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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目英格蘭:穿越到16世紀當混蛋,叫罵吃屎、仇女仇富、一言不合就單挑,莎士比亞也無賴的反指標文化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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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目英格蘭:穿越到16世紀當混蛋,叫罵吃屎、仇女仇富、一言不合就單挑,莎士比亞也無賴的反指標文化攻略

  • 作者:露絲.古德曼(Ruth Goodman)
  • 出版社:創意市集
  • 出版日期:2020-10-08
  • 定價:420元
  • 優惠價:79折 332元
  • 優惠截止日:2024年12月25日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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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一秒惹怒假掰文青,奮力在盛世寄生下流 立志成為文藝復興時代最有靈魂的惡棍反派 其實從來沒有什麼時空背景不同之術,太多現代社會的狗屁倒灶,原來從那時候就開始壞掉! 那些你所不知道的,充滿惡搞、髒話、無厘頭和暴力的文藝復興時代潛規則…… ★看不順眼就開罵,攻擊鄰居不檢點,還一言不合就流血鬥毆; ★人人都是徵信社,看到偷腥現場,立刻當起糾察隊告上法庭; ★信奉「裸露是信仰的象徵」,全身光溜溜地進行裸體敬拜; ★不知節制喝個爛醉,結局竟是遭人脫褲看鳥?! BBC歷史學家露絲.古德曼從古代的禮儀之書、相關手冊、法庭記錄和佈道內容中廣泛收集資料,透過幽默詼諧的敘述,列舉出許多會使先祖憤慨、不滿的言行,讓酒鬼、變裝愛好者、愛叫囂的惡徒和壞脾氣的潑婦都登上了大舞台。她也提供許多實用祕訣,告訴你該用什麼詞來罵人最嗆、最能戳中對方痛點,若與人爭執、鬥毆,又有哪些規矩得注意,集結成了一本最強、最完善的古英倫「作惡守則」。 ☆伊麗莎白一世為什麼要法國大使維持深屈膝禮的姿勢,十五分鐘後才准他起身? ☆在《羅密歐與茱麗葉》裡,為什麼對別人咬拇指,就能掀起一場流血事件? ☆在文獻紀錄裡乾淨到像是有潔癖的古人,為什麼不愛洗澡? ☆行吻禮時若雙唇故意大聲作響,是隱含了什麼樣的寓意? ☆吃飯時若不先替大家分食盛裝,會被怎麼看待? ☆把帽子內裡亮出來給別人看,又會有什麼後果? 從平民到貴族,每個階級用來惹怒、污辱他人的手法各不相同,而這些反社會式的惱人惡行,其實都凸顯了各族群所重視的守則、社會的運作方式,以及當時的生活氛圍。就讓我們藉由髒話、污辱性手勢和不檢點行為,深入1550─1660年的古英格蘭王朝,融入從上流到下流市民們的生活和文化! 【本書特色】 ◎文藝復興時代的規矩、禮節、生活習慣全解說,教你如何在文化盛世中不出洋相 ◎忍不住想使壞?本書亦教你如何瞄準他人痛點,讓對方氣得跳腳卻無法反擊 ◎想再進階一點?髒話、辱罵、怪癖、使壞技巧全包,帶你縱覽文化盛世下不為人知的那一面 【本書內含】 髒話大全/人身攻擊/馬屁奉承/怨念詛咒/挑釁手勢/做作禮節/ 變裝禁忌/可笑儀態/虛榮時尚/餐桌糗狀/假面社交/酗酒奇觀/ 辛辣八卦/抹黑造謠/無賴指南/噁心習慣/械鬥紀錄/性愛醜聞…

目錄

前言 第1章 狗嘴吐不出象牙 第2章 無理、粗魯、威脅的肢體語言 第3章 笑死人不償命 第4章 暴力毋須掩飾 第5章 噁心習慣一籮筐 第6章 身體禮節學問大 結語 壞到骨子裡 致謝 參考資料 圖片來源

內文試閱

  第1章 狗嘴吐不出象牙      只要曾經試著學習新語言就會知道,當我們為了在小餐館正確地點上咖啡和蛋糕,而吃力地背誦一堆東西時,聽過的髒話卻莫名其妙地想忘也忘不了。不列顛在文藝復興時期就已經是說英語的國家,但英語後來經歷了一些小小的變化才流傳至今,所以現代人要體會當時的英語,反而要費盡一番功夫。如果想回顧都鐸與斯圖亞特時期,深入了解古人的思維,一定要先花點時間「對上頻率」,破解許多看似怪異或經過改變的遣詞用句。那麼,我們就從簡單的部分開始,先來談談「髒話」。      你牙縫塞大便      「A turd in your teeth」,多麼令人愉快的開場白啊!你通常會在大街上聽到人家尖聲叫囂這句話,用意是為了驚世駭俗或引起厭惡。如果有人當面這樣兇巴巴地罵你,你一定會覺得很反感吧?這是一種冒犯言論,特別生猛、粗俗、挑釁和公開,適合搭配大音量的怒吼和吐痰。當然,我們也可以從更易辨別卻也更不真實的例子談起。      威廉.莎士比亞及其他文藝復興作家在語言使用上的創新和趣味、衝撞和幽默,想必許多人都耳熟能詳。舉例來說,只要深入閱讀莎士比亞劇作《亨利四世第一部》(Henry IV Part 1),就會發現法斯塔夫(Falstaff)唯獨在其中一個場景,因為朋友巴道夫(Bardolph)的鼻子看起來紅通通的,所以用「凱旋遊行不滅的火炬,篝火永恆燃燒的火光」來形容他。法斯塔夫針對巴道夫的鼻子滔滔不絕,自顧自地講了約莫十分鐘後,又罵起酒店老闆娘,不但說她「內在的信仰跟燜爛的洋李差不多」,還說她既不是魚也不是肉,簡直就是水獺。不僅如此,法斯塔夫在背地裡把王子說成「賊頭賊腦的壞蛋」,當著面又說他是「獅崽子」,中間還不時穿插「祂的血」(Sblood)、「上帝憐見」(God-a-mercy)之類的咒罵。這些例子在本質上有種荒謬的趣味,只是虛聲恫嚇,毫無實質的威脅。古往今來,只有性格太過一本正經或對宗教議題敏感的觀眾,才會覺得受到冒犯。      雖然取笑別人的外表不太友善,但只要這種善意的揶揄言詞幽默、別出心裁又變化多端,就不至於那麼傷人。的確,侮辱的言語也可能變成純粹的遊戲,舉例來說,在《亨利四世第一部》早先的場景裡,亨利王子(Prince Henry)嘲笑法斯塔夫腰身臃腫,大聲嚷嚷道:「你這個樂天的膽小鬼,不但壓壞床鋪,還把馬騎到背骨折。你是一座巨無霸肉山!」不料法斯塔夫反過來恥笑王子皮包骨的身材,回敬道:「滾開!你這個餓鬼、小妖精的皮、乾癟的牛舌、乾巴巴的牛鞭,你這個鱈魚乾—噢,要形容你一口氣還說不完呢!你是裁縫的碼尺、細劍鞘、弓箭袋,你是一支插在地上的破爛長劍!」法斯塔夫拿這些東西打比方時,不僅指涉外形「細長」,也影射內裡「空洞」,所以顯得格外尖酸刻薄,而雙方的衝突原本只是在批評身材,這時更進一步擴展到性格層面。不過,兩人顯然都不是真的動怒,反倒對這種言語交鋒樂在其中。而我們身為觀眾,也不禁要為這辛辣的幽默拍手叫好。法斯塔夫伶牙俐齒,因此成為莎士比亞筆下大受歡迎的人物。一六四○年,莎士比亞的劇作再版,倫納德.狄格斯(Leonard Digges)在書序中寫道,其他作家的劇本「儘管負擔不起昂貴的海煤與驗票員的開銷,但只要加上法斯塔夫、亨利王子和波因斯(Poins,同為《亨利四世》劇中人物,是亨利王子的隨從兼好友),以及其他人物,保證座無虛席」。其他劇本搬上舞台後,可能會因不夠叫座而賠本,付不出劇場維修人員和驗票員的酬勞,但只要劇本裡有法斯塔夫插科打諢,演出往往會一晚接著一晚,場場爆滿。      然而,對別人說「你牙縫塞大便」卻是另一回事。首先,這話既不是劇本台詞,也不是有意識寫就的文學語句,而是活生生的人在街上高聲怒罵的用語,沒有經過縝密構思的弦外之音,也沒有專為誰設定的性格意涵。這是一句標準的口頭禪,在許多情況下廣為使用,而悍婦和鄰居、鑄幣商和斯特普尼區(Stepney)的牧師,或其他因膚色問題的糾紛而鬧上法庭的人,也常在庭審記錄中留下這句話。像這樣短短的一句話,在氣急敗壞時容易想到,跟現代髒話「你吃屎」(eat shit)有異曲同工之妙。這話雖不能用來展現聰明才智,倒是可以對付任何讓你不爽的人。如果你真想在文藝復興時期的不列顛使壞,就需要像這樣的語言。至於文學作品中華麗的罵人詞藻,除非你打算自己出書,不然忘了也罷。真正值得用心鑽研的辱罵言語,必須刀刀見血,要能把對方氣得牙癢癢、臉紅脖子粗。      如果「你牙縫塞大便」罵膩了,也可以換另一句流行髒話來變變花樣,例如「舔我屁眼」(Kiss my arse)。不過這話留有想像空間,要小心使用,否則對方的牙尖嘴利還會反將你一軍。以瑪莉.戈茲(Mary Goates)和艾麗絲.弗萊沃(Alice Flavell)為例,她們現身倫敦街頭,站在各自的家門外隔空對罵。瑪莉飛快拋出一句「舔我屁眼」,艾麗絲緊接著就回嘴:「才不要,那是約翰.卡雷(John Carre)的工作。」這話不但暗指瑪莉與男人私通,還暗示那男人甘願任人擺布,做過變態的事,而瑪莉則是廉價的蕩婦。一般人在情緒激動之下,其實很難像這樣沉著反擊。我還要澄清,「舔我屁眼」跟現代美國用語「親我屁股」(Kiss my ass)可不一樣,沒那麼客氣,這裡的「arse」就是指英國人說的「arsehole」,也就是「屁眼」。      「舔我屁眼」在多數情況下都能發揮侮辱效果,拿來對付自以為高尚的傢伙更是好用。如果有人對你說教,要你酒別喝太多或別在街上嚷嚷,就可以用這句話來回嘴。「舔我屁眼」完美體現出老派路線的蔑視姿態,簡潔有力,如果你覺得有必要多說點什麼,可以加一句還算聰明俐落的「放個屁臭死你」(I care not a fart for you)。這麼一來,那些好管閒事或自以為是的傢伙就會知道,你只把他們的訓話當耳邊風。      但換作面對權威,當然就不能這樣無禮挑釁。當時不論傳教士或哲學家,一致認為人人都該守本分,按照神所制定的世界階層秩序,表現得莊嚴肅穆,對上位者則必須畢恭畢敬。就地位而言,男人高於女人、成人高於孩童、主人支配奴僕、經濟獨立者支配經濟依賴者、封建貴族宰制平民百姓,而上帝和牧師更握有統御眾人的權柄。在這套社會體系中,人人各安其位,各司其職。再者,隨著長大成人或成家立業,社會地位也會與日俱變,像是結婚有助於提高聲望,年老病弱卻往往導致地位下降。周遭的他人不斷重新定義或鞏固個人的地位,並提醒他們對「位尊者」善盡自己的義務。      正是所謂的神聖秩序,賦予這種階級觀牢不可破的力量與權威。也就是說,人生來是貧是富、是男是女,並非單憑機遇或命數決定,不論是社會的結構,或是個人應該扮演的社會角色,上帝都自有安排。雖然現代西方社會分工秩序不盡相同,但這大概是最有份量、最深入人心的一種。一名女子朝社會地位相當的鄰居叫罵「你牙縫塞大便」,當然非常囂張,但換作鑄幣師約翰.派伊(John Pye)對貴為神職人員的按立牧師說這種話,那可就不得了了,是擾亂社會秩序的行為,但謝天謝地,幸好他沒把更大不敬的「舔我屁眼」派上用場。以下犯上的行為不只挑釁個人,更是直接挑戰整個社會,會威脅到上帝的神聖計畫。瑪莉和艾麗絲吵架的結果,不過是瑪莉一狀告上教會法院,指控艾麗絲妨礙名譽。反觀白約翰對牧師出言不遜,教區委員則把他的話層層向上通報,直至傳入倫敦代理主教法院的主教代理法官耳裡。婦道人家的恩怨大抵是私事,只會影響到她們在地方上的風評;然而,同樣一句話一旦逾越社會界限,就會引發更加一致的社會力量來反制。      像「舔我屁眼」這種髒話,本質上悖離了融洽有序、互相尊重的社會規範。發表異議或打擊權威都會破壞和諧,是導致言論帶有冒犯意味的一大原因。聽到別人當街互嗆的聲音,難免會覺得心神不寧,而且這種語言行為有增加及擴大敵意的風險,不但會切斷共同體內部的紐帶,導致私人恩怨越來越嚴重,還會打壞許多人賴以為生的日常合作關係。就某些方面而言,實際上說了什麼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所處的情況。對權威人士拋出一句「你牙縫塞大便」,不見得就是在攻擊他,反而更可能是在攻擊他所象徵的權威。      第6章 身體禮節學問大      文藝復興時期許多身體禮儀方面的規矩、禁忌以及該避諱的事項,都原模原樣地一路流傳到了現在。對於某些事,我們的顧忌較多,例如現代人多半不太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吐痰,但反過來說,我們對於某些規則的鬆綁(尤其是裸露身體的行為),也會讓古人看得目瞪口呆。不過大體而言,小時候父母反覆叮嚀的那些事,也幾乎都是古人禮儀養成的一部分,因此,有鑑於這樣的共通性,我們在了解,甚至是模仿先人的壞習慣時,絕不會太困難。      淫蕩之人      要想透過性方面的行為來使人興奮或反感,方法有很多種。猥褻行徑在文藝復興時代曾招來不少激烈抨擊,我們先前討論過的許多行為都曾被冠上淫蕩之名,像是穿著不當而散發挑逗氣息,著裙裝使男性放蕩、腐化,以及鐘形走法的暗示意味等等。當時,平民日常使用的語言常帶有強烈性元素,大眾文學中也有許多淫穢影射,多到湯瑪斯.布萊斯(Thomas Brice)在一五七○年因而發表了〈對抗淫蕩式寫作〉(Againste filthy writing),感嘆眾人不知是「信神還是信邱比特」,並對許多作品中的「放肆音調與汙穢感官描述」深表哀痛。      不過性本身並非罪惡,也不惹人討厭,只要雙方已成婚,而且目的是繁衍後代、增進感情,那麼熱烈激情又使人愉悅的性行為可說是再好不過了。醫界人士與神職人員都認為性是神允許的健康行為,能促進家庭和諧、心靈滿足,進而使夫妻生活美滿。無論社會階級,雙方合意都是合法性行為的先決條件,不過最崇尚這種概念的,大概是教育程度最高與信仰最虔誠的族群。      對於婚姻與性,天主教會的態度向來有點模糊,雖推崇禁慾生活為靈命典範,但同時也接受並推廣婚姻制度,表示神同意人類透過這種方式生兒育女。另一方面,新教則從成形之初就摒棄了獨身主義,畢竟許多人之所以會投入宗教改革,就是因為認定天主教會的濫行與腐敗多半源於封閉又禁慾的富裕修道院。對於改革派的信仰,許多僧侶與修女並不買帳,但馬丁.路德仍高調結婚、組成家庭,並鼓勵其他牧師也多加仿效。      對於許多自認新教徒的成人而言,禁慾和舊式宗教概念脫不了關係,所以新教色彩強烈的信徒常會感到些許壓力,覺得自己必須全然接受性與婚姻。除了宗教界以外,醫學界同樣推崇活躍的性生活。對於人類的生殖系統(尤其是女體的諸多層面),當時的醫界人士備感困惑,無法得出確定性的結論:男人會播種,那女性會嗎?子宮是不是像烤箱一樣,只是在男性灑種後將精子烤熟的容器?妊娠期有多長?子宮內的狀況會不會影響到嬰孩個性和身體的發展?對於這些問題,學識廣博的專家意見各不相同,但認為女體如果也有播種機制,那分泌出的物質勢必也只會在高潮時產生,和男人一樣,所以男女都必須從性事中獲得愉悅,女方才可能懷孕。受基督教影響最深的族群原本就已將陪伴與生育視為婚姻的兩大要素,有了前述理論加持後,便更受鼓舞,覺得婚後就是要積極享受性生活。因此,教會人士形象雖然嚴肅,但和看似混亂無章的鄰居相比,他們對於優質性行為的積極度其實是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性行為會遭人詬病,都是因為出了問題,而且眾人常將這些問題歸因於女性慾求不滿。有些醫生聲稱女人因體內有寒性黏液,所以生性渴望男人體內的熱血,飢渴的子宮也會吸乾男性的種;此外,醫界人士更一致認定女人的性慾遠比男人強而不受控制,好像這是不言自明的真理似的,至於教會當然也認為這是夏娃在伊甸園犯了罪的緣故:一回放蕩,永生都是蕩婦。      對於女人慾求不滿的說法,大眾文化似乎更是買帳,通俗文化中那些關於飢渴人妻四處狩獵的故事也為人津津樂道。舉例來說,匿名的短篇故事集《歡樂又有趣的故事與快速解答》(Tales and Quick Answers, Very Merry, and Pleasant to Rede,一五六七年)和《女人的欺瞞》(The Deceyte of Women,一五五七年)都是以尋求婚外情的女性為故事主軸;我們先前也曾提過,對女性的攻擊經常牽扯到性方面的行為,像是外遇、賣身、戴丈夫綠帽等,即使另一半無能軟弱,或是明知偷吃情事卻不敢吭聲,女方也都會被罵「狐狸精」、「發春的賤人」。以此為主題的民謠數量豐富,其中又以〈倫敦的七名快樂人妻〉(The Seven Merry Wives of London,寫於一六八一年前後)較為特別,因為所有角色全是女性,而且一個個都大談性慾,並抱怨丈夫無法在床上帶來滿足:      鞋匠的妻子把碗斟滿   喊道,親愛的姐妹啊,我用特大杯敬我對他的期盼   真希望他能滿足年輕的老婆,   但淒慘如我,只能把真相說破;   我這輩子恐怕都無法生兒育女;   女人的勞力活兒卻永不停續。      她說自己慾求不滿,是因為先生「那支錘子太短」,表面上是指常用的製鞋工具,但顯然是委婉用語;白蠟製品工匠的太太抱怨丈夫「鮮少套用鑄模」,外科醫生妻子說結婚一年多,「他卻從未找到正確的血管深入」,想博取大家同情;鋪路工背負了兩項罵名,不僅「只有一顆圓石」,而且「使用撞錘的技巧也爛到讓人大開眼界」,小提琴家則老是「拉到變調」;只有鐵匠之妻表示先生會用「錘子和夾鉗賣力勞動」,讓她心滿意足。      從這些羞辱、民謠與故事中,我們不難看出大眾多半相信女人天生就是淫蕩。當時的人普遍認為少女比較害羞保守,人妻則對性事十分苛求,至於曾經嘗過甜美婚後性生活的寡婦,據一六二五年前後的民謠〈人妻歲月〉(The Wiving Age)所言,她們可就會極度渴望「年輕小生來磨蹭圍裙」。      根據記載,上述的民謠與其他形式的通俗作品都是由男人執筆,所以這些文本反映的是男性觀點,不過場景若移到街頭,先攻擊人家蕩婦的則經常都是女性,而且也不只有受過教育的識字階級會這麼罵人。換句話說,男女都一致認定女人喜好性事,偏偏又軟弱沒有決心,所以有時就是會無法自我控制。      在描述女人不檢點的許多作品中,惡女的丈夫往往都性事無能,難以滿足、控制妻子的慾望,而作者也會在字裡行間透露對於這種男性的輕視態度。舉例來說,在前述的〈倫敦的七名快樂人妻〉中,大嘆失望的一位女性角色就語出威脅,表示情況如果再不改善,她就要另尋對象,而民謠的第一段也描述律師學院的洗衣女工尋歡冒險,與年輕培訓律師相好,還誇讚他們是「優良的運動伙伴」,適合在丈夫疏忽行房義務時相約活動;〈女人的欺瞞〉同樣有許多貶損丈夫形象的敘述,像是把他們描繪得衰老又無用,並以「如果主人在家,夫人或許就不會淪落至此了」這種尖銳的評論加以批判;更典型的則是《唱歌的辛普金》(Singing Simpkin)這齣搞笑歌舞短劇(通常安排在主要戲碼之後)。劇中的少婦因丈夫年邁又經常不在身邊,所以和好幾個地下情人私通尋歡,還把人藏入箱子,以免他們發現彼此的存在。戲中的情節完全是房事鬧劇,但就角色的形象塑造而言,最令人同情的大概就是這位年輕人妻了。      男人個個都是笨蛋或懦夫,甚至既膽小又蠢,只有她即使被各種蠢蛋包圍,仍巧於心計、手段高明。在這齣搞笑短劇中,作者怪罪的並不是少婦本身,反而是她的處境,畢竟面對性無能的老公,年輕女子能怎麼辦呢?換言之,丈夫無力行房或性趣缺缺,似乎和無法控制妻子的行為一樣不應該。兩種失敗雖有所不同,但也存在因果關係。      雙方若沒有婚姻關係,那性行為無論以何種形式發生,都算是惡行,對於這點,各位應該不感意外,無論對象是男、是女、是人還是動物,出軌、找情婦和花錢招妓都十分令人髮指,而且當代人也不畏攻擊。神職人員佈道時會激烈譴責,街坊鄰居會高聲謾罵,醫生撰文說明這種行徑可能造成身體傷害,法院則對偷吃被抓包的人祭出罰則,並盡可能地公開懲處,為的就是殺雞儆猴。      現代人在讀當時的批判性文本時,可能會覺得作者對踰矩行為的描述與非難並不是很精確。我們在本書開頭時就已提過,對於女人的各種不當性行為,無論是出賣身體,還是和外遇對象暗通款曲,古人都是以「婊子」(whore)一言以蔽之,即使只是舉止帶有性暗示或調情都不例外,而「淫穢」(immorality)一詞也是如此。我們現今用來指涉特殊性行為的字詞,古人似乎都只當統稱而已,例如當時的「bestiality」(在現代是「人獸交」的意思)可以指涉人與動物性交、男性肛交及男女肛交,而「獸性」(beastliness)一詞則可描述性方面的各種惡行;「sodomy」(現在意為「雞姦」)的語意範圍同樣很廣,在一五七○年的民謠〈所多瑪與蛾摩拉城駭人又淒慘的毀滅〉(The Horrible and Woeful Destruction of Sodome and Gomorra)中,甚至還延伸成「亂倫」之意。      有鑑於這樣的語言使用彈性,我們能看出古人認為「自制力」決定了所有行為的合宜與否,以及一個人是否有操守美德。他們相信神賦予了人類某些感覺與衝動,但對於恰當的展露方式有所規定,而婚姻就是身為人類的基督教徒為了實踐與神的聖約,而必須嚴格遵守的制度。野獸與動物會肆意濫交,但人有靈魂,懂得分辨對象、自我約束;婚姻這條界線很清楚,一旦確立,貞潔與淫亂的分野立判,至於是哪種淫亂,則不必費心定義,反正不潔、不道德的全都歸為同一類就是了。人若缺乏道德觀念,行事就會放縱,缺乏自我控制與約束。舉例來說,詩人暨牧師唐恩曾在一五九七年的〈諷刺之四〉(Satire 4)中,描述一名「喜愛婊子……男孩與……山羊」的放縱廷臣,並在此系列諷刺詩的第一首中,以泥土和裸膚的意象來描述兩種踰矩性行為:「但是,讓人心癢的饑渴、慾望與愛戀/使人享受的露與裸/都來自滿身淤泥的豐腴婊子或男妓小伙。」一旦跨越界線,捨棄了貞操,踏入墮落的世界,各種不道德的行徑都可能相繼出現,以這樣的邏輯來看,會找情婦的男人大概也會和男性及動物性交。      至此,我們已透過文本的指控,閱覽了許多行為不檢點的男女。在上流社會的成夥年輕男性中,常有喜歡公開炫耀情婦的人,戲劇和民謠也會描繪虛構的任性人妻與被戴綠帽的丈夫。如果憤怒的鄰居所言屬實,那麼每個城鎮的每個角落大概都有不少人性致高昂地在調皮搗蛋:佔女僕便宜的主人、趁丈夫出門時討情人歡心的女子、懷了身孕卻被拋棄的情婦,以及對小鮮肉無不覬覦的寡婦。      教會法庭的記錄中,就滿是這類的敘述與指控,其中一個故事是由倫敦的伊莉莎白.巴維克(Elizabeth Barwicke)在一六二七年告訴鄰居,不過說完後,自己卻也因而遭到控告。巴維克說她看見瑪莉.華頓(Mary Wharton)和皮爾森先生(Pierson)鎖上房門、共處一室,認為自己有義務「破門而入,結果發現皮爾森先生……大汗淋漓,他們在幹什麼勾當……應該不難想像。」坎特伯里(Canterbury)的瑪麗.菲爾波(Mary Philpott)也聲稱威廉.亞特金(William Atkin)在離開約翰.諾斯(John Knoth)之妻的床時,正好被她看到,而且她懷疑兩人不倫,還硬是從街上扳開了諾斯太太房間的窗。      無論是何處的教會法庭,都曾記下許多類似故事,但當事人多半強烈否認,因為我們參考的大都是被指控通姦者以詆毀人格罪提告時,所留下的記錄,不過也有某些案件的主人翁承認自己性事不檢點,例如一五九八年的麥可.弗羅德(Michael Fludd)即是一例,而指控他的則是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想制止鄰居嬉鬧偷情的瑪格麗特.布朗(Margaret Browne)。五月十三日那天,克萊門特.昂特希(Clement Underhill)的丈夫不在,弗羅德一出現並溜上樓後,布朗便透過牆上的小窺視孔偷看。到了六點,昂特希把樓下的店關好,接著來到臥房,與弗羅德發生了「肉體上的交媾」,隨後布朗還看見弗羅德「用她的罩衫擦他那根棒子」,然後以「桶子還是盆子內的水來清洗陰莖」,並把丈夫也叫過去,所以他也看見了弗羅德的「水管在雙腿間晃動」。布朗將事發過程完整地向市長與參議會稟報後,案件轉介至布萊德威爾法院(Court of Bridewell)審理,結果昂特希「遭到懲處」(可能是鞭刑),弗羅德則被罰了一英鎊。      當時的人之所以會自認必須呈報不道德的行為,讓當事人受到處罰,主要是因為相信神的懲治是以全人類為單位。無論透過文本宣揚或以口頭形式講述,所多瑪與蛾摩拉城都是十分受歡迎的佈道題材。在故事中,神在盛怒之下將這兩座城市徹底摧毀,僅有一位「義人」倖免,所以牧師希望眾人從中學到一個道理:個人的罪會致使整個族群都被神懲罰。這樣的信念在十七世紀上葉特別根深蒂固,所以信徒往往會彼此監督照應,也相信瘟疫、洪水和暴風雨等災難之所以會發生,是基督徒沒能恪守本分,導致神祭出集體懲罰。此外,他們認為異端邪說也會害整個群體遭到報應,而性行為不檢點恰好就經常起因於對神學理解不當。      現在再回頭想想反傳統的浮囂派信徒裸身崇拜時那滿帶威脅性的模樣,就會知道在古人眼中,他們錯誤的信仰不僅危及自身靈魂,也會迫害到周遭旁人的健康與安全。這些不忠於基督教真義的信徒若以詭異的崇拜形式惹怒了神,不僅他們自己必須受罰,就連沒能盡到教導與制止責任,將異端引上正途的鄰居也會遭殃。裸體教徒因興奮而產生不當生理現象,以及對於自由性愛的主張,是導致上天降災於世的兩大可能原因,所以許多小冊子與圖像才會特別描繪;我們先前看到的勃起之人要是再這樣放任下去,人類可能就逃不過地獄焰火的折磨了。

作者資料

露絲.古德曼(Ruth Goodman)

社會歷史學家,經常上電視、主持節目,如BBC廣獲迴響的《維多利亞時期農場》(Victorian Farm)、《愛德華時期農場》(Edwardian Farm)、《戰時農場》(Wartime Farm)、《都鐸時期的修道院農場》(Tudor Monastery Farm)及《食物工廠大解密》(Inside the Food Factory),近期的《蒸汽火車發展史》(Full Steam Ahead)也很受歡迎。古德曼常以專家的身分擔任《第一秀》(The One Show)的客座主持人;在寫作方面,除了與諸多節目一同推出的書籍外,也曾出版廣受文壇好評的《維多利亞時代生活實錄》(How to be a Victorian)及《都鐸王朝生活實錄》(How to be a Tudor);她更定期與博物館、劇院與教育機構合作,提供顧問服務,並舉行演講和實務工作坊。

基本資料

作者:露絲.古德曼(Ruth Goodman) 譯者:戴榕儀葉織茵 出版社:創意市集 書系:Redefine 哲史思 出版日期:2020-10-08 ISBN:9789865534097 城邦書號:2APB12 規格:膠裝 / 單色 / 352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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