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內文試閱
傷痛之一:派系傾軋
民國三十四年(一九四五)八月,日本戰敗,十月,仍在重慶的國民政府派員接收台灣。僅僅一年四個月之後,「二二八」事件爆發。首任台灣省行政長官陳儀(1883-1950),以及來台接收的國民黨各派系,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相當重要。
陳儀,字公洽,又字公俠,浙江紹興人,日本陸軍大學第一期畢業,曾經擔任國民政府軍政部次長、軍工署署長、行政院秘書長等職務。陳儀留日,娶日本妻子,從民國二十三年(一九三四)起,擔任台灣對岸的福建省主席,主持省政前後長達十年,更曾在民國二十四年,渡海來台,參加日本台灣總督府舉辦的「始政四十年記念台灣博覽會」,對日治時期台灣的情形有了解,這種種條件,加上他本身的運作,終於使他成為抗戰勝利、收回台灣後的首任台灣行政長官。
以國民黨內的派系而論,陳儀屬於「政學系」成員。政學系是由前北洋政府官僚、學者出身的政治人物組成的鬆散同盟,沒有嚴格的組織或領導人物,但是他們大多嫻熟政務,政治手段也頗為高明,所以很得國民政府主席蔣中正的重用。抗戰勝利以後,政學系人物一舉囊括了兩大勝利果實——東北與台灣,因此遭到黨內其他派系的嫉視。
國民黨內的其他派系,例如以黨務系統為大本營的「CC系」(領導人為陳果夫、陳立夫兄弟)、以軍隊、各地警備司令部為重心的黃埔系(中央軍校前期畢業生)、以及在青年學生裡發展組織的三民主義青年團(簡稱「三青團」,重要領導人物為書記長陳誠、幹事會處長蔣經國),此時也紛紛進入台灣。三青團到台時間最早,吸收了許多心向祖國的台灣青年,等到以「CC系」為主的台灣省黨部成立時,發現政治地盤已大半被占,就和三青團處處對立。另外,隨著「CC系」和黃埔系進入台灣的,還有隸屬國民黨的情報組織「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中統」),以及由原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改組的國防部保密局(簡稱「軍統」)。這些派系,各有盤算,和陳儀以原來福建省政府班底組成的台灣省行政長官公署,並不是同一回事;再加上內地來台人員和台灣本地菁英也有結盟、對抗關係,使得情況更為複雜。
陳儀本人頑固剛愎的性格,也是造成派系傾軋的原因之一。他雖然懂日文,會說日語,但是平日絕不使用日文;他和台灣仕紳之間,也很少交往應酬。陳儀本人廉潔儉樸,愛護後進,提拔任用了如嚴家淦、任顯群等日後對台灣建設有貢獻的官員,但是面對若干公署官員的貪污舞弊證據,卻往往視作敵對派系對他的攻訐,而採取包庇迴護的態度。這就使得長官公署的各個局處貪汙問題愈來愈嚴重,而陳儀在變亂發生的時候,幾乎處於完全孤立的狀態,得不到任何支持。
傷痛之二:政經失序
雖然陳儀頗以「開明」、「進步」自詡,但是在他一年多管治之下的台灣經濟與社會,卻一步步走向失序騷亂、民怨沸騰的臨界點。
民怨累積的第一個層面,是經濟蕭條。首先是基礎建設的破損:大戰末期,盟軍空襲台灣,炸毀多處港口、鐵路、工廠,而戰後修復的速度卻很緩慢。其次,原來台灣的外銷貿易只能銷往日本,如今日本戰敗,一時之間難以找到替代市場。而上述兩者的結果,就是台灣原料、資金欠缺,產業生產力衰退。其四,台灣的物價,從戰爭末期(一九四四年)就開始浮動,通貨膨脹的趨勢,在戰後變本加厲。而長官公署還將大量農、礦產,比如鹽、糖、煤、水泥等運往大陸,更助長通膨壓力。最後,許多從南洋遣返的前台籍日本軍人(據統記,達當時全島人口的百分之五),在這樣大環境不景氣的情形下,難以就業,不但怨聲載道,更製造社會問題。
第二個層面,是長官公署採行的經濟統制政策。長官公署下設貿易局和專賣局,包辦壟斷菸酒、食鹽、樟腦、火柴等事業的產銷與進出口貿易,用意本在實現孫中山「節制私人資本,發達國家資本」的主張,卻招致許多「與民爭利」的負面批評。貿易局和專賣局,也成為若干不肖官員走私虧空的溫床、民怨的淵藪。例如專賣局所販售的酒類,清淡如水;香菸則品質拙劣,難以吸食,人們轉而購買走私洋菸洋酒。為了取締私貨,專賣局緝私幹員四出偵查,終於釀成「二二八」的導火線。
民國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八月,中央「閩台區接收處理敵偽物資工作清查團」抵台,查出貿易局局長于百溪、主任祕書朱經霖兩人貪瀆不法,侵占公家財物,向國民政府聲請查辦。陳儀長官雖將兩人免職候審,但是此後一直有「陳長官干預司法審理」的傳言出現。于百溪的貪汙案,經過台北地方法院的審理,最後竟在民國三十六年二月二十七日(也就是爆發「緝菸血案」的當天),獲得「不起訴」處分。長官公署的形象和陳儀的威信,也因為此案而受到重大的打擊。
最後,大陸來台官員種種貪汙舞弊的不法行為,參雜原本台灣社會已經存在的省籍情結,使得本省人和外省人之間,鴻溝更加擴大。台灣百姓因此將大陸來台的外省人,蔑稱為「阿山」。更可議的,是戰後從大陸凱旋返鄉的台籍人士。他們其中有不少人在接收日產過程中,趁機中飽私囊,搖身一變,成為政、商兩棲的新貴。這些有祖國經驗的台灣人,被稱作「半山」,意思就是「半個阿山」。陳儀政府選擇和「半山」集團合作,阻絕台灣本地政治菁英和國民黨其他派系的政治參與,結果,「半山」集團不能扮演溝通橋梁的功能,長官公署反而落入四面孤立的窘境。
到了民國三十六年年初,台灣全島,由上到下,已經漸成亂象。陳儀卻仍然感覺良好,認為台灣人民久經日本管制,具有守法精神,不至於起亂事,因此還將原來駐台的國軍(因裝備與軍紀問題,飽受台人責難)調回大陸,全台守軍只剩五千餘人。以自由主義立場聞名的上海《觀察》週刊,派駐台灣的特約記者,在這個時候發出一篇通信專題報導,題為〈隨時可以發生暴動的台灣〉。在報導裡,作者認為台灣行政長官權力龐大,和原日本台灣總督幾乎沒有差別,失業人口急遽增加,物價猖獗,購買力低微,「因而引起了一切社會的不安、貪汙、舞弊、搶劫、淫逸和走私等等問題。」台灣維持特殊的經濟統制政策,但是並沒有能解決問題。專賣局和貿易局的貪污,「至今將以不了了之」。最後:
據我在台灣的觀察,我直覺地感到,今日台灣危機四伏,岌岌可危,是隨時可能發生騷亂或暴動的。
這篇報導寫於二月中旬,到刊出時,是民國三十六年三月八日,二二八事件已然爆發。
傷痛之三:鎮壓捕殺
二月二十七日晚間,專賣局緝私幹員,在台北市太平町(今延平北路)「天馬茶房」前,取締女私菸販林江邁,將林婦身上的香菸、錢財全部沒收。林婦以家計困難,跪地苦苦哀懇,請求返還部分公菸,但幹員堅持不肯,還以槍托毆擊林江邁頭部,導致她當場血流如注。圍觀民眾群情激憤,包圍幹員,幹員逃離時,欲對空鳴槍示警,流彈卻意外誤傷圍觀的民眾陳文溪,隔日致死。陳文溪的兄長是當地著名的角頭流氓,憤怒的群眾當晚包圍警察局,要求懲辦兇手,另有人沿街敲鑼打鼓,號召聲援。二十八日上午,群眾衝擊肇事的專賣局台北分局(今彰化銀行台北分行),燒毀公物、菸酒、汽車,打死外省職員兩名;同時,大批請願民眾在長官公署前廣場(今中山南路、忠孝東路圓環),遭到公署衛兵開槍二十餘響示警,打死兩人,憤怒的民眾,開始四處追打外省人;下午,暴民佔領位於新公園內的台灣廣播電台,向全台播送事變消息。
二月二十八日到三月四日,動亂蔓延全省。各縣市群眾攻擊警察和駐軍,搶奪武器彈藥,砸燒公家機關。台灣本省警察大多是日警改編,心理上傾向群眾,放任武器被奪。台人四處搜捕外省人,或沿路以台、日語盤問,毆打「阿山」,外省公教人員倉皇躲避,死傷上百,局勢全面失控,動盪混亂,難以收拾。省方駐軍不足,無法恢復秩序,於是,先是在台北市,由台灣本地仕紳和「半山」組成的「緝菸血案調查委員會」登場;接著,在獲得陳儀長官的接見與善意回應後,調查委員會在三月二日改組為官民合作的「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簡稱「處委會」)。
但是,正是這個「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卻成為悲劇的導火線。首先是各商會、工會、學生、政治團體,見到「處委會」能和官方平起平坐,於是紛紛謀求加入,所以「處委會」的代表人數激增,當中的派系和意見也愈來愈駁雜激烈,不但組織膨脹,設立二局八組,還在全省各縣市成立分會。三月七日,由省參議員、「處委會」宣傳組長王添灯(1901-1947)起草「三十二條處理大綱」,沒想到會場上各方代表紛紛加碼,又另外提出「十項要求」,裡面包括「處委會」有權改組長官公署、撤銷警備司令部、以台人充任台灣駐軍,不參加中國內戰等,無一不觸犯當局的大忌。有學者認為,「處委會」已遭官方特務滲透,故意提出這類要求,以做為將來鎮壓口實。
至於官方的反應,並不是完全一致,比如警備總司令部參謀長柯遠芬(1908-1997),在事件一開始就主張武力鎮壓,而行政長官兼警備總司令陳儀的角色則更受爭議。有種看法是,陳儀一開始時的善意退讓,實是緩兵之計,目的只是在等待援軍開到;另種說法則認為,陳儀在事件爆發之初,未必沒有和平解決的想法,因為台灣在他的治下,不到兩年就發生亂事,對他的仕途畢竟是沉重一擊。而根據屬於「CC系」的台灣省黨部主委李翼中(1896-1969)在幾年之後的追憶,認為陳儀:
素性顢頇,忽於事件之初馴擾如羊,橫逆之來,不形聲色。事件委員會以其弱而易欺也,益肆猖狂,得寸進尺,及至提及三十二條,亂罪已構,而國軍亦至,遂一反前之所為,大動殺機。
李翼中對於陳儀與「處委會」的評述,未必全都公允,但是陳儀在事件爆發之後,對長官公署在台的施政缺失毫無檢討之意,反而在向南京的報告裡,將事件描述成「共黨陰謀」所造成,則是不爭的事實。在三月六日呈給蔣中正的專函裡,陳儀更向中央請求,台灣至少需有「紀律嚴明、武器精良」之國軍兩師,才能維持秩序;必要時,並可派「大員來台協同辦理」。
這個時候,南京的國民政府主席蔣中正,依據他軍政生涯的經驗,以及各方呈送的情報研判,認為台灣事件,「實有叛國及奪取政權之重大陰謀」。雖然他接到的情報裡,對於陳儀的施政有強烈的批評,蔣氏本人也在日記裡埋怨陳儀,認為他「事先不預為之防,事發又不實報,乃至勢成燎原,乃始求援,深致憤惋」,但蔣中正仍然決定,先派出軍隊到台灣恢復秩序,再應台灣仕紳的要求,進行改革。
三月八日深夜,奉命來台增援的整編第二十一師在基隆上岸,秩序很快就告恢復,但是恐怖的暴力鎮壓、濫捕濫殺隨即展開。如果說,「二二八事件」爆發前幾天,本省人毆打、追殺外省公教人員,是糾結著省籍和意識形態的各種情緒,那麼登陸增援的國軍部隊,同樣也存著報復的心態。雖然有若干部隊單位的紀律良好,與百姓相處堪稱平順,但是有更多的記載顯示,在三月八日到十七日這段時間裡,憲警、軍隊、要塞守備部隊不按法律程序,毫不遵照程序,甚至公報私仇,任意拘捕人民,暗中行刑處決。三月十日,「處委會」被強制解散,在官民交涉期間活躍的台灣精英首當其衝,立刻遭到捕殺。前面提到的王添灯,在三月十日被帶走,從此一去不復返。王添灯的兒子王政統,當時人不在台灣,他轉述家人的回憶:
三月十日,第一批來捉我父親的人,穿著私服,走進貴德街的茶行,就把父親捉走了。第二批來捉的人,是穿軍服的憲兵。來時,先是說「要捉王添灯父子。」家人氣憤的說:「父親早被捉走了。」他們改口說:「那就捉兒子。」
和王添灯為前後任《人民導報》社長,同時也是長官公署各局處裡惟一台籍副首長的教育處副處長宋斐如(1903-1947),也約在同一時間被捕。他的兒子宋洪濤回憶父親被帶走的那一幕:
我親眼看到兩個便衣拿著短槍,把我父親架出門外。外頭有黑色轎車接應,門外還站著兩個或四個人,父親被押上車,立刻被他們用黑布蒙上雙眼。
恐怖鎮壓株連廣泛,並不只是社會經濟地位高的本土精英遇難,基層百姓也同罹大劫。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報復濫殺,可以舉幾乎發生在同時(三月十一日)的「八堵火車站事件」為例。先是在三月一日時,八堵火車站發生本省民眾毆打外省軍人的情形;三月十一日,有軍車載來三、四十名士兵,「入站即射殺七人」,並將三月一日當天值勤的十一位員工全數帶走。這些人被載走之後,便一去不回,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遭到株連殺害的人,生前固然都遭受到極大的折磨與痛苦;但是,他們的死亡,更留給活在世上的家人無窮無盡的煎熬與哀痛。被捕遇難者,大部分是男性,他們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對於祖國的管治,原先或抱持著參與的理想,或有不平之鳴,或甚至只是單純的盡忠職守,卻在鎮壓時期同成槍下亡魂。他們遇難遇害,對家屬心理造成的傷痛、恐懼和陰影,不但無法言喻,而且難以消解。家屬心中的悲痛怨恨,有如長期插進一把尖刀利刃,鮮血迸流,無法痊癒。前述「八堵火車站事件」裡,被帶走票務員周春賢的胞弟周秋金就如此說:
你們也許不能了解,發生這種事情,終我一生,我永遠無法原諒政府,永遠無法原諒國民黨。我大哥沒有做錯事,沒有任何犯法,他規規矩矩去上班,竟然在值勤時間被土匪兵在值勤地方抓走,從此下落不明,沒有起訴書,也沒有判決書。
二二八事件之後,我們家三餐不繼,母親以淚洗臉。小時候不懂事,看到母親早上哭,晚上也哭,很傷心,我在旁邊也跟著哭。母親怕我們發生危險,不准我們出門,她和大嫂兩個女人家整天出去找大哥的下落,一個是找兒子,一個是找丈夫,白天流著淚出門,晚上流著淚回家。其中的痛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明白的。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不能原諒國民黨。
這個時候,全台各地人心惶惶,謠言四起,風聲鶴唳,許多人音訊杳然,生死未卜。此時的台灣局面,誠如白先勇所言,「是個極端敏感躁動的時刻,任何錯,可能火上加油。」而就在這個時候,國防部長白崇禧負責來台宣慰、承擔起這個關鍵時刻的重要使命。
白崇禧奉命宣慰
白崇禧,字健生,清光緒十九年(一八九三)出生在廣西桂林南鄉山尾村,一個回民家庭。白崇禧是「新桂系」的第二號人物,以戰陣之上足智多謀,號稱「小諸葛」,又和李宗仁(1891-1969)、黃旭初(1892-1975)合稱「三傑」。白氏的軍政生涯,起於他以學生軍的身分,參與肇建民國的武昌起義。在保定軍校畢業之後,一路由基層軍官作起,民國十五年(一九二六),白崇禧以三十三歲的年紀,出任北伐軍副總參謀長,實際代行總參謀長職權,此後長期擔任蔣中正的最高軍事幕僚。除此之外,白崇禧還善於指揮大兵團作戰。北伐時,與李宗仁、何應欽等人齊心協力,在龍潭擊退「五省聯軍總司令」孫傳芳的反撲;八年對日抗戰前期,先是與李宗仁合作,締造「台兒莊大捷」,後來又統籌各軍,在崑崙關一役攻堅克敵,大獲全勝;後期,他則擔任軍事委員會副參謀總長兼軍訓部長。抗戰勝利之後,國共內戰硝煙又起,白氏奉命到東北督師,在第二次四平街會戰時,重創由林彪所指揮的「東北民主聯軍」,本來欲展開全面追擊,但受限於蔣中正三次停戰令而止。民國三十五年六月,白崇禧以軍事方面的崇隆聲望,出任國防部成立之後的第一任部長。
至於,白崇禧之所以會成為奉派到台灣宣慰的中央大員,則必須由他和蔣中正的關係、當時中國的局勢、以及蔣氏處理「二二八」事件的作法,三方面來解釋。蔣白兩人有多年的合作經驗,蔣中正對於白崇禧的能力和見識,也有十分清楚的認識、信任,可以部分授權,對蔣中正來說,很不容易。據齊錫生教授指出,以蔣氏凡事皆「事必躬親」的性格,能夠在四平街會戰時,放手讓白氏指揮其「黃埔嫡系」的精銳部隊,正是蔣尊重白的軍事才能、兩人能充分合作的最有力表示。但是,白崇禧具有桂系第二號人物的身分,因此在涉及政治考量時,就會成為蔣白關係的干擾因素,而兩人的關係,也終因民國三十七年(一九四八)白崇禧為李宗仁輔選副總統,而宣告破裂。
作者資料
白先勇
1937年生,廣西桂林人。台大外文系畢業,愛荷華大學「作家工作室」(Writer’s Workshop)文學創作碩士。 白先勇為北伐抗戰名將白崇禧之子,幼年居住於南寧、桂林,1944年逃難至重慶。抗戰勝利後曾移居南京、上海、漢口、廣州。一九四九年遷居香港,1952年來台與父母團聚。1963年赴美留學、定居,1965年獲碩士學位,赴加州大學聖芭芭拉分校東亞語言文化系任教中國語言文學,1994年退休。1997年加州大學聖芭芭拉分校圖書館成立「白先勇資料特藏室」,收錄一生作品的各國譯本、相關資料與手稿。 白先勇是小說家、散文家、評論家、戲劇家,著作極豐,短篇小說集《寂寞的十七歲》、《台北人》、《紐約客》,長篇小說《孽子》,散文集《驀然回首》、《明星咖啡館》、《第六隻手指》、《樹猶如此》,舞台劇劇本《遊園驚夢》、電影劇本《金大班的最後一夜》、《玉卿嫂》、《孤戀花》、《最後的貴族》等。兩岸均已出版《白先勇作品集》。白先勇的小說多篇曾改編為電影、電視、舞台劇,並翻譯成多國文字。關於白先勇文學創作的研究,兩岸均不斷有學者投入,人數眾多,面向多元,形成白先勇文學經典化現象。 加大退休後,投入愛滋防治的公益活動和崑曲藝術的復興事業,製作青春版《牡丹亭》巡迴兩岸、美國、歐洲,獲得廣大迴響。從「現代文學傳燈人」,成為「傳統戲曲傳教士」。 2014年在台灣大學開設《紅樓夢》導讀通識課程三個學期,將畢生對《紅樓夢》的鑽研體會,傾囊相授學子,深受兩岸學生歡迎。課程錄影先置台大開放式課程網站與趨勢教育基金會網站,供校內外人士點閱,之後並出版《白先勇細說紅樓夢》、策畫編纂《正本清源說紅樓》。 近十年開始致力整理父親白崇禧的傳記,2012年出版《父親與民國——白崇禧將軍身影集》,在兩岸三地與歐美漢學界,都受到重視,並引起廣大迴響;2014年出版《止痛療傷:白崇禧將軍與二二八》;與廖彥博共同輯整白崇禧將軍一生史料,完成著作《悲歡離合四十年——白崇禧與蔣介石》。
廖彥博
國立政治大學歷史系碩士,美國維吉尼亞大學歷史系博士班,現從事著述、翻譯、近代史紀錄片及講座策畫。 著有《三國和你想的不一樣》、《蔣氏家族生活祕史》、《個人旅行:西雅圖》、《愛新覺羅.玄燁:抹粉的聖君》、《一本就懂中國史》、《決勝看八年:抗戰史新視界》、《止痛療傷:白崇禧將軍與二二八》(與白先勇合著)等;譯有《大清帝國的衰亡》、《中國將稱霸21世紀嗎?》、《謊言的年代:薩拉馬戈雜文集》、《OK正傳》、《漫遊中古英格蘭》、《情婦史》、《流離歲月:抗戰中的中國人民》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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