」   「不是。」   「有人從這裡打電話叫披薩。」奎格說。「那你是誰?」   「這是我朋友的公寓。」   「那你的朋友呢?」   「他現在不在。」他的聲音遲鈍。   「那他去哪裡了?有人叫了披薩,比利.密利根,地址是寫這兒。」   「我不知道,隔壁的人認識他。他們大概會告訴你,可能是他們叫的。」   「你帶我去好不好?」   年輕人點頭,走了幾步,敲門,等了幾秒,又敲一次,沒有人應門。   奎格丟下了披薩盒,掏出了手槍,抵著嫌疑犯的後腦勺。「不要動!我知道你是密利根!」他亮出手銬,銬住了他。   年輕人一臉茫然。「現在是怎樣?我又沒有做什麼。」   奎格用槍戳他的肩胛骨,拉扯密利根的長髮,好像在扯韁繩。「進屋裡去。」   奎格把他推進了公寓,其他的特警隊警員一下子擁了上來,包圍住他,每個都高舉著槍。巴瑟波姆和克雷柏也繞到前門來。   米勒拿出了身分證照片,核對出密利根的脖子上有一顆痣。「他有痣,樣貌一樣,就是他。」   他們讓密利根坐在紅色椅子上,這時米勒注意到他筆直瞪著前方,表情恍惚,像失了魂。鄧普西警佐彎腰搜查椅子下方。「槍在這裡。」他說,用鉛筆把槍勾了出來。「名為史密斯威森的九釐米手槍。」   一名特警隊警員把面對電視的褐色椅墊翻過來,正要把一個彈匣和一個裝了軍火的塑膠袋拿出來,可是鄧普西阻止了他。「等等。我們拿的是拘捕令,不是搜查令。」他轉向密利根。「你願意讓我們搜查嗎?」   密利根只是茫然瞪著眼睛。   克雷柏知道,不需要搜查令也能夠查看室內是否有別人,就進了臥室,看見凌亂的床舖上有一套褐色慢跑裝。這個地方亂七八糟,衣服丟了一地。他瞧了瞧衣櫃間,裡面的架上整整齊齊疊著唐娜.韋斯特以及凱莉.德萊兒的信用卡,甚至有從兩名女性那兒搶來的小紙片,五斗櫃上則放著褐色太陽眼鏡和皮夾。   他去找巴瑟波姆,準備告訴他發現了什麼,結果在廚房邊的小餐室裡找到了他,吃飯間已經改造成了畫室。   「你看。」巴瑟波姆指著一大幅畫,像是皇后,或十八世紀的貴族仕女,一身藍袍,綴著蕾絲,坐在鋼琴旁,拿著單張樂譜。細部處理得極細膩,簽名是「密利根」。   「嘿,畫得可真好。」克雷柏說。他看了看靠著牆的其他畫布、畫筆、一管管的顏料。   巴瑟波姆一巴掌拍上了額頭。「唐娜.韋斯特說他的手上有污漬,就是這個,他會繪畫。」   米勒也看見了畫,走向仍坐在椅子上的嫌犯。「你是密利根吧?」   他抬頭看她,神情迷惘。「不是。」他嘟囔著說。   「那幅畫真漂亮,是你畫的?」   他點頭。   「上面簽的名字可是密利根呢。」她帶笑說。   巴瑟波姆走向密利根。「比利,我是俄亥俄州立大學的警察,我叫艾略特.巴瑟波姆,你願意跟我談談嗎?」   沒有反應。也不見凱莉.德萊兒提到的眼睛亂飄。   「有人宣讀他的權利了嗎?」沒有人回答,所以巴瑟波姆就掏出卡片來大聲宣讀,他不想有什麼缺漏。「比利,你被控綁架校園裡的女生,你想要談一談這件事嗎?」   密利根抬頭,一臉震驚。「發生了什麼事?我傷害了誰嗎?」   「你跟她們說會有別人來對付她們,那些人是誰?」   「我希望我沒有傷害了誰。」   有一名警員朝臥室走,密利根瞧了一眼。「別踢裡面的盒子,會爆炸。」   「有炸彈?」克雷柏立刻就問。   「在……裡面……」   「你能指給我看嗎?」巴瑟波姆問。   密利根緩緩站了起來,走向臥室。他在門口停下,朝五斗櫃旁地上一個小紙盒點了點頭。克雷柏盯著密利根,巴瑟波姆進去查看,其他警員都擠在密利根的後面。巴瑟波姆跪在紙盒旁,從打開的蓋子可以看見電線和一個像時鐘的東西。   他退出房間,對鄧普西警佐說:「最好叫拆彈小組來。克雷柏跟我要回警局了,我們會帶密利根走。」   克雷柏駕駛大學警局的警車,特警隊的洛克威爾坐他旁邊。巴瑟波姆跟密利根坐在後座,密利根對強暴案的問題都沒有反應,只是向前靠,因為手銬在背後,姿勢很彆扭,嘀嘀咕咕說著不連貫的句子:「我哥史都華死了……我有沒有傷害別人?」   「你認識那些女生嗎?」巴瑟波姆問。「你認識護士嗎?」   「我媽媽是護士。」密利根咕噥著說。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跑到俄亥俄大學去找被害人?」   「德國人會來追我……」   「我們來談談發生的事,比利,是不是護士的黑色長髮吸引了你?」   密利根看著他。「你很奇怪耶。」然後,瞪著眼睛,他又說:「我妹如果知道了,她一定會討厭我。」   巴瑟波姆放棄了。   他們抵達了中央警局,從後門把犯人帶進去,上了三樓,到手續室。巴瑟波姆和克雷柏到另一間辦公室去協助米勒準備申請搜查令的文件。   十一點半,貝索警員再一次向密利根宣讀了他的權利,問他是否要簽棄權聲明書,而密利根只是瞪著眼睛。   米勒聽見貝索說:「喂,比利,你強暴了三個女人,我們想知道案情。」   「我有嗎?」密利根問。「我有沒有傷害誰?如果我傷害了誰,我很對不起。」   之後,密利根又變成了啞巴。   貝索帶他到四樓的登錄室去按指紋拍照。   兩人進去時,一名制服女警抬頭看。貝索抓住密利根的手就要按指紋,可是犯人突然猛地向後跳,彷彿很害怕被他碰,而且還躲到女警後面尋求保護。   「他不知道在怕什麼。」女警說,轉頭看著臉色雪白,不停顫抖的年輕人,她輕聲細語,像是跟小孩子說話。「我們需要你的指紋,你聽懂我在說什麼嗎?」   「我——我不要他碰我。」   「好。」她說。「那我來,這樣可以嗎?」   密利根點頭,讓她幫他按指紋。按過指紋拍過照之後,一名警員把他帶進了拘留牢房。      申請搜查令的文件都填好之後,妮姬.米勒打電話給魏斯特法官。法官聽到了她有的證據,又鑑於事態緊急,請她到他家去。那天半夜一點二十分,他簽發了搜查令。米勒冒著濃霧開車回查寧威公寓住宅區,霧氣越來越重了。   接著米勒打電話給犯罪現場蒐證科。兩點十五分,他們抵達了公寓,她亮出搜查令,他們開始蒐證,從嫌犯公寓帶走的物品都列入了清單:      梳妝檯——現金三百四十三元,太陽眼鏡,手銬與鑰匙,皮夾,威廉.辛姆斯與威廉.密利根的身分證,唐娜.韋斯特的簽帳單。   衣櫃——唐娜.韋斯特與凱莉.德萊兒的萬事達信用卡,唐娜.韋斯特的診所工作證,波麗.紐頓的照片,點二五口徑義大利製自動手槍,內有五發子彈。   女用化妝箱——三點五乘十一吋的紙張,上面有波麗.紐頓的姓名地址,是從她通訊錄上撕下的一頁。   床頭板——彈簧刀,兩小包粉末。   五屜櫃——密利根的電話帳單,史密斯威森槍套。   紅椅下——史密斯威森九釐米手槍,有彈匣及六發子彈。   褐椅椅墊下——內有十五發子彈的彈匣,一只塑膠袋內裝十五發子彈。      回到中央警局,米勒把證物拿給書記官,公證後,交到證物室。   「夠多東西上法庭了。」她說。      密利根縮在小牢房的角落裡,劇烈顫抖。突然,發出了輕微的咽住的聲音,就昏倒了。一分鐘後,他睜開眼睛,愕然瞪著牆壁、馬桶和小床。   「天啊,不要!」他大喊。「不要又來了!」   他坐在地板上,茫然瞪著前方,忽然看見角落有蟑螂,表情一片空白,神色大變。他雙腿交叉,拱肩縮背,兩手捧著下巴,笑得很稚氣,盯著蟑螂繞著圓圈跑。      (二)   幾個小時後,他們來移送密利根,他才醒過來。許多囚犯銬成一排,跟他銬在一起的是個高大的黑人。一行人離開大廳,下了樓,從後門出去到停車場,齊步走向廂型車,目的地是富蘭克林郡監獄。   廂型車開向哥倫布購物區的中心,開向城市核心的未來堡壘,它的水泥牆高達兩層樓,向內傾斜,龐然如山,沒有窗戶,第二層樓之上,直插向天,有如現代的辦公大樓。富蘭克林監獄的中庭立著班哲明.富蘭克林的雕像。   廂型車轉入監獄後的小巷,停在車庫的波紋鐵門前。在這個角度,監獄籠罩在另一棟更高的大樓陰影下,也就是隔壁的富蘭克林郡司法大廈。   鐵門向上捲,廂型車開了進去,鐵門又緩緩落下。戴著手銬的囚犯們被帶出車子外,站到棧橋上,也就是監獄旁的兩道鐵門之間,只有一個人例外。密利根已經掙脫了手銬,仍然留在廂型車裡。   「給我下來,密利根!」警員大喊。「你他媽的垃圾強暴犯,你以為這裡是五星級大飯店嗎?」   跟密利根銬在一起的黑人說:「跟我沒關係。我發誓,他隨便抖一抖,手銬就掉了。」   監獄門打開了,六名囚犯被趕進了外門與鐵柵欄區之間的通道。他們能從鐵欄杆之間看見控制中心——監視器,電腦,幾十名警員,男的穿著灰長褲,女的穿灰裙,黑色襯衫。外門關上之後,內部的鐵柵門打開來,囚犯被帶了進去。   大廳到處是穿黑襯衫的人在走動,還有敲電腦鍵盤的聲音。入口處,一名女警舉高一只牛皮紙信封。「珍貴物品。」她說。「戒指、手錶、珠寶、皮夾。」密利根掏空口袋,同時她把他的外套拿走,搜查襯裡,再交給證物室的警員。   他又被搜了一次身,這次更仔細,是年輕的警員搜的,接著他就和其他囚犯一起被關進了牢房,等待報到,小小的方形窗裡有許多雙眼睛在看。那名黑人推了密利根一下,說:「原來你就是那個出了名的啊,你會開手銬,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把我們弄出去。」   密利根茫然看著他。   「你再整那些條子,」他說,「他們準會把你揍死,聽我的準沒錯,我進出牢裡很多次了。你有沒有關過?」   密利根點頭。「所以我才不喜歡,所以我才想離開。」      身陷牢籠中的比利,不僅是警方的囚犯,還是他活在他身體裡那些多重人格的俘虜。搞不清楚到底犯了什麼錯的比利,又該如何和其他的「他自己」相處,甚至和其他人格一同攜手面對未來的挑戰呢?

作者資料

丹尼爾.凱斯(Daniel Keyes)

一九二七年生於紐約,擁有布魯克林大學心理學學位。一九五○年代早期進入科幻小說雜誌《Marvel Science Fiction》工作,隨後轉換跑道,成為時裝攝影師與中學教師。凱斯在教學之際,利用課餘時間在布魯克林大學進行英美文學研究,再獲得文學學位。 一九五九年,凱斯在《奇幻與科幻》雜誌首度發表作品即一鳴驚人,短篇處女作《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並為他贏得「雨果獎」的肯定,而在擴展成長篇後又再榮獲「星雲獎」,一舉囊括了科幻小說界最重要的兩項大獎!這部探討心智障礙主角查理與白老鼠阿爾吉儂在醫療介入後,身體與心理所產生的變化的作品,更屢屢受到影劇圈的青睞,一九六八年先被改編拍成電影《落花流水春去也》 (Charley),讓男主角雷夫.尼爾遜拿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的殊榮;而NHK也在二○○三年改編成電視劇《獻花給倉鼠》,法國、波蘭與英國則先後改編成舞台劇。 在《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大獲成功之後,多年來凱斯陸續推出了《第5位莎莉》、《24個比利》、《比利戰爭》以及《鏡像姊妹》等一系列以探討多重人格障礙為主題的作品,也使他成為讀者心目中最擅長描寫人類心理問題的作家。其中《24個比利》不但為他贏得了德國「科德.拉斯維茲獎」的最佳外國小說,並榮獲美國偵探作家協會「愛倫坡獎」提名,美國華納電影公司也計畫改編拍成電影。 凱斯的作品已售出三十種以上語文版權,全球銷量超過六百萬本。一九八八年,布魯克林大學頒發榮譽校友獎章給凱斯;二○○○年,美國科幻協會則頒發「榮退作家獎」,以表揚他在科幻小說上的卓越成就。 他另著有回憶錄《阿爾吉儂、查理與我》。目前居住在美國俄亥俄州雅典市。

基本資料

作者:丹尼爾.凱斯(Daniel Keyes) 譯者:趙丕慧 出版社:皇冠 書系:CHOICE系列 出版日期:2014-06-09 ISBN:9789573330752 城邦書號:A1300151 規格:平裝 / 單色 / 528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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