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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擦肩而過。我相信,我們前世一定回眸超過五百次。
『妳要早點回來。好嗎?』我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因為我覺得,我快要忘記妳了。』
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呀,不為修來世,只為在途中與你相遇。
……
三個經典中篇小說,痞子蔡式的愛情故事,永遠內斂動人!
一.〈回眸〉
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擦肩而過。
我相信,我們前世一定回眸超過五百次。
所以我不要跟你道別、也不要跟你約定。
將來某天,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一位是充滿升學壓力的純情男孩,一位是在夜補校進修的清麗女孩,二人居然共用使同一間教室同一張桌子同一個抽屜,男孩在龐大的升學壓力中,因為老師臨時賦予一個校外一萬字的作文比賽而苦惱著,每天將寫完又丟的稿紙團放入抽屜,有一天居然在抽屜收到一張字跡絹秀的紙條,要他保持抽屜清潔,因為這個抽屜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使用……。
二人在紙條的一來一回中,慢慢有了曖昧的青春情感;「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擦肩而過」,而二人定是前世回眸超過五百次,才得以換來今世共用同一張書桌同一個抽屜!女孩喜歡彈吉他,喜歡6、70年代的西洋老歌,喜歡Joan Baez……,剛好男孩也喜歡,二人有了共同的話題、更深的交流;故事就在這傳遞紙條、懷念老歌以及二人不相上下的冷笑話中,抒情展開……
小說傳達了九○年代,一對高中生的青澀情感,同時也讓人懷念起那個時代的單純與美好。故事雖然簡單,但卻有著令人感傷且感動的回憶。
二〈遺忘〉
『妳要早點回來。好嗎?』我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因為我覺得,我快要忘記妳了。』
「在你忘記我之前,我會回來的。」
你忘記的事,我會記得……
一段注定會被遺忘的淒美愛情故事。
三〈遇見自己,在雪域中〉
那一天
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
你誦經的真言
那一月
我轉動所有的轉經筒
不為超度
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
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呀
不為修來世
只為在途中與你相遇
——倉央嘉措
故事寫一位台灣的大學年輕教授,有一天收到一封署名「七喜」的信,他被信上「如果想找到自己,就來西藏」的主旨吸引了。
年輕教授來到了西藏,遇到各種另類的人士:饒雪漫,滄月,石康等,也拜訪不少西藏著名的古蹟,其中,最令人動容的,應屬在一家名為瑪吉阿米的藏式小酒館裡,傳說的第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的故事:
三百多年前的某個月夜,這裡來了個神祕人物。恰巧這時也有個像月亮般美麗的少女走進店裡,少女的容貌和笑顏深深印在神祕人物的心裡。從此,他常常光顧這裡,期待與那位美麗少女重逢。
神祕人物後來寫了首詩,那首詩在西藏幾乎人人都會吟唱。
倉央嘉措在西藏一直是個傳奇人物,
他特立獨行,身為活佛,卻寫下大量浪漫的情詩;
不在布達拉宮當活佛,卻時常溜到瑪吉阿米與情人幽會,
或許倉央嘉措始終不覺得自己是活佛,只是個平凡人而已。
倉央嘉措最後的死成一個謎,布達拉宮永遠不會有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法體靈塔,「當一個平凡人,或許比較幸福。」「他既沒有在青海病故,也沒有四處流浪傳教,而是回到家鄉,與愛人重逢。」對倉央嘉措的身世的體悟與想像,可能是小說主角、更可能是作者痞子蔡對生命的體悟與對愛情的嚮往。
本篇故事,除了一貫的痞子蔡式文字風格外,將西藏歷史文物的典故自然融入小說中,更是痞子蔡不同於以往的單純書寫愛情的小說風格,可以視為痞子蔡在跨入成熟年紀後,小說風格的轉變之一。
內文試閱
回 眸
1.
1980年代中期,我念高中。
那時還有髮禁。
髮禁讓所有高中男生的頭像刺蝟,洗頭髮時偶爾還會被刺傷。
曾以為那時的我看起來不帥的原因只是因為頭髮太短,
但上大學後發覺頭髮長了好像也不能改變什麼。
不過髮禁跟這個故事毫不相干。
就像古龍的小說裡常莫名其妙出現一個女人,時間總是在深夜,
場景是四下無人萬籟俱寂的荒野。
她通常會自言自語,嘆了幾口氣,在小說裡走了幾頁後,突然消失。
直到小說結束,這位神秘女人都不再出現,也對小說劇情毫無影響。
那她到底出來幹嘛?
總之,1980年代中期,我念高中。
那時還有髮禁。
我是從鄉下進城來念書的,那時老家連一盞紅綠燈都沒有。
「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鄉沒有霓虹燈……」
羅大佑的《鹿港小鎮》中,把台北改成台南、霓虹燈改成紅綠燈,
那麼唱的就是我的心聲。
我花了一些時間才適應這種離家獨居的生活。
我學會用手洗衣服,而且像灰姑娘那樣任勞任怨,邊洗邊唱歌。
偏食的習慣也改掉了,因為如果每次到餐廳都只吃喜歡吃的菜,
不久就會膩,膩久了也許會瘋。
在瘋掉之前,開始吃些平常連聞都不聞的菜,久了便什麼菜都吃。
龐大聯考壓力下的高中生活,是非常單純的。
除了念書就是考試,除了考試就是念書。
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人提醒你「業精於勤,荒於嬉」、
「唯有流汗播種,才能歡呼收割」、「成功是屬於堅持到底的人」
等等讓你覺得喘口氣休息是罪大惡極的名言佳句。
題外話,我應該就是那種堅持到底的人。
因為後來我考上成功大學。
「嚴歸。」
「鄭傳。」
「讓我們言歸正傳。」
這是著名的《這一夜誰來說相聲》中的相聲台詞。
所以,讓我們言歸正傳。
故事是從剛升上高二時的一堂國文課開始。
原本國文課是很枯燥的,帶著濃厚鄉音的老師唸課文沒人聽得懂。
偶爾他會試著講笑話,但他總是邊說邊像馬一樣發出嘶嘶的聲音。
而且還會從齒縫灑出口水。
但初秋的這堂國文課卻讓我的心提早入冬。
「請大家推舉一位同學,代表本校參加全國高中作文比賽。」
老師說完後,同學們眼皮只微微一抬,似乎都沒興趣。
得到全國高中作文比賽第一名又如何?聯考作文成績能加一分嗎?
「以『孝順』為主題,寫篇論說文。」老師不識相地繼續說,
「要寫一萬字,期限是兩個月,寫完後交給我。」
有沒有搞錯?
高中生的作文是為了成績而寫,平時寫一千字已經夠了不起了,
竟然要寫一萬字?而且還是不能唬爛的論說文。
那得耽誤多少念書的時間啊。
一股緊張的氣氛突然在同學間蔓延,因為這是生死攸關的事,
大家都很害怕自己會變成苦主。
沒想到竟然有一個同學舉手站起來說出我的名字!
「蔡同學的文筆一直是有目共睹,我相信他一定能為本校爭光!」
他說完後,同學們拍手叫好、歡呼聲四起。
「實至名歸啊。」有同學說。
「蔡同學。」老師露出笑容,「看來你是眾望所歸。」
什麼眾望所歸?這叫眾「龜」所望。
這群烏龜就像古時候誰抽到籤就得送女兒去山上嫁給妖怪一樣,
大家只會祈禱自己不要中籤,根本不會管中籤的人是誰啊。
生物課裡提到腎上腺素會讓人突然生出神力搬起鋼琴逃離火災現場,
此時我的腎上腺素應該正在分泌,於是我站起身大聲說:
『老師,我的作文不好啊!』
「不要太謙虛。」
『這是事實啊。如果是謙虛,我就會說我的作文很爛。』
「為了學校的榮譽,你應該要當仁不讓才對。」
『正是為了學校的榮譽,老師更應該挑選真正有能力的人啊。』
「同學們都對你這麼有信心,你怎麼反而沒自信呢?」
『他們怎麼可能對我有信心?他們只是想找個替死鬼而已。』
「你這種推三阻四的態度,我非常不欣賞。」老師瞪了我一眼。
『老師,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的作文成績啊。』
「別說了!」老師似乎動怒了,「總之,你就是眾望所歸。」
『可是……』
「還說!」老師突然打斷我的話。
我張大嘴巴,欲言又止,悻悻然坐下。
看來我的處境,就像在海產店的魚缸裡被食客點中的魚。
既然眾望所歸,我也只能視死如歸了。
下課後,那個舉手推薦我的同學走到我身旁,用幸災樂禍的口吻說:
「誰叫你踩到人家的腳不會說聲對不起。」
我很納悶,左思右想我什麼時候踩到別人的腳?
上課鐘敲響時,我才想起上禮拜打籃球時曾不小心踩了他的腳。
打籃球時肢體碰撞很正常啊,而且我也對他笑了笑表示不好意思,
沒想到他竟然會記恨這種事。
天啊,才高中生而已,心機這麼重。
我無心檢討高中教育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一萬字作文已夠我心煩了。
依照所有國文老師講到爛的起承轉合原則,開頭要破題、結尾要有力,
所以起和合的字數應該不會多。
那麼承和轉豈不是要吃掉大部分字數?
難道要山窮水盡繼續承、柳暗花明又一轉嗎?
電視或電影裡常演那種放高利貸的來討債的劇情,
而欠錢的人總是沒有正當的方法能在期限內籌出要還的錢。
我的心情就像那些欠高利貸的人。
可悲的是,欠錢還能去搶銀行,但欠字的話連銀行都沒得搶。
「限你兩個月內交出一萬字,不然殺你全家!」
在我腦海裡,國文老師已經幻化成放高利貸的吸血鬼了。
我到圖書館借了三本教人作文的書,裡面有一些以孝順為題的範例。
又去舊書攤買了一本書,書況很糟,內頁有蚊子標本甚至黏了鼻屎。
為了能順利生出那一萬字,叫我穿裙子跑操場三圈我也可以忍。
我在家裡寫了兩天,為了求快,直接在稿子上寫。
但往往寫不到幾行就卡住。
稿紙已經揉掉十幾張,進度卻還是零。
每當看到書桌上那疊書和稿紙,心裡便有一股氣,根本無法專心寫。
勉強動筆時只會邊寫邊罵髒話。
而且這也影響我念其他功課時的心情。
這樣下去的話,心情會更糟、功課會更差,恐怕會造成惡性循環。
於是我把那四本書帶到學校,稿紙也帶著,都塞進課桌內的抽屜。
利用下課時間打打草稿,我可不想寫到一半再重頭來過。
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小便要忍,水少喝點,才會多點時間寫稿。
下課回家後,沒看到那疊書和稿紙,眼不見為淨,念書便專心多了。
在學校構思了幾天,草稿大致完成。
所謂的「草稿」,只是在那四本書上畫些重點,以供動筆時之參考。
電腦不發達的時代,無法複製貼上,只能乖乖用筆寫下一萬字。
終於開始在稿紙上動筆時,還是不太順,稿紙常被揉成團,
我順手就往抽屜內丟。
有天早上我剛進教室,坐定後從抽屜拿出一本書和稿紙,
打算利用早自習時間寫點稿,突然發現書裡夾了張紙條。
「喂!你有沒有公德心呀!這抽屜不是只有你在用。
垃圾的歸宿是垃圾桶,不是抽屜!」
那是比平常字體大三倍以上的紅色字跡。
我嚇了一大跳,書本從手中滑落,掉落地面。
回過神後,仔細想了一下:「抽屜不是只有你在用」?
這間教室是我們班的專屬教室,而且每個學生的座位都是固定的,
所以這抽屜當然只有我在用啊。
難道有人捉弄我?
環顧四周,其他同學都在安靜看書,教室裡沒半點聲音。
照理說,我因為要寫一萬字作文的鳥事,現在成了班上的衰尾道人。
大家除了同情我、暗地嘲笑我、不跟我握手以免感染晦氣外,
誰還會這麼沒人性捉弄我?
雖然納悶,但上了幾堂課、寫了幾百字稿子後,
我便完全忘了紙條的事。
第二天一早進教室,又發現第二張紙條。
「喂!你真的很白目,你是聽不懂中文嗎?
要用的東西帶回家,不用的東西丟垃圾桶!
Understand?」
同樣是紅色的字跡。
這次我的反應不是嚇一大跳,而是火冒三丈。
在每天要念那麼多書的情況下,我還得浪費時間精力腦力和一些錢,
去寫這篇到現在我還搞不清楚為什麼非得要我寫的作文。
這處境已經是高中生的最大悲劇,竟然還被人教訓,而且還用英文。
我立刻在紙條上找個空白的地方寫下:
『喂!夠了喔!不要惹我,我會不爽!』
「你把抽屜搞得這麼亂,還敢說不爽?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這是第三天的紙條上的字。
我沒有良心?
看到瞎了眼的乞丐,你可以繞過他、也可以無動於衷走過他身旁,
但你竟然在他面前的破碗內撒尿。
而撒尿的人反而罵我沒有良心?
『捉弄同學心何安?因果報應終須還。
百年之後閻王殿,汝再投胎做人難!』
我氣炸了,在紙條上寫下這首打油詩。
寫完後看了一遍,氣突然消了,而且露出微笑。
這首詩寫得有模有樣,看來我應該還是有點才情。
可惜我要寫的是一萬字論說文,如果是參加「找尋第二個李白」、
「蘇東坡的轉世靈童在哪裡」之類的徵文活動,我大概很有希望。
「你不用詛咒我,我反正不是人。」
第四天的紙條上的字。
不是人?
我背脊有些發涼,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轉念一想,鬼魂通常不會用寫的,應該是用低八度的聲音說出:
「我好慘啊……」之類的話。
也許這鬼魂不想待在地獄,喜歡附在課桌的抽屜內,
但這情形只會在小說中出現,不會出現在高中生活裡。
因為高中生活也是地獄。
我冷靜了下來,決定今天放學後晚點走,確定是否真有整我的人。
放學時等同學都走光後,我又多待了5分鐘。
離開教室時,還頻頻回頭,留意是否有人溜進教室。
隔天起了個大早,火速衝進教室。
果然我是第一個進教室的人。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把抽屜收拾乾淨,你就試試看!」
2.
我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到底是誰呢?
難道真的是鬼嗎?
不要啊,我是自然組的學生,物理和化學已經把我嚇得不成人形了,
你如果要嚇人應該找社會組的學生啊。
我八字有點輕但不算太輕,而且沒做虧心事。
我的成績普通不會造成同儕壓力、考試從不作弊、看到老師會敬禮、
作業都是自己寫、常常讓同學抄作業甚至會問他抄得累不累,
像我這樣的高中生簡直可以立銅像了。
鬼魂碰到我應該要感動得掉眼淚,而不是嚇我啊。
我整天胡思亂想,稿子一個字也沒寫。
放學時原本想在紙條上寫:『請問你有何冤情?』
但後來想想便作罷。
萬一他說他的骨灰埋在學校的鐘樓下,要在半夜12點正挖出來,
那我豈不是自找麻煩?
算了,還是把抽屜內的紙團清空,比較保險。
而且我還用抹布沾些水,把抽屜內擦乾淨。
拿抹布擦拭抽屜時,我突然想到:
如果這鬼魂信基督教,或許我可以去教堂拿點聖水灑進抽屜;
如果他信的是道教,那我只能請人畫符了。
隔天一早,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走進教室坐下。
先做一個深呼吸試著冷靜,再低頭往抽屜內察看。
然後我嘆了一口氣。
因為紙條又出現了。
「你終於學乖了,善哉善哉。
但你的書還是佔了我的空間。」
善哉善哉?
莫非他信的是佛教?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在紙條上把《心經》抄寫一遍。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不夠力啦!我很凶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放學後我把抽屜內的四本書收進書包帶回家。
總之,今晚就是邊寫稿邊罵髒話邊感到小小恐懼邊覺得無可奈何。
原以為自己會像被日軍抓到的抗日志士一樣,不僅能忍受任何酷刑,
還會抽空對日本人吐口水。
沒想到在不清楚對方是否真是鬼的狀況下,便退縮了。
真是窩囊。
「會怕就好,終於知難而退了吧。
以後抽屜要收得乾乾淨淨,別再弄亂了。
要當個有公德心的高中生,不要像個被寵壞的小孩。」
我像個被寵壞的小孩?
乖乖認輸還要被消遣,我實在嚥不下這口氣。
放學後我到附近的城隍廟,拿了一本《大悲咒》。
晚餐吃素,飯後洗個仔細的澡,然後回到書桌前正襟危坐。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
我用毛筆將415字《大悲咒》全文抄寫在紙上。
如果紙條不再出現那就算了;
如果又有紙條,只好請觀世音菩薩作主了。
「嘿,今天你很乖,抽屜很乾淨。
請你吃顆糖。」
除了有紙條,還真的有顆糖。
我可不敢吃那顆糖,搞不好這只是我的幻覺,
它其實不是糖而是元寶蠟燭或是冥紙之類的。
我下定決心,將那張抄了《大悲咒》的紙,端正擺進抽屜內。
紙的四角還用透明膠帶貼住。
「你毛筆字不錯,這禮物我收下了。為了報答,我說個笑話給你聽。
去年母親開刀,我很擔心,因為母親很怕痛,而手術後是很痛的。
母親手術完後我去看她,只見她神色自若、有說有笑。我很好奇,
問:『媽,妳不痛嗎?』她回答:『不會啊。有人告訴我唸大悲咒
很有效,於是我就唸了三遍大悲咒,果然離苦得樂。』
我更好奇了,又問:『可是媽,妳不會唸大悲咒呀。』
『我會呀,我就大悲咒、大悲咒、大悲咒,這樣給它唸三遍。』
ps. 這算是個笑話吧?」
這紙條是什麼意思?大悲咒的冷笑話嗎?
關於大悲咒的冷笑話,我只聽過如果要把小杯的豆漿變成大杯的,
唸大悲咒就行。
但重點不是這個冷笑話有幾顆星,而是他為什麼說這些啊。
我的恐懼感莫名其妙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疑惑而已。
他應該不是鬼,那麼他到底是誰?又為什麼總在我抽屜內留言呢?
我想了半天,一點頭緒也沒,索性不想了。
既然不是鬼,那就沒什麼好怕了,我又把那四本書放進抽屜。
放學時,照例所有同學都要先簡單打掃一下教室再離開。
我今天負責擦窗戶,這是最輕鬆的工作,通常會最早完成。
我擦完窗戶便回到座位,揹起書包準備回家。
坐我右手邊的同學拿著掃把掃到我身旁時,說:
「喂,你抽屜還有東西沒帶走。」
我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掐住他脖子,叫了一聲:『原來是你!』
他嚇了一跳,掃帚掉到地上發出清脆聲音。
他用力掙脫後,瞪了我一眼,說:「幹嘛啦!」
『你為什麼要嚇我?』
「我嚇你?」他一臉茫然。
雞同鴨講了一會,我才知道他只是好心提醒我,怕我忘了帶書回家。
「而且晚上還有補校學生來上課,把書放抽屜裡不好。」他說。
『補校學生?』我很驚訝。
「是啊。」他瞄了我一眼,「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我幾乎是叫了出來。
「你真夠笨的,連這個都不知道。」
他說完後便不理我,繼續掃他的地。
我怎麼會知道我們學校還有補校學生?
這東西考試又不會考!
原來只是跟我共用同一張桌椅的某個補校學生,根本不是鬼。
他說的對,我真夠笨的。
困擾多時的謎團終於解開,我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起來。
自從國文老師逼我寫作文以來,我已經不知道快樂是何物。
突然襲來的快樂情緒,讓我一個勁兒笑個不停。
於是我回到座位,拿出一張紙,打算也寫個笑話給念補校的他。
『我也說個笑話給你聽。有個嫖客跟妓女在辦事時,妓女一聲不吭。
嫖客抱怨:「妳這麼安靜我不夠爽啦,妳是不會叫春嗎?」
妓女回答:「我當然會叫春。」嫖客說:「那就叫幾聲來聽聽。」
於是妓女就叫:「春、春、春……」
ps. 這笑話跟你的笑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吧?』
作者資料
蔡智恆
網路上的暱稱是痞子蔡。 1969 年出生於台灣嘉義縣,成功大學水利工程博士。 1998 年在網路發表第一部小說《第一次的親密接觸》,造成全 球華文地區的痞子蔡熱潮,從此被譽為「漢語網路文學旗手」、 「華人網路小說家第一人」。 Blog | http://jht.pixnet.net 相關著作:《第一次的親密接觸(25週年新增四萬字番外珍藏版+限量親筆簽名版)》《檞寄生(新版)》《回眸(全新作者親簽版)》《回眸(新版)》《貞晴——痞子蔡的情傷小說》《貞晴——痞子蔡的情傷小說(親筆簽名版)》《孔雀森林(新版)》《國語推行員(電影書衣版)》《夜玫瑰(新版)》《蝙蝠(新版)》《不換》《暖暖(新版)》《阿尼瑪》《蝙蝠》《鯨魚女孩‧池塘男孩》《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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