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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那麼,就不要鬆手吧。」
令人心跳加速的雙向暗戀,還有波瀾四起的校園生活,少女該如何兼顧?
《人不彪悍枉少年》張耀✕中戲學霸小花 肖雨
改編網劇《陪你到世界終結》甜蜜熱播中!
青春文學創作才女夏茗悠,最經典校園物語成名作——
作者加筆超過50%,《3年K班》十年改版重磅回歸!
【你是否擁有過這樣的青春?】
她像等待宣判般,他笑過之後總該回答些什麼吧。
是什麼種下去,又在心裡當即炸開,形成像宇宙裡的星雲一樣退散不了的瑰麗,是接下去那句——
「那麼,就不要鬆手吧。」
/
因為失誤掉到放牛班的京芷卉同學,為了確實考上心目中的好學校,被媽媽逼著實行起三個拉攏K班人心的計畫:
1. 與每位同學打好關係,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友善。
2. 關心每個有困難的同學,試圖解決他們的問題。
3. 讓每個人都舉手認同自己是「優秀學生幹部」,以拿到考試加分。
隨著時間經過,芷卉不僅和全校第一謝井原、轉學校花的柳溪川關係變好,也逐漸習慣了和K班同學相處。她慢慢發現,儘管他們不比A班同學努力,卻同樣為了自己的未來在拼搏。而相較他們,自己似乎還在迷茫之中找不到方向……
此時,一個只藏在她心中的祕密,無意間被揭露開來——
溪川坐著半天沒反應,不接東西也不接話。
芷卉詫異地停下來,推推她:「發什麼呆。」
「京芷卉,妳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嗎?」
她把那個本子攤開在桌面上,攤開的那頁寫著「作戰計畫」。
芷卉的瞳孔瞬間收緊。
內文試閱
除了學習連呼吸都是錯的
對學生而言,錢並不是什麼說來就來的東西。梁涉性格獨立又自尊心強,就更麻煩了。
芷卉想,靠他是肯定不行的,只能自己來想辦法。
她的辦法卻又簡單粗暴了點,第二天直接帶了個自製的募款箱去學校。剛走進校門,就被頭疼到底的梁涉堵截到隔壁樓梯口。
「妳幹麼呢?」
「幫你找同學捐款啊。」女生眨眨眼睛。
梁涉望天,閉眼,就猜到這破箱子和自己有關。前有謝井原,後有京芷卉,他現在很懷疑本校A班是個情商特困班。
「妳這樣做和吳女士有什麼區別?」還更大張旗鼓。
「但我們自己班同學肯定沒有不想幫你的,也不會要求你拍照、寫感謝信來回報啊。」
「同學是沒問題,妳想想吳女士知道了會怎樣。」
芷卉沉默幾秒,把帶有「募款箱」三個字的那邊轉向了內側。
男生煩躁地撓撓頭:「妳別老管我,先擔心自己吧。」
「什麼意思?」女生愣了愣。
梁涉沒有馬上說話,而是警覺地向四周張望了一圈,確認附近沒有本班的同學才低聲說道:「吳女士在班裡安插了眼線,叮囑要特別留意妳、柳溪川和謝井原。」
「不意外呀,是她會幹的事。」她對此倒是接受度良好,看了看面前的男生,對他的情報來源產生了好奇,「但,你怎麼知道的?」
梁涉沒說,拽著她走進教室放下書包,拿出他總在擺弄的「電報機」,分了一支耳機給她:「妳聽聽看。」
女生戴上耳機凝神聽著,剛開機,耳機裡先是一陣「嗞啦嗞啦」的電流音,但很快就清晰地響起了人聲。年級主任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似乎正在和什麼人談話:「肖老師,妳也不要有什麼情緒,調休是校長決定的,和妳跟陳老師談戀愛絕對沒有關係,現在時間緊張……」
「陳老師?哪個陳老師?」她扭頭問梁涉。
「B班的物理老師。」梁涉明顯對這些內幕資訊已經瞭若指掌。
女生瞪大眼睛:「他都禿頭了,得有五十歲了吧,肖老師怎麼看都只有二十五歲。」
「其實她三十歲。」
「掌握著這麼多驚天八卦,你不怕被滅口啊?」
「誰能發現啊。」
班裡有好幾個學生都知情,可要說K班有什麼共同敵人,那肯定是老師,沒人會去打小報告的。不過最近這個「小耳朵」卻讓梁涉有點忐忑,他不敢把「電報機」明目張膽拿出來用,又怕漏聽了「小耳朵」去告狀。話又說回來,京芷卉、柳溪川、謝井原這三個人起碼被排除了。他想著京芷卉看來精力過剩,還不如讓她勁兒往別處使。
「你放哪兒了?」芷卉問。
梁涉指指桌下:「就算被發現了,也沒證據證明是我放進去的。」
「聲音很清晰啊,連翻書都能聽見。」芷卉邊聽邊讚嘆,忽然又心生一計,「哎,有了,你去申請專利,把專利賣了不就什麼都有了嗎?」
「這哪行呀,不過是個小玩意兒,還差得遠呢。」
「我看過報導,國外一個學生弄出的五花肉花紋的行李箱套都申請了專利。」芷卉堅定地拍拍梁涉的肩膀,「你的比那個強多了。」
「日本的嗎?」梁涉笑著嘲諷。
芷卉沒聽出嘲諷,再次拍拍他的肩:「相信我,真的很棒。」
就算申請專利也不代表專利能變現。梁涉成績一般,可智力沒有問題,懶得和天真派班長繼續糾纏,只好佯裝備受鼓舞:「行!我試試。」
下課鐘聲響過後幾分鐘,前排何琳的座位邊已經聚集了一小堆女生嘰嘰喳喳聊八卦。
芷卉在後排遠遠觀望,筆桿支著下巴。
按梁涉的說法,吳女士的眼線是個女生,但他不知道具體是誰,一來對方進辦公室沒自我介紹,他對女生的聲音也不那麼熟悉;二來話說到一半就響起眼睛保健操的音樂,徹底聽不清了。
會是誰呢?
顧欽欽在人群中不知說了什麼,大家笑得前仰後合。
芷卉低下頭,用鉛筆在攻略手冊上畫掉了顧欽欽的名字。
別的不提,顧欽欽天真迷糊,頭腦簡單,做小耳朵就算心有餘也力不足。
吳女士又不傻,該有多想不開才會找她。
芷卉將視線轉向她身邊的孟冬。
是她嗎?
芷卉瞇起眼睛。她與大家一起玩鬧著,看起來沒什麼不自然。孟冬有自己的小團體,而且夠講義氣。
能完全排除她嗎?好像不行。
何琳呢?
看上去更心機一點,會是她嗎?
芷卉很快發現,除了顧欽欽,她誰也排除不掉。
溪川咬著飲料的吸管從後門跑進來,見芷卉又呆頭呆腦,像個機器人似的左右四顧:「東張西望的幹麼呢?」
「正找妳呢,湊近點……」芷卉神秘兮兮地拉拉她,壓低聲音:「吳女士在班裡安插了眼線監視我們。」
「眼線?誰告訴妳的?」溪川警惕起來。
芷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樑涉的方向,溪川追問:「他的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他親耳聽到的。」芷卉堅定地點點頭。
梁涉算是大家公認的老實人,不太可能無中生有。
溪川決定信了。
芷卉倒不像個受害者,表情興奮不已:「妳覺得可能是誰?」
「我覺得可能是鍾季柏……」溪川也莫名激動起來,兩個女生頭頂頭地八卦著,嘰嘰咕咕的聲音微弱細密。
後排謝井原在兩張試卷間抬頭換口氣,正碰上這副魔性畫面。
芷卉眼睛空前閃亮,表情生動。
男生起初只覺得好笑,不由自主地盯著看一會兒,時間卻好像因此變慢了,周圍的嘈雜聲音開始消失,她的每個神色的變化都成了慢鏡頭。
她忽然有一種被盯著看的奇怪感覺,回過頭,正遇上男生的目光,他直勾勾盯著她。她愣了愣:「你聽到了?」
「嗯?」謝井原有點懊惱,最近對京芷卉的「搭訕突襲」,閃避不太敏捷。
芷卉想起謝井原也是吳女士的重點監視對象之一,頓時產生惺惺相惜的感覺,衝他眨眨眼,故弄玄虛地囑咐:「你要保密啊。」
謝井原回過神,胡亂點了點頭。
雖然還沒弄清要為什麼保密,但好像已經上了賊船。
吃晚飯時爸爸難得在家,芷卉話多幾句。他問學校有什麼新鮮事,她就把梁涉的小發明說給他聽,總結道:「我感覺能申請專利了。」
沒想到這也能引來媽媽的不滿:「快高考了,還搞這種偷聽辦公室的發明,家長也不管管?」
也不是誰家都有妳這樣讓人窒息的家長啊。
芷卉頓時沒了興致,隨口敘述:「沒人管他,他爸去世了,媽媽是清潔工,家裡還有身障人士要照顧,挺困難的。」
媽媽說:「就這樣的家庭出身還不好好讀書,真是死到臨頭都沒有危機感。」
「妳怎麼知道別人沒好好讀書?」
「不是在K班嗎?」媽媽又來了,這種吳女士拜把姐妹一樣的論調。
「我也在K班。」
「妳就沒好好讀書。」
芷卉停下筷子較真道:「媽,每個人生來智商不同,學習能力不同,學習條件也有差別,不要想當然唯結果論,看人家成績不好就說人家不努力。我們班這男生被班導為難得不想申請助學金,每天要打工四五個小時才能勉強賺到學費。之前被苛扣薪水還是我幫他要回來的,現在不知道在找什麼工作……」
媽媽對那些悲慘故事毫無興趣,直接打斷:「妳都高三了,還忙著幫人討薪水?」
芷卉一時語塞。
「我高三,也不至於每天二十四小時學習,除了學習連呼吸都是錯的。」
「第一次月考三十三名,第二次月考三十五名,下次妳準備考第幾?別找什麼考試遲到的藉口,按妳現在的成績,早就沒資格進A班了。還『不至於二十四小時學習』?我要是妳,飯不吃、覺不睡都要把成績追回來,妳倒好,把時間都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芷卉嘟囔:「是妳們問我的,我說了又怪我。還不是妳叫我和同學搞好關係……」
「我叫妳跟他們搞好關係去爭取二十分加分,妳這分心分得退步了四十分不止。」
芷卉不吱聲,爸爸見吃飯氣氛不佳只好出面打圓場:「行了行了,吃飯時不談正事,一兩次沒考好也不要心理負擔太重。」
「教育孩子的時候你就不要不分是非做好人了,平時沒看她對哪個人特別上心……」媽媽轉過頭繼續對芷卉說,「我跟妳說,這時候千萬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要是被我知道……」
這簡直算得上奇恥大辱了吧!
媽媽連梁涉的面都沒見過,一聽說是男生,就這麼疑神疑鬼的。
「媽!我就是想幫幫同學,不要什麼事都想到那上面去好嗎?」
她這一嚷嚷又激怒了媽媽。
「妳看妳,我剛說妳兩句,妳就跟我頂起來了,平時會這樣嗎?不是我戳中要害,妳虛張聲勢叫這麼響幹什麼?妳自己想想……」
芷卉心煩意亂嘆口氣,扔下碗筷準備進房間,被爸爸拉回飯桌前:「別說了,孩子想幫助同學不是壞事。」說著又給媽媽夾了些菜,「來來來,吃飯吃飯。」
算給爸爸面子,在低氣壓中把飯吃完了,芷卉振奮不起來。
就算沒有人提,成績逐漸退步也是真實存在的,因為喜歡某人而分心也是真實存在的。
我想倒帶再聽一遍
芷卉媽媽雖然一直是家庭主婦,但她有自己的社交圈,生活重心並不全在女兒身上。從前對女兒嚴格中帶著寬鬆,猶如一份日常工作,做母親的下發精準計畫,做孩子的在計畫框架範圍內自由地實施。
但分班考失利就像第一片雪,引發了往後每個節點都出人意料的雪崩。媽媽很想再把計畫拉回正軌,卻錯過每一個時機,不可避免地逐漸焦慮。她開始反常地增加投入,無心關注女兒學業外的任何事,憂愁地度日,芷卉在她面前神采飛揚是不合時宜的。
可芷卉不是青春期叛逆心很重、偽裝演技嫺熟的那種女孩子,明明在校沒什麼特別不開心的經歷,在家卻要裝作苦大仇深,這就已經夠難為她了。
吃早飯時又激發了新一輪矛盾,媽媽提出要親自開車接送她上學。
芷卉家離學校很遠,但勝在方便,每天一出社區側門就能到公車首發站,坐十四站直接在距離學校大門四十公尺處下車。
車上這四五十分鐘時間是她的小小天地,現在媽媽連這麼點喘息時間也要剝奪。
「在公車上我每天還能背單字,妳坐我旁邊,我什麼也記不住。」
「妳和我有什麼仇?我坐旁邊,妳就記不住?我怕妳哪次害怕考試又去碰瓷出車禍。」
芷卉咬著牛奶吸管給爸爸使了個「評評理」的眼色。
爸爸想了想,轉頭對媽媽說:「妳開車,她不是要天天遲到?」
媽媽瞪他一眼。
爸爸接續道:「上下班高峰,還是公車開得最快吧。」
這倒是客觀事實。
對這個議題,媽媽暫時偃旗息鼓,但芷卉知道往後還有更多雞毛蒜皮的煩擾在等著自己,媽媽一天也不會讓她好過。
歸根結底是成績讓她不滿意,框架都垮了,裡面的自由也跟著沒了,得照她設想的每個生活細節來實施。
這份細節清單上,肯定沒有友情的位置。
要是知道芷卉和云萱又做回了閨密,她第一個要炸毛。芷卉沒敢提,偶爾被她問起來就順著說幾句云萱的壞話,批評她不求上進,暫時沒有引起懷疑。
芷卉心裡覺得挺沒勁兒的,活得像雙面人。
下午大課間,云萱蹭到她身邊來問數學題,芷卉給她解決了第一小問,求了個三角錐體積,然後兩個人雙雙在第二問卡住了。
聽她們雞同鴨講了五分鐘,謝井原終於確定,努力想教會云萱的京芷卉同學自己也不會證明。
「我說……」男生無奈地抬頭看向她,「這道題我給妳印的第一張試卷上就有。」
「有嗎?」芷卉愣了。
謝井原沒說話,只看著她。
芷卉找出裝訂好的試卷,翻了又翻:「沒有。」
「這不就是?」點了點其中一題。
芷卉把兩道題擱一起對比,音量都大了點:「根本不一樣。」
「妳……想像一下,把這個三角錐順時針轉九十度,再看。」
芷卉盯著圖,半晌沒出聲。
云萱伸過頭看了眼:「是一樣的。」
「哪兒一樣啊?」芷卉小聲問云萱。
「那道題的圖就是這道題的圖的背面,那道題的E點朝外,這道題的E點在裡面,這個F在右邊,這個F在左邊,都一樣。」
經過云萱的講解,芷卉徹底懵了。
謝井原撐著額角,腦子裡閃過一系列宇宙毀滅的畫面。
京芷卉的空間想像能力為零。
這就意味著給別人做一千題能熟練的題海戰術,換她做一萬題都不行。因為在京芷卉眼裡,幾何體轉三十度,一個新題型;轉四十五度,一個新題型;轉六十度,一個新題型……
「其實這一點就是這一點,這個點在這條線上移動,這個點也在這條線上移動,也就是說這條線就是這條線。」云萱細緻地解釋了一遍,芷卉的表情顯示她「將信將疑」。
「所以這道題的平面PAB就是這道題的平面PBC,知道了吧?」
芷卉「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知道什麼啊!」云萱揮手把她腦袋戳飛出去,「是這道題的平面PCD!」
謝井原憋笑憋得辛苦。
「妳幹麼講個題還耍詐啊!」芷卉捂著腦袋委屈。
「因為妳沒聽懂還點頭啊!」云萱一嗓子吼得把半個班都嚇回頭了。
謝井原笑著把云萱拉開:「妳會做了,妳回去吧,我教她。」
云萱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抄起自己的試卷,從柳溪川的座位回到前排。
鍾季柏看著她樂:「得虧笨京不是妳女兒,要是遺傳了妳的智商又碰上妳這脾氣,怕不是要常住ICU。妳看人家冰箱,天天輔導笨京,一次也沒打過人。」
「冰箱好,你去跟他坐啊,去去去,最後一排去。」云萱逮著人出氣了。
芷卉委屈巴巴地拿了自己的試卷重新轉過身來。
謝井原把椅子往後拖開一點,重心靠著椅背,嚴肅地問:「哪兒沒懂?」
「就是……為什麼說是……轉九十度?」
那就是一句都沒懂。
男生不經意地嘆了口氣,當新題教吧。
他換了個坐姿方向,把草稿紙翻個面,邊說邊寫給她看。
「因為PA垂直於平面ABCD,所以PA垂直於BC,又因為BC垂直於AB,所以BC垂直於平面PAB,所以BC垂直於AF。在三角形PAB中,PA等於PB,點F是PB中點,所以AF垂直於PB,所以AF垂直於平面PBC。所以無論點E在BC上何處,都有AF垂直於PE。」
她聚精會神聽著。
「證完了就覺得挺簡單的,可我不太容易想到去證BC垂直於AF。」
「哦。」男生轉開頭想了想,「我的錯。」
他把草稿紙又上下轉了個方向,挑空白處重畫了圖。
她忽然覺得心裡暖暖的。
有了云萱這樣的暴躁夥伴反襯,她才認識到謝井原是個相當有耐性的人。
「結論要證明兩線垂直,但這個點保持移動,所以意思是,要證明線面垂直。沒問題吧?」
「嗯。」芷卉應著。
「要證明AF垂直於平面PBC,得在這個面上找兩條線,妳覺得應該是哪兩條?」
「PB和PE。」
「PE在題幹裡。」男生提醒。
「哦,PB和PA。」
「好證嗎?」
「PA和……」她盯著他的眼睛試探道,「BC?」
「妳這是瞎猜。」男生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笑。
近在咫尺。
芷卉一直都覺得,他笑起來很犯規。
明明是夏末秋初的教室,她卻感到周遭花香四溢,草種飛揚。
「我們要選兩條直線證明和它垂直,盡量考慮已知條件裡頻繁提到的,這樣來看,妳選的PB沒錯,但BC是不是會比PC好一點?」
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他說下去,她感到自己的臉正微微發燙,條件反射地點頭。
平常的解題思路,普通語氣。
換他來說,因為以「我們」開頭,依然會像個軟綿綿的陷阱。
「證明AF垂直PB很容易。」
她從側面注視他半垂的眼瞼,等它抬起來轉向自己的那個瞬間。
一個認真對視的定格,他眼裡流露出無聲的詢問。
她機械地點頭。
「那我們現在只需要證明這條線垂直於這條線,根據題目條件,可以證得這條線垂直於底面,而BC在底面上,這就不難得出結論了。」
默數兩秒。
他抬起眼,轉頭看過來。
在男生暫時忘了的這幾秒裡,芷卉意識到了,前後桌距離太近。
他將重心支在自己的桌面,對她說話時,呼吸掃過了她的耳際:「這下……」
心臟被溫暖的血液包裹起來。
思緒抽絲剝繭延伸向無限遠。
「明白了嗎?」
大概是思維短路的火花賦予人別樣的勇氣,她劍走偏鋒地搖了搖頭,落下一著險棋。
那寬容的、溫和的、真實的、清晰的聲音……
我想倒帶再聽一遍。
再聽許多遍。
近在耳畔的低語,專注於她一人的眼神,都是可以反復咀嚼的美好細節。
一點都不想明白。
一秒,兩秒,三秒……
謝井原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最後深呼吸,還算平靜地得出結論,只不過語氣有點冷:「妳根本就沒有認真聽。」
以京芷卉的智商,就算空間想像力欠佳,聯想不到做過的題型,一道嶄新的證明題,順推一遍,逆推一遍,說聽不懂,誰信?
剛進教室回座位拿錢包的溪川,正趕上這有點劍拔弩張的場面,伸出手蹙起眉批判謝井原:「你這麼兇幹麼?會寫題目了不起啊?」
半個班同學聞言又回過頭來。
沒有云萱的熱場節目,確實顯得有點兇。
謝井原認輸,把草稿紙轉過去朝向芷卉,在先前的圖上畫出坐標系:「換個方法。」
芷卉坐直了,低頭看他指節修長的手俐落地執筆拉出線條,認真了兩秒。
臉頰上突如其來的觸感輕而清晰,被誰輕輕碰過。
白駒過隙。
像被燃著火花的引線撩過皮膚,全身每一寸毛孔瞬間炸開,血管裡電流亂竄。
她的餘光只捕捉到溪川惡作劇後狂亂逃離的殘影,以及男生先一步反應過來就拍案而起追出去的動作。
「柳溪川!」
和剛才那句比起來,這句才算真的兇。
芷卉定定地保持半側向後排的坐姿,抬起手,用冷的指節背面冰了冰滾燙的臉頰,剛才他碰過的落點。
別說當事人此刻頭腦一片空白,就連她身後半個班的圍觀群眾都目瞪口呆。
謝井原炸毛那一聲喊和按頭動作之間幾乎沒時間差,大家一時做不出反應,起哄慢了長長的幾秒。
但也有人思路清奇,據鍾季柏分析:「溪川肯定是看冰箱給笨京講題吃醋才按他的腦袋,只不過沒注意方向。」
云萱難以置信地扭頭盯著他:「你跟我看的是同一個劇嗎?」
「妳看他那麼緊張地追出去解釋。」他自以為找到了證據。
作者資料
夏茗悠
綽號豬妞。生於光棍節,迷糊,愛笑,重感情。 北京大學學士,復旦大學碩士。作家、編劇。 已出版作品《三年十一班》《八分鐘的溫暖》《再見,冥王星》《戀愛風線》《拂過冬季到雲來》等。 微博:@夏茗悠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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