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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霧更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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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比霧更深的地方

  • 作者:張惠菁
  • 出版社:木馬文化
  • 出版日期:2019-01-30
  • 定價:350元
  • 優惠價:9折 31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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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寫給身處迷霧的世代。 張惠菁暌違六年最新散文。 對當代人類生存狀態微細而敏感的觀察,獨樹一幟的人文深度。 回到無所有之處,能看見多少自己,才能看到多少世界。 張惠菁:「年輕時候看世界,總想看得分明,覺得它應該分明。中年看世界,就明白有些事物確實是籠罩在霧裡的,這世上也有只在霧裡才會出現的風景。」 「時間」是張惠菁恆常關注的,時間如何作用於每個人身上,包括她自己。這一次可看到她歷經時光淬煉,知性依舊,文字更柔軟而堅定。本書是她睽違六年的沉澱與反思之作。她如何閱讀文學、藝術、電影,如何思考與理解這個世界。 然而在得到這些啟示之前,多少要有一種勇氣去放棄。放棄在日常生活裡,我們經常披掛穿戴的那些短促、有所憑依的立場,放棄那些張口就來、標籤化的是非與功利。而自願走進比霧更深的地方,去獲得對世界另一維的理解。這集子裡大部分的文章,是這樣寫出來的。 有時我感到我們是一個霧中的世代,被標舉在亮處的價值太多,話語太多,義正詞嚴太多,但集體卻失去方向感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霧裡。 如果不可解的世界是霧,我們還是能嘗試去到比霧更深的地方,從那裡回頭看自己(首先是自己),在霧中的形狀。這個經驗是重要的。放下了鮮衣怒馬的幻術,回到無所有之處,能看見多少自己,才能看到多少世界。

目錄

自序 比霧更深的地方 輯一 月夜 一月 第二個月 第三個月 梅花山 趙子龍 仁獸解 天宮不鬧 八月鏡子 雨和浪潮 夜色溫柔 封神 輯二 在時空的座標裡看見美——張惠菁對談施靜菲 輯三 時間裡的人 對這個世界,愛與傳遞的區塊鏈 時間的作用力——《千羽鶴》與《山之音》 那時的不知,才是珍貴的 僅是默默無聞而已 《小偷家族》裡的聖者們 《獨帆之聲》是誰的孤獨? 從紅膠囊到郭宏法——藝術圈的孤獨者 怎樣說活一個故事?——郭宏法的繪畫與響聲能量藝術 後記 關於家鄉

序跋

作者序 比霧更深的地方   1   這本集子裡大部分的文章,就文類而言,是會被歸為「散文」的。但散文是什麼?   我並不是心裡想著要寫一篇「散文」而寫。如果說它們是散文,那麼散文就是一種思想的方式。可能也是唯一一種真實可行的思想方式。它是我在一個人獨處的自由(同時也是限制)之中,藉由文字這個介質,讓思想發生的流動。   在寫這些文章時,我同時有一份別的職業,在生活裡也有其他的角色。但這些文章中所寫的想法,在工作和生活裡卻不容易有機會發出為話語。而我仍然會思想它們。它們要求我從社會集體返回到個人化的節奏裡,往日常用不到的角落去取用知識和感受,也形成知識和感受。它們不是「有力」的主張。但它們確實是一道道始終在向前流動的小河流。這個節奏,這些知識、想像和同理,藉由它們我創造一種比較柔和、穩定的,理解這個世界的方式。   2   城市各有不同的孤獨。上海是你在街上走過,聞得到弄堂人家晚飯的味道,看得見燈光,聽得見炒菜鍋的聲響,但你感到那些和你並沒有關連,你只是從他們窗外走過。北京是聞不到,每條街都那麼闊,住宅群集在小區裡,與街道還隔著遙遠的庭院造景。一個小區或許是個有上萬人聚集、向上堆疊起來生活的空間,但你有可能從外部感覺不到它的一絲人間煙火氣。這也會使你感到孤獨。   那年我到北京的時候是冬季,飛機降落在漆黑的停機坪上,機艙播音說外頭氣溫零下十五度。那些年是我很願意遠走高飛,很願意去另一個城市生活的時候。那時我不太害怕孤單。當你覺得自己還在往前走,孤獨就不可怕。你想看前面的風景,你想被一種沒有體驗過的溫濕度包圍。那些陌生感擊落在心臟上的刺痛,代替有人陪伴而成為一種期待。   我在北京生活了四年,住在一個租來的,二十層樓高的公寓裡。窗外是天空,只有天空。因為沒有哪棵樹能長到二十層樓高,而其他的建物距離都有些遠,都在街的另一頭。這個小公寓每到下午陽光西曬。因為是冬天找的房子,當時不怕它太暖。我還記得那個冬日下午,我已經在戶外走得又冷又累,看過一間又一間的房子,直到走進這一戶。一開門日照敞亮,迎面就是一窗戶的天空。空氣乾燥,白色沙發布表面漂浮著很淡很淡的灰塵味道。我想,就是這裡了。我就把自己寄存在這個被陽光漂白了的空間裡吧。   這本集子裡,有一半的文章寫在北京,在那個窗外只看得到天空的公寓裡。另一半,寫在去年我回到台北之後。在北京第一年的冬天,叫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真的看到歷史小說裡常描寫的那種:一輪鴨蛋黃般的太陽。在台灣、和世界上我曾去過的大部分地方,太陽光都是金色,或是白色的。但北京真的有橘紅色的太陽。經常是在薄霧的日子,可能是霧中懸浮的物質折射了光線,使太陽有了顏色。如果你停下來遠望,它就在那裡,因霧氣而輪廓模糊,在常見的灰牆上方,在掉光了樹葉的白楊樹稍,遠遠地掛著。有一點疏離,靜寂而古老。或許其他人都看慣了這樣的風景,並不會為它停下來。而我總是會。   另一個我始終記得的風景,是北京夜裡的霧與光。那時我上班的公司在東長安大街。加班後搭電扶梯下樓,穿過一整座地下商場後,從街的對過冒出地表。夜裡的東長安大街通常清冷,人車漸少。路兩旁裝飾著繁複的巴洛克式街燈。在霧中,那些燈光就被暈散了,每隔一段距離有一盞昏黃,越遠越隱約,直到被霧氣全面抹平,再也分不清是這盞或是那盞。站在街邊等公車,這霧與燈的夜景有時讓我想起巴黎的亞歷山大三世橋,橋上也有這樣形制複雜的燈。一張有名的照片是沙特站在籠著薄霧的橋上,穿著厚重的呢大衣,叼著菸斗,背後白氣茫茫。遠處有燈光靠近,我等的公車來了。   當我重讀這本書輯一「月夜」裡的文字時,北京的霧,天空,寒冷,它的日與夜的感覺,又回來了。它的遙遠也回來了。孤獨感,並且是只有北京這座城市才會給予我的那種孤獨,都回來了。   在北京的那幾年,我讀的書有點兩極。因為工作的關係,我讀了許多關於科技、與科技對人的影響、未來趨勢的書。我很關注那些世界上正在發生的,新的人類情境,例如人工智能與棋手的對弈,城市大數據與自動駕駛。另外我重讀了一些中國古典名著,《西遊記》,《封神演義》,《左傳》裡的文選等等。當我在書店沒有找到想看的新書、不知道該讀什麼的時候,我就走到古典的書架前,它們是安全而不易位移的選擇。因為很孤獨,所以經常不自覺地在這些書籍裡尋找可以同理的角色和情境。因為很孤獨,似乎也就特別清晰,總是看到年少時沒看出來的涵義。比如有一天我讀〈鄭伯克段於鄢〉,它是有關三千年前一個統治家庭的內爭,演變為一個小國的血流成河。是個關於仇恨引發更大的仇恨、輕蔑引發更大的輕蔑的故事。然則它又是關於一個善良的小人物,一個微不足道的他者、比鄭伯家族位階低很多的穎考叔,這個小人物以同為人子的同理心,救贖了一個深陷於悔恨循環中的權勢之家。這故事非常超越時空,我想,它就算出現在《魔戒》或是《權力的遊戲》裡,也毫無違和感。或許,在這個全球化的時代,在智能和演算法逐漸變成為我們自身存在看不見的鄰接面時,人類唯一可能的視角是穎考叔的視角。你追問不了在遠方進行的戰爭與權力的遊戲,你活在一個被給予的位置,你的生活受到更巨大層次佈局的導向,但你也還能從自己出發有一種同理心去理解,從而洞悉了在眼前應該去做的一件事,像穎考叔那樣。有時,它正是整體數據庫之所缺少,但應該被運算進去的一件事。   當我想起讀這些書,寫這些文章的日子,想起像〈鄭伯克段於鄢〉這樣的古老文學是如何來到我生活裡而我又如何藉由它們思想,我也會想起北京的霧。那時的霾還沒有後來的嚴重,而霧賦予了北京的太陽和夜裡的街燈,一種屬於那座城市特殊的朦朧和色溫。它像是矇在我的感官與孤獨之上的一層遮罩,將我引向了這些閱讀與這些感覺。年輕時候看世界,總想看得分明,覺得它應該分明。中年看世界,就明白有些事物確實是籠罩在霧裡的,這世上也有只在霧裡才會出現的風景,像是鴨蛋黃般紅色的太陽,和東長安大街按距離排列的暈黃。你要把霧連同世界一起看進去。看作是此刻的一筆數據。   比起明亮的日光朗照,閱讀文學或是古典典籍,更像是在這如霧籠罩般的世界裡,尋找月色的照明。文學與藝術,或許不是直接應答現實世界的問題,給不出口號主張和表面的是非對錯,但它們挑動的是某些更細微的神經——是這個閱讀者,感受者,這個想要理解世界的人的神經,然後,他可以自己去回答世界。有時我感到其中有答案,那答案經常是來自有什麼折射了我自己。一種既指涉又共振,既朝外又向內的辯證關係,你既是問問題的人,也是問題的本身。有時你是感動於在文學與藝術裡看到的探求,而不只是那作品的好壞。有時你在極古老的書籍裡,發現有一則記述,穿越時空來標示此刻的你。然而在得到這些啟示之前,多少要有一種勇氣去放棄。放棄在日常生活裡,我們經常披掛穿戴的那些短促、有所憑依的立場,放棄那些張口就來、標籤化的是非與功利。而自願走進比霧更深的地方,去獲得對世界另一維的理解。   這集子裡大部分的文章,是這樣寫出來的。我認為那是必要的。如果看得夠清楚,就會知道那樣的深入霧中不是作為什麼崇高的犧牲。而是時至今日作為人類活在世上之所必需。若非如此,那些人云亦云的成見,或出口咄咄,或嘻笑討巧,那些十分便於在社群網絡上引來讚聲的話語,其話語的跟風再跟風只會將我們繞進沒有出路的迷宮。有時我感到我們是一個霧中的世代,被標舉在亮處的價值太多,話語太多,義正詞嚴太多,但集體卻失去方向感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霧裡。   如果不可解的世界是霧,我們還是能嘗試去到比霧更深的地方,從那裡回頭看自己(首先是自己),在霧中的形狀。這個經驗是重要的。放下了鮮衣怒馬的幻術,回到無所有之處,能看見多少自己,才能看到多少世界。   3   因為是這樣的一本書,必須特別謝謝鞭策我出這本書的陳蕙慧,書中和我對談的施靜菲,木馬文化的陳瓊如。因為他們,這本書才走到了天光之下,而不至於停留在霧裡。這段時間我寫的文字量不多,但在許多時刻曾經得到如聲納探測般不可思議的回音,使我看見霧中路徑的存在。文學是同理心的工程,而世上有些路徑,只有在同理之中才能看見。

內文試閱

〈一月〉      1. 影子      冬至前一天,傳來北方大雪的消息。秋天說她開了一下午的會走出辦公樓,眼前漫天亂雪難道真是末日?有心慌的根據,也有心定的理由──疑心眼前景物是否出於宇宙的干預,又分明是日常的場景。一年之中,太陽離地球最遠的一日,時間把冬天循環到了盡頭。接下來地球會每天更靠近太陽一點, 以它橢圓的、迴旋的軌道。相對地太陽也朝地球更靠近一點,以它如數學極大值號般的軌跡。      冬至當天,霧氣襲降在名叫上海的城市, 放眼都是灰色的潮濕。我去了一場派對,派對的邊陲有個寂寞的人。她對我說:「去外頭聊一下我請妳喝茶,跟妳講兩三件重要的事。」她說了幾件煩惱,我說了我的看法。一直到散離人群後的深夜我才忽然、在第三次咳嗽醒來時明白,那其實是不在場的談話。她只是藉和我說話逃避在派對中的寂寞。她說的話不是訊息。她只是在找一個藉著強調自己的煩惱,以融入周遭太明亮的熱鬧的方式。      這不是第一次。      彷彿卷軸在燭光下慢慢展開,接著我又明白:一直以來,她和我的對話都是不在場的。      她有那麼多的煩惱,這些煩惱從來沒有改善。但她仍然會說,我仍然會回。我忽然對自己的觀察力感到很可悲,它經常被騙,被帶著繞了許多的圈子。我總是忘記,雖然她在現實中遇到的麻煩事是真實的,她的心卻仍有可能是隱藏的。她發了求救的訊號,卻拒絕給出真正的方位──或許她只是想逃開半小時,派對上難堪的形單影隻。      深夜醒來,忽然看清這一切時,我感到傻,但不感到錯。我不夠聰明,我沒看出偽裝,我多管閒事,但我說的是真心話,我說了我認為對的事。      只是,一直都在和影子說話啊。      於是夜裡,也像卷軸一樣,我可以看見自己的情緒,變化的光譜。一開始是堅硬的、鈍器般的情緒:浪費了時間的惱怒,自認像個傻子般徒勞的辜負,但這都不是全部。一場派對裡的時間沒那麼寶貴,花在喧鬧或花在不是核心的問題裡打轉,過去也就過去了。人世間的徒勞,這並不是第一件、也不會是最後的一件。      徒勞之感淡去。我告訴自己,那不斷發出誤導訊號的人是可憐的;需要陪伴卻不想被靠近的人是可憐的。退到極疏遠處,才看得出,訊號真正的指向,不在她選擇說出口的事,不在那些費心的傾吐。那些只是她藏蓋自己、迷宮外牆結構的一部分。她真正發出的是「來找我」的訊號──悲觀而輕蔑,並不認為有誰可以真正找到她。      可憐她的同時,也有一點可憐自己。也有一種寂寞的感覺,像墨色從洗筆池的底部緩緩升起,迂迴地、無人問津地,和清水調和,稀釋。在一座叫做上海的城市,凌晨六點的黑暗裡,有那麼一瞬,天彷彿永遠不會亮。      但卷軸畢竟又展了下去。時間行進,天光亮起。寂寞的感覺離去。留下一種,像是受過傷後的柔軟。      時間的題庫,費心的傾吐,愛恨的歧路,信念的坦途。      這是冬至當天發生的事。一年當中,地球離太陽最遠的一日,是不是也是影子顏色最淡的一天。      2. 草木      香茅是一種草本植物。香茅可以驅蚊,防蟲。但香茅油卻可以吸引蜜蜂,幫助周遭植物授粉。它被用在人體身上,消毒,殺菌, 抑制黴菌,鎮定神經。它也保護書寫的生命,東南亞以貝葉為紙的書寫者們,將它塗在棕櫚葉製成的文字載體上,防止字跡受潮漶渙,訊息流失湮漫。      東印度公司在爪哇建立據點後,香茅成了全球流通的貨物。那之後,曾經鎖國、只在出島與荷蘭東印度公司做生意的日本,也開始轉型成一個殖民帝國,開始仿效歐洲國家從殖民地取得經濟資源,餵養現代化的國家機器。日本人把香茅從爪哇移植到台灣試種,得到的結果還不錯。台灣的土壤接受這外來的種籽,育養它,使它成熟,散發它那驅蚊、殺菌、招蜂、幫助授粉的香氣。      但還有更大的世變在運轉這個世界,超出人的算計。一九四五年日本人從台灣離去,一九五一年荷蘭人離開了爪哇。香茅留在台灣,台灣進入了香茅的世界市場,香茅油產量在一九六〇年代達到高峰,補上了爪哇的空缺, 得到了一個世界第一。直到人工合成的香茅油發明,化學式從這植物身上拿走了一大塊市場。      冬至後一天,餐桌上出現檸檬香茅烤雞。      首先是在廚房,看到醃好待烤的雞,渾身粘附切碎的綠色香草,散發出辨識度極高的氣味。清爽,具穿透力,切穿瀰漫蕪雜的感受,直接打開一條往鼻腔深處的通道。像個休止符,被放進漶漫無意識的思緒裡,給那茫茫漠漠但浩蕩難以抵禦的過去未來之流一個微小、但爽利的停頓。就在這裡,你聞到了嗎?香茅的氣味,清楚,好聞。乾淨的味道。       第一次從烤箱拿出來的烤雞,一半的表面已呈金黃色,翻面再烤。上桌時,香茅獨特的香氣獲得了轉化,和雞肉融成一個新的味道。不再是那麼穿透的、獨自明顯的、單音的香氣。而是作為烤雞的一部分, 一組和絃裡溫暖的音色。      主人切開烤雞。皮酥肉爛一如預想。餐盤裡香草細碎,油光淋漓,骨肉間躺著一片月桂葉。      月桂葉通常是不吃的。它的纖維比較堅硬,不好咀嚼,烹調取其香氣,不取其口感。新鮮的月桂葉氣味不甚明顯。採收曬乾之後,隨著水分從它身上離開,這小小的葉片才漸漸釋放出它強烈的一面。      因為是不能吃的,月桂葉通常是一整片放進食物裡,吃的時候挑出來。想要讓它的氣味更強,你必須切碎月桂葉,只是吃的時候要挑也會很麻煩。它是木本的,帶著與生俱來的纖維硬度,摧殘它破壞掉它的理路,它才把本色顯露出來,進入你的系統,為你所用,成為你讚賞的味道。它像不世出的武功高手,練一種筋脈盡斷的功夫,傷入七腑而出,成為江湖各大門派不知如何評價的人物      3. 太陽      冬至後第二日,晴。      前一天我住進位在高架橋邊的飯店,睡了一夜,起床後到五樓餐廳吃早餐。飯店隔壁是佛學講堂。窗正對著講堂中式建築的飛簷。上午九時的太陽,以它現在與地球的距離,溫和而不曝烈,可以直視。屋脊上仙人沿飛簷翹起的角度排列,有如正要走向空中。      舒服的天氣。光線很好。      我忽然想起夢枕獏原著、岡野玲子漫畫的《陰陽師》。安倍晴明與白比丘尼在宮中鬥法,比賽「射覆」──猜匣下掩蓋著什麼物事。出題的大概是天皇,還是哪個高階王公貴族。安倍晴明用易經占卜,線索指向一個「子」字,卻是非時之子,不該在此時出現的。其中隱隱作痛著晴明身世之傷,傳說他是狐狸的孩子;或者,眼前這據說已活了數百年、容顏卻青春不老的白比丘尼,其實是他的生母?貴族們等待鬥法雙方答題時, 竊笑談論著八卦,射覆不過是娛樂。      十二干支中的「子」,也是十二生肖中的「鼠」,莫非匣中匿藏著一窩剛出生的小老鼠?是誰在暗中干預,抽換答案?你該回答第一念的謎底,還是隨機進轉、回答此一刻它已經被修改的形狀?      猜忌與自疑層層疊疊,過去和未來混亂了時間,安倍晴明輸了比賽。白比丘尼現出惡相,預告她將歸來,取她應得的戰利品。那些宮廷貴人,此前坐觀鬥法,圖個熱鬧,這時才知道驚憂,趕快站回晴明這一邊。只是,輸了鬥法的安倍晴明,還能保住他們的平安嗎?他給平安城設下的結界,擋不擋得住這預告於未來的災異?      

影音

作者資料

張惠菁

台大歷史系畢業,英國愛丁堡大學歷史學碩士。1998年出版第一本散文集《流浪在海綿城市》,其後陸續發表有小說集《惡寒》與《末日早晨》,及《閉上眼睛數到十》、《告別》、《你不相信的事》、《給冥王星》、《步行書》、《雙城通訊》、《比霧更深的地方》等作品集。 張惠菁的書寫有她獨樹一幟的人文深度。題材往往發自她對當代人類生存狀態微細而敏感、特殊的觀察。曾經學史、曾在博物館任職,以及在上海、北京生活工作的經歷,使得她文章中常見信手打開的時空跨度。2019年起進入出版行業,現為衛城出版、廣場出版總編輯。

基本資料

作者:張惠菁 出版社:木馬文化 書系:我愛讀 出版日期:2019-01-30 ISBN:9789863596349 城邦書號:A0500610 規格:平裝 / 單色印刷 / 224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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