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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全系列日本累積銷售破120萬冊!
★烏的殞落╳上神復興╳詛咒反轉
★壓倒性好評的中華幻想綺譚!
★獨一無二系列珍藏‧單集【烏妃宮裝卡】
★同名動畫熱播中!
儘管夜明宮不再隱沒黑暗中,
然而壽雪因對命運的恚恨,依然被內心的空虛束縛。
近來後宮的一連串詭祕事件,
幕後黑手竟是威脅烏漣娘娘信仰的神祕教派所為?
【內容簡介】
「然因怨、嗔而心累之人,不思不想,亦是解脫之法。」
一股難以形容的焦躁感,正在壽雪的胸口熊熊燃燒。
與他人的緣分一旦被牽起,就無法輕易被剪斷,
就連迴蕩在夜明宮中習以為常的孤寂,也逐漸令壽雪感到難以忍受。
夜明宮的來訪者依舊絡繹不絕:泊鶴宮遭詛咒侵擾的侍女、徘徊內廷的老僕幽鬼,
看似毫不相干的兩起事件,卻有相同起源?
新上任的官員令狐之季,短期內獲得皇帝高峻重用,然而他右邊袖口赫然有一只手,正輕執他的衣袖……
身為富賈之女的鶴妃,戴上家裡送來的金鐲後,隨即被附著其上的詛咒侵蝕神智而高燒不退,
種種跡象皆指向近日興起的詭祕宗教——八真教,教主白雷衝著烏漣娘娘而來的強烈惡意,
令壽雪全身發顫,也昭示了「烏」的力量正日漸衰退……
命運依然持續向眾人拋出糾結的謎團:在後宮內廷,竟有一座為了抵禦烏漣娘娘而建的宮殿?
唯一能與上古神祇鼇神溝通的小女孩隱娘,其所傳遞的神諭是否會為壽雪帶來浩劫?
無論是高峻、壽雪或是之季,心中都藏著一處無法被光照亮的晦暗陰影,
每個人都以不同方式面對心中難以放下的怨懟與執著,
壽雪背負著無法被化解的仇恨繼續前行,而高峻依然為自己失去了憎恨對象感到無比寂寥與空蕩。
另一方面,高峻透過某個關鍵,竟抓住了將烏從壽雪體內解放的那一線光明……?
//日本讀者盛讚//
.在這部作品中,我最喜歡的是作者為之前總感到有點扁平的符號性角色,加上斑斕色彩的瞬間,
透過賦予他們完整的生長背景,會更讓我覺得,書中每個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真實存在的。
令人好奇的是,從這集開始登場的幾名新角色。
與起初被壽雪溫柔所吸引而聚集在一起不同,似乎背後隱藏着某種「目的」?——(29歲,女性)
.這次出現了新的登場人物,也都各自懷有孤獨和內心的空虛,及無法承受的矛盾。
隨着驚人的事實陸續浮出水面,人際關係也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轉折。
這系列的精采之處在於,就每當謎團一一被揭開時,就會產生更多的謎團。
今後會怎麼樣呢?我越來越期待下一集了。——(32歲,女性)
.壽雪和高峻,心中都帶着強烈的悲傷。正因爲如此,對覺察他人心思過於笨拙的兩人才能夠真心相待對方。
在這集故事中,有令人驚嘆的真相大白,但也有在解決同時,卻使謎團進一步加深的部分。
有些作品會隨着劇情推進而降低可看性,而這部作品的精采程度毫無疑問越來越提高,
能發現這部作品絕對是中了頭獎。——(24歲,男性)
.久違地享受著能夠細品出深刻情感的幸福。這個故事雖然還有很多其他的伏筆,
但是我還是對皇帝高峻和烏妃壽雪的關係最感興趣。
現在看來,兩人確實是朋友關係,但是看到在壽雪身邊最能做自己的高峻,
甚至還溫柔地替壽雪擦去眼淚,我覺得他們絕對不光是朋友而已。
到底該如何定義這兩個人的關係呢?我會滿懷期待地堅持到最後!——(20歲,女性)
.這系列讓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讓人暫時不想再看其他書籍。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才驚覺事件的發生原都是受到命運推波助瀾。
在這樣的情況下,壽雪和高峻竟然要挑戰至今爲止無人成功的事,
兩人的對話本就不多,正因如此,每一句台詞都很有分量,對話中流露出深切的感情。
壽雪與第一次登場相比,神祕感逐漸淡薄,卻也變得更加人情味,這樣的她也很有魅力。——(30歲,男性)
//全系列‧4~7冊預定出版//
第4冊 12/16
第5冊 2023/01/06
第6冊 2023/03/10
第7冊 2023/04/14
☉隨書珍藏──【烏妃宮裝卡】
潛藏在水面之下的暗影正蠢蠢欲動,烏妃是否能留意到即將襲來的危機?
隨著每一集推出,限定收藏烏妃各款神態。
使用紋理細緻的安格紙印刷,讓烏妃的神態衣著及水面波紋皆能更細緻地呈現。
◆紙材:厚磅安格紙/尺寸:5.5*8.5 cm
內文試閱
(一)
雨似乎停了。壽雪望向槅扇窗,此時入夜已深,窗槅的另一頭是一片深邃的靛藍色,夜晚的空氣中瀰漫著水氣。每年進入雨季之後,總是會有一段時期經常下雨,但這種日子並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雨停之後,泥土與草木都顯得生意盎然,就連黑暗也不例外,彷彿整個世界充塞著生命的氣息──然而壽雪並不喜歡這個季節。不,嚴格說來不喜歡這個季節的是烏漣娘娘。
壽雪望向小几,心中正充滿了疑竇。從剛剛到現在,壽雪已不知注視著几面多久的時間,几上擺著兩串黑珍珠首飾,珍珠的漆黑表面在光線的照耀下,會隱隱泛出七彩的紋路。
這些黑珍珠其實是「梟」所遺留下的羽毛。說得更明白一點,是梟製造出的宵月所幻化而成,當初宵月變成了大量的羽毛,壽雪將羽毛收集起來,裝進了麻袋裡。沒想到過了一晚,羽毛竟然變成了黑珍珠,壽雪於是委託少府監,將黑珍珠串成了首飾。
當初梟曾說過,他是從大海的泡沫中生出來的。
難道是因為來自大海,所以變成了珍珠?壽雪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嘆了一口氣,將珍珠放入螺鈿盒中後,收進了櫥櫃裡。她心底也明白,就算再看下去,也不可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壽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是「烏」?是「壽雪」?抑或是兩者的混合體?烏來自遙遠的幽宮,而這裡是流放犯罪神祇的禁忌之島,烏被封印在自己的體內,沒有辦法逃脫。她就像是關住烏的容器,正如同梟所製造出的那個名為宵月的人偶,如果自己的軀體碎裂,是否也會像宵月一樣變成鳥羽,接著化為珍珠?
壽雪不禁揚起了嘴角。每當夜闌人靜,讓侍女九九退下之後,她總是會感覺到一股難以承受的空虛感,抵在自己的胸口。寂寞還可以忍受,空虛卻是椎心蝕骨。現在是因為還有九九等人陪伴在身邊,自己才沒有被那可怕的空虛感吞噬,因此明知道這違背了麗娘的吩咐,壽雪還是無法放手。
窩在壽雪腳邊的星星忽抬起了頭。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壽雪轉頭望向門口。星星開始振翅喧譟,而後她伸出手掌輕輕一翻,門扉應聲而開,門外之人,顯然是有求於烏妃的訪客。
如今壽雪深深明白為什麼歷代烏妃會願意花時間為後宮的妃嬪、婢侍及宦官們解決各種問題,說穿了,不過是希望與世人有所交流罷了。
烏妃連自己的心靈也捉摸不透,而且還不能與任何人結交往來,如果能夠幫他人一點忙,至少還能與這世間稍有聯繫,不至於完全陷入孤獨之中。
(二)
「這是前幾天從迎州進貢之物。」
「噢……朕沒記錯的話,是個相當少見的大海螺。」
衛青取下托盆上的布。底下確實是一顆相當大的海螺,幾乎和高峻的臉差不多大,顏色深邃而漆黑,但隨著觀看角度的不同,螺身會散發出七彩的色澤,因此被命名為「光彩烏螺」。據說海洋的盡頭處有一片霧氣,名為「海隅蜃樓」,那片霧氣是由神明所創造,而大海螺就是這個神明的使者。更何況像這樣閃爍著七彩光輝的烏螺,實在是相當罕見,有漁民在海灘上拾獲這個烏螺,認為這是瑞兆,因此進貢入朝。
「這海螺是在浪鼓的海灘上拾獲的……那裡是衣斯哈的故鄉。據說常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漂流到那海灘上。」
──包含屍體。
驀然間,高峻想起了霄國的創世神話。據說霄國的土地,是由神明的屍體所形成,神明的屍體遭到切割後漂洋過海,在這裡形成了島嶼。
──從死亡中孕育而生的國家。統治這個國家的皇帝,就像是坐鎮在屍骸之上。
高峻拿起那海螺,看著上頭的七彩光澤。忽然間,他似乎聽見了某種細微聲響,不由得環顧左右。
「大家,您怎麼了?」
「你沒聽見聲音嗎?」
衛青停下動作,仔細聆聽,半晌後納悶地說道:「我沒聽見任何……」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高峻便伸手制止他再說下去。那聲音又響起來了。
聽起來像是呢喃聲。然而並非卻從遠方傳來,而是從近處發出,卻又相當細微,很難聽得清楚。
「夏王啊……」
高峻大吃一驚。這聲音……自己似乎曾經在哪裡聽過。
好像很高亢,卻又非常低沉,宛如浪潮聲一般深遠迴盪。這是……
「宵月……不,梟!」
高峻低頭望向手中的海螺,聲音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夏王……不,是不是該稱你為皇帝?你們的稱呼實在太複雜,我從來沒有搞懂。」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能聽見你的聲音?你在哪裡?」
「大家……?」
衛青慌了手腳,不停問道:「您怎麼了?」
「……你聽不見?」
高峻驚看了看衛青,又看了看海螺。
「只有身上帶著我的記號的人,才能聽見我的聲音。」
「記號?」
「你身上的傷,應該留下了疤痕吧?」
高峻下意識地按住了手臂。當初遭梟砍了一劍,如今雖然早已痊癒,受傷處卻留下了淡褐色的疤痕,形狀有如貓頭鷹的羽毛。
「我現在哪裡也去不了,也沒辦法製造『使部』,只能對你傳送聲音。」
接著梟似乎嘆了口氣。
「因為我被關在監牢裡。唉,真是落魄。」
「監牢?」
「我不是說過嗎?依照規矩,我不能對你們做出任何干涉。咦?沒有說過嗎?好吧,那不重要。總之我現在遭到處罰,被打入了大牢,所以只好請大海螺幫幫忙。」
「你剛剛不是說,你沒有辦法製造『使部』?」
「大海螺不是『使部』,只是幫忙傳遞我的聲音。如今大海螺在你的手裡,它的本體在海中漂蕩,將我的聲音傳遞過去。可惜這有個麻煩之處,那就是隨著潮汐的變化,有時聲音傳得過去,有時聲音傳不過去。」
高峻看著大海螺,皺起了眉頭。
「你做這種事,有什麼企圖?難道你光靠聲音,就可以殺死烏妃?」
梟的目的,是將烏妃與其體內的烏同時殺死。
「當然殺不死。但我這個人一旦決定行動,就沒辦法再袖手旁觀。我想要拯救烏。」
梟的口氣雖然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卻帶著一絲殷切。
「……但你什麼也做不了。」
「沒錯,所以我想要拜託你。」
「什麼?」高峻錯愕地說道:「你要拜託朕殺死烏妃?」
「不,我是要你拯救烏。」
「但這不是……」
「你不想殺死烏妃,而我想拯救烏。畢竟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殺害無辜少女,這個我上次也說過了。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好好想一想?」
「有什麼辦法可以拯救烏,但不用殺死烏妃。」
高峻不由得低頭凝視那海螺。海螺的表面漆黑油亮,其上流轉的七彩光澤有如水波搖曳之湖面所反射的月光。
「我相信這也是拯救烏妃的方法──你不是想要救烏妃嗎?」
高峻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沒錯,拯救烏妃脫離痛苦,一直是自己追求的目標。
「……但這麼一來……」
──是否意味著國家將會失去冬王?
將烏封印在烏妃的體內,並且將烏妃隱匿在後宮,是這個國家維持冬、夏雙王並立的條件。如果將烏解放──將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如今的烏,想必已不再是原本的烏;如今的國家,也已不再是冬王、夏王並立的狀態。
──國家必定會陷入一片混亂。
(三)
「烏妃娘娘!烏妃娘娘!請救救命!」
那是泉女的聲音,光是聽聲音,就知道她有多麼驚惶失措。壽雪趕緊開門,泉女撲進了門內。「烏妃娘娘……!」
泉女是不習慣奔跑的侍女,此刻卻似乎是毫不停留地從泊鶴宮跑到了這裡。九九見她氣喘吁吁地倒在地上,趕緊到廚房倒水,壽雪則奔到泉女的身邊,將她攙扶了起來。泉女不停咳嗽,兩人輕撫她的背,餵她喝下水,等待她調勻呼吸。
「發生何事?」
壽雪等泉女恢復了平靜後問道。
「晚霞小姐……鶴妃娘娘她……忽然昏倒了……」
「昏倒?罹患何疾?」
「不清楚……只知道她發起了高燒,看起來很痛苦!」
──高燒!
白天晚霞所說的那番話,驀然湧上心頭。
「已經先叫了御醫……但在晚霞小姐昏厥的前一刻,發生了一件不尋常的事……」
「不尋常……?」
「今天傍晚,我們收到了沙那賣家寄來的包裹……這是很常有的事情,晚霞小姐的老家經常寄來一些綾羅綢緞、珠寶首飾什麼的,這一次寄來的,也是幾件首飾。但是其中有一件首飾不太對勁,那是一枚手鐲,晚霞小姐一戴上,忽然就昏倒了。」
「……鐲上有毒?」
泉女搖頭說道:「我們剛開始也這麼懷疑,所以趕緊取下手鐲,仔細檢查過了。」
但是手鐲完全沒有遭人塗上毒藥或暗藏毒藥的痕跡。
「過了一會兒,晚霞小姐就開始發高燒……烏妃娘娘,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壽雪聽了泉女這麼問,自己也有些手足無措。
「吾非御醫,實無能為力……」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救晚霞小姐?祈福或是什麼的……不管怎麼樣,能不能請您過來看一看?」
壽雪不禁有些拿不定主意。就算看了,大概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有一點令她感到無法釋懷,那就是晚霞的症狀為發高燒,這與沙那賣家的詛咒症狀相符。
「……吾能為之事尚不能明言……」
壽雪起身說道:「總之吾先往一觀,再行定奪。」
「謝謝娘娘!」
泉女拜倒在地,簡直像在祈求神明顯靈一般,讓壽雪感覺到渾身不自在。而後她帶著溫螢及淡海,急忙趕往泊鶴宮。
一到泊鶴宮,壽雪才跨進門內,登時便感覺到整個宮裡的人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宦官及宮女們在走廊上匆忙奔走,侍女們也不停進出晚霞的房間。一踏進房中,便看見晚霞躺在床上,只見她滿臉漲紅,眼神呆滯,不停地痛苦呻吟。
「御醫剛剛離開了……開了些解熱的藥湯,但娘娘完全沒辦法喝。」
在床邊照顧晚霞的中年侍女說道。她就是晚霞的眾侍女中資歷最長的吉鹿女,連她也嚇得臉色蒼白,雖然努力想要保持冷靜,身體卻依然直打哆嗦。
「手鐲何在?」
壽雪問道。一名侍女從矮桌上捧了一只盒子過來,盒內放著一枚金手鐲。
──金手鐲?晚霞明明喜歡銀製品,老家怎麼會送金飾來?
壽雪拿起盒子,仔細觀察那手鐲,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是……
壽雪一看就知道,這個東西有問題。就跟泉女那時候一樣。
「……此乃詛咒。」
房間裡的所有侍女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有的還發出細微的尖叫聲。
「詛……詛咒是什麼意思?烏妃娘娘!」
鹿女又驚又恐地問道。
「此金鐲已遭人下咒……此物乃自沙那賣家送來?」
「是的……啊,但是……這本來不是要給晚霞小姐的東西……」
「咦?」
「不久前晚霞小姐寫了封信給老爺,說想跟一位年齡相近的妃子交朋友……老爺送這樣東西來,應該是給晚霞小姐當作贈禮之用……」
「此話當真?年齡相近的妃子……?那便是……」
「就是烏妃娘娘您呀。」
壽雪低頭望向手鐲。「此物實為餽贈與吾?」
所以不是銀手鐲,而是金手鐲。
「是的……但是晚霞小姐看到這手鐲,直說它不夠可愛,不適合烏妃娘娘……於是晚霞小姐決定把她自己的簪子送給烏妃娘娘,把這手鐲留下來自己戴……」
「晚霞取了本應贈吾之物?」
鹿女點了點頭。
──原本應該受到詛咒的人是自己。
這是以奪命為目的的詛咒。是誰想要殺死自己?為了什麼?
壽雪再次查看那金鐲。金鐲的表面鑲嵌了一顆乳白色的美玉,玉石的周圍有著一些極精細的雕刻。她心中一凜,仔細觀察那雕刻的形狀。那雕刻的形狀,是一隻蛤蟆環抱著玉石。
──蛤蟆。遭沙那賣家祖先殺死的神明。
壽雪將放置手鐲的盒子內層的墊布撕開,木盒的盒底果然貼著一張咒符。壽雪清楚記得這個筆跡,雖然符字跟一般的文字頗不相同,但同樣能從筆順、墨水的飛白及勾捺的特徵看出個人風格,這張咒符上頭的筆跡,與當初詛咒泉女的咒符如出一轍。
晚霞似乎在呢喃著什麼,壽雪於是將耳朵湊了過去。
「……一定是……白雷……」
「白雷?此詛咒乃白雷所為?」
晚霞微微點頭。
「我……好討厭……那個人……」她維持著急促的呼吸,同時擠出聲音。「慫恿……爹……」有幾句話難以分辨,聽起來像是囈語。
白雷是八真教的教主,但他為什麼要詛咒自己?
──難道……對泉女下的詛咒其實也是……
白雷對泉女下咒,或許真正的用意與泉女無關,只是為了測試烏妃的實力,或是捉弄一下烏妃。
「烏妃娘娘,現在該怎麼辦才好?」鹿女憂心忡忡地問道。
「……吾當破此咒。」
侍女們之間登時響起了一片如釋重負的輕吁聲與讚嘆聲。壽雪命令所有人退出門外,等到房間裡只剩自己及晚霞兩人後,才將手鐲及盒子放在矮桌上,目不轉睛地看著。
──這是蛤蟆咒法。
壽雪過去曾聽過類似這樣的咒,這是巫術師所擅長的手法之一。不同的巫術師,使用的毒物也不相同,除了蛤蟆之外,還可能是蛇或毒蟲。這枚手鐲上頭除了蛤蟆的雕刻之外,還有一顆略帶灰色的乳白色玉石。這其實不是玉,而是一種稱作蟆石的東西,據說採集自蛤蟆的頭部。
傳說「銀主月,金主陽」,銀子是由月光凝聚而成,金子是由陽光凝聚而成。烏漣娘娘是夜遊神,司掌夜晚,最害怕陽光。或許正是因為如此,白雷才會選擇金飾作為咒術材料。
(四)
送了壽雪離開後,晚霞回到房間,命令所有侍女退下,取出麻紙放在桌上,並備妥筆墨。差不多該寫信給父親了。父親經常從故鄉寄一些東西給晚霞,每當晚霞收到東西後,就會寫一封信向父親道謝,同時以「告知近況」為藉口,將後宮發生的事情回報父親。這就是晚霞的「職責」。
這一次,晚霞必須要寫的內容很多。自己突然遭到詛咒,發起了高燒,所幸得到壽雪救助──這一連串的事件,相信侍女們應該也會回報才對。
晚霞沒有提筆,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撒上了金箔的淡水藍色麻紙。
當初晚霞一看那金鐲,就知道那東西不太尋常,那種雕著醜陋蛤蟆的金鐲,完全不符合叔公或自己的喜好。當然晚霞並不知道那金鐲被下了咒,但憑著直覺,她明白這金鐲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該不該把金鐲交給壽雪,令她猶豫了好一陣子。如果這是父親的意思,不照著做等於是違背父親的指示。
但最後她還是沒有把金鐲交給壽雪,自己並不希望壽雪遭遇任何不測。
不曉得父親會不會生氣?如果那真的是父親的指示,父親應該會生氣吧。
晚霞不禁感到有些擔心。一來不希望遭受父親責罵,二來不希望讓父親失望,她害怕被父親當成沒用的人,從此遭到拋棄。
但壽雪是無辜的。自己絕不能坐視壽雪像當年的小嬋一樣吃盡苦頭,甚至是丟掉性命。她下定了決心,絕不再讓任何無辜的少女因自己而死。
即使到了今天,晚霞依然感覺到小嬋就站在自己身邊,罵自己是卑鄙小人。為了苟活下去,竟然對可愛的妹妹見死不救的卑鄙小人──晚霞忍不住以雙手摀住了耳朵。
──爹,我該怎麼辦才好?
父親的臉孔浮現在晚霞的腦海。那張絕不接受撒嬌或哀求的嚴峻臉孔,那張逼迫她在「自己」或「小嬋」的命之中擇其一的冷酷臉孔。
但父親正因為嚴峻,才能受到族人們敬畏與崇拜,就連晚霞自己,也非常尊敬父親。正因為尊敬,所以不希望遭到父親輕視,不希望讓父親失望。
晚霞提起了筆。包含詛咒的事情在內,把自己的近況全都寫了下來,但寫到一半,卻又擱下了筆。
有件事情,晚霞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父親。
不久前,晚霞曾經在壽雪的頭髮上插了一朵梔子花。當時自己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壽雪的頭髮顏色是染過的,她的原生髮色似乎是白色還是銀色。
這件事情是否該告訴父親呢?抑或,像這樣的芝麻小事,根本沒有告知的必要?
但至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壽雪將自己原本的髮色當成了祕密。正因為是祕密,所以才會把頭髮染黑,而既然是祕密──
那就不會是芝麻小事。
晚霞不斷重複著提筆與擱筆的動作,心頭一下子浮現父親的臉孔,一下子浮現壽雪的臉孔。壽雪是個很好的女孩,晚霞很希望能夠跟她當朋友,更何況她還救過自己的性命。
晚霞深深嘆了一口氣。經過漫長的猶豫之後,晚霞還是提起了筆。
作者資料
白川紺子
日本三重縣出身。畢業於同志社大學文學部。 曾獲雜誌Cobalt短篇小說新人賞入圍獎、2012年浪漫大賞。 著有《下鴨骨董》、《開始了契約婚姻》系列(集英社ORANGE文庫)、《布萊迪家的自薦女婿》、 《夜葬師與霧侯爵》(Cobalt文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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