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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餘年 第一部(二)
內容簡介
2024 POPO原創小說大賞 得獎作家──
藤山紫 一鳴驚人出道作
為你獻上最極致扭曲的人性
令人戰慄的信仰 × 撲朔迷離的真相
我常常覺得自己正逐漸被吞噬,一點一點消失殆盡,然後成為「你」。
★2021 POPO華文創作大賞 入圍作品
★收錄全新三萬字番外〈俺の彼女〉、〈魔道/水鏡〉、〈向星星許願/冰冷的手〉
吶,你還記得那段我們不願面對的過去嗎?
我不可能忘的,也永遠記得你曾說過要保護我。
一場車禍,讓昏迷中的蘇芳意識回到了十七歲那年。
年少的學生時代應該最是青春絢爛,她的人生卻從那一刻開始,如骨牌般傾倒。
三年前,雙胞胎弟弟蘇螢自殺離世,導致蘇芳的世界逐漸瓦解,母親則因篤信「靈鏡大仙」而變得癲狂,對她的控制欲越來越強,甚至強逼她參加莫名其妙的驅魔儀式。
家中的氣氛令人窒息,為了擺脫不健康的家庭關係,
高中一畢業,蘇芳就選擇離家。
可是她的人生似乎沒有變好,無法放下弟弟的死,導致她背負著沉重罪惡感,覺得自己不應該過上幸福順遂的日子,所以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爛人,染上酒癮、性關係混亂……以自虐的方式「贖罪」。
精神瀕臨崩潰的蘇芳,決定在意識中自殺以喚醒自己,然而她卻突然聽見蘇螢在耳邊低語──
「憑什麼是我死?妳說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不是嗎?」
序跋
序 妳
在進入這個靈魂之前,我要你先想像「妳的樣子」。
妳十七歲時留著一頭看起來像個小男生的短髮、戴著笨重的黑框眼鏡,走路的時候總是不希望被注意似的視線緊緊跟著腳尖,寧願眼鏡常常從鼻樑上滑下也不願意正面向前。妳背著書包時總會兩手抓著書包背帶,經常左顧右盼,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妳明明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卻常常看來沒什麼精神,若有所思的模樣令人心疼。因為這樣,聽說輔導老師常常關心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想是從妳的雙胞胎弟弟自殺後?還是爸爸離家出走後?妳變得很沒有安全感,和姊姊與媽媽也變得很疏離。
媽媽一直很奇怪,姊姊上了大學不願意回家,整個家分崩離析,因此妳很自卑,從來不相信自己能夠幸福快樂。
妳不相信只有一個娃娃待著的娃娃屋能營造出什麼故事。就像那段老話說的,不幸的故事有很多種,幸福的故事卻只有一種,而只有一個娃娃的娃娃屋中沒有任何能發展故事的可能──幸也是,不幸也是。
而我的娃娃屋中,也沒有任何故事發展的可能。
妳的世界很孤獨,我的世界也是,我的孤獨是因為我的世界裡有一個單戀的妳。妳雖然在我身邊,可我卻單戀著妳,正是這種有去無回的單戀讓我孤獨。
那妳的孤獨是怎麼樣的呢?是所有人都不懂妳的那種嗎?是連雙胞胎弟弟都不懂的那種嗎?
妳的學校很嚴格,學校間禁止聯誼和戀愛,不過那似乎只是形式……妳看看,上下課時間擠滿妳們學校和隔壁學校的學生的火車,他們明明都在戀愛。
除了妳之外,不孤獨的人都在戀愛。
可戀愛這件事,很俗氣對吧?比起普通的戀愛,我認為我對妳的感情崇高多了,超越了戀愛,比那些俗氣的八點檔、套用暢銷公式的庸俗小說、天馬行空的漫畫還要更崇高、更強烈。
妳知道嗎?從十四歲開始,我就喜歡妳喜歡得不得了。
男孩的汗味混和女孩辛苦存錢買的、可愛的ANNA SUI DOLLY GIRL香水,這就是妳對戀愛的味道最一開始的記憶。
就算妳和其他的女生一樣走入戀愛的圈套之中,妳的戀愛還是有點不一樣,比如,妳喜歡美少女戰士的天王遙,妳喜歡像她一樣充滿自信、堅強、帥氣的女孩,比起男孩,妳更容易對女孩產生嚮往。妳正要進入青春年華,這讓妳有些困擾。
雖然妳才十七歲,實際上妳已經三十五歲了,妳有老公、有自己的家,妳過得很幸福。
不過這是從妳十七歲時開始的故事,所以我還是從妳十七歲開始說吧……那時我便開始想著將妳占為己有。
我的初戀發生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儘管最後無疾而終,但我更喜歡這樣的發展。
那段經歷讓我明白,感情是比較出來的、喜歡的本質是一樣的,我也因此發現,我對妳的感情很特殊,甚至比初戀還要特殊,讓我更加明白我有多麼地、多麼地想要和妳在一起。
一直以來,我都知道我是妳喜歡的那種男生,即使當妳喜歡上別人的時候,我也從沒放棄,不斷尋找自己與別人的差異。妳喜歡我、我喜歡妳,我們之間只差了一點點,而我也只需要再改進一點點,許多的一點點累積起來,最終「成為妳所深愛的那種人」成為我生活的最大的目標。
妳的名字是蘇芳,或許我曾經迷惘、不清楚自己的感覺,但是現在我能很確定、很堅定地告訴妳,從第一眼,很久很久以前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妳了。
愛上妳開始,我的心一直都是晴朗的。可是妳知道嗎?我曾經很討厭晴天,因為它很諷刺,妳是讓我喜歡上晴天的理由。
蘇芳,妳相信命運嗎?妳相信一見鍾情嗎?我相信,而妳也必須相信,因為若是妳不信,我們就沒辦法走下去。
我們的關係,一向是我在追趕著妳,妳感受到了嗎?
蘇芳妳知道嗎?不,妳不知道,妳不知道我有多麼開心。
當我在日本找到妳的時候真的好開心,我終於將妳抱在我的懷裡,在心中發誓從此之後再也不會將妳讓給任何人,再也不會讓妳逃走了。
那時福岡下著連續的大雨,我們真正擁有彼此的那天也下著大雨,雨下了一陣子後轉為雪花,下了很久很久。妳說過,妳很喜歡下雪,那是在台灣看不見的風景,雖然我們不是住在憧憬的北海道,福岡的雪也夠令妳感動的了。
我許下了承諾,總有一天,我會帶妳去北海道。兩個人在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手牽手看著靄靄白雪,手牽手白頭偕老,多麼俗氣令人俾倪卻詩情畫意。
即便最後我沒有做到,我還是成全了妳,看著妳融入在一山美好的雪景中,儘管不是北海道,但是是妳選擇的雪國山形。看著妳幸福的模樣,我不由得感動想哭。
蘇芳,妳知道我有多愛妳嗎?
我想說的事情還有很多呢,我想今天晚上肯定沒辦法說完,不過沒關係,我們有很多個夜晚可以一起度過。我們有很多時間相處,永遠不會分開。
我每天都會跟妳說話。妳別擔心,也別害怕,我就在妳身邊。
我一直都在妳身邊,好嗎?
妳聽見了嗎?
「三、二、一。」
第一章 幽靈衣櫥
蘇芳依稀記得在一場車禍的撞擊過後,她的身體沉進無邊無際的深淵中,黑暗裡漂浮了許久許久,久到她差點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要忘了。她像是一縷迷失的幽魂,很可能已經死去,可突來的一股引力令她的腳重重踩了一下,喚回了她身為人的知覺,她不再漂浮,也不再是幽魂。
驚醒過來的她回到黃昏的高中校園,二年忠班的教室,車禍是夢……幸好只是夢──她還活著。
「睡夠了沒?來幫忙教室布置啊。」
出聲的是學藝股長林頤橙,另外一位沈默的小幫手叫作吳洺妃,她們兩個加上蘇芳是負責布置教室比賽的小組成員。為了這個比賽,最後衝刺的一週她們每天都留下來做手工。
「想出這個主意的人還睡?」林頤橙看著睡眼惺忪的蘇芳,推了推鼻樑上的銀框眼鏡抱怨道。
「我以為我的工作結束了,抱歉。」蘇芳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下睡皺的運動長褲,戴上眼鏡,趕忙回到地板上一起處理地上一堆橘、橙、紅色色紙。
蘇芳的美工笨拙得很,開始布置教室以來她事情總做得很慢、拖人後腿,於是林頤橙分配給她的盡是些雞毛蒜皮。
林頤橙說的主意是蘇芳天真的一廂情願,她希望在教室裡做一棵近乎真實的楓樹。
為了完成這個計畫需要將色紙裁剪成葉子形狀,一片一片疊加貼上,還不能都用同一個顏色,需要橙橘紅三色交叉使用。因為這個計畫著實耗心耗力,中途三人想放棄的時候卡在進度百分之六十左右,算了算日程,重新再來肯定來不及,她們只好齊力咬牙硬撐下去。
原本這個小組不需要蘇芳,學藝股長這個職位說真的並不討人喜歡,幹部選舉時班上幾個講話較大聲的女生說了林頤橙與吳洺妃兩個人的名字之後,同學們沒有經過投票便草草決定了學藝股長和小幫手的人選。
當林頤橙開口提出她們還需要一個幫手時,那女生又說話了,她說「那就找蘇芳啊」。
那人說完,班上的恥笑聲此起彼落。
她們兩個和她,都是這個班上不需要的人,並非被排擠,而是不被需要、多出來的人。她們是摩天輪中被迫得搭下一班的第五人、星巴克小圓桌旁突出的第三人、KTV中兩人半價一人得付全額的「多餘的那些人」。
於是她們湊在一起做吃力不討好的教室布置。
林頤橙是個患有異位性皮膚炎的女孩,白皙的皮膚上有幾塊像是魚鱗的乾癬,這讓她經常很自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卑過頭導致她看來偶有武裝起來的驕傲。因為常常擦據說副作用是會讓皮膚變薄的藥膏的關係,林頤橙的臉上與四肢經常能看見微血管的紋路,那些紋路襯著她的白皙相對明顯。
蘇芳不敢說,她其實覺得這樣有點吸引人,白色的乾癬是魚鱗、粉紅色脆弱的皮膚像極了小美人魚。微血管的紋路像是藤蔓或是樹枝,蘇芳想著當她盡情觸碰它時,或許就可以徹底理解林頤橙了。
全班有四十三個人,蘇芳從來不想了解他們全部,除了林頤橙以外。她想了解她的微血管、銀框眼鏡,以及她手上與她身體上宛若玫瑰花瓣凋零的粉紅色斑塊。
林頤橙覺得自卑的地方在蘇芳的眼中卻相當美,而且她的畫畫技術及美工很棒。
吳洺妃是三人當中唯一沒有戴眼鏡的女孩,她非常沉默,總是在看不知道名字的書,像九○年代岩井俊二電影中的青春少女,她們穿著白襯衫,非常純潔、高不可攀。即便在工作或是學習中吳洺妃也很少交流自己的想法,多數是林頤橙說什麼她便做什麼。
蘇芳原以為可以藉這個機會跟吳洺妃說上幾句話,但吳洺妃總是只回「嗯、喔、是、好」這幾個字,像個剛會說話的人工智慧一樣。
三人埋頭苦幹了一番,抬頭看見天色暗了,林頤橙手上的電子錶怵目驚心的綠字跳出20:25令她吃了好大一驚,回到教室說道:「我們把東西收一收回家了,等一下老師要來巡邏。」
蘇芳點頭應好,跪在地上收拾還能用的色紙,餘下的讓林頤橙掃走,而吳洺妃則依然沉默地收拾器具。
收到一半時,一個陌生的聲音細聲請求:「可以陪我去洗手間嗎?」
蘇芳與林頤橙兩人回頭,竟是那個惜字如金的吳洺妃。
原來她會說出完整的句子啊。蘇芳不禁感到驚訝,「好啊,我陪妳去。學藝要一起來嗎?」蘇芳問道。
林頤橙搖頭,繼續掃著紙屑。
「那我們走吧。」蘇芳走到吳洺妃身旁,牽起她的手。
兩人一同穿越陰暗的走廊往洗手間走去,這一段路,蘇芳不知為什麼心臟狂跳。她們都是女生,蘇芳不曉得那是什麼感覺。
雖然沒與吳洺妃說上什麼話,但她們牽手的感覺自然得像朋友一樣,蘇芳心想自己應該沒有很討人厭,對方也應該沒有察覺她的緊張,若是討厭早就被甩開了……畢竟在這個班上,她們三個都是多餘的。
「晚上的學校很恐怖吧?」蘇芳說,其實更像在對自己說,不久前她才在第四台看過《七夜怪談》 ,嚇得不輕,現在這個時間還要她留在學校著實令人恐懼。不過她沒有流露出害怕的樣子,心想著火野麗 ……火野麗……火野麗是她的嚮往、精神支柱。
「嗯。」吳洺妃只應了一個字。
進入洗手間前,吳洺妃回頭確認,「妳等一下要上嗎?」
蘇芳搖搖頭,「不用了。」
她看著吳洺妃走入其中一間隔間後,抬頭望向走廊天花板上老舊閃爍的日光燈,再度轉回視線時,發現廁所盡頭矗立著一個木製衣櫥。
剛剛有這個東西嗎?是放掃除器具的地方?蘇芳自問。
她緩緩向前靠近,可越是靠近就越是覺得詭異,衣櫥這東西不應該出現在廁所,更何況那衣櫥的樣子似曾相識。
正當蘇芳要伸出手時,後方傳來吳洺妃的聲音,「妳也要上嗎?」
蘇芳猛然回頭,再看向原本衣櫥的地方――空無一物。
「沒有,我們走吧。」蘇芳跟了出去。
距離作業截止還有好幾天,蘇芳不敢說她快要受不了一直夜歸了。
離蘇芳家最近的車站是只有區間車停靠且沒有站務員的招呼站,白天沒有站務員或許還好,晚上便相當陰森恐怖。每次蘇芳出站都要全力以赴往家的方向跑……跑起來還有個好處:不怕被蚊子叮咬。
這回蘇芳出站時,原以為一如既往沒人的車站月台竟然多了一個大約和她同歲的男孩。
男孩見蘇芳下車後自手中的書籍中移來視線,禮貌性地勾起微笑。
蘇芳朝他點點頭後立刻快步離開車站,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她穿越一向遼闊的稻田,穿越路燈下群聚的飛蟲與倒閉得寥寥無幾的越南小吃店,昏暗的小路上路燈派不上用場,小吃店的螢光看板反而凶猛許多。
終於衝到家後,蘇芳在玄關匆匆脫鞋喊道:「媽媽,我回來晚了對不起!」
蘇芳媽媽的名字在老三台八點檔常常可以聽見──她叫許秋月。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的女角都很命苦,此外「許」這個字的台語發音讓她更顯命苦了一點,在蘇芳的手機聯絡人中,媽媽的名稱甚至是「苦秋月」。
「快來吃飯。」許秋月淡淡地說,她知道女兒為什麼晚歸所以並沒有多操心。
見母親竟然沒有如預料中大發雷霆,蘇芳鬆了口氣,邁步靠近餐桌,拉出椅子坐下用餐。用餐到了一半,她猛然抬眼看見牆上的日曆,想起明天是週末,「姊姊打算回來嗎?」
「沒有。」
這是預想中的答案,更早之前,大概是姊姊蘇芬上大學搬出去的第一年,她不斷地詢問,期待著媽媽說出姊姊預計回來的消息。
第二年開始,她只偶爾問,如今第三年了,她心想著蘇芬不會真的這麽狠,整整三年不回家吧?於是第三年起她每週都問。
夜歸很可怕沒錯,然而和母親兩人獨處更加可怕。
蘇芳家中沒有爸爸,爸爸長期離家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早就該進行離婚程序的兩人現在卻仍然維持著婚姻關係──許秋月說她得不到的也不要給別人。
話雖如此,但蘇芳知道,許秋月只是因為覺得離婚很丟臉。她說離婚就像在展現自己的失敗,看人失敗、婚姻失敗、財務上失敗……同樣的事情也反映在許秋月對自己的小兒子蘇螢身上。
見過那一切的蘇芳,只希望媽媽不會那麼對待自己。她相信,只要繼續扮演一個好女孩,媽媽就不會「那樣」對自己。要乖、要當一個正常的、乖順的、洋娃娃一樣的好女孩,最好像水星仙子 那樣,乖順溫柔的水野亞美,她想那就是許秋月最喜歡的、正常女兒的樣子。
蘇芳飯還沒吃完,常來串門子的陳阿姨就上門來了,她趕緊起身整理桌上的東西,避免產生與陳阿姨說到話的機會,畢竟她和母親聊的從來都是些她不喜歡的話題。
拎起書包,蘇芳從飯廳折往二樓的寢室時,陳阿姨正好從洗手間出來,兩人撞個正著。
「妹妹啊,阿姨帶了西瓜,一起來吃啊。」陳阿姨親切招呼道。
蘇芳聞言,拿出她在學校最擅長的伎倆──禮貌性拒絕,「不用了,謝謝,我剛吃飽。」語畢,迅速躲進自己與弟弟曾經的房間內。
弟弟不在後,房間就成了她一個人的了。蘇芳過去覺得使用這間房間怪怪的,但是過了三年,什麼樣的感覺最終都會變淡。
陳阿姨在一樓說話的聲音傳來二樓,蘇芳一面非自願性地偷聽一面聯絡姊姊,拿起簡單又耐用的NOKIA手機傳簡訊:「姊姊,陳阿姨又在說她要媽媽拜託老師作法把妳的魂魄勾回來。」
過半响,姊姊傳來:「我完全感覺不到魂被勾回去。她怎麼還有臉到我們家?都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媽媽也不會拒絕真是莫名其妙。」
蘇芳笑了,回傳:「我也想去台北的大學。妳不回來是對的,我希望妳永遠不要回來。」
她真的希望她永遠都不會聽見母親說姊姊要回來……多麼矛盾,即使她多麼希望姊姊能陪在她的身邊,卻也不希望姊姊回到「這個家中」。
蘇芳盯著天花板,突然想起那個車站的男孩……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與此同時,她的眼角餘光瞄見一個黑衣男子從她房間窗戶進來再穿透門扉。她嚇了好大一跳,整個人彈了起來,握著手按著胸口反覆確定方才情景的虛實。
也是在這時,她隱隱感覺到左手手背似乎被某種物體黏住、指尖傳來奇異的麻痺感覺。
蘇芳還來不及思考出現在手上的感覺是什麼,蘇芬的訊息便將她的意識勾了回來。
「妳還好嗎?有在按時吃藥嗎?如果想聊聊可以跟我說。」
蘇芳放下手機,無暇回覆蘇芬,她覺得自己就像《捉鬼特攻隊》 的一員,現下必須心無旁騖地調查家中發生的靈異事件。她想起學校的同學曾經聚在一起召喚筆仙,如果她如法炮製,是不是就能與鬼對話了?
不對,不能說鬼,若是告訴陳阿姨,她請老師過來該怎麼辦?她是一個科學論者,不應該以為幻覺是鬼。
在日文漢字中「靈異事件」寫作「心霊現象」(心靈現象),表示一切現象都是源自內心,與鬼魂沒有任何關係。所以陳阿姨與媽媽所相信的都不是真的,就連恐怖的《七夜怪談》也不是真的。
沒有黑影從她的房間經過,手上的黏膩感不是因為鬼魂觸碰,指尖奇怪的麻木感不是因為接觸到了磁場,沒有鬼從電視機中穿出,也沒有使人在第七天死亡的詛咒。
一切都是心靈現象。
作者資料
藤山 紫
意即「開滿紫藤花的山嶺」,取自福岡北九州市之河內藤園,因被藤園創始人樋口正男先生的故事感動遂以此名書寫。 是個日本貓咪節出生的貓奴,雙魚座,迷戀紫色,喜歡紅茶。 擅長驚悚、懸疑、耽美、奇幻、玄幻題材,努力著希望有一天作品可以變幽默、更加豐富多元。 個人專頁:www.popo.tw/users/dolly012918 IG / Threads : fujiyamamurasaki0222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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