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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蝠星東來》+《妖怪學園劣等生》銷售破100,000本
蘋果日報、金石堂、博客來暢銷作者——藍旗左衽
六隻妖魔╳一名人類少年
混亂+曖昧 同居生活登場?!
寄宿學校的生活開始,
身為高一新生的他,卻倒楣地陷入沒有宿舍的窘境,
不僅誤打誤撞地闖入傳說中的「鬼屋」,
更無意間解開了禁忌的封印——
「人類!你居然敢擅闖……」
「真的真的很抱歉!你們是屋主嗎?我付住宿費可以嗎?」
「……你沒發現我們跟普通人類有什麼不一樣?」
「唔,長得都很帥?(゚∀゚)」
「……」
為了(嗶——)的目的,妖魔們決定偽裝成學生混入校園;
基於(嗶——)的理由,少年不得不借住妖怪公館一段時間。
不諳世事的妖魔,碰上熱心單蠢的平凡少年,
注定混亂無比的校園+同居生活,熱烈展開!
目錄
Chapter1 最常出沒在鬼屋的是無家可歸的遊民先生和無藥可救的蠢小孩
Chapter2 早起發現室友在洗衣服都會露出會心一笑
Chapter3 腳踏車雙載什麼的只是在折磨彼此的胯下,並不浪漫
Chapter4 說三次不代表很重要,只代表聽的人特別笨
Chapter5 上課時要上廁所老師都會說「為什麼下課時不去」,並不是下課不去,而是去了之後意猶未盡
Chapter6 在校內看見可疑人物正想通報時才發現最可疑的是自己
Chapter7 女子宿舍裡最凶猛的野獸是少女本身
Chapter8 為什麼吸血總是咬頸部,明明鼠蹊部也有重要的動脈
Chapter9 沒什麼用的小反派通常話都很多,因為等一下就會被消滅並且再也沒有出場機會了
Epilogue 是誰住在山腰上的鬼屋裡?憨~面~寶~寶~
內文試閱
(節錄)
「找到皇子了?」沉穩而冷靜的低沉嗓音詢問著。
「整間屋子都搜過了,沒看見人影。」
「皇子沒在屋裡。不曉得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或許是一開始就不在這。」
「……會不會是這個人類幹的?」看著躺在地上、兀自酣眠中的封平瀾,輕蔑的中低音質疑道。
「不可能。」帶著邪謔笑意的聲音輕笑,「這傢伙一看就是笨蛋呀,呵呵呵。」
「他流口水……」輕柔的女音,怯懦地說著。「而且沒穿衣服……」
「被封印了十二年,為什麼第一個接觸到的是這種貨色?」
「至少他解開了封印,也算對我們有恩……」
「是召喚師嗎?是的話我可不想和他訂約。」
一來一往的話語聲,鑽入了沉睡中的封平瀾耳裡。他緩緩張開眼,只見六道頎長的人影站在他身旁,六雙眼睛直盯著他看。
「哇!」封平瀾頓時嚇得坐起身,但他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光裸著上半身,反射性地舉起手擋在胸前,「哎呀!」
此舉立即引起屋裡其他人的一陣嫌惡。
「放心,我們對你貧瘠的乳房沒興趣。」頂著一頭金色短髮的男子笑著開口,細長的指頭優雅地指了指晾在窗邊的衣服,「可以穿上它嗎?」
「喔喔好的!」封平瀾趕緊起身,拿起上衣往身上套,「抱歉抱歉,你們是屋主嗎?我是山下曦舫學園高中部的新生,因為弄錯了宿舍入住時間,所以來這裡借住一晚。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現在身上沒錢付住宿費,只有一些食物還有電鍋,如果不嫌棄的話請收下……不過,我可以過一陣子帶錢來贖回電鍋嗎?入秋以後我想拿它來蒸螃蟹──」
封平瀾自顧自地解釋著,六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夠了!」有著古銅色肌膚和精碩體魄的粗獷男子,不耐煩地怒斥。
「呃,如果你們很想要電鍋的話,也是可以留著。但是希望我之後可以來借用,當然,螃蟹也會分你們吃……」
「閉嘴,你這白痴!」藍髮少年鄙夷地打斷封平瀾的話語,「你沒發現這房間有什麼不同嗎?」
封平瀾愣了愣,轉頭望向房間。此刻,房裡除了他們以外,什麼都沒有,一片空曠。
「雕像不見了……」封平瀾停頓了一秒突然領悟,「不是我偷的!」
「白痴!」藍髮少年不屑地怒喝,「我覺得解開封印的不是這個人類,而是隻精通模仿人類的猿猴!」
「什麼封印?」封平瀾雖聽得一頭霧水,但他很確定對方說的就是他。
「你進屋裡的時候,有看見其他人嗎?」一名白髮男子溫柔地開口,「除了這房間裡的六尊雕像,你在其他房間裡有看到其他雕像、畫作、相片,或任何形式的影像嗎?」
「沒耶,只有在走道上看到一張七個人的畫像──」說到這,封平瀾赫然發現,眼前的六人和那張畫裡的人極為神似,「你們長得和畫裡的人好像……啊,對了,還有雕像也是!那些是照你們的樣子做的嗎?很漂亮呢!」
白髮男子苦笑,轉頭望向始終不發一語、面若寒霜的棕髮男子,「皇子不在這裡,他可能被封印在別處,奎薩爾。」
被喚為奎薩爾的俊美男子閉上了眼,將手放在胸口,感受著烙印在靈魂上的牽絆。
封平瀾盯著對方,認出是那被雕成半蛇的人。少了那激昂悲憤的神色,換上這靜如冰湖的表情,與雕像對照之下判若兩人。
片刻,奎薩爾睜眼,以沉靜的語調低吟,「……他還存在著。」接著,目光掃向封平瀾,「先來處理這無謂的瑣事。」
「呃,什麼?」現在是什麼情況?無謂的瑣事是指他嗎?「我真的沒偷雕像!」
「當然,我們知道你沒偷。」金髮男子笑呵呵地走到封平瀾面前,「因為那六尊雕像還在這屋子裡,就在你面前。」
「什麼?」
「我對這無意義的對話感到厭煩了。」藍髮少年沒好氣地抱怨,「速戰速決吧。」
封平瀾正疑惑時,六道人影同時產生變化,就像切換投影片一般,身形幻化變形,一瞬間,變得和昨夜房裡擺放的雕像一模一樣,轉變為半人半妖的超自然形體。
「哇噢!」封平瀾驚訝地摀住了嘴,吃驚看著六道非人的碩大身影。「哇!哇!哇!這實在,實在是……太……太不可思議了……」
超乎現實的變化出現在眼前,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現出他內心的震撼,下意識地用力鼓掌,使勁地拍到掌心發痛。
「不准拍手!這不是表演!」豹身男子低吼。
「抱歉!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是……真的……好厲害……」封平瀾盯著六人,眼睛閃閃發亮,絲毫沒有恐懼,反而充滿新奇和驚喜,就像第一次到遊樂園的孩子。「好棒……好漂亮……」
他忍不住想伸出手觸摸,親身去感受這些超凡物種的存在,觸碰那些令人驚豔的妖異身體。特別是那盤踞在自己正前方、張著炫彩羽翼的巨蛇。黑色的蛇鱗像晶石一樣,隱約而低調地閃爍著虹光。
他想摸,用自己的手去感受這超現實的真實存在。
六人微愣。他們沒遇過、也沒預想過半妖化的實體會得到這樣的反應。
漂亮?這傢伙是嚇傻了嗎……
「你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嗎?」金髮男子淺笑著,「這不是魔術喔。」
「嗯嗯!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封平瀾開口,眼中閃爍著欣喜又興奮的光彩。
「嚴格來說,我們連人都不是喔。」
「我知道!我沒看過這麼好看的人!」封平瀾傻笑點頭,接著像是想到什麼重要的事般開口,「啊,對了,你們的主食是什麼?人類嗎?現出原形是打算……吃了我嗎?」
「如果我想自殺或是降低智力的話,或許會吃。」藍髮少年冷哼。
「那就好。」封平瀾鬆了口氣,「那,你們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來這裡?」
眾人再次愣住了。
這麼簡單就接受了?預期中的抗拒、恐懼、驚惶,全都沒出現。僅只有,純粹的好奇。
「你不害怕?」這和他們所認知中的人類不同。
「反正你們又不會吃我。」況且,如果真的要害他的話,在他熟睡時,多的是下手的機會。
眾人忍不住翻白眼。
「過去十二年間人界有發生過什麼劇烈變動,例如核能災變?你在過去生活的日子裡頭部是否被鈍器重擊過,或是住家使用了含鉛量過高的油漆?」藍髮少年詢問。
「沒耶,我沒舔過我家的牆,不曉得含鉛量高不高。為什麼這樣問?」
「我想知道是全世界的人類都出了問題,還是只有你。」
「原來如此。」封平瀾點頭。事實上他並沒聽懂對方話中的嘲諷。「所以你們是什麼生物呢?」
一瞬間,六道妖化的身影又變回了人形。
「用你們的話來講,是妖魔。神話傳說中的生物,甚至一部分的神祇,都是我們的同類,只是種族不同。」金髮男子開口,「我們從自身所處的世界來到人界,因為一些事故被化成石像封印在這房子裡十二年了,直到昨晚被你解開封印。」
「我解開封印?」他怎麼沒印象自己做了這麼了不起的事?
「你昨晚無視我們的嚇阻,進入屋中,以鮮血突破門扉上的外印,接著又以血液解構了地面上的結界。最後,破除了鍊鎖在我們彼此之間的關鍵咒語。」金髮男子看向奎薩爾,「石封咒的核心設在奎薩爾身上,你的血讓咒語失效。」
封平瀾微愕,「這麼簡單就能解開封印?」感覺挺隨便的。
「要湊齊解印的要素一點都不容易!」藍髮少年白了封平瀾一眼,「有誰會在深夜跑進傳聞裡的鬧鬼凶宅,滿手是血地推門,把血滴得滿地,還拿沾血的手在來路不明的雕像身上亂抹?」
「嗯……」封平瀾用力思考了一下,「和富家少爺相戀的女傭懷上了少爺的孩子結果被老爺派出的人馬追殺在逃亡的過程中受傷躲進這棟屋子裡剛好動了胎氣即將臨盆所以選中了這個最大的房間當產房並且因為生產過程不順利所以流了不少血,這樣。」
「白痴!荒謬!」藍髮少年嗤聲,「那石封咒的部分呢?順帶一提,如果奎薩爾不是第一或唯一沾上血液的人,就無法順利解除石封咒,你有六分之五的機率會失敗。」
「因為生產時太痛了,所以她緊抓著……那位的雕像。」封平瀾看了奎薩爾一眼,對方仍是一臉的淡漠。
「你怎麼確定對方會選定奎薩爾?」
「因為他最帥啊。」封平瀾理所當然地說著。
藍髮少年愣愕,沒想到會得到這麼膚淺的答案。認同也不是,反駁也不是。
「不管怎樣,總之,謝謝你半夜闖進來胡搞了一番啊,呵呵呵。」金髮男子笑著開口。
「不會,舉手之勞罷了。」封平瀾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還真以為對方是在稱讚他。
「但是,還需要你幫個小忙。」金髮男子繼續笑咪咪地說著。
「嗯嗯!儘管說吧!」
「請不要把我們的事告訴任何人,即使是你覺得可以信賴的人。」金髮男子笑著,但話語裡卻沒半點輕鬆的意味,「我們有些仇家在人界出沒,因此,在完全復元前,我們不希望蹤跡被洩漏出去。」
「我知道,我不會和別人講的。」封平瀾伸出手,在嘴上做出拉上拉鍊的動作,「不過,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我的意思是,你們直接趁我睡覺時離開不就好了?」
「我們想知道你的出現是否和我們的主子有關。並且,你以自己的血液解開加附在我們身上的封印,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我們的靈魂之間有了連繫,你日後的生活也會因此受到影響,有所改變。我們不希望到時候你露出破綻,使得我們的仇敵靠著你,循線找上門,所以乾脆先和你說清楚。」
「封印是你解的,無法施咒消除你的記憶……」奎薩爾冷聲補充。
看得出來,他非常不想和封平瀾,或任何人類有所牽連。
「噢噢,原來如此。」封平瀾暗自慶幸。因為他並不想忘記在這裡發生的事。
晨曦自窗外灑入,不知何時已至白晝。封平瀾看了看錶,已經六點,再過一個小時就可以辦理宿舍入住。
「嗯,所以,你們的封印解開了,那麼接下來──」
「已經沒你的事。」奎薩爾以不帶溫度的語調開口,「你可以走了。」
「喔,嗯。」封平瀾順從地點點頭,「那,不打擾了。」剛好,從這裡返回宿舍,加上吃早餐的時間,差不多一個小時。
雖然陰錯陽差地解開了封印,也才和這屋裡的人認識不到一小時,但被這麼直接地撇清關係,仍然讓他感到些許……失落。
封平瀾拎起背包,捧起電鍋。在踏出房門前,對著屋裡的人揮了揮手,揚起笑容道別,「再見囉。」
白髮男子回以微笑;金髮男子也揮了揮手,但看起來像在趕蒼蠅;留著厚重瀏海的少女,羞怯縮瑟地朝他微微點頭告別;其他的人則是彷彿送走瘟神一般,臭臉以對。
封平瀾離開後,金髮男子笑著開口,「沒想到會是被這樣的人解開封印,至上神真是愛作弄人吶。」
「我以為解開封印的會是雪勘皇子!」古銅色肌膚的男子焦躁低吼,「該死的滅魔使!我要撕碎他!」
「皇子還活著,只是下落不明。滅魔使沒有背信。」奎薩爾冷靜開口,「我們會找到他的……」
「但時間有限。」藍髮少年輕觸著自己的額頭,額上浮現出淺藍色的符紋,符紋的色澤忽深忽淺,若隱若現,非常不穩定。「如果不加強和皇子的連結,或是找到新的契約者,我們連存在於這個空間都有問題……」
白髮男子望向奎薩爾,「你覺得呢?」
奎薩爾將手放上左胸前,深吸了一口氣,「我的主子始終只有一個。」
「好不容易解禁了,那麼嚴肅的事晚點再說吧。」金髮男子跳上窗臺,向遠方眺望,「十二年沒見,人界變了很多。房子更多了,人更多了,還有……」他閉上眼,感受著吹拂而過的涼風,咧起嘴角,「混雜著低階妖魔惡臭的罪孽氣息,也更多了。若不是從幽界來的偷渡者湧入,就是三流的召喚師增加了。」
「皇室的人可能潛伏在各處,找到雪勘皇子前最好低調行事。」
「對我們來說,這個世界有太多未知,如果要低調地隱身在這個世界裡,必須有個嚮導。」
「去中立帶找人幫忙?」藍髮少年提議。
「不,那裡說不定會有其他皇族的人馬,不宜打草驚蛇。」
「目前和我們接觸過、知道我們存在的人類只有一個。」金髮男子笑道,「噢,對了。剛忘了提醒他,和我們這種等級的妖魔直接接觸過的人類,本身也會出現些許改變,這可能會帶給他一些小小的麻煩吧。希望不至於喪命,呵呵呵。」
「你要去找那個蠢貨?」粗獷的面容皺起眉,非常不能茍同。
「他看起來很笨。」藍髮少年不客氣地補充。
「我喜歡笨蛋。」金髮男子笑著輕語,「越愚笨的人,越容易操控。」
Chapter2 早起發現室友在洗衣服都會露出會心一笑
早晨的空氣十分清新。
封平瀾騎著腳踏車,悠閒地朝著宿舍前進。他打了個呵欠,眼角擠出點淚水。
昨晚躺在地板上睡得不是很安穩,剛剛仍殘存著睡意,直到此刻,腦子才逐漸清醒。
適才發生的事,是真實的嗎?還是他半夢半醒間把夢境和現實搞混了?
車子行至山腳,他忍不住回首,望向那隱約立於山腰上的白色洋樓。
就這樣離開,好像有點……可惜。總覺得,應該要做些什麼。
封平瀾站在原地片刻,接著下了決定。他將車掉頭,猛踩踏板,照著原路折返。二十分鐘後,雪白的洋樓再度出現眼前。
前庭荒蕪的雜草依舊,圍牆上的鐵門也仍緊閉著,只是在白晝的日光下,少了昨晚初見時的陰森詭異。
封平瀾把車隨意停在路邊,再度攀上鐵門,躍下,走向大門。門沒鎖,他推開並走入房中,穿過走道和轉角,直達最深處的大廳。鏤刻著金色紋路的對開門扉上,有著他昨晚留下的血手印,血液已乾涸成深棕色。
封平瀾吸了一口氣,將門推開。
寬敞的挑高大廳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沒有六座華麗詭奇的雕像,也沒有雕像化成的人。
封平瀾沮喪地垂下肩。
是夢嗎?不,不可能。早上的記憶如此鮮明,不可能是夢。應該會留下些線索,他有看過那個什麼CAS還是GMP犯罪現場,任何事件都會留下蛛絲馬跡,證明發生過的事。
他想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想找到那六個美麗生物的下落。
封平瀾繞著房間移動,企圖找尋出證明自己不是做夢的證據。他先是彎腰盯著地面,接著蹲下,最後索性趴在地上搜索。
就算是一根毛也可以,告訴他,這不是夢。
證明之後又如何呢?他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想要確定。他的心底有種新奇又期待的感覺,彷彿發現了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一面。他剛剛竟然呆到輕易地放過了這樣的機會,真是太蠢了。
封平瀾像蠕蟲一樣趴在石板地上爬行時,有雙冰冷而帶著嫌惡的目光,正靜靜地瞪著那緩慢扭動的身影。
奎薩爾站在門邊,有如一道頎長的影子。當他看到封平瀾的那刻,直覺地想要轉身就走。
他不想和人類有過多互動。他厭惡人類。
「怎麼會沒有呢?」封平瀾一邊低喃,一邊爬動,「哎呀,一根就好了……」
冷厲的面孔挑眉。
這傢伙在做什麼?
原本打算離開的奎薩爾停下腳步,繼續駐足。
只見封平瀾自顧自地在房裡漫無目的地蠕動,一下往左,一下往右,邊爬邊喃喃自語,到後來甚至哼起不成調的歌曲。
「哩哩哩哩毛毛毛兒……」相當自得其樂,既歡樂又滑稽,有如求偶成功的羊駝,愉快地在草原上奔跑,完全沒注意到另一個人的存在。
奎薩爾的眼神更加森冷,眉頭也深深蹙起。
為什麼是這樣的人解開他們的封印……
他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封平瀾低著頭,繼續爬行,轉了個方向,朝著大門邊前進。
當他正聚精會神地低頭找尋線索時,忽地一雙穿著皮鞋的腳出現在他的面前。
封平瀾愣了愣,慢慢把頭抬起。映入眼中的先是深色西裝褲,然後是潔淨的衣衫,最後是宛如冰霜的面容。
「你在做什麼?」森然的低語有如鬼魅般響起,讓酷暑的房內溫度彷彿降到冰點。
「找你們掉落的體毛。」封平瀾下意識地回應,但話一出口就後悔。
啊!這樣講聽起來好像變態!
「為何回來?」奎薩爾反手,空著的掌心瞬間現出一把長劍,劍刃閃著寒冷的白光。
封平瀾盯著奎薩爾,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當奎薩爾以為對方要哭著求饒時,那張呆滯的蠢臉卻咧起開心的笑容。
「太帥了!」
太好了!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六個人是真實存在的,而且真的是妖魔!
奎薩爾皺眉,「……為何笑?」
「因為你是真實存在的,嘿嘿嘿……」封平瀾鬆了口氣。他站起身,一邊拍去身上的灰塵,一邊盯著奎薩爾,不住地傻笑。
那笑容讓奎薩爾感到很不自在。
「我本來以為是做夢,幸好是真的,好險好險,哈哈!」
奎薩爾默然地瞪著他。
只是確認了他們的存在,為何如此開心?難道是別有所圖……
他並沒把心中的質疑提出,只是靜靜地瞪著封平瀾,等著對方自曝底牌。
封平瀾自顧自地說完,看著奎薩爾,兩人不發一語。幾秒後,封平瀾再度揚起嘴角,對著奎薩爾傻笑。
「嘿嘿嘿……」
冷若寒冰的面容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奎薩爾冷冷地瞥了封平瀾一眼,逕自轉身離開大廳。
但封平瀾非常不識相地跟在後頭。
「其他人呢?」封平瀾好奇地發問,「他們出去了嗎?你們不一起行動嗎?對了,你們是朋友嗎?還是親戚?」
面對封平瀾的聒噪,奎薩爾充耳不聞,繼續自己的腳步。
好吵……從來沒遇過這麼吵的人。從來沒有敢人敢在他周遭製造噪音。
「對了,我是封平瀾。」封平瀾笑著自我介紹,「早上白髮的人叫你奎薩爾,那是你的本名嗎?是姓氏還是名字呢?」
他不知道妖魔如何命名,不曉得那充滿異國情調的詞語是什麼含意,不確定那是一個名字,一個稱謂,還是一句咒語。
他覺得這名字像咒語,聽了就難忘記,就如同這人一樣,完整的面容身形,一直印在他腦裡。
奎薩爾冷哼。憑這低下的物種,還不配讓他親口報出姓名。
封平瀾接著開口,「那個,其實我有個請求,只是一件小事,但或許會有點冒昧……」
奎薩爾停下腳步,眼底浮現輕蔑與憎厭的冷笑。
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啊……人類……
方才那些天真的話語和荒唐的舉止,只是為了掩飾本性中的貪婪罷了。
多麼無恥的生物……
奎薩爾轉身,傲然開口,「……說。」
「我可以再摸你一次嗎?」昨晚他碰的是冰冷堅硬的石雕,此刻看到這充滿生命力的身軀,他忍不住好奇,想伸手觸碰感受兩者間的差異。
傲岸的冷笑僵硬,明顯的濃烈厭惡將寒冰般的面容染上慍火。
見對方沒有反應,封平瀾小心翼翼地再次開口,「可以嗎?」同時,手緩緩地向前伸往奎薩爾。
但手在空中就被凶狠的掌勁一把揪住。
封平瀾傻愣愣地看著奎薩爾,雖然勒在手腕上的力道讓他痛到幾乎噴淚,但是比起痛覺,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揪著他手腕的那隻大掌,溫度出乎意料地冰冷,比常人的體溫低了許多。
「你的手很冰耶!」封平瀾想也不想地開口,露出愉悅的表情,「涼涼的,很舒服。」
奎薩爾眉頭皺起,像是甩去穢物一般,將封平瀾的手扔離自己。
「……滾!」
「妖魔的體溫都偏低嗎?還是只有你這樣?」封平瀾自顧自地說著,「你還好嗎?」
這句關切的話語惹惱了奎薩爾。
「不干你的事,人類……」威嚇力十足的警告,自牙縫中冷冷迸出。「不准再接近我們……」
接著,奎薩爾走向走道邊的陰影處,彷彿步入影子裡一樣,消失在闇影之中。
「太厲害了!」封平瀾站在原地使勁鼓掌,好一會兒才停止。
他伸出手,看著留在手腕上的指痕,嘴角忍不住揚起。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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