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武則天為情郎殺皇孫懲忠臣,盡顯武曌皇權衰敗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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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語殺皇孫,情郎鬥群臣;帝都,亂象迫西山!
武則天心疼小情郎張昌宗受委屈,不惜杖斃皇太孫和武氏郡王;張昌宗隨後趁機躲到長安避禍,卻又招惹當地望族,導致望族之子受害慘死,自此張昌宗便成為群臣欲除之而後快的奸佞。
御史臺首先指證張昌宗等人貪汙,張昌宗反咬宰相魏元忠結納私黨,憤怒的武則天因此宣判魏元忠謀反;百官在此時齊聲力挺魏元忠,張昌宗二人於是收買朝臣作為人證,卻不知卻陷自己於更混亂的朝廷鬥爭之中……
女帝一朝總共換了七十多名宰相,平均一年要更換五名宰相,歷史上可謂空前絕後。雖說武則天有意利用此舉鞏固權力,卻也造成帝都朝政混亂。身處風暴中心的楊帆眺望著宮城恢宏氣象,卻心道:難道女皇時代已近崩毀了嗎?
全系列:五部共25卷,目前出版到第23卷,預計2015年4月出版完畢。
目錄
第一O三二章 誤打誤撞
第一O三三章 履機乘變
第一O三四章 上眼藥
第一O三五章 坐等出招
第一O三六章 圖窮匕現
第一O三八章 黛兒
第一O三九章 自掘墳墓
第一O四O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第一O四一章 借力打力
第一O四二章 武大捉姦
第一O四三章 自掛東南枝
第一O四四章 巧利用
第一O四五章 新都氣象
第一O四六章 反客為主
第一O四七章 何謂重器
第一O四八章 求王
第一O四九章 項莊舞劍
第一O五O章 舉重若輕
第一O五一章 秋風五丈原
第一O五二章 套馬桿
第一O五三章 牽一發而動全身
第一O五四章 挑女婿
第一O五五章 七仙女的婚姻危機
第一O五六章 婚齡不是問題
第一O五七章 一群小蘿莉
第一O五八章 有話好好說
第一O五九章 詢計
第一O六O章 後院點火
第一O六一章 黑雲壓城城欲摧
第一O六二章 宮門立雪
第一O六三章 廷上奏對
第一O六四章 扶桑飛鴻是故人
第一O六五章 強嫁女
第一O六六章 訓女
第一O六七章 暫時的寧靜
第一O六八章 大三元
第一O六九章 紅旗報捷驅儺戲
第一O七O章 三國內亂
第一O七一章 灞柳風雪起
第一O七二章 戒急用忍
第一O七三章 取捨之間
第一O七四章 一意孤行
第一O七五章 二張永不倒
第一O七六章 屢試不爽
第一O七七章 滿堂花醉三千客
第一O七八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
第一O七九章 集矢攢攻
第一O八O章 逼宮
第一O八一章 君臣鬥法
第一O八二章 反戈一擊
第一O八三章 時不我待
第一O八四章 秘謀兵諫
第一O八五章 以古為鏡
第一O八六章 狡兔三窟
第一O八七章 磨刀霍霍
第一O八八章 謀莫難於周密
第一O八九章 漫長一日(一)
第一O九O章 漫長一日(二)
第一O九一章 漫長一日(三)
第一O九二章 漫長一日(四)
第一O九三章 漫長一日(五)
內文試閱
第一O四九章 項莊舞劍
已婚的公主回宮就如同回娘家,不管她此來究竟是想見誰,按照皇室禮儀都要走一遍一套固定的程式,例如:先向皇太后問安,依序再向太后、皇帝、皇后問安;如果有太子,太子比她年長,還要向太子、太子妃問安。武周朝是女皇帝,所以沒有皇太后也沒有皇后,雖說東宮一直放著個儲君,可以前那樣子根本就是一位囚犯,太平雖然受寵也不敢犯忌前往拜望。如今不同了,皇太子的處境比往昔好了許多。
太平公主從長生院出來,便向皇太子宮趕去。
「吧嗒!」
太平正姍姍而行,肩頭忽然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打了一下,太平扭頭一看,就見一枚青紅相間的大棗正在地上,抬頭再向遠處一瞧,就看見楊帆那小冤家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笑得滿臉陽光。
太平公主俏巧地白了他一眼,向他姍姍走去,隨侍背後的兩名公主府侍婢很識相地站住了腳步。太平公主嫋嫋娜娜地走到楊帆面前,板著俏臉道:「你沒事做嗎,在這裡閒逛什麼?」
楊帆道:「誰說我在閒逛,我這不是正在巡視宮闈嗎?」
太平公主睨著他道:「你會這麼恪盡職守?」
楊帆笑道:「我要休沐了,不得到處看看?朝廷放授衣假時我正在長安忙著籌備迎駕,一直不得休沐。如今得武大將軍允准,從明日起休沐半個月,我打算和家人到外面走走。」
大唐制度,內外官員五月給田假,九月給授衣假,分為兩番各十五日。武周朝一併沿續下來。
太平道:「如今已經過了最好的踏秋時節,你怎麼忽然有興致出遊了?」
楊帆嘆了口氣,道:「安樂公主府天天大宴賓朋,絲竹不斷,也不知她這喬遷宴要辦上幾天,實在被她煩的不得安寧。正好出去走走。怎麼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太平公主有些意動,低聲問道:「你想去哪裡?」
楊帆道:「岐州,周文王鳳鳴岐山之處,去那裡置些良田。」
「岐州?」
太平公主忽然想起上官世家就是岐州第一大地主,楊帆到岐州去置地買田?騙鬼呀,十有八九是為了陪上官婉兒,不用問,婉兒這兩天也肯定告假。這個小冤家,別人問起才順口邀請,毫無誠意!
太平公主心裡酸溜溜的,便道:「你們雙宿雙棲的,我才不去礙眼!」
楊帆嘿嘿乾笑,倒也沒有再度邀請。其實太平只猜對了一半,楊帆是陪婉兒不假,卻也是想讓婉兒母女有機會在一起,如果真把太平公主也邀請同去會有諸多不便。
太平轉身要走,忽又站住:「對了,我剛剛收到消息,御史台有人要對二張不利,幕後策動其事的人其實是樊川杜家。」
楊帆知道太平在御史台有人,籌謀對付二張絕非小事,必然會有許多人參與謀劃,所以不可能一點風聲也透不出來,不過太平能一口說出推動此事的人是杜敬亭,可見參與其事的人就有太平的耳目。
楊帆道:「二張聖眷正隆,此時對付他還不是時候。」
太平嘆了口氣道:「杜敬亭是被亡子之恨沖昏了頭腦了!」
楊帆道:「杜敬亭怒火攻心,可御史台那班人不該這麼不理智吧?如今二張剛剛立下著書立言的功德,此時更加不宜對他們發難了。」
太平道:「御史台謀劃此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事先也不曾料到二張恰於此時獻書,如今他們雖知時機不妥,可是有些事已經做了大半,此時收手,前功盡棄,而且會打草驚蛇,說不定還會遭到二張的反噬,他們已無法收手了。」
楊帆沉吟片刻,道:「僅憑御史台的人,怕是沒膽子這麼做。魏相執掌御史台多年,諸御史多是他的舊部,這件事是魏相在策劃吧?」
太平公主沒有說話,只是望著楊帆,她知道楊帆不會無端問起此事,必定還有下文。
楊帆道:「魏相是皇太子的人……」
太平覺得有些刺耳,馬上強調道:「魏相是李唐的忠臣。」
楊帆笑了笑,不想與她爭辯這其中的區別,轉而問道:「妳尋太子可是想請太子出面,叫魏相收手,亦或有個準備,一旦失敗為他們收拾殘局?」
太平公主搖搖頭道:「都不是,太子絕不能牽扯到這些事情中去。此事已無法善了,我以為如今雖非最佳時機,卻有一個優點,正因為這不是向二張發難的好機會,所以母皇不會相信這次向二張發難是蓄意所為。如此一來我們倒可以藉此試探一下,看看母皇對二張究竟有多少袒護!我去太子宮,只是既然進了宮,且去探望一下,這件事我根本不想讓他知道。」
楊帆道:「妳不是為太子而來,那就是衝著皇帝而來的?」
太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聽你的吩咐,向母皇推舉二張為王嗎?」
楊帆笑道:「瞧妳這麼幽怨,好像被我欺負了似的。那我如此殫精竭慮,為的又是誰呢?」
太平公主瞪了他一眼,轉念一想,自己雖是依照他的話而來,可他所謀劃的一切可不都是為了匡復她李家的江山嗎?太平心中一暖,便柔聲道:「好啦,人家知道錯啦,你楊大將軍勞苦功高行了吧。待來日,人家做牛做馬的還報與你就是了。」
隨後太平公主轉身離去,楊帆望著她的背影微笑,抬頭看看天空,喃喃自語道:「要變天啦……」
翌日一早,楊帆攜家人悄然遠遊岐山。同一日,上官婉兒攜母親鄭氏離開長安前往岐州,那裡不只有上官家族的大量良田,還有一幢老宅,婉兒是陪侍母親散心去了。
這兩件事並沒有引起別人的關注,這天最引人注目的事是女皇對參與《三教珠英》編撰的四十七名官員名士的褒獎,有加官進爵的、賞賜宅田的,張易之和張昌宗則分別加封為恒國公、鄴國公。
一直以為晉封公爵的除非是開國功臣、或是戰功赫赫,亦或是位至宰輔掌持國政數十載的老臣。就算當年的薛懷義也有兩度率兵出征,「擊退」突厥來犯之敵的戰功,又主持修建了明堂和天堂兩大宏偉建築,這才得以晉封國公,張家兩小兒有什麼功勞,誰還不知道這《三教珠英》究竟是誰編撰的,兩兄弟居然盡封國公?
文臣不服氣、武將不服氣,祖上立下軍功才得封侯的功臣後裔更不服氣。自家祖宗拿命拼都沒得到一個世襲國公的爵位,張家兩小兒陪女皇睡了幾覺就混到國公,誰服氣?就在這樣的潛流湧動下,御史台對二張的第一次進攻開始了。
二張是受女皇庇護的,這次對二張發動進攻,無異於是向女皇的權威發動了一次挑戰。就在二張受封國公的第二天,侍御史張廷珪彈劾尚方少監張昌儀收受賄賂。於是武則天下旨,命張昌儀到案。
一天之後,司刑正賈敬言上奏:「張昌宗強買人田,應徵銅二十斤以代罰款。」
這次事情雖然牽涉到張昌宗,可事情實在太小,處罰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武則天雖然寵愛張昌宗,但官員依法辦事,又於她的愛郎無甚大害,武則天還是沒有引起足夠的警惕,於是准奏。
第三天,御史台對張昌儀受賄案的審理有了新發展,這次連張同休、張昌期都成為受賄案的共犯。
張昌儀被御史台拘審的時候,張易之和張昌宗就很茫然,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直以為,他們有什麼事都是直接求到女皇頭上,可這一步涉及司法,他們沒有道理讓女皇輕易干涉,然而讓他們自己想辦法,他們又不知該走什麼程式、經由什麼門路。
這對溫室裡長大的小花不只在御史台沒有一個爪牙,而且根本不懂官場上的一切規矩和辦法。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依仗特權,特事特辦,一旦讓他們循正常規則辦事,他們根本就不得其門而入。
不過,張昌儀被御史台拘押,還審訊階段,一時半晌不至於出現什麼緊急情況,所以二張倒還沉得住氣,畢竟他們有女皇撐腰,底氣還是有的。可是第二天張昌宗就因強買人田被罰了款。
洛陽那邊的大戶豪門隨皇帝搬來長安後,都在買宅置地。土地是權貴們最熱衷的財富,哪怕家裡堆一座金山,也不及萬頃良田讓人感到踏實,那才是傳之萬世而不易的財富,張家自然也不能免俗。
張家的確有倚仗權勢強買人田的事,罰的錢雖然不多,問題是他堂堂國公,這個面子他丟不起。張昌宗正自懊惱的時候,張同休和張昌期也被牽連進了貪腐案,被御史台拘審,二張更加不知所措了。
這時候,御史大夫李承嘉再次當朝彈劾,矛頭直指二張:「陛下!張同休、張昌期、張昌儀貪腐一案,可能牽涉到恒國公、鄴國公,請陛下恩准,鞫二張到台聽候審訊。」
此時,武則天已經覺察到他們的真正目標是誰了,武則天不動聲色地道:「准卿所奏!」
她倒想看看,還有誰會現身!
第一O五O章 舉重若輕
關中的秋天已經有了幾分寒意,尤其是清晨剛剛下過一場小雨,更是寒意寥峭。太陽升起的時候,依舊有一抹氤氳霧氣徘徊於山嶺之間,讓那遠山近水、青天大地宛如一幅濃淡相宜紛繁有致的水墨畫。
阿奴對這等景致早已司空見慣,不以為奇。她陪著身懷六甲的古竹婷坐在一輛鋪著柔軟皮褥的輕車上,兩側窗子只拉開一道縫隙,二人也不觀望風景,只在車中絮絮交流著懷孕生子的心得。
這樣的關中秋景對自幼長於深宮的上官婉兒卻是難得一見的景致,岐州地面雖有上官家族數百頃良田,她也從未去過,對婉兒來說,那只是帳本上的一行數字。不過此時她卻顧不上欣賞沿途風景,因為愛女與她同車。小傢伙一路上要吃奶要撒尿,時不時的還要咿呀叫喚著讓娘親逗她玩。幸好旁邊有小蠻幫忙,婉兒那雙擺弄慣了文房四寶,只會揮灑詩詞歌賦的手伺候孩子雖顯笨拙,卻還應付得來。
楊帆帶著念祖和思蓉坐在頭一輛車裡,左右的車窗被兩個孩子堵得嚴嚴實實,他們趴在視窗,探出頭去,興致勃勃地看著沿途景致,時不時的大呼小叫一番。楊帆坐在車中,只好時不時的拿他們的小屁股當成手鼓拍打兩下解悶。
兩側山嶺上的植被漸漸呈現出五顏六色的色彩,泛黃染綠、浸紅透紫,色調分明,紛呈如畫。秋風把蘆花紛紛揚揚地送上青天,天空中一行雁影展翅飛過……
進入岐州地面,婉兒和楊帆坐到了同一輛車上,楊帆像個老太爺似的半癱在座位上,楊黛兒就趴在他的胸腹之間,手舞足蹈的往上爬,費盡力氣,卻也只能偶爾伸出小手,摸一下爹爹的臉頰。
然後她便一路滑下去,卻被楊帆用肚皮用力一彈,止住下滑的勢頭,讓她繼續攀登。黛兒的精力旺盛的很,對這種看起來很無聊的小遊戲樂此不疲。
婉兒向窗外望了一眼,柔聲說:「郎君,從這裡開始,就是咱們家的地了。」
婉兒自從受寵於女皇,便被賜還了家族田產,不過她從來沒有到過這裡,只是每年能在帳簿上看到田畝的變化和收成。不過此番遊岐州,專門管理岐州田產的管事一路都伴隨著,已經向她介紹過這裡的情形,所以她很是清楚。
楊帆攬住女兒,歪著頭向外看了看,黛兒趁機揪住了他的鬍子,興奮的直蹦。楊帆已經二十八歲,依禮可以蓄鬚了,他的鬍鬚剛剛蓄起,修剪的非常整齊漂亮,黛兒抓到爹爹的鬍子,開心地笑了起來。
楊帆托了托她的小屁股,把她托高一些,對婉兒道:「咱們家的田地都在這邊嗎?」
婉兒道:「咱家的地並不都在一塊。要靠近水源的才是上等肥田。不過如今看到的這一片卻是咱家最完整的一塊地,按照如今的速度,從這裡開始咱們得走到晌午才能走完……」
楊帆一邊聽著婉兒解釋,而黛兒在楊帆懷裡眉開眼笑地去摸他唇上的短鬚。婉兒睨了楊帆一眼,揶揄道:「你此番出遊,該不是為了逃避因二張而起的這場風波吧?」
楊帆道:「二張這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沒什麼好逃避的。我這一次,就是為了陪妳出來散散心,讓妳們母女倆兒多親近一下。至於京裡這場爭鬥,真沒什麼好看的,因為……勝敗早有定論!」
張同休、張昌期、張昌儀三兄弟相繼被御史台拘訊,御史台準備的十分充分,面對如山鐵證,三人無從抵賴,只好承認他們貪贓索賄共計四千餘緡。
一緡等於十貫,這就是驚人的四萬餘貫,四千餘萬錢。張同休是司禮少卿、張昌儀是尚方少監、張昌期是汴州刺史,三人中只有一個張昌期算是有實權的官員,而且上任沒多久,便能收受賄賂四千餘萬錢,他們能替別人辦什麼事?
其實給他們行賄的人都是衝的宮中二張,這錢也大部分落到了二張手裡,御史台拘押他們的最終目的也正是想證明二張貪污。可張同休三兄弟並不蠢,他們很清楚:只要二張不倒,他們就沒事。
別人的賄賂都是送到他們手上的,和二張直接聯繫的只有他們三兄弟,三兄弟咬緊牙關,就是不承認此事與二張有關聯,御史台又不敢對他們動刑逼供,這案子審到他們身上就陷入了僵局。
張同休三人犯下的罪行明顯是不能和二張直接扯上聯繫了,御史台只好另想辦法。辦法還真找到了,因為依照大周律的連坐法,以張同休三人所犯的罪行,舉薦他們為官的張易之和張昌宗應該連坐。
於是這日早朝,御史中丞植彥范向皇帝稟報這樁貪污案的審理結果:「陛下,張同休、張昌期、張昌儀貪腐案已經審結,三人共貪贓四千餘緡,應依法嚴懲。此三人是張易之、張昌宗舉存,按連坐法亦應免官治罪。」
如今二張身為國公,原來的官職已不值一提,他向皇帝請求免去二張的官職而非削其爵位,免了官職不過少一份俸祿,對二張而言並沒什麼重大損失。可皇帝只要答應,那就意味著在這場交鋒中御史台大獲全勝。二張的威望受到折損的同時,御史台不但剪除了他們的重要黨羽,還能將一些依附二張這棵大樹的猢猻嚇跑。
武則天朗聲道:「張同休、張昌期、張昌儀罪行確鑿,著即免去官職!」
武則天神色凜然,治貪是她登基以來一直著力推行的一項基本國策,她不會在這種事上自打耳光,如果她循私,動搖的將是她自己的威望。御史台下了一招死棋,逼她應戰,她就只能棄卒保帥。
可是張同休三人被帶出了大殿時,夷然不懼,神色倨傲,只要二張沒事,他們隨時都能捲土重來,御史台的手段只是讓他們心生鄙夷。
植中丞踏前一步,咄咄逼人:「陛下,張易之、張昌宗以法連坐,亦應免官。」
武則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對免冠伏地聽罪的張易之和張昌宗道:「桓中丞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恒國公、鄴國公,你二人可知罪嗎?」
張易之頓首道:「臣知罪!不過臣與昌宗有功於國,依法可以抵罪。」
武則天眉頭微微一挑,問道:「你二人有何功勞,當面講來。」
張易之道:「臣與昌宗,曾主持編撰《三教珠英》,有教化之功!」
武則天道:「諸位宰相,二張有著書之功,可以免罪嗎?」
宰相魏元忠奏道:「陛下,二小著書雖然有功,然二小已因功封爵,其功已賞,怎能再抵其罪!」
大殿上微微有些騷動,百官雖然瞧不起二張,可是很少有人敢公然以輕蔑的語氣稱其二小。加上二張如今已經晉封國公,論爵位還在宰相之上,可魏元忠居然當著皇帝和二張的面直斥其小,這話裡面的硝煙味已經很濃了。
二張憤怒地抬起頭來看向魏元忠,武則天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喜怒,她只是輕輕轉向二張,淡然道:「依魏相所言,你二人著書之功已得封賞,故功不能抵過。你二人還有其他功勞嗎?若是沒有,朕當依法處治。」
張易之冷冷地盯了宰相楊再思一眼,楊再思阿諛二張,儼然門下。被張易之一盯,楊再思站不穩了,只好硬著頭皮出班奏道:「陛下,臣嘗聞恒國公、鄴國公合造神丹,陛下服之,龍體康泰,此乃莫大之功,可以抵罪。」
魏元忠又驚又怒地道:「楊相,魏某怎麼不曾聽說二小曾合造神丹,為陛下祛病!」
楊再思迴避著他憤怒的眼神,吱吱唔唔地道:「呃……,此事是楊某在宴席之上偶然聽恒國公提起,恒國公、鄴國公居功而不自傲,不曾張揚過,魏相公不知其事也沒什麼稀奇。」
魏元忠還待再說,武則天已搶先道:「不錯!楊卿所言確有此事。朕年紀大了,若非楊卿提起,朕倒是忘了。朕曾染恙,是恒國公、鄴國公合造神丹,朕服下後方才痊癒。魏相以為此功可以抵罪嗎?」
魏元忠心知皇帝這是鐵了心要保二張,什麼合造神丹,這兩名小兒除了在床笫之間取悅女帝,哪會製造神丹?可皇帝都親口承認了,總不能說皇帝做偽證吧,魏元忠只好俯首:「既如此,可以抵罪!」
「哈哈哈哈……」武則天豁然大笑,把龍袍大袖一甩:「退朝!」
張易之和張昌宗連忙戴好冠帽,站起身來,用挑釁的眼神睨了眼魏元忠、植彥范等大臣,一溜煙地跑上御階,一左一右攙起武則天,彷彿得勝還朝的大將軍似的揚長而去。植彥范與魏元忠對視了一眼,嘆然若喪。
朝會方散,太平公主便聽說詳情。她站在池旁,將一把魚食拋下,看著群魚爭食的場面沉默不語。
太平嘆息道:「如此煞費苦心方才破獲這樁貪腐大案,結果卻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依舊不能撼動二張。母皇庇護,二張有恃無恐,今日受這一番攻訐,來日必思圖報復,朝廷從此多事了。」
莫雨涵沉默片刻,悠悠然道:「賣官鬻爵、貪贓枉法,所損害者乃是國家,君王是國家的主人,對他們尚且如此庇護,可見其之關愛。然則若是二張篡國,陛下還會庇護他們嗎?」
太平怵然一驚,驀回首,卻見莫大先生笑望群魚競水爭食,神色一派恬淡。
作者資料
月關
中國東北部某間國有銀行二級分支行高級業務主管,但已在網路發表文章多年,為起點中文網白金作家,自稱其名出自「秦時明月漢時關」,取其中二字,簡稱「月關」,與酒徒、阿越並稱大陸三大新歷史小說名筆新秀,作品有《回到明朝當王爺》、《大爭之世》、《一路彩虹》、《步步生蓮》、《狼神》。 中國大陸起點金鍵盤獎讀者票選冠軍作家 《錦衣夜行》一書在起點中文網所舉辦之「金鍵盤獎」中,以領先第二名整整一倍的優勢獲得讀者票選年度冠軍作品,粉絲追捧更勝《回到明朝當王爺》。作者也連續兩年獲得讀者票選第一、第二名作家,為目前大陸當紅的知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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