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爍光【首刷限定作者印刷簽名扉】
- 作者:史黛西.威林漢(Stacy Willingham)
- 出版社:皇冠
- 出版日期:2022-12-12
- 定價:450元
- 優惠價:9折 40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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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看這本書的時候,請千萬不要關燈!
HBO即將改編拍成影集,由奧斯卡最佳女主角艾瑪.史東製作、主演!
甫出版即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排行榜!已售出日、英、德、西、俄等23國版權!
Goodreads、Nerd Daily網站年度讀者最期待推理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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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黑暗中的螢火蟲嗎?
那明滅閃爍的微光,
是呼救,還是希望?
是幸福,還是顫慄?
如影隨形的邪惡,蟄伏在回憶中。
而現在,它終究是找上我了……
12歲的克蘿伊是個平凡的女孩,直到某個夏日,她生長的路易斯安納小鎮發生慘絕人寰的殺人事件,六名青少女遭到殘忍殺害,身上的貼身物品不翼而飛。而兇手不是別人,竟是她一向溫柔和善的父親。
克蘿伊不可置信,母親也承受不了打擊,自殺未遂成為植物人,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分崩離析。即便如此,她和哥哥依然在事件平息後繼續努力生活著。
20年光陰荏苒,克蘿伊成為一名臨床心理醫師。她有穩定的事業、深愛她的男友,還有一個幸福家庭的夢。但就在此時,鎮上卻又開始發生殺人案,失蹤少女的屍體在克蘿伊診所的後巷中被發現,脖子上的掐痕、手上的屍斑,以及消失的貼身物品,都讓克羅伊備受衝擊,因為這犯案手法如此熟悉,就和父親當年一樣。
那年夏日的回憶再度湧上心頭,兇手是父親的模仿犯嗎?還是當年的真兇另有其人?克蘿伊知道,只有她自己才能揭開真相,不管這個真相有多麼駭人……
好評推薦:
難以忘懷、文字優美、引人入勝──這只是能夠用來讚美《暗夜爍光》的其中幾個詞彙罷了。作者帶領我們踏上一段穿越邪惡與勇氣的旅程,完全無法停歇,整本書洋溢著完美的文藝風格。一旦開始讀,就不可能放下這本書!——【《人骨拼圖》作者】傑佛瑞.迪佛
驚悚小說很久沒有讓我這麼興奮了,我實在無法放下這本書,太好看了!——【《心囚》作者】雀兒喜.肯恩
一個精明、讓人如坐針氈的故事,充滿你永遠想不到的劇情轉折。史黛西.威林漢的處女作會讓你一頁一頁讀下去,就這樣過了上床的時間。——【《好女兒》作者】凱琳.史勞特
千萬別信任史黛西.威林漢這本絕佳處女作裡的任何角色。這是一本充滿轉折、不斷推進的驚悚之作。——【《有些人就是該死》作者】彼得.史汪森
《暗夜爍光》在各個方面都展現了極致,南方歌德小說、透徹的人物研究、令人痛苦的家庭悲劇、刺激的心理懸疑效果。最棒的是,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讀到這麼大快人心的推理故事了。令人回味,相當振奮!——【《後窗的女人》作者】A. J. 芬恩
作者以精湛的文筆,將克蘿伊焦躁的現在第一人稱敘事與她童年時代的倒敘彼此交織,張力十足。充滿氣氛的文字與眾多轉移注意力的元素增添了故事的緊張感。威林漢是值得關注的作家。——《出版家週刊》
無比精明、充滿娛樂性……結局充滿驚喜又真實。——《華盛頓郵報》
威林漢創造了緊湊的敘事及扣人心弦的脆弱女主角。這部精湛的處女作推薦給喜歡家庭懸疑類型的讀者。——《書單》雜誌
查爾斯頓地區作者史黛西.威林漢的處女作《暗夜爍光》,集結了抒情的文字及持續推進、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奧古斯塔紀事報》
一本你不會想放下的書。——紅毯碰撞媒體網站
《暗夜爍光》的結局會讓你開著燈睡覺……一邊翻頁,懸疑感隨之增加,一拿起就無法放下的一本書。——每日焦點新聞網
推理、心理懸疑藏書的又一力作,被過往糾纏的難忘角色身處於路易斯安納州的背景之下,讓人毛骨悚然。——《圖書館雜誌》
內文試閱
序曲
我自詡知曉何謂怪物。
小時候,我認為牠們有如神秘黑影,盤踞在掛著的衣物後方,躲在我的床底下,隱身在樹林之中。放學頂著刺眼斜陽回家時,我感覺得到身後的怪物,一步一步追上我來。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種感覺,只知道牠們就是存在。我的身體感覺得到牠們,感覺得到危險,就跟有隻手即將搭上毫不留意的肩膀前,你的皮膚會有些許的刺癢感一樣,這一刻,你會知道對方就躲在蔓生的灌木叢後,眼睛正盯著你的後腦勺。
不過,等到你轉過身,那雙眼睛卻不見了。
校車在我身後隆隆駛開,冒出陣陣黑煙,我記得自己加快腳步走在通往自家的小石子路上,我細瘦的腳踝抵著不怎麼平坦的地面。陽光從樹枝之間透照過來,樹林的陰影不斷舞動,我自己的身影有如準備一躍而上的動物,揮之不去。
我會深呼吸幾次,數到十。緊緊閉上雙眼。
然後我拔腿就跑。
我每天都會沿著這條荒無人煙的小路奔跑,隨著我一步一步跑上去,家卻似乎離我越來越遠。我的運動鞋會踢起一塊塊的小草、石子或飛塵,而我是在跟……某個東西賽跑,無論那是什麼,「牠」都在一旁伺機而動,耐心等候。鞋帶會絆倒我,我會七手八腳爬上大門階梯,猛然跌進父親張開的臂彎之中,他炙熱的鼻息吐在我耳邊,他會低語:「有我在,有我在呢。」他的手會捧著我的頭髮,我的肺因為吸入太多空氣而刺痛。我的心臟在胸腔裡大力跳動,腦海中出現「安全」這個字眼。
或者該說,至少我以為我安全了。
學習恐懼應該是一段緩慢的進化過程,循序漸進從附近購物中心商店街的聖誕老人進步到床底下的鬼怪,從保母偶爾讓你看的限制級電影進步到坐在暗色車窗後面無所事事的男人,他一開始只是看著你乘著暮色沿著人行道前進,他的目光遲遲沒有移開。你的餘光注意到他逐漸逼近,你感覺得到心臟在胸腔裡加速跳動,然後是頸子的脈搏,然後是血液沖上雙眼深處。這是一個學習過程,依照感知到的一個個威脅,一再前進的過程,下一個「東西」總是比上一個更寫實、更危險。
不過,對我來說並非如此。恐懼的概念有如拔山倒樹般直接強壓下來,我的青少年軀體從未有過這種經驗。窒息感太強烈,光是呼吸都會痛。就在這一刻,就在強壓下來的這一刻,我因此明白怪物並沒有躲在樹林之中,他們不是樹木的陰影,甚至沒有隱身在黑暗的角落之中。
不,真正的怪物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行動。
我十二歲那年,這些黑影開始組成形狀,拼湊出一張人臉。變得不像鬼怪,而是更具體的東西,更真實的東西。這個時候,我開始明白,也許怪物就生存在你我之間。
在所有怪物的行列裡,我明白,這一頭最可怕。
二○一九年五月
第一章
我喉嚨癢。
一開始很輕微,就是羽毛的尖端沿著我的食道內側上下輕輕搔一下。我用舌頭抵在喉嚨裡,想要磨蹭一下。
不管用。
希望我別生病才好,我最近有跟生病的人接觸嗎?感冒的人?實在沒辦法確定。我每天都得跟人接觸,他們看起來都不像生病的樣子,但一般的感冒在症狀出現之前就有傳染力了。
我再度磨蹭起來。
也許只是過敏,豚草生長得比以往更茂盛,事實上,到了嚴重蔓延的程度。這種過敏原在滿分十分的過敏指標上占了八分,在我的天氣應用程式轉盤上抵達紅色的危險值境界。
我伸手拿玻璃杯,喝了一小口水,稍微漱漱口再吞下去。
還是不管用,我只能清清嗓。
「如何?」
我抬頭望向眼前的病人,她身軀僵硬,彷彿是綁在巨大皮革單人沙發上的一塊木板。她的手指緊緊交握,塞在大腿之間,險些就看不到雙手完美皮膚上一道道閃著光澤的傷疤。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手鍊,企圖用來掩飾那道最嚴重的傷疤,那道鋸齒狀傷疤下刀很重,還是紫色的。木頭珠子掛在銀色鏈子上,還有一枚十字架,擺盪的樣子有如玫瑰念珠。
我抬頭望向女孩,看著她的神情、她的雙眼。沒有淚水,但現在還早。
「真抱歉。」我低頭望向眼前的筆記。「蕾西,我只是喉嚨有點癢。請繼續。」
「噢。」她說。「好吧,好啦,總之,我剛剛說到……我只是有時覺得很生氣,妳知道嗎?而我不太確定原因?就好像憤怒不斷疊加,然後,在我意識到之前,我就需要……」
她低頭看著手臂,揮動起雙手。到處都是細小的割傷,藏在她手指之間的凹陷處,彷彿出自玻璃般的髮絲。
「這是一種宣洩。」她說。「能夠讓我冷靜下來。」
我點點頭,想要無視喉嚨的搔癢。感覺更癢了,也許是灰塵,我告訴自己,這裡到處是灰塵。我轉頭望向窗臺、書架、掛在牆上的文憑,這些東西上頭都有灰濛濛的,在陽光下反射出光澤。
克蘿伊,專心點。
我轉頭面對女孩
「而妳怎麼會這麼想呢?蕾西?」
「我說了,我不知道。」
「如果要妳猜猜看呢?」
她嘆了口氣,目光移向一側,似乎沒有聚焦在任何物品上頭。她只是在逃避四目相視,眼淚就要登場了。
「我是說,大概跟我爸有關。」她的下脣微微顫抖起來。她將額頭上的金髮往後撥。「因為他離開什麼的。」
「妳爸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兩年前。」她說。彷彿是聽到指令一樣,一滴淚水從她的淚腺沿著長了雀斑的臉頰滴落。她憤怒地擦掉眼淚。「他甚至不告而別,連個理由也不說,就這樣走了。」
我點點頭,繼續做筆記。
「如果說妳還在氣妳爸以這種方式離開,妳覺得這麼說公平嗎?」
她的嘴脣又顫抖起來。
「然後因為他沒有道別,妳也沒有辦法告訴他這種行為讓妳有何種感受,對嗎?」
她對著角落的書架點點頭,依舊逃避我的雙眼。
「對。」她說。「我猜這麼說沒錯。」
「還有誰讓妳生氣嗎?」
「我猜我媽吧?我不懂為什麼。我總覺得是她逼走爸的。」
「好。」我說。「還有別人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摳起一片翹起的皮膚。
「我自己。」她低聲地說,完全不想去擦眼角滿起的淚水。「因為我不夠好,他才不想留下來。」
「覺得憤怒沒關係。」我說。「我們都會憤怒,現在妳能夠坦然說出妳生氣的原因,我們就能一起努力,協助妳用比較妥當的方法面對這件事,協助妳用不會傷害妳的方式面對這件事。聽起來是個好主意嗎?」
「這一切都蠢透了。」她咕噥著說。
「什麼蠢透了?」
「一切,他,這場治療,來這裡。」
「蕾西,來這裡為什麼蠢透了?」
「我根本不用來這裡。」
她開始咆哮。我稀鬆平常地往後靠,雙手交握,讓她叫。
「對,我很生氣。」她說。「那又怎樣?我爸就這樣他媽的離開我了,他拋下我。妳知道這是什麼滋味嗎?妳知道沒爹的孩子是什麼樣的滋味嗎?上學的時候大家都會看著妳?在妳背後指指點點?」
「我其實很清楚。」我說。「我的確曉得那是什麼樣的滋味,一點也不好玩。」
此刻她安靜了下來,她大腿上的雙手顫抖起來,她用拇指與食指的指腹上上下下來回撫摸她的手鍊。
「妳爸也拋下妳?」
「可以這麼說。」
「妳當時幾歲?」
「十二歲。」我說。
她點點頭。「我十五歲。」
「我哥哥當時十五歲。」
「所以妳懂,對嗎?」
這次我點頭微笑。建立信任是最難的環節。
「我懂。」我一邊說,一邊靠向前,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她終於轉頭面對我,淚水浸溼的雙眼望著我,露出懇求的神情。「我完全明白。」
第二章
我這個產業的興旺靠的是陳腔濫調,我很清楚這點,但陳腔濫調存在是有原因的。
因為這種老套的話語講的都是真的。
十五歲的女孩用剃刀割皮膚大概是跟自己不夠好的感覺有關,她需要肉體的疼痛來壓過內心燃燒的情緒傷痛。擁有情緒管理問題的十八歲男孩肯定有未解的父母紛爭議題,他覺得自己遭到遺棄,需要證明自己,需要看起來很強大,但內心分崩離析。二十歲的大三生喝得醉醺醺,跟每個願意花兩塊美金請她喝伏特加通寧的男孩上床,隔天早上又哭得亂七八糟,她散發著自尊心不足的問題,渴求關注,因為在家裡得不到。內心的戰爭就在實際的她與她認為其他人希望看到的形象中展開。
父親議題,獨生子症候群,父母離異。
這些都是陳腔濫調,但都是真實案例。我這麼說沒關係,因為我也是陳腔濫調。
我低頭望向智慧型手錶,今天療程的錄音在螢幕閃爍,顯示:1:01:52。我按下「傳送至iPhone」,然後看著小小的計時器從灰色變成綠色,檔案傳輸到我的手機去,接著同步到我的筆記型電腦裡。科技啊!我小時候,記得每位醫生都得抓起我的病歷,一頁一頁翻開,我則坐在各種不同的老舊沙發上,看著他們的檔案櫃,裡頭滿滿都是其他人的問題,滿滿都是像我一樣的人。不知怎麼著,我因此覺得比較沒有那麼孤單,覺得自己稍微正常一點。那四格上鎖的金屬抽屜象徵了我也許有一天能夠表達出我的痛苦,也許透過言語、尖叫或哭泣,六十分鐘的計時器倒數歸零後,我們就能闔上病歷,將其放回抽屜裡,緊緊鎖住,直到下次都不會想起其中的內容。
五點鐘,下班了。
我看著我的電腦螢幕,看著病人濃縮成一片森林般的圖示。現在沒有所謂的下班時間,他們總有辦法找到我,透過電子郵件,透過社交媒體平臺,至少在我屈服、刪掉我的個人檔案前他們還找得到我,要篩選他們低潮時寄來的恐慌私訊,我實在累了。我因此全年無休,總是準備好,就跟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商店一樣,霓虹招牌在黑暗中閃個不停,努力活下去。
螢幕上跳出錄音通知,我點了下去,替檔案命名「蕾西.戴克勒,療程一」,接著將目光從電腦上移開,瞇著眼睛望向積灰的窗沿,夕陽西下時,此處的骯髒看起來更加顯眼。我再次清嗓,咳了幾下。我靠到一旁,握住木頭把手,拉開辦公桌最下方的抽屜,在我的辦公室私人藥房裡翻找起來。我低頭掃視藥瓶,從普通的布洛芬望向名字比較沒那麼朗朗上口的處方藥:贊安諾、氯氮卓、地西泮 。我推開它們,抓起一瓶高劑量維生素C發泡錠,開了一包,加進水杯裡,用手指攪拌攪拌。
我喝了幾口,開始寫電郵。
夏儂:
週五快樂!剛結束與蕾西.戴克勒的第一次成功會面,謝謝妳轉介。想要確認一下她的用藥狀況。我看到妳沒有開過任何藥。根據我們今天的療程,我想從低劑量的百憂解開始也許會有幫助,妳有什麼想法或擔憂嗎?
克蘿伊
我按下發送,靠在椅背上,喝完剩下帶著橘子口味的水。沉澱在杯底的發泡錠入口時跟膠水一樣,濃稠,流得又慢,在我的牙齒與舌頭上留下一層橘色的顆粒。幾分鐘後,我收到回音。
克蘿伊:
不用客氣!我沒問題,妳盡量依需求開藥。
對了,找天一起喝一杯?大日子就要到了,必須掌握所有細節!
夏儂.塔克醫學博士
我拿起辦公室的桌上電話打給蕾西的藥局,是我常去的CVS藥局分店,很方便,結果電話直接轉進語音信箱。我留下訊息。
「嗨,對,我是克蘿伊.戴維斯醫生,蘿是四維羅上面加一個草字頭,我要替蕾西.戴克勒開處方,她的出生日期是二○○四年一月十六日。我建議病人從一天十毫克的百憂解開始,請開八週的分量。不用自動續藥,謝謝。」
我停頓了一下,手指在桌上敲啊敲的。
「我還想開另一個病人的藥物,丹尼爾.布利克斯,生日是一九八二年五月二日,贊安諾每天四毫克。我是克蘿伊.戴維斯醫生,電話號碼是五五五二一二四五二四。非常感謝你。」
我掛斷,望向現在靜悄悄掛上的話筒。我的目光遠眺到窗口,西下斜陽讓我充滿桃花心木的辦公室多了一抹橘色,看起來有點像我杯子底下沉澱、喝不到的發泡錠。我看著手錶,七點半了,我準備關上電腦,忽然響起的電話卻嚇了我一跳。我看著電話,辦公室已經打烊了,今天是禮拜五。我繼續收拾東西,無視電話響,直到我覺得也許是藥房打來的,說不定他們對我剛剛開的處方有什麼問題。我讓電話再響一聲才接起來。
「我是戴維斯醫生。」我說。
「克蘿伊.戴維斯?」
「克蘿伊.戴維斯醫生。」我糾正對方。「對,我就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老天,妳也太難找了。」
說話的是一個男人,他的笑聲中帶有一絲惱怒,彷彿是我惹火他的。
「抱歉,你是病人嗎?」
「我不是病人。」對方說。「但我已經找妳找了一天了,一整天。妳的櫃檯不肯替我轉接,我就想說趁下班時間試試,看能不能直接在妳的語音信箱留言。沒料到妳會接。」
我皺起眉頭。
「這個嘛,你打到我的辦公室來。我通常不會在這裡接私人電話。梅麗莎只會替我的病患轉接——」我沒說下去,思索起我幹嘛解釋?我幹嘛告訴陌生人我們診所內部是怎麼運作的?我操起嚴肅的口氣。「可以請問你來電的目的嗎?你是哪位?」
「我是艾倫.簡森,我是《紐約時報》的記者。」他說。
我的呼吸卡在喉頭。我咳起嗽來,但聽起來比較像嗆到。
「妳還好嗎?」他問。
「好,沒事。」我說。「我喉嚨有點不舒服,抱歉,《紐約時報》?」
這個問題一出口,我就厭惡起自己。我很清楚這個男人為什麼打電話來,說真的,我根本是在期待這通電話,期待事情發生,也許不是《紐約時報》,但就是某間媒體。
「妳知道的,我們是一間報社?」他遲疑了一下。
「對,我知道你是誰。」
「我在寫令尊的報導,我很想跟妳坐下來談談。可以請妳喝咖啡嗎?」
「抱歉。」我又說了一遍,打斷他。媽的,我為什麼一直道歉?我深呼吸,再次開口:「對此我無可奉告。」
「克蘿伊。」他說。
「戴維斯醫生。」
「戴維斯醫生。」他重複了一遍,嘆了口氣。「紀念日就要到了,已經過了二十年,我相信妳很清楚。」
「我當然很清楚。」我沒好氣地說。「二十年過去,什麼都沒有改變。那些女孩沒有活過來,我父親還在監獄之中,你為什麼還感興趣?」
電話另一端的艾倫沉默了,我知道我已經透露太多。我已經滿足了記者病態的渴望,這種渴望會撕開別人正要癒合的傷口。我所說的足以讓他嚐到金屬味,渴望更多資訊,就跟在水中受到鮮血吸引的鯊魚一樣。
「但妳變了。」他說。「妳跟妳哥。大眾會想知道你們過得怎麼樣,你們適應得如何。」
我翻起白眼。
「還有妳的父親。」他繼續說。「也許他變了,妳跟他有聯絡嗎?」
「我對他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告訴他。「我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請不要再打來。」
我重重掛斷電話,力道之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低頭注意到自己雙手顫抖。我將頭髮塞進耳後,想要讓手有點事做,然後望回窗口,天色轉變成深邃的墨藍色,太陽有如地平線上的泡泡,隨時會爆炸。
於是我轉頭面向辦公桌,抓起包包,起身時將椅子往後推。我望向桌上的檯燈,緩緩嘆了口氣,然後才關掉燈,以動搖的腳步踏入黑暗之中。
作者資料
史黛西.威林漢(Stacy Willingham)
《紐約時報》和《今日美國報》的暢銷書作者,著有處女作《暗夜爍光》,以及2023年即將出版的《一切危險》(All The Dangerous Things)。 在喬治亞大學獲得雜誌新聞學位,並於薩凡納藝術設計學院獲得文學類組藝術創作碩士。 曾在行銷公司擔任文案及品牌策略師,之後決定全職寫小說。 從有記憶開始,就在姊姊的教導下進行閱讀和創作,第一次開始寫作是在四歲左右。 最喜歡的作家是史蒂芬.金,因為他有一段非常鼓舞人心的創作歷程。第一次閱讀《鬼店》就被嚇到不行,讀完之後必須把書藏在床底下,因為光是看到書封就會感到害怕。 身為驚悚小說作家,卻有輕微「恐血症」,雖然可以毫無困難的撰寫血腥的內容,但卻無法直接看到血。 現在與丈夫布里特與拉布拉多貴賓犬瑪科住在美國南卡羅萊納州的查爾斯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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