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來／金石堂／蘋果日報暢銷作家 屠火火 獻給每一位小心翼翼渴求幸福的女孩 我很害怕，有些故事就是不會有幸福結局， 就像安徒生的小美人魚， 就像我跟你。 我告訴過自己不要再喜歡他了， 可是我卻不斷反問自己，這樣好嗎？ 喜歡上一個可以聽見妳心裡話的人真好，裴潤賢想著。 他能知道妳心中所有的歡喜憂傷， 如果他願意，他會時常解救妳於危難或低潮。 喜歡上一個可以聽見妳心裡話的人真不好，裴潤賢想著。 當妳為了另一個男人而難受時， 他肯定也會知道，妳卻不會知道他是否也會為此而感到難受。 裴潤賢想著，怎麼能明明喜歡著一個男人，卻又對另一個放心不下？ 原本放在心底喜歡那麼久的人， 有沒有可能，抵不過另一個人一瞬間的經過？

　　這是裴潤賢第一次和龐定閒正式交談，下面是她列的話題： 　　1.問他為什麼會這麼早出現在醫院。〈也許他有什麼隱疾，不方便說，還是算了。〉 　　2.和他討論早餐菜單。〈這是最安全的話題，跟聊天氣一樣，可以源源不絕說下去，而且不會顯得妳很愚蠢。〉 　　3.聊聊以前國小發生的事。〈還是交給他提好了，她一件也想不起來。〉 　　4.問他是否追回佛萊迪二世的咖啡錢。〈如果沒有就付給他。〉 　　5.問他的電話。〈打星號，這很重要！〉 　　很好，她有幾個話題，現在只要想辦法替它們增加繽紛的色彩，也許就能延伸———— 　　裴潤賢突然被迫停下，低頭一看，這下可好了，高跟鞋的鞋跟不偏不倚插進人孔蓋的小洞上，真是經典。 　　龐定閒走在前面，沒有發現這件事，很好。 　　怎麼可能沒發現？他放慢腳步，沒有回頭，正透過她無止盡的OS，觀看live演出。 　　裴潤賢抽了抽腿，鞋跟卡得有點緊，往前看，他又走遠了些。 　　OK，耐心點，慢慢來，可以等鞋跟拔出來以後再狂奔跟上。穿著連身洋裝，她彆扭地蹲下，想抓住鞋跟再拔，沒想到還沒完全蹲下，鞋跟喀的一聲就斷了。 　　不是吧？一般來說不是都該等到她氣急敗壞罵鞋跟笨蛋、並試圖像個笨蛋一樣扯著鞋子的時候，鞋跟才會斷掉？ 　　嗯，果然斷了。龐定閒終於回頭，一眼就瞧見裴潤賢放空地看著人孔蓋上的鞋跟。 　　「妳怎麼了？」他假裝不知情。 　　她聞聲抬頭，見他在幾步距離外回頭，臉龐清新，氣質俊秀，在晨光與微風中飄揚的頭髮很令人分心，還好她立刻反應過來踮起了腳。 　　「沒事、沒事。」要是被發現的話，他一定會取消早餐約會。 　　對吧，是約會吧？不然他是要和她邊吃早餐邊討論討論國家大事嗎？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凌晨的時候還在想著自己是個失敗的女人，不可能寫出像樣的愛情故事，此刻卻即將迎來一場約會，真想跳起來慶祝。 　　龐定閒有點好奇，她的「失敗」是指什麼？ 但是他不能開口問，只能從她的想法拼湊答案，偏偏她的思緒已經轉向別處。 　　「那就走吧，過了轉角就到了。」 　　「好。」她精神抖擻道，小腿漸漸發痠。 　　龐定閒故意瞥向她的腳：「妳的腳怎麼了嗎？」 　　不能讓他看她的腳！ 　　裴潤賢連忙扶著腦袋：「喔，是早上的太陽……怎麼這麼刺眼，我有點暈。」 　　「要不要回醫院休息？」龐定閒頓時展露關心。 　　「不用不用，我去早餐店休息也可以，嗯，就這樣，我們快走吧！」她說完搶先邁開步伐，然後……就露餡了。 　　裴潤賢尷尬地看著他。 　　怎麼辦？要告訴他嗎？雖然鞋跟斷了，但我還是想跟你去吃早餐…… 　　龐定閒微微一笑，氣定神閒地走到人孔蓋上，拔出她的鞋跟，站到她面前。 　　「放心，就算妳鞋跟斷了，我還是會跟妳一起去吃早餐。」 　　欸？她有點跟不上……意思是他早就知道她鞋跟斷了？ 　　他意味深長地彎了嘴角，淡然道：「我替妳看看鞋子吧。」 　　龐定閒在她腿邊蹲下。 　　好吧，讓一個不熟的人看自己的腳挺讓人害羞的。 　　裴潤賢紅著臉抬起腳，他靈巧地脫下她的鞋，她一時間只能單腳站立。 　　他注意到她的難處，沉吟：「要不要把腳放在我背上？」 　　她張大嘴巴，看看只到膝蓋的裙子，再看看他高聳的背。 　　不是吧？為何不讓她搭著他的肩膀就好？ 　　龐定閒又笑開了：「跟妳開玩笑的，不過我有一個辦法可以站得比較輕鬆。」 　　「什麼辦法？」應該就是搭他的肩吧？除此之外沒別的方法了。 　　「首先，平舉妳的左手。」裴潤賢照著做，他又說：「然後是右手，就完成了。」 　　她在大馬路上，平舉兩手，一隻腳縮著，完美的金雞獨立了。 　　「這樣有比較好嗎？」晨運的老伯伯經過瞥了她一眼，她的臉更紅了。 　　龐定閒歪著頭，「不是比較平衡了嗎？」 　　裴潤賢哭喪著臉，手舉著也不是，不舉也不是，誰讓他用如此正直的臉說這種話，她分不出他是不是說真的啊。如果他是真心替她著想怎麼辦？不照做的話，豈不顯得自己個性很差？ 　　「開玩笑的，手放下來吧。」龐定閒一臉笑意，低頭幫她處理鞋跟。 　　裴潤賢面上一抽……怎麼他老跟她開玩笑？ 　　正當她有些無奈地勉力維持平衡，龐定閒拉著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頭，什麼話也沒說。 　　會覺得這樣的舉動很親密，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裴潤賢低頭凝視龐定閒帶點茶色的頭髮，風又在吹，撥動他柔軟的髮絲，光線在其中跳躍，她從來回擺盪的瀏海間察覺他的眼睫毛好長，這種彷彿偷窺般的發現，在她心底揭起一陣騷動。 　　還好，他只是她的男主角範本，所以她只是拿他來妄想情節，並從中擷取生活中缺少的愛……想到這裡都覺得自己有點悲催了。 　　龐定閒拿著鞋跟把玩，聆聽她不著邊際的想法，雖然這麼做不是很正直，但是她那些想法著實引人入勝。 　　「幹麼？」 　　他的聲音打斷她的胡思亂想，一回神，裴潤賢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在何時插進他的頭髮裡亂揉。 　　不，其實她有印象，但她以為那是出於自己的想像！ 　　好，沒關係，只要想想該如何解釋就好…… 　　「我發現你有一根白頭髮。」她非常嚴肅。 　　「真的？那替我拔下來。」 　　「……不好吧，感覺很痛。」 　　「沒關係，是我的頭髮。」 　　「我不敢拔別人的頭髮。」 　　「那妳幫我挑出來，我自己拔。」他用最信任的眼神看她。 　　「……」裴潤賢開始冒冷汗。 　　也許她可以想辦法讓他嚇一跳，很大很大一跳，他就可能瞬間嚇白了頭髮，她就得救了！ 　　好，那該如何嚇他？ 　　龐定閒掩著嘴吃吃笑了起來。 　　……他明明性格穩重卻有點難捉摸，會有這種感覺的只有她嗎？裴潤賢不知該作何反應。 　　龐定閒居然揩著下巴，認真解釋：「嗯，其實我知道妳在說謊，但是妳表現得越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越忍不住想裝作不知道……看妳情急之下會掰出什麼不可思議的謊話。」 　　裴潤賢目瞪口呆了。 　　他看起來好爽朗，但是說的話好欠揍。 　　「你原本就是這樣的個性？有點壞心眼……」這真是自己說出口都有點難相信的話。 　　龐定閒眨眨眼，露出有點苦惱，但絕對沒有反省意味的微笑。 　　「如果我說是，妳會討厭嗎？」 　　直到坐在早餐店裡點完餐之後，裴潤賢才在心裡嘀咕：如果你不要別人喜歡，就別老是用這樣勾魂攝魄的笑勾引人啊。 　　但是此刻，她只是看著他微微發亮的眼睛，胸口發熱。 　　早上七點二十分，早餐店。 　　木製的高腳長桌，大片落地窗，櫃台上一整排的黃色檸檬，menu全是手寫的可愛字 　　體，而且餐點的名稱都好可愛，鄉村風融合時尚感，氛圍清新安靜，任何女生都會願意起個大早，和男友到這種店裡吃早餐。 　　問了幾樣餐點，龐定閒約略描述了菜色後，裴潤賢口水分泌得旺盛，實在是餓了。 　　「想好要點什麼了？」他問。 　　有，剛才問的都想點，可是在初次一起吃飯的對象面前點上滿滿一桌早餐，最後卻吃不完，一定很讓人反感，其實就算吃得完也是…… 　　「你有沒有推薦的菜色？」她客套地問。 　　龐定閒目光掃過menu，從容地開口：「這裡的特色是貝果，不過店裡的女員工很常在心情不好時吃某一種特製鬆餅。」 　　裴潤賢拿眼掠過員工一圈，發現陰盛陽衰，看來鬆餅很值得一試，卻覺得奇怪：「你怎麼知道？」 　　「因為鬆餅是我做的。」他用那張超級正經的臉說出超級臭屁的話。 　　真的好微妙，卻讓裴潤賢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親近了些。 　　「這間店也是你的？」 　　「不是。」他笑著搖搖頭，「我和老闆認識，老闆從我這裡偷了一手。」 　　「他偷你的技術？好過分！」她替他抱屈。 　　誰叫她認識他，而不認識老闆，這就是護短。 　　「誰過分？」一個好犀利、好性感的聲音落在裴潤賢頭頂。 　　她一個哆嗦，抬頭見到了一個非常符合聲音形象的美女。 　　「這位就是老闆。」龐定閒優雅地笑，並為她介紹。 　　美女老闆眼神灼熱，簡直要在裴潤賢的臉上燒出兩個大洞，大概是聽見了她罪該萬死的評判。 　　她悲憤地瞪了龐定閒一眼，他一定早就知道老闆站在後面！ 　　龐定閒聳聳肩，一副與他無關的表情，但眼神可調皮了。 　　真是！ 　　「妳好，妳們店裡的東西看起來都好好吃喔。」裴潤賢只好打哈哈。 　　「對呀，有高明的技術指導嘛。」美女老闆的手搭在龐定閒的肩上，意有所指。 　　美女老闆有可能和龐定閒關係匪淺，裴潤賢想著，但這跟她沒關係，所以她不會過問，這就是成年人的禮貌。 　　裴潤賢用最驚喜的語氣說：「原來是技術指導啊！對嘛，我就說他做的東西很好吃。」 　　如此既恭維了龐定閒，也表達出對餐點的期待，更重要的是避開衝突，完美。 　　龐定閒偏要挖她牆腳：「我記得妳沒吃過我做的東西。」 　　美女老闆不以為然地看著她，好像還冷笑了聲。 　　「我是說你看起來就像是做得一手好菜，入得了廚房……」裴潤賢虛弱地解釋完，灌了一大口白開水，不敢正眼看他們。 　　龐定閒要笑不笑，眼角擠出深深的笑紋，她寧可他乾脆直接嘲笑她。 　　「翠芬，這位是——」 　　叫做翠芬的美女老闆揮揮手打斷他：「不用告訴我，除非這是你最後一個帶到我店裡來的女人。」 　　這句話能不能解釋成：他時常帶不同女人來美女老闆的店？ 　　裴潤賢忽然有點悶，一口喝光杯裡的水，瞥向一邊不說話，她居然會在意自己是第幾個和他一起來這間店裡的女人…… 　　「可不是？我確實幫妳找了不少能幹的員工。」龐定閒淡定道。 　　原來那些他帶來店裡的女人是員工啊。怕自己的微笑太顯目，裴潤賢連忙低下頭認真研究menu。 　　翠芬呿了聲，問了龐定閒要點什麼，他主動點了兩人份的餐點，又問裴潤賢覺得好不好。裴潤賢不敢在美女老闆面前有太多意見，就點頭稱是。點完餐後，翠芬收走了menu，臨走前皺眉多瞧了裴潤賢兩眼。 　　她一走，裴潤賢立刻假裝不經意地問起：「你有女朋友啊？」 　　你看，她沒有直接問他和翠芬的關係，這就是成年人的問話技巧。 　　龐定閒喝著女員工送上的咖啡，笑而不答。 　　這是什麼意思？有？ 　　她更不經意地說：「你都和什麼樣的人一起來吃早餐啊？」 　　其實這個問題和剛才的問題本質意義完全一樣。 　　他放下咖啡，輕柔但堅定地說：「因為我們的交情不是很深，所以我覺得沒必要告訴妳。」 　　天啊，好糗！ 　　她怎麼會以為和他已經進展到了可以過問他感情生活的關係？而且她剛才是為了蒐集故事題材才問的嗎？好像不是！ 　　只為了好奇就過度探問別人的隱私，她好差勁！ 　　裴潤賢難堪到不知所措，想回家把臉埋在枕頭裡大叫，所以餐點一上來，她埋頭苦吃，打算吃完以後，回去將「文件5」給刪掉，一輩子不再去他的咖啡店。 　　哈哈，鬧脾氣了。龐定閒觀察裴潤賢的表情，出於劣根性，他感到特別愉快，但倒也不希望她就此與他拉開距離，於是開口：「不過，妳關心我的事，我很高興。」 　　她看了他一眼，心想這是什麼意思？ 　　他卻沒有下文，開始專心吃著早餐。 　　等了一會兒，她按捺不住：「呃……你剛剛說的話……」 　　「嗯？」他臉上寫滿了疑問。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嗎？剛剛那句話，值得任何一個對他有好感的女生邊竊笑邊回味三天！ 　　「欸，沒什麼啦……」裴潤賢縮回椅子深處，摸摸刀叉，又摸摸頭髮，一副好多問題想問又不知道怎麼問的委屈樣。 　　龐定閒見了真是身心舒暢。 　　對她，他還真是捨不得——捨不得讓她稱心如意，非得好好欺負一番，才滋潤心靈。 　　

作者：屠火火 出版社：城邦原創 書系：戀小說 出版日期：2015-10-29 ISBN：9789869212878 城邦書號：3PL050 規格：平裝 / 單色 / 336頁 / 14.8cm×21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