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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王國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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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當無處可去,始終被困在沮喪、惡意中的心靈產 生共鳴時, 從未有人去過的另一個世界,悄然現身。 然而那個看似充滿希望的世界,又真的是無根心靈的歸宿嗎? 獻給努力好好過日子的人們的故事,即將開始! 早早通過高中推甄,擺脫考生身分的國三生尾垣真,意外撿到一張歐洲古城的寫生。他無意間發現,若是在畫中加上自己的分身,就能進到畫中的世界。於是他拜託遭到排擠的美術社員城田珠美畫下分身,兩人一同進入畫中。 在令人心跳不已的初次冒險中,真意外發現古城裡有個小女孩的身影一閃而過。為此,真和珠美起了爭執,決定再次進入畫中確認,卻在那裡遇見了另外一個自稱為大口先生的冒險者。沒想到大口先生竟然也看到了那個小女孩,更表示那個小女孩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失蹤…… 失蹤的小女孩究竟是如何進到畫裡?又是什麼人畫下這副寫生? 在虛構和真實的夾縫之間,是否真的有想要逃脫痛苦現實的人嚮往的天堂? 【各界迴響】 ★成為一個完整的自我,不是活在自己的象牙塔裡,而是與人有所互動,去嘗試生活中任何一點小變化,如果願意的話,再盡一己之力去幫助他人。我想,就是這些元素,才讓我們得以不感到孤單,有能力去組成一個對自己、對他人都有意義的世界。/張維中(知名作家) ★這是個告訴我們為了好好過日子,什麼是最重要的,充滿力量的成長故事/松本哲夫(書評家) ★雖然不斷出現令人心酸的段落,但同時也是讓人想要積極活下去的精采作品/高坂浩一(堀江良文堂書店 松戸店) ★雖然是進入畫中的正統奇幻小說,但是其中充滿現實感的痛苦和嚴苛,令人難以忽視。/鶴岡寛子(三省堂書店 京都站店)

內文試閱

  皺掉的布可以用熨斗燙平,但皺掉的紙可不行。布可以染,素描簿之類的紙就不可能。      真在自己房間裡。那張畫擺在書桌上,自己的手肘也靠在書桌上,托著下巴,數一數已經吁了三口大氣了。      這陣子一連好幾天都很乾燥,那個臭著臉填表單的男子在正要走進銀行大廳前,大概是在哪裡踩到水窪了。宛如蓋印章般清晰的腳印,不光是髒而已,還有點濕濕的。這就讓情況更加糟糕。      真實在沒有能力讓這張畫恢復原狀。很抱歉。      到底是誰畫的呢?為什麼會「展示」在那種地方?作者是不是偷偷把畫貼在展示板上,時不時去看看狀況?如果是的話,看到畫不見了一定會大吃一驚吧。可是總好過發現自己的作品上蓋了一個完整腳印吧。      ——這張畫,該怎麼辦?      雖然臨時決定把畫帶走,卻又不會修復。但又不敢丟。擅自帶走又擅自丟掉,這種失禮的事真做不出來。      那又為什麼要帶走?      ——因為情勢所逼。      也只能這麼說了。      是因為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      也只能這麼回答了。因為束手無策,又吁了一口大氣。      真並沒有特別喜歡畫畫。不如說,還蠻怕的。因為他很不會畫畫。從小學到現在,畫畫從來沒拿過好分數。      就連這次推甄入學定生死的備審資料,他最擔心的也是美術和音樂的成績。不過他擅長作文,所以這兩科都是以高材生式的欣賞心得來交差的。不過就是從市立圖書館裡找到的各種「教你如何看懂聽懂OO」之類的書上大抄特抄,拼湊出來的文章。      這種偏門的方法之所以行得通,是因為花田市的教育委員會採行的就是這種方針。他們認為,像美術和音樂這類一定程度上受到天賦左右的科目,僅以術科來評量有失公允。評量時也應充分考慮術科以外的欣賞能力和學生本人的努力。順帶一提,只有體育無法以欣賞心得來爭取分數,但就算運動神經不佳,只要得到「上課專注投入,在團體競賽中發揮團隊精神」這樣的評語,而且這個學生其他的主要科目也有好成績的話,備審資料就不會被扣分。      先不管這些,總之真不是個藝術愛好者。因為自己差勁,所以也不感興趣。可是今天怎麼會受到這張城堡素描的吸引呢?      是因為它格格不入嗎?是因為它本身的存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嗎?      事實上,這的確是張不可思議的畫。這座城堡實際存在嗎?這張畫的作者搞不好是領了豐厚的退休金,生活悠遊自得的團塊世代老伯伯,最近才剛參加過歐洲古堡之旅什麼的。      ——古堡,對喔。      這張畫的城堡也有股古色古香的氣氛。會這麼想,不單單是出自城堡一定都是幾百年歷史文物的既定想法,而是建築本身令人感到歲月的痕跡。這張素描的作者功力就是有這份功力。      真的有。雖然一個連美術欣賞心得都是抄襲捏造的人這麼說實在很不自量力。      如果實際在存的話,是在哪個國家呢?名稱呢?是什麼時候建造的?如果讓很了解建築的人來看,也許從建築物的構造和尖塔的設計等等,就能推測出一個大概,但光靠真自己實在無能為力。現在污損得這麼嚴重,他也不敢給別人看。      也許是因為四周森林圍繞的關係,不像是位於熱鬧都市的城堡。感覺是蓋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要花點力氣才到得了。不過這純粹是印象罷了。      寂寥。      感覺這張素描裡好像吹著寂寥的風。      荒涼——不知道那裡有沒有空曠到能這樣形容。只是感覺不到人的氣息。      如果把空虛畫出來,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這是哪個國家、什麼樣的地方的城堡呢?真拿起素描,又一次看得出神。      這時候,一個詞在腦海中閃過。      ——kingdom gone。      這好像可以譯為「逝去的王國」。      這不是真憑空創造出來的詞。東西應該在書桌抽屜的某處。前天英文課的時候,級任前島老師發了一張單子給班上三個post考生,真也是其中之一。      「你們一定閒著沒事做,那就看看小說吧。」      老師要他們看英文文學作品,看原文的。這可不是平常會指定給公立國中三年級的功課。      「從裡面選一篇翻譯成日文,這個月底之前交。英譯日,其實是很考驗日文作文能力的,所以對提升國語文能力也有幫助,一箭雙鵰。」      然後,老師就發了推薦的短篇小說單。那是一張書名和作者名的一覽表,一共有十部作品。作者當中有愛倫.坡、歐.亨利等大名鼎鼎的名字,也有從來沒聽過的。      「這些作品都有日文譯本,所以你們可以到書店或圖書館找來參考。只不過,至少要先從原書名找出日文譯名是什麼,不然想參考也參考不了。」      那張書單裡,有一篇叫作《The Princess of Kingdom Gone》。畢竟是十五歲的青春男孩,眼睛立刻就被公主一詞吸引。      作者是「Alfred Edgar Coppard」。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同樣是Edgar,但不是愛倫.坡。      「老師,這是有名的作品嗎?」      看到真舉手發問,前島老師顯得很高興。      「科珀德。你知道他?」      「完全不知道。」      一說「但書名很棒」,老師就更加高興地笑了。      「可不是嗎?我年輕的時候就很喜歡這位作家。一直為很少有作品翻譯成日文感到遺憾。」      前島老師五十多歲了。      「最近,有出版社推出了好的新譯本,而且是價錢親民的文庫版,不然我也不敢冒然推薦給國中生。」      所以老師是以有參考書為前提。      「科珀德是英國作家,簡單地說,就是個寫幻想小說的人。不同於推理小說,沒有明確的起承轉合,偏怪譚的作品也很多,很有意思,看了保證不會後悔。」      「這個篇名是什麼意思呢?」      「你先自己譯譯看。」      「⋯⋯走掉的王國的公主。」      老師大笑。安靜的教室裡,正忙著對付考古題的水深火熱的考生們,露出嫌吵的表情。      老師壓低聲音:「當然不會是『走掉的』。在這個情況下,『gone』譯成『逝去的』比較妥當。」      「逝去的王國,是嗎?」      「在英語文化圈裡,或說基督教文化圈,有『kingdom to come』,也就是『天國降臨』的概念。這個篇名,應該是隱含了相反的意思吧。」      「神離開的國度嗎?」      沒有神的國家。神已經不在了的國家,這樣?      「你讀讀看就知道了。」      真並沒有「好啊,聽起來很有趣」的感覺。沒有明確的起承轉合,也就是故事不怎麼有趣,這種小說很難搞,他才不要。最後,他從書單裡選了科南.道爾的福爾摩斯短篇,跟老師拿了原文的影本。前島老師好像也早就料到這三個post考生會朝這個方向選擇,並沒有說「你們幾個真沒意思」之類的話來勸他們多考慮。      而,拿到的東西就全部塞進書桌的抽屜裡了。雖然有月底這個期限,但這又不會影響成績,老師出功課也是為了給post考生打發時間。前島老師本來就有這種興趣,或說是把上課拿來玩的毛病,一些家長對他頗有微詞。      因為這樣,別有深意的書名片段留在真的腦海一角。「kingdom gone」。而此刻,驟然浮現。      他覺得這是個很適合這張古堡素描的詞。逝去的王國。神、繁榮,或是那個國家本身的存在,已然不再。      逝去王國之城。被遺留的、被遺忘的城堡。所以才會如此寂寥、空虛,不是嗎。      或者,這是對慘遭踐踏的這張素描的同情?      結果,城堡的素描和前島老師出的功課一樣,進了書桌的抽屜。      真的朋友很少。      其實,也許可以說沒有能稱為朋友的朋友。在學校裡就不用說了,國三之後開始上的補習班也一樣。      無論從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來說,他都不起眼。      引人注目的事,不做。既不是萬人迷,也沒有或凹或凸的鮮明個性使他因而遭人欺負。無論做什麼都普普通通,也沒有足以自豪的本事。外表也一樣。不差,也不特別好。雖然個子比平均略矮,但也不是特別嬌小。      在國三的五月之前,一直隸屬於軟式網球社。雖然練習認真,也參加過幾場比賽,但沒有留下出色的成績。社團的學長姐都叫他「牆壁」。因為和真對打,感覺和對牆打一樣。      說到綽號,小學六年級的級任老師(男老師)曾叫過他「擔擔麵」。      「尾垣無論什麼時候都『淡淡』的。」      雖然不是什麼有趣的雙關語,但聽的人是小學生,所以這個哏至少維持了一天。第二天大家都忘了。連取這個綽號的老師自己都忘了。      直到如今,真從來沒有真正的綽號。由於尾垣(おがき,發音為ogaki)這個姓字面和發音都很罕見,偶爾會有朋友叫「米果(オカキ,發音為okaki)」,但也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叫。出於惡意而非親暱地叫「喂,米果」而大笑的同學,都不是和真一起笑,而是和自己的同伴一起。      真倒是向來都不以為意。儘管認為會為這種事笑的人真是孩子氣,但也從沒說出口。因為說了只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本人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確是淡淡的。並且認為這是遺傳自父母。因為雙親就是這樣的個性。      做的明明是服務業,卻連對常客都不會親熱招呼。不廢話。不和客人走得太近。夫婦之間也是如此,所以真沒看過他們夫婦吵架。不是他們不吵架,覺得「氣氛不太妙啊」的局面是家常便飯,但總是只聞煙硝不見火起,之後便不了了之。      就連面臨父親辦理優退提早離開公司這等大事,夫婦之間好像也沒有深談過。母親正子沒有反對的樣子,也看不出富夫離開公司心懷悲壯。更不見「看我放手一搏!打出一片江山!」之類的豪情勝概、萬丈雄心。廚師執照在決定優退之前就考到了,但當時應考並非出自強烈的志願,而是剛好公司工作清閒,有時間,就只是基於這個理由而已。      為什麼真也說不上來,但他覺得自己的父母應該算是十分匹配。他們頻率很合。富夫除了料理之外,還喜歡做模型,而愛乾淨的正子則是每天將丈夫做好擺飾出來的戰鬥機、軍艦模型打掃得一塵不染。光憑這一點,真就覺得他們是一對好搭擋。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結婚的(他沒問過),但婚前正子是在某家信用金庫上班,和當時還是上班族的富夫應該是在那裡認識的吧。      若分析尾垣一家三口的基因,應該會找到共通的「TANTAN」因子吧。反正就是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小學的時候忙著當小學生,國中的時候忙著當國中生,真就快應付不過來了。本人明明覺得快應付不過來,但既然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是淡淡的,那就是天生的特質了。而且也不是會吃虧的特質——至少到目前為止,過得都算平順。這樣不是很好嗎。      偶爾,他也會想,如果不是「淡淡」的,而是「悠悠」的,也許人緣會更好一點。隱藏版萬人迷。但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將淡淡變成悠悠。畢竟ㄊ和ㄧ中間還隔了好幾個注音符號。      而且,從上週起,雖然只是一點點,真有種至今未曾有過的感覺。早一步通過志願學校的推甄入學,成為post考生之後,真覺得同學們的視線稍微有點變冷了。      ——竟然先解脫了。      不是羨慕。大家對真沒那麼關心。也不是「挺厲害的嘛」的佩服、另眼相看。真考上的高中水準沒那麼高。所以,      ——尾垣這個人,果然是很無趣。      大家大概是這麼想吧。      級任老師和升學輔導老師,對於真報名「水準不是特別高」的高中推甄,既沒有阻止也沒有鼓勵。只是,如果真沒有搞錯的話,雖然只是一點點,但他們是感謝他的。      ——要是每個學生都像你這麼省事就好了。      ——像你這麼省事的學生,從頭到尾沒給老師添麻煩,完全依照計畫走。謝謝你。      他有這種感覺。      是嗎。如果老師這麼想,我也很高興。      於是,現狀是,真有點洩了氣。      他覺得自己心裡好像出現了一個縫隙。因為他成為post考生,不再忙著當國中生了。      這個縫隙,讓真今天「多事」了。竟然被那種來路不明、非正規展示品的畫作吸引,最後還偷帶回家,平常的真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對,全都要怪那個縫隙。      ——明天就丟了吧。      睡前,真打開抽屜,再次看著那張古堡素描。      今天撿來今天就丟,心裡未免過意不去。過了一晚,就不會那麼內疚了吧。一晚還不行的話,後天再丟也可以。這與富夫和正子在冰箱裡發現到期了二、三天的食材時,會直接擱在那裡,等過了一週或十天再丟的心理類似。果然是一家人。      真洗好澡了。身上穿著洗到褪色的全套運動服,肩上掛著浴巾。不知從何時起,尾垣家睡覺都不穿睡衣了,大家都穿舊運動服上床。母親正子的說辭是,早上必須去倒垃圾的時候,用不著匆匆忙忙換衣服,很方便。      真雙手輕輕地拿起古堡素描。像這樣湊在面前看,比較不會在意遭到無禮踐踏的腳印。因為是近距離以心眼來看——這麼說就有點太誇大了。      有味道。      鼻尖感覺微風輕撫。      真抬起視線。窗簾是拉上的。窗戶應該也是關上的。否則,這個季節會冷得受不了。      視線再度落在素描上。      還是有味道。      不是臭味。很像青草味,也像水的味道。      ——是公園的味道。      更像是森林的味道。綠意的味道。      真不禁伸出一隻手捏住鼻子。手上隱約還殘留著一絲沐浴乳的味道。      半乾的頭髮輕輕晃動。      有風。      真放下畫,從椅子上站起來。拉開窗簾,確定窗戶是否關好。關得好好的。      這房子是屋齡十五年左右的獨棟建築。五年前,富夫開設「鳳梨」時,連裝潢器具一併買下的店鋪型住宅,前任屋主在這裡經營居酒屋。當時的吧檯,如今仍留下來作為「鳳梨」的吧檯。      店鋪改裝時,住家內部也整修了幾個地方。窗框全部換成鋁窗。但畢竟是木造的獨棟建築,還是會有風從縫隙鑽進來。      不過,從外面進來的風不可能會有森林的味道。「鳳梨」的隔壁是美髮院,再隔壁是洗衣店。這一帶的路是有公車行駛的大馬路,店鋪雖然不如商店街密集,但住商交錯。平常,真在家裡會聞到各式各樣的味道,但從來不覺得有森林的味道。離家最近的公園也在兩個街區之外,附近的人家又沒有大庭院。      森林的味道。現在,要說最近的森林的話——      真的手還抓著窗簾,就回頭去看書桌上的那張畫。      然後,他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景像。      畫裡的森林正微微在動。樹木正隨風搖曳。      真眨了眨眼。是他眼花了。鉛筆畫的素描怎麼可能會動。      可是,又有味道。不僅聞到味道,這回好像連風聲都聽到了。      真躡手躡腳回到書桌前。因為覺得要是畫發現真發現它在動,會覺得「啊,糟了」而停止動作——會這樣想真是可笑。      森林靠外的樹木較矮、素描的筆觸也不同的地方,大概是樹木的種類不同吧,僅以鉛筆線條濃淡粗細的不同便清楚表現出這樣的感覺的地方,又輕輕晃了一下。      真伸出手,好像要親自確認樹木的動態般,把手指頭放在素描上。      一放上去,就發生了。      以前他在電視播的西洋電影院節目中,看過以希臘神話為題材的好萊塢電影。在電影裡,身穿閃亮盔甲或奢華罩袍的奧林帕斯諸神,為了察看他們所操控的地上的人類,會看一個大水盤。水盤裝滿了清澈的水,映出正在艱險海路上掙扎求生的人們。神就是這樣俯瞰人間的哦——      現在就和電影一模一樣。真看著素描所繪的古堡景色。一直到前一刻,他看的都只是一張畫。但現在不同。他看到的是真正的景色。森林在動。樹木在搖。風在吹。多雲的天氣,雲正在流動。      感覺得到。也聞得到。這一點,和電影裡的奧林帕斯諸神不同。真並不是只看著景色。他的臉埋進了那片景色所在的世界裡。      小時候,真一直學不會游泳。因為他不敢在泳池裡睜開眼睛。倒不是因為消毒用的氯會刺激眼睛。即使戴著泳鏡他也不敢。他總覺得害怕,眼睛不由自主地緊緊閉上。      於是富夫拿了洗澡用的大塑膠臉盆,在裡面蓄了水,      ——把臉放進這裡面。      那個臉盆底部,有鬱金香圖案。      ——睜開眼睛看看鬱金香。      經過反覆練習,終於看到粉紅色和黃色的鬱金香時,真好高興。      現在就和那時候的感覺很像。只是,要把臉埋進這張畫裡不需要閉氣。只要手摸著畫,往裡看就好。只要這樣,就能看得到栩栩如生的古堡風景,比臉盆底的鬱金香還清晰。      真忽然心頭一驚,手指離開了古堡素描。於是連繫就中斷了。古堡與森林不再是景色,變回了單純的素描。      摸了,就進得去嗎?      真仔細察看自己的手心和手指。和平常沒有任何不同。造成剛才的現象的,不是真。是畫自己發生了變化。      可是,白天什麼都沒有。真摸到畫好幾次,也徒手拿起來過,都沒有發生這種現象。不說別的,如果這張畫會把摸到的人都拉進去的話,踐踏這張畫的大叔什麼事都沒有不是很奇怪嗎。      白天和現在,有什麼不同?      ——因為是晚上?      的確,真所在的這邊是晚上。可是,畫裡的景色是白天。      真大笑。搞什麼啊,還沒睡就睡昏頭了。      然後,笑容僵住了。      有聲音。好像是口哨。聲音又高又清脆,非常響亮。      是畫裡傳來的。從這張被踐踏過的素描裡傳來的。      真再次,這次是攤平雙手手心,緩緩地、小心翼翼地放在畫上。將臉湊到雙手之間。      城堡、森林、天空都看得很清楚。感覺得到空氣。對,空氣。因為有空氣,才感覺得到味道和風。      又聽到了。不是一般的口哨。是把手指放進嘴裡吹的那種口哨。樹木搖曳,森林沙沙作響。真將身子往前探。更往前。能不能更深入畫中的世界呢?      不能。沒辦法更進去。轉動頭,轉動眼睛,能看到的範圍就這麼多。      但是,他發現了。      森林裡有一條小路。一定是通往那座城堡的路。      抬起頭,放開手。這次真的有「離開」的感覺。      心臟狂跳。      怎麼辦?      ——呃,是要做什麼?      到底是想做什麼,讓真這麼緊張、興奮?      這種畫,還是撕了丟掉比較好吧?搞不好浸過迷幻藥。踩過這個的大叔,會不會是因為穿著鞋所以才沒事的?      喂喂喂,等一下。迷幻藥?有誰沒事會這麼做啊!而且,哪有這麼厲害的藥,可以讓無關的第三者產生和畫一模一樣的幻覺?      真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身子微微後仰離畫遠一點,心想:      這張畫裡有另一個世界。

編輯推薦

【編輯推薦】
◎文/獨步文化編輯部   《逝去的王國之城》描述一名國三生無意間發現能夠進入某張古堡寫生畫的方法,然後他找了和自己一樣同樣身為學校邊緣人的女同學,一同進入畫中。   在那裡,他們偶然遇上另一個冒險者,並一起發現了這張畫可能牽連到了一場現實生活中的小女孩失蹤懸案。   這故事無疑是宮部美幸擅長奇幻小說類型,藉由在幻想世界的冒險,登場人物解決了自身的心結,重新過起了乍看之下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但是角色內心已經有了徹頭徹尾的轉變的生活。   不過《逝去的王國之城》和宮部以往的奇幻小說有著極為明顯的差異。   這個故事裡沒有真正需要主角耗費身心全部力氣對抗的魔王,也沒有複雜的異世界設定,只有少少三個主要角色,嘗試找出這個世界和自己生活的現實有什麼連結,主角們在找出了這個連結後,各自獲得了重新在這個世界裡活下去的新希望。   以奇幻小說而言,是少見的靜謐安穩的故事,更為日常;但也因為故事風格如此日常,更提醒讀者,我們只有這一個日常生活,為了能在其中好好過下去,最重要的究竟是什麼的成長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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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資料

宮部美幸(Miyabe Miyuki, 宮部みゆき)

1960年出生於東京,1987年以《ALL讀物》推理小說新人獎得獎作〈鄰人的犯罪〉出道,1989年以《魔術的耳語》獲得日本推理懸疑小說大獎,1999年《理由》獲直木獎確立暢銷推理作家地位,2001年更是以《模仿犯》囊括包含司馬遼太郎獎等六項大獎,締造創作生涯第一高峰。出道二十周年的2007年以《無名毒》獲得吉川英治文學獎,並推出《模仿犯》續作《樂園》。 寫作橫跨推理、時代、奇幻等三大類型,自由穿梭古今,現實與想像交錯卻無違和感,以溫暖的關懷為底蘊、富含對社會的批判與反省、善於說故事的特點,成就雅俗共賞,不分男女老少皆能悅讀的作品,而有「國民作家」的美稱。 出道多年創作不輟,持續發表叫好叫座的各類型小說,近著有《魂手形:三島屋奇異百物語七》、《這個世界的春天》、《再見的儀式》、《沒有昨日,就沒有明天》等。 相關著作:《火車(2023年新版)》《理由(2023年新版)》《模仿犯:上卷─事件之卷》《模仿犯:下卷─解決之卷》《理由(經典書衣版)》《火車(經典書衣版)》《鄰人的犯罪》《模仿犯(上,經典書衣版)》《模仿犯(下,經典書衣版)》《模仿犯(上)》《模仿犯(下)》《模仿犯(上)》《模仿犯(下)》《模仿犯(上)》《模仿犯(下)》

基本資料

作者:宮部美幸(Miyabe Miyuki, 宮部みゆき) 譯者:劉姿君 出版社:獨步文化 書系:宮部美幸作品集 出版日期:2017-04-27 ISBN:9789865651954 城邦書號:1UA058 規格:平裝 / 單色 / 320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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