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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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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書已絕版已絕版,無法販售

內容簡介

◆刑事鑑識與法醫探案創作先驅,「CSI犯罪現場」鑑識影集取材原點 ◆翻譯成三十六種語言,熱銷超過五十國, 囊括七大歐美重量級推理獎項的暢銷系列——女法醫史卡佩塔 「一路順風,狼人。」 遠洋貨櫃運來的屍體旁,出現這句殺手留言 同時預告了即將展開的恐怖殺戮 逝去情人的信箋開啟了史卡佩塔惡夢般的聖誕假期。 越洋貨櫃裡的腐屍,社區超商搶案的死者,身上竟出現了同樣的不明毛髮。警察局新任的副局長,美豔驕縱,隻手遮天,處處刁難史卡佩塔及其友人馬里諾隊長。法醫辦公室連日頻傳竊案,搞丟的到底還有哪些東西?哪些要命文件? 奇特的毛髮、模糊的紋身、無名屍體的黑色通告,以及法醫辦公室的詭譎氣氛……史卡佩塔遠赴法國里昂國際刑警總部,深入巴黎停屍間,面對警界高層、跨國走私組織的重重壓力,全都是為了讓屍體開口說真相。 沉默死者發言,暴力的醜陋本質無所遁形—— 恨是毒素,是我一向抗拒的。恨就意味著認輸…… ——凱.史卡佩塔 【媒體推薦】 史卡佩塔職業生涯裡最殘酷的凶手……錯綜如法式冷盤般的驚悚故事。 ——人物雜誌 史卡佩塔語鋒銳利如鋸,若是她存心想撕裂什麼,你會甘心從紋身店一路跟到巴黎停屍間。 ——紐約時報 再也沒有誰比史卡佩塔更堅毅不屈了。她是許多讀者心目中的幹練女強人,飽受守舊派攻擊,卻因此讓她成了令人敬畏的勇者。 ——舊金山紀事報 全書瀰漫著一股凝重不安的氣氛,偶有突破卻是疑雲重重。在康薇爾的精巧布局中,這不安感並非源自一觸即發的暴力,而是來自一種無比深沉的恐懼。 ——出版人週刊 康薇爾的作品像是受強化汽油所驅動,又像是腎上腺素和恐懼調製而成的雞尾酒。 ——倫敦標準晚報 暗處,邪惡蠢蠢欲動。幸而有史卡佩塔一夥人認真執法,捍衛正義。 ——亞特蘭大憲法報 情節緊湊,一氣呵成,驚悚緊張卻難以抗拒。 ——舊金山觀察家報

內文試閱

我最親愛的凱:   此刻我坐在門廊前眺望著密西根湖,一陣冷風襲來,提醒我該剪頭髮了。我回想上次我們暫時拋卻工作和一切責任,在這裡共度生命中彌足珍貴的時光。凱,妳得仔細聽我說。   妳會收到這封信是因為我死了。我一決定寫這信,就要求羅德參議員在我死後一年的十二月初親自把它轉交給妳。我知道聖誕節對妳來說一向非常難熬,而現在恐怕更加不堪吧。我的生命因為愛妳而綻放,縱使如今已到了盡頭,妳曾給予我的一切仍將恆久留存。   妳肯定從未遭遇過這種狀況,凱。妳曾無數次趕往犯罪現場,執行的驗屍工作比任何人都多。妳曾經奔波於法院、到學校授課演講、掛心露西、生馬里諾的氣、迴避妳的鄰居甚至在夜裡害怕哭泣。但是,無論情況有多糟,妳都不曾休假或者請過一天病假。   也該是妳面對苦痛、接受我安慰的時候了。想像我正握著妳的手,回憶一下我們那幾次關於死亡的談話。我們都不認為有任何疾病、厄運或暴力行為能夠使生命徹底毀滅,因為肉體只不過是我們借穿的套裝,而我們絕不僅僅是件衣服。   凱,我要妳相信在妳讀這封信的時候我仍舊能感應到妳並且守護妳,我要妳相信一切終將好轉。我要求妳為我做一件事,來慶賀我們所深信的不朽生命。打個電話給馬里諾和露西,邀請他們今晚過來和妳一起享用晚餐。做一道妳的拿手好菜招待他們,記得替我留個位置。 永遠愛妳的班頓 一九九六年十二月六日,於密西根州路丁頓郡艾波渥崗 ***   傍晚的天空藍得耀眼,映照著屬於秋季的色彩,然而這些都與我無關。陽光和美景如今只為他人而存在,我的生命徒留冷酷,再無歡笑。我望著窗外一個鄰居正在用耙子掃落葉,但是我只感覺到無助、心碎與絕望。   班頓的話喚醒了我所有努力壓抑的可怖意象。我看見光影勾勒出在悶濕垃圾堆和污水中腐爛的骨頭。模糊的影像轉變成沒有五官、黏著暗沉銀髮的乾枯頭顱,我再度起了寒慄。   我坐在廚房工作檯邊,啜著法蘭克.羅德參議員替我沖泡的熱茶。剛才突來的強烈反胃讓我兩度衝進浴室嘔吐,這會兒我只覺渾身虛脫、腦袋昏脹。我羞愧極了,因為我最害怕自己手足無措,而我剛剛就是這個狀況。   「我得把那些落葉耙一耙了,」我對我的老友說。「已經十二月六日了,天氣卻還像十月。你看外面,法蘭克。那些橡實長得好大。你注意到了嗎?這表示今年將會有個嚴冬,可是現在完全感受不到冬天的味道。我不記得你們在華盛頓是不是也看得到橡實。」   「看得到,」他說。「偶爾也能找到一、兩棵橡樹。」   「長得很大嗎?我是說橡實。」   「下次我會仔細瞧瞧的,凱。」   我用雙手蒙住臉,啜泣起來。他起身繞過桌子走向我。羅德參議員和我都生長在邁阿密,又進了同一個教區的學校,雖說我比他晚了好幾屆才進入聖布蘭登高中念了一年,但是那時的擦身而過彷彿是他日相逢的預兆。   他擔任檢察官期間我正在佛羅里達州戴德郡法醫辦公室工作,經常為他的案子作證。後來他當選國會參議員,接著被指派為司法委員會主席。由於我是維吉尼亞州的首席法醫,他經常打電話來要我支持他的各項防治犯罪法案。   昨天他說要來看我並且送某樣重要東西給我的時候,我驚訝極了。我幾乎整夜沒睡。當他走進我的廚房,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只簡單的白色信封,我簡直不知所措。   此刻坐在他身邊,我才了解到班頓為何會如此信任他。他知道羅德參議員真心關切著我,總是盡力為我著想。這果然是班頓的作風,完美執行他的計畫,縱使他無法親眼見證整個過程。不愧是班頓,完全猜透了我在他死後的行為模式。   「凱,」羅德參議員站著面對坐在椅子裡哭泣的我說。「我知道妳很難受,但願我能化解這一切。答應班頓的這項託付是我遇過最艱難的任務之一。我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而我也真的來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說,「找我幫忙的人不少,可是從來沒人要求我做過類似的事。」   「他跟別人不一樣,」我輕聲回答,努力讓自己冷靜,「你很清楚這點,法蘭克。謝謝你遵守承諾。」   羅德參議員是個外貌出眾的男子,隨時流露出一股屬於專業場合的威嚴。一頭濃密的灰髮,藍眼珠炯炯有神,體格高大精瘦,一如往常穿著傳統的深色套裝,搭配色彩鮮亮顯眼的領帶,綴著袖釦、懷表和領針。我站了起來,顫抖著吐了長長的一口氣,抽了幾張面紙來擦臉和鼻子。   「你真好,親自來這一趟。」我對他說。   「我還能為妳做什麼?」他苦笑著回答。   「你能來看我就足夠了。難為你了,得在百忙中抽空。」   「我的確是從佛羅里達飛來的。對了,我去看了露西,她忙得十分起勁。」   我的外甥女露西是菸酒槍械管制局探員。最近她轉調到邁阿密分局,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她了。   「她知道這封信的事嗎?」我問羅德參議員。   「不知道,」他望著窗外的晴空說。「我想應該由妳來告訴她。容我補充一點,她似乎覺得妳冷落了她。」   「我?」我非常訝異。「老是忙得分不開身的人是她啊。至少我不必去追緝槍械走私販之類的好公民。她只有回總部的時候才和我聯絡,不然就是用付費電話。」   「妳也很難找得到人。自從班頓死後妳就魂不守舍的,只知道死命工作,我甚至覺得妳自己根本沒察覺。」他說。「我很清楚,因為我也試圖找過妳,記得嗎?」   我再度濕了眼眶。   「當我聯絡上妳,妳又是怎麼說的?『一切都好,只是忙了點。』更別提妳從來就不曾主動找過我。想想從前,妳還會帶妳煮的湯來看我呢。妳沒有善待那些愛妳的人,也沒有善待妳自己。」   他好幾次悄悄抬頭瞄著時鐘。我站了起來。   「你必須趕回佛羅里達嗎?」我問他,聲音仍在顫抖。   「不,我得到華盛頓一趟,」他說。「我又要上『面對國家』了。我對這些行程實在是厭煩透了,凱。」   「要是我能幫得上忙就好了。」我對他說。   「外面的世界齷齪得很,凱。萬一讓某些人發現我單獨來這裡找妳,一定馬上會有惡毒的流言傳出,絕對免不了。」   「果真這樣,我寧願你沒來。」   「沒什麼能阻擋我來。我不該再抱怨關於華盛頓的事,妳已經夠煩的了。」   「我隨時準備為你的好品德作擔保。」我說。   「這麼做對妳沒半點好處。」   我陪他在這棟我自己設計的房子裡逛著,踩過淺色地毯和硬木地板,瀏覽那些精緻家具和我蒐集的藝術品及醫學器材古董。一切完全符合我的品味,只是已經和班頓還在的時候大不相同了。最近我對這屋子花的心思不多,我對自己的生活漠不關心,眼前到處都是證據。   羅德參議員注意到我打得開開的公事包擺在客廳沙發上,咖啡桌上散置著案件檔案、郵件和便條紙,橫線筆記本攤在地板上。靠墊歪斜,菸灰缸滿滿的,因為我又開始抽菸了。他沒有數落我。   「凱,妳明白以後我必須和妳保持距離吧?」羅德參議員說。「基於我剛才提過的那個理由。」   「老天,瞧瞧這裡,」我嫌惡地大叫,「我變得好邋遢。」   「已經開始有閒話了,」他謹慎地往下說。「我不想落入這陷阱,那幾乎可說是恐嚇了。」他憤慨地說。「而我們只不過是朋友。」   「以前我很愛乾淨的,」我大聲苦笑。「班頓跟我老是為了我這間房子,為了這蠢房子吵嘴。我這間裝備齊全、整理得有條不紊的蠢房子。」我邊說邊隨著高漲的悲痛和憤怒提高了嗓門。「每次他更動家具位置或者把東西放錯了抽屜,我就……當一個人到了中年,習慣了獨居而且習慣成自然以後就會變成這樣。」   「凱,妳在聽我說話嗎?希望妳不要因為我不常打電話給妳、邀妳一起吃飯或者聽取妳對於我提的某個法案的意見,就以為我不關心妳。」   「我甚至不太記得我和東尼離婚那時候的事了,」我酸澀地說。「那是什麼時候?一九八三年吧?他離開我,那又怎樣?我根本不需要他,也不需要別人來補他的位置。我可以隨心所欲安排屬於我自己的生活,而我也做到了,事業、財富、投資。瞧瞧這一切。」   我直立在門邊,甩頭指著我這間美麗石屋和裡頭的所有裝潢。   「有什麼用?有什麼屁用?」我凝視羅德參議員的眼睛。「班頓可以任意在這房子裡丟垃圾!他想把這地方拆了都行!我真希望自己沒對他那麼嚴苛,法蘭克!」我擦去狂肆的淚水。「我真希望可以重來一遍,不再指責他的任何行為。我要他在這裡陪我。老天,我要他回來!我每天早晨醒來時什麼都記不得,但突然又想起一切,我幾乎沒力氣下床。」   眼淚滑落面頰,感覺好似我的每條神經突然都故障了。   「班頓和妳在一起很快樂,」羅德參議員溫柔懇切地說。「妳是他的一切。他告訴我妳待他有多麼好,妳有多麼了解他的苦處,還有他替調查局辦案時看的那些可怕東西。我知道,妳心裡其實明白。」   我深吸了口氣,倚靠著大門。   「我還知道他必定希望妳現在能快樂,能過得更好。否則妳對班頓的愛到頭來只會變得有害、偏狹甚至危及妳的生活,最終變成是一種錯誤。妳說對嗎?」   「是啊,」我說。「當然對。我很清楚他要什麼。我也知道自己要什麼。我不要事情變成這樣,我無法承受這種事。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就快崩潰,會突然倒下被送去醫院,或者我自己的停屍間。」   「不會的。」他用雙掌握住我的手。「根據我對妳的了解,妳會熬過去的。妳一向如此,這回打擊算是最慘烈的,但情況總會好轉的。我向妳保證,凱。」   我緊緊擁抱他。   「謝謝你,」我輕聲說。「謝謝你這麼做,為我留餘地,從不嘮叨,不煩躁。」   「好啦,有事打電話給我?」我打開前門,他命令似的說。「記住我說的話,千萬別覺得受到了冷落。」   「我了解。」   「別忘了,需要我的時候儘管來找我。我辦公室的人會告訴妳我在哪裡。」   我目送他的黑色林肯轎車離去,回到客廳裡點燃爐火。雖說天氣並未冷到需要火爐的地步,但我渴望有某種溫暖、活的東西來填滿羅德參議員留下的空虛。我又把班頓的信讀了一遍,腦裡迴響著他的聲音。   我想像他袖子捲起,露出浮著青筋的強壯臂膀,優雅的手指握著那支銀色萬寶龍鋼筆。那是我送他的,沒有特殊原因,只因為這款筆精準而純淨,就和他一樣。淚水不聽使喚的湧出。我高舉著那張印有他名字的信箋,以免把它沾濕弄髒了。   他的筆跡和表達方式一向十分慎重而精簡。我著魔似的細讀信箋,試圖從中剖析、挖掘新的意涵,發現那些文字對我來說既是安慰也是折磨。有那麼片刻,我幾乎相信他是在偷偷地告訴我,他的死並非事實,也許只是調查局或中情局主導的某種密謀或計畫的一部分,天曉得。接著真相再度浮現,我的心一陣寒慄。班頓是被凌虐、謀殺致死的。那些無法辨識的遺物經過DNA、齒型和個人特徵等比對,已經證實屬於他所有。   我努力思索今晚該如何照著他的囑咐去做,卻發現自己辦不到。邀請露西飛到維吉尼亞州的里奇蒙來和我共進晚餐的想法太荒謬了。但我還是拿起話筒試著打給她,因為這是班頓要求我做的。大約十五分鐘過後,她用行動電話回覆我。   「辦公室說妳在找我。什麼事?」她雀躍地說。   「很難解釋,」我說。「真希望我不必老是得透過分局辦公室才能聯絡上妳。」   「我也是。」   「我知道妳在趕時間……」我莫名地惱火起來。   「怎麼了?」她打斷我的話。   「班頓寫了一封信……」   「我們另外找時間談吧。」她又插嘴,我馬上意會過來,至少我以為是如此。行動電話畢竟不怎麼保險。   「就在前面轉彎,」露西對某人說。「抱歉,」她回到話筒前。「我們正打算在波波斯停車休息一下,順便喝杯可樂達。」   「什麼?」   「小杯的高濃度咖啡因加含糖冷飲。」   「哦。是他要我告訴妳,就在今天。他希望妳……算了,這太傻了。」我極力裝出沒事似的語氣。   「得掛電話了。」露西說。   「妳晚點打給我好嗎?」   「好啊。」她用一貫惹人嫌的口氣說。   「妳跟誰在一起?」我拖延我們的談話,因為我想多聽聽她的聲音,尤其不希望電話掛上時,我耳邊只迴盪著她冷漠的聲音。   「我的靈魂伙伴。」她說。   「代我向她說嗨。」   「她向妳說嗨。」露西向她的伙伴裘說。裘負責的部門是緝毒署。   她們參與了毒品交易氾濫區計畫,面對的是無止盡的危險搜查工作。裘和露西有著另一層面的親密伙伴關係,只是她們非常謹慎。我不確定菸酒槍械管制局或者緝毒署是否知情。   「晚點再聊。」露西說著掛斷了電話。   里奇蒙警局隊長彼德.馬里諾和我相識已久,熟到有時候似乎能夠心靈相通。因此當我想要聯絡他時,他卻自己打了電話來的情況發生,也就不足為奇了。   「妳的聲音真的很虛弱,」他對我說。「感冒了嗎?」   「沒有,」我說。「很高興你打來,因為我正要打給你。」   「噢,是嗎?」   我聽得出來他正在抽著菸,而且是在他的小卡車或警車裡─因為兩者都備有雙向無線電和對講機,忙碌的通話噪音不斷傳來。   「你在哪裡?」我問他。   「四處巡邏,聽對講機,」他說,似乎忙得十分充實。「算著距離退休還有多少日子。生活很美妙,對吧?除了幸福的青鳥以外什麼都不缺了。」   他的嘲諷尖銳得足以割裂紙張。   「我猜妳應該已經聽說他們在里奇蒙港發現腐屍的事吧,」他接著說。「據說有好多人在那裡四處閒晃。真慶幸那是別人的案子。」   我的腦袋一片渾沌,根本不懂他在說些什麼。這時電話插撥鈴聲響起,我把無線電話換到另一側耳朵,邊走進書房,到書桌旁拉出椅子。   「什麼腐屍?」我問他。「馬里諾,等一等,」我說,因為插撥鈴聲又響了。「讓我看看是誰。別掛喔。」我按了等候鍵。   「喂,史卡佩塔。」我說。   「我是傑克,」是我的副手,傑克.費爾丁。「他們在里奇蒙港的一個貨櫃裡發現一具屍體,腐爛得很厲害。」   「馬里諾剛剛正要告訴我。」我說。   「妳的聲音像是得了感冒。我好像也被傳染了。查克晚點才會進辦公室,因為他也不太舒服。他是這麼說的。」   「那個貨櫃是剛從船上卸下的嗎?」我打斷他。   「『天狼星號』,星座的星。情況肯定十分詭異。妳希望我怎麼處理?」   我開始在便條紙上迅速抄寫,我的字跡變得比平時更潦草,神經系統像故障硬碟般不聽使喚。   「我去,」我毫不猶豫地說,儘管班頓的話語還在我腦裡迴旋。   我得擺脫憂傷情緒,準備再度上路。也許這次會恢復得更快速。   「妳不需要這麼做,史卡佩塔醫生。」費爾丁突然發號施令起來。「讓我去吧。妳今天應該休假的。」   「我到了那裡以後該找誰?」我問。我不希望他又挑起那話題。   費爾丁幾個月來一直在勸我休假,到外地去休息個一、兩週,甚至休個長假。可是我已經厭倦了大家用擔憂的目光看我。班頓的死影響了我的工作表現,使我與同事友人疏離,甚至變得乖戾的這類暗示都令我感到氣憤。   「是安德森警探通知我們的。她正在現場。」費爾丁說。   「誰?」   「大概是新人吧。說真的,史卡佩塔醫生,交給我吧。妳何不待在家裡好好休息呢?」   我想起馬里諾還在線上,趕緊按鍵,想告訴他我結束和辦公室的通話之後會盡快回電給他。可是他已經掛斷了。   「告訴我怎麼走?」我對我的副手說。   「我猜妳大概不準備接受我的忠告了。」   「從我住的地方開上市中心快速道路,然後呢?」我說。   他給了我路線指引。我掛斷電話,匆匆進了臥房,手裡捏著班頓的信。我不能把它隨便放在抽屜或檔案櫃裡,也絕不能搞丟它或是被清潔婦發現,而我也不想將它放在某個我無意中會看見、重又勾起悲傷的地方。我望著那只奶油色硬紙信封,望著上頭班頓用端莊、慎重筆跡寫下的「凱」字,思緒狂亂飛馳,一顆心翻騰著,腎上腺素在血液裡流竄。   最後我找到衣櫥裡那只小小的防火保險箱,慌張地回想我當初究竟把密碼藏在什麼地方。   「我瘋了,」我大聲叫喊。   密碼夾在老地方,那本第七版《韓氏熱帶醫學》的第六七○頁和六七一頁之間。我將那封信鎖在保險箱裡,回到臥房去猛用冷水拍臉。然後我打電話給我的祕書蘿絲,要她聯絡屍體搬運人員在一個半鐘頭之後到里奇蒙港和我會面。   「告訴他們屍體的腐爛狀況很嚴重。」我強調說。   「妳要怎麼去那裡?」蘿絲問。「妳本來可以來辦公室開那輛雪佛蘭Suburban的,可是查克把它開去換機油了。」   「他不是生病了?」   「他十五分鐘前進來,開著那輛車走了。」   「好吧,我只好開我自己的車了,蘿絲。我還需要那台盧瑪探照燈(Luma-Lite)和一百呎長的延長線。派人拿到辦公室停車場給我。我快到那裡時會打電話給妳。」   「有件事必須讓妳知道,珍發了頓脾氣。」   「怎麼回事?」我訝異地問。   珍.亞當斯是辦公室總務,她很少流露感情,更別提發脾氣了。   「飲料點心的錢全部不見了,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糟糕!」我說。「錢放在哪裡?」   「鎖在珍的辦公桌抽屜裡,一直都放那裡。抽屜沒有撬開的跡象,可是今天早上她打開抽屜就發現錢不見了,總共一百十一元三角五分。」   「必須想辦法才行。」我說。   「不知道妳是否了解最近的狀況,」蘿絲繼續說。「休息室的午餐經常憑空消失。上週克莉塔忘了帶行動電話回家,第二天就找不到了。李萊醫生也發生同樣的狀況。他把一支高級鋼筆放在實驗袍口袋裡,隔天早上,飛了。」   「會不會是下班後的清潔人員?」   「也許吧,」蘿絲說。「不過我必須告訴妳,史卡佩塔醫生─我沒有指控任何人的意思─這恐怕是內賊幹的。」   「妳說得對。我們不該隨便指控任何人。有好消息嗎?」   「到目前為止,沒有。」蘿絲淡淡地說。   蘿絲從我接任首席法醫開始就替我工作,這表示幾乎我工作期間的所有生活瑣事都是由她打理。她有種驚人的能耐,能夠洞察周遭的一切而不感情用事。我的祕書永遠保持客觀,也因此職員們儘管有些怕她,卻會在發生問題時第一個找她傾訴。   「好好照顧自己,史卡佩塔醫生,」她繼續說。「妳的聲音很沒精神。這次妳何不在家休息,讓傑克去現場呢?」   「我開自己的車去。」一股憂傷湧上來,我的聲音透露無遺。   蘿絲感受到了,靜靜等候著。我聽見她在辦公桌上翻閱公文的沙沙聲。我知道她試圖安慰我,可是我一味地迴避。   「好吧,開車回來的時候別忘了換衣服。」   「換什麼衣服?」   「去現場穿的衣服,上車前別忘了換掉。」她說,當我是第一次處理屍體似的。   「謝了,蘿絲。」我說。

作者資料

派翠西亞.康薇爾(Patricia Cornwell)

1956年出生於美國佛羅里達州邁阿密。她的職業生涯從主跑社會新聞的記者開始,1984年在維吉尼亞州的法醫部門擔任檢驗記綠員。1984?86年間,康薇爾根據自身的法醫工作經驗寫下了三本小說,然而出書過程並不順利。 後來她聽從建議,推翻原本以男偵探為主角的構想,改以女法醫為主軸,終於在1990年出版了她的第一本推理小說《屍體會說話》,結果一炮而紅,為她風光贏得1990年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約翰.克雷西獎,1991年美國推理作家協會愛倫坡獎最佳首作、國際推理讀者協會麥卡維帝獎最佳首作、鮑查大會安東尼獎最佳首作,以及1992年法國Roman d’Aventures大獎。 1993年,康薇爾再以《失落的指紋》拿下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代表年度最佳小說的金匕首獎。系列作品中的主人翁凱.史卡佩塔醫生,則在1999年獲頒夏洛克獎最佳偵探獎;史卡佩塔系列的影視版本多年來也一直是好萊塢炙手可熱的改編企畫。 相關著作:《失落的指紋》《殘骸線索》《屍體會說話》《肉體證據》《停屍間日誌》《掠食者》《微物證據》《綠頭蒼蠅》《終極轄區》《黑色通告》《起火點》《致命暴露》《死亡的理由》《波特墓園》《鑑識死角》《人體農場》《失落的指紋》《殘骸線索》《肉體證據》《屍體會說話》《黑色通告》《獵殺史卡佩塔》《肉體證據》

基本資料

作者:派翠西亞.康薇爾(Patricia Cornwell) 譯者:王瑞徽 出版社:臉譜 書系:康薇爾作品 出版日期:2017-08-31 ISBN:9789862355978 城邦書號:FR9010Y 規格:平裝 / 單色 / 448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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