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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日記【75週年紀念最終增訂版】:安妮.法蘭克基金會唯一正式授權,新增前言、後記、編輯過程、獨家照片,散佚內容全數收錄!
- 作者:安妮.法蘭克(Anne Frank)
- 出版社:皇冠
- 出版日期:2022-05-30
- 定價:360元
- 優惠價:85折 306元
- ※本商品已最低價,恕不再打折
本書適用活動
內容簡介
在一個夢想與希望皆被粉碎的時代,
我覺得孤獨,卻從不曾絕望!
新增前言、後記、編輯過程、獨家照片,散佚內容全數收錄!
全球銷量超過3000萬本!法國《世界報》20世紀百大書籍!
生活在我們這個時代的年輕人都必須一讀的經典之作!
安妮.法蘭克基金會
唯一正式授權
75週年紀念
最終增訂版
一字一句,寫下愛與憧憬。
一心一意,坦承面對欲望與迷茫。
在最應該悲觀的時刻,她還要繼續再傾吐一個秘密──
關於成長,關於生命,關於永恆……
希望我能告訴你所有的秘密,因為我從沒有信任過誰,
希望你能成為給予我慰藉與支持的重要源頭……
1942年,安妮.法蘭克剛滿13歲,她的生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這一年生日,她收到一本紅白相間的布面日記本;但也正是這一年,她跟家人被迫離開原本的家,搬進父親工作大樓中的「秘密基地」。在隨後長達兩年的時間裡,安妮與家人足不出戶,靠朋友接濟為生。在狹窄的密閉空間中戰戰兢兢地過日子,盼望著戰爭早日結束。
但不管日子多難熬,都無法阻止安妮的作家夢,她善良而坦誠,敏感又早慧,不論是戰火中的心路歷程、與家人之間的衝突掙扎,還是青春期少女成長的萌動與渴望,安妮全都分享給一個名叫「吉蒂」的女孩,儘管,她只活在那小小的日記本之中……
《安妮日記》於1947年首度發行,被譽為「改變世界的10本書」,《時代雜誌》更將安妮選為二十世紀百大人物,多年來她的事蹟不斷被改編成電影、舞台劇和漫畫,受到後世的紀念。戰爭看似遙遠,卻從未消失;和平看似日常,卻又無比脆弱,安妮寫下的一字一句,都是大時代的見證,而她成長的一點一滴,都將成為照亮黑暗、改變世界的人性之光。
名家推薦:
【作家】吳曉樂、【詩人、學者】楊佳嫻 專文導讀!
【國立臺北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伍碧雯、【國立台北教育大學語創系教授】郝譽翔、【作家、影評人】馬欣、【小說家】陳又津、【作家】彭樹君、【國立東華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潘宗億 感動推薦!
成年人總是支配著時代,霸佔著歷史舞台的中心,但是《安妮日記》迫使成年人必須靠邊站,讓一位少女發聲。幽暗與暴力無法禁錮安妮的心,她努力找尋希望、積極想像未來。雖然時代沒有給她長大的機會,歷史卻永遠鐫刻著她的名字。
——【國立臺北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伍碧雯
孤立、戰爭、密室的齟齬……安妮所見的不公不義,如今依然陰魂不散。新版本終於讓一個平凡少女得以不經刪改,誠實說出她所有想法。這是她唯一生還的父親、讀者與研究者的守護,也是時代還給她的公道。
——【小說家】陳又津
自80年前落筆以來,呈現少女純真視角的《安妮日記》,已成為全球猶太人大屠殺記憶文化一環,而此一紀念增訂版中譯本圖文,尤將引領中文世界讀者瞭解《安妮日記》經歷各版本編輯及其經典化為猶太人大屠殺文化記憶媒介,而使安妮的「聲音」終得以「走進世界」而為「世人聽見」的歷程。
——【國立東華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潘宗億
導讀
導讀 密室青春期:《 安妮日記 》
◎文/詩人‧學者 楊佳嫻
黑夜,風雨,疾馳的雲朵,這一切把我迷住了。那是我一年半以來首度與夜晚面對面。那晚之後,我想再見到黑夜的渴望,甚至超越我對小偷、老鼠猖獗的暗室以及警方突然搜查的恐懼。
—— 引自一九四四年六月十三日《安妮日記 》
《安妮日記》,是從二戰在集中營病死的荷蘭猶太少女安妮.法蘭克遺留下來的日記,經過挑選、整編後出版的,從一九四二到一九四四年,跨越安妮十三到十五歲。安妮與家人、其他猶太人共八人,躲藏在一棟建築物的密室裡,希冀能熬過對猶太人的惡意的羅網。密室因為隱密,有起碼的安全感,也因為藏匿,與天光風聲、四時變化隔絕了,物資和消息都要經過傳遞與轉述,像住在黑洞裡一樣。仍能寫作日記時的安妮,彷彿是戰爭的倖存者,在黑洞裡謄寫自己的心,慶幸著尚能與家人共處,擔憂黑洞將被開啟,又幻想著戰爭結束、從黑洞返回人間好光景。可是,作為後世讀者的我們,知道他們後來被發現、逮捕,分送到不同的集中營,安妮在該集中營被英軍解救的前一個月左右病逝。在死亡的前提認知下閱讀,讓《安妮日記》瀰漫著沼氣般的憂鬱。
過去,人們讀到的多半是「節本/潔本」,關於安妮對母親的負面情緒反應,以及安妮在性方面的探索,保留很少。這一次,終於讀者們可以讀到相對上較為完整的版本,少女在莫大的生死壓力和密室生活裡逐漸長大,彆扭、掙扎,那是心拖曳的痕跡,是躲藏著的黑影,年深日久,終於在牆壁上拓印出自己。新的版本讓人們看見,《安妮日記》不僅僅是戰爭恐懼與種族清洗的見證,也關乎一名少女摸索成長的自我旅程,既是大時代,又是小敘述,是非常,也是日常。安妮的成長、對世界的夢想,換作承平時期,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放回她所處的時空,才知道那是多麼渺茫,多麼矜貴。
戰爭下的陰影,對於臺灣讀者的閱讀視界,並非陌生題材。比如張愛玲經歷過香港和上海的日人佔領時期,戰爭在城市內外如火如荼。所以,這位天才女作家說,在這樣的時代裡,人們總意識到那「惘惘的威脅」—— 戰爭密雲籠罩,青春生死未卜。安妮的心情亦是如此。一九四四年三月二十九日,安妮寫著:「戰爭結束十年後,讀者讀到我們躲起來的猶太人的生活情景,吃些什麼,談些什麼,一定會覺得非常有趣。」
可是,那還是遠遠不夠。安妮知道日記裡無法完整呈現那些空襲時的恐懼、傳染病肆虐、買東西都要排隊、醫生不出診、竊賊四起,而且每個人都在挨餓。她想留在日記裡的,並非戰爭底下的尋常生活全貌,而是她自身,就是她—— 這本日記的作者,在那緩慢冗長的歲月裡,想了什麼,做了什麼。
所以,在日記裡可以讀到安妮的溫度與思想,對密室裡其他共同生活者—— 對父親和姊姊的愛,對母親的情緒起落,對范.丹恩夫婦的觀察、對牙醫杜瑟爾的反感。尤其是,她和范.丹恩家的兒子彼得發展出不同的情感,啟動了她對愛情的感覺與思考,呼應了青春期身心的變化。《安妮日記》不僅是戰爭的,也是女性的,飽含控訴能量,卻也滿溢著生命過渡的患得患失,成長的幻滅與顫索。
一九四四年二月十六日的日記裡,安妮和彼得談話,分享未來的藍圖。彼得告訴她,戰後想去荷蘭東印度公司工作,住在橡膠園,還說「戰後他絕對不會讓人知道他是猶太人」,親密有時候不單單是分享夢幻,也分享黑暗。那削減了他們生存空間的暴力在少年內心埋的種子顯然很深。二月二十七日的日記裡,則提到自己與彼得差異並沒有表面看來那麼大,因為,他們的母親都不那麼合宜,沒辦法變成孩子的精神支柱,他們都屬於「對自己沒有把握」、「感情太容易受傷」、「藏起真正的自我」的那種人,緣於此,安妮煩惱著:「我們要如何才能終於心意相通呢?何時呢?不知道我還能繼續控制這份渴望多久。」即使居住在同樣的黑洞裡,每個人的心,卻也分別是一個密室,需要契機和勇氣才能打開門窗。
一九四四年三月六日的日記,「我們在一起就可以驅走我們的孤獨」,「我看到他就快樂,我們在一塊時如果有陽光,那就更快樂了」,「我內心越是安靜嚴肅,就要表現得越是吵鬧!誰會第一個發現我的弱點?」隔天的日記,安妮細數戰爭以來自身的改變,她發現,從一九四三下半年開始,「我察覺自己渴望……一個男孩,不是女生朋友,而是一個男朋友。在我膚淺爽朗的外表底下,也發現了內在的幸福……現在我只為彼得而活,因為我未來所要面臨的事,絕大部分會因為他而有所不同。」愛情使人暫時脫離當下深淵,獲得騰空的能力,更熱切地眺望未來,也更強烈感受到身體的存在,靠近的需要,血液的速度,同時,企求最軟弱處被看見,被觸摸,如同臺灣詩人陳育虹寫的:「融化的懸崖,你順勢/滑了下去。」
同樣描述二戰時期,德國小說家烏韋‧提姆的《咖哩香腸之誕生》,布綠克太太收留了逃兵布列門,他不能被人看見,等於是鎖在布綠克家,如同安妮的密室。相對的是,布綠克太太隱瞞戰爭已經結束的消息,繼續編造新的戰況,以求留住變成情人的逃兵,而安妮一家,仍能藉著各種管道迂迴知曉外界情況,聆聽英軍的進展,想像戰線的增減。他們都活在幻影裡。布列門和安妮,最大的願望都是:「何時能夠走出密室、重拾普通生活?」在那密室裡,布列門擁有一段僅二十七天的戀情,而安妮則發展了最初的家人以外的親密友誼。雖然,在一九四四年七月十五日的日記裡(也是書中倒數第三則日記),安妮反省自己似乎以親密來吸引彼得,現在彼得越來越喜歡她,她卻發現他們其實志趣不相投,從頭再來卻已經不可能。從迷惘、渴求、思考到領悟,安妮似乎加速走完了青春期。布列門日後能悵惘回到戰地,而安妮卻再沒有重履密室外生活的機會。
導讀 銘記大屠殺,莫忘少女曾經的青春
◎文/作家 吳曉樂
拜訪柏林,第二天按照計畫,前往猶太博物館。那是我見過最壓抑的建築物之一,冰冷的金屬牆面如刀鋒,壁面不規則橫陳突兀的黑色線條,遠看像是一道道鞭傷。若你進入博物館,看到光塵自那些縫隙灑落,你將後知後覺,傷痕,但不只是傷痕。玻璃櫥窗內展覽眾多,其中有一類別難以定義,勉且稱之為「遺物」。有學徒在師傅被送入集中營之後,謹慎地保存師傅的生財工具,希望一日師傅自集中營歸返,能儘快與生活接軌。也有與手足被送往不同集中營的遇難者,提筆寫信問候,但收件者生前始終沒能接受到這股暖意的輕拂。每一陳列都讓人感覺到鼻子緩緩淹進灰燼,呼吸困難。旁邊的字牌會註記他們於何年,死於哪一集中營,原因是槍決、病逝抑或不明。我與朋友取消傍晚行程,在博物館待到閉館。回到旅館,沒有多做交談,很有默契地等待那盤據著胸腔的反胃、噁心與虧欠,徐徐散去。再讀《安妮日記》,我一下子就墜入那天的心境,就像數百萬的猶太人,我們得知他們的存在,是從尾聲伊始。安妮.法蘭克也沒有回來,她在集中營嚥下最後一口氣。要以怎樣的心情,靠近這本日記?我想起那些剛硬的縫隙,你必須走進去,才能發現創/傷的兩面性;你不能老想著置身事外,這對安妮、對猶太人,對你,多可惜。
安妮父母是標準中產階級,家學背景殷實,父親更是經商有成,即使如此,仍逃不了納粹的羅捕。安妮起先被送往猶太學校就讀,生活仍有風花雪月、同儕趣事,然而,莞爾未久,我們轉瞬間意識到那是走入洞穴內之前,一次難得漫長的回望。繁瑣的限制逐步壓境,蠶食鯨吞了猶太人的日常。一紙召集令打亂節奏,逼迫安妮一家人加快逃亡的腳步,躲入父親奧圖.法蘭克在荷蘭辦公室後方部署的密室。密室全體成員法蘭克一家人、丹恩一家人,以及後續受邀加入的杜瑟爾牙醫,成了安妮罕有的、觀察及書寫的素材,她敏銳明亮的眼睛在這幾個人物流轉,情緒多遷,有時也做出苛刻的評論,衡量他人,亦反度自身,日記裡保存了她精彩的思辨流路,也呈現出安妮在物理視野深受侷限之下,精神內裡仍翻疊出簇新局面的才華。
密室資源有限,哪怕是一張桌子,仍舊必須制定時間,輪流使用,在界線模糊的黑洞,日記是安妮唯一擁有的物件,幾乎可以把日記視為安妮「自我」的最後一道防線。安妮顯然把日記視為忠貞的友伴,喚之「吉蒂」,聲腔也飽含感情,還會為了寫太多糟心事、主題重複而致歉。像是嘗試以筆墨建構一個人格完整,且如她一樣愛好思辨的靈魂。我們從中能夠推敲出安妮有多麼寂寞,成員不足以,也不適合組成一名青少年仰望的「同儕」;此外,安妮喜愛表達自己,卻必須抹滅個人存在的痕跡、不輕易發聲。為了防止行跡曝光,密室生活注重集中管理、齊一秩序。無處可去的安妮,寄情於書寫,「最讓我感到安慰的,是能夠寫下所有的想法和感受,否則我一定會窒息」,在大屠殺主題的主流文本,安妮演示了「袖珍,依然貴重」的敘事。她寫苦難,寫甘地,寫戰機飛過天空;也寫與家庭成員相處不睦,自我的矛盾,性的好奇,初開的情竇,身體月經變化等等。
避難中期,密室成員時常就物資分配產生齟齬。收聽廣播各抒己見,對於盟軍戰略的莫衷一是反映出殊異的觀點。稠密的相處使得交談日益困難,還得擔憂外界的反猶思想是否滲透一路走來支持他們的朋友。瀰漫恐懼的環境催促了心智的演化,不過兩年,安妮的內心飛快重建,跳躍,與突破,她時常回溯日記,留下恍若隔世的註記,其中有一則,安妮重讀初入密室的書寫,留下一句「我現在寫不出這種事」。我個人以為,這是整本日記至為沉重的控訴,即使安妮竭力維繫開放心胸,但她仍然,無可避免地、被永久剝奪了什麼。
安妮引領我們認識,世界看似傾圮,塵土底下仍有盎然生機。她未曾停止追尋被傾聽、被了解,她對自己寄予厚望,希望人們不要只就社會關係的定位而看見一個人,而應該從本質出發。很難不對安妮思考、覺察之深邃,肅然起敬。她從跟父母的相處感受到情感的困難,「故意造成他人深刻的痛苦,還聲稱是愛對方的,這是卑劣的行為」,她對於戰爭也有熟練的理解,「沒有哪一個國家會平白無故犧牲自己的人民,為了其他國家的利益」,她甚至聲張女性權益,「我相信,在下一個世紀,生育是女人義務這種觀念會改變,取而代之的是對所有女人的尊敬與讚賞」。當我們一步步喜歡上這個果敢、誠摯,嘴巴有點刁的安妮,我們自然得迎接,整本日記最後一句所引發的痛苦,「安妮的日記到此結束」,我們如夢初醒,倏地想起了故事的結局。這句話自然不是由安妮寫下,安妮並不能預料她的日記斷裂在此處,而是由出版編輯補上。
安妮的父親奧圖.法蘭克,密室成員唯一的倖存者,「繼承」了安妮的日記手稿,戰後三十五年,他竭力維護、發展這本日記。他曾說過,「正常家庭關係中,成名父母的功績,由子女去繼承跟延續。在我的情形,角色卻倒轉了」,安妮時常在日記抒發對父親的愛,奧圖的餘生亦不負這樣的深情。此書收錄了〈安妮.法蘭克的遺產〉,安妮之家開幕典禮上,這位父親激動得必須告訴記者,「請原諒我,我無法再次討論戰爭期間在這裡發生的事,那對我而言太難了,我說不出口。」我感受到命運施加於個體上的重捶,也想到另一本處境對調的書《而你,沒有回來》,這本書,亦曾教我領悟倖存者開口之艱難。作者瑪賽琳.羅立登-伊凡斯,生於一九二八年,長安妮一歲,十五歲時,她和父親分別被逮補,進入集中營。女兒生還,父親如同書名,再也沒有回來。七十幾年過去,遲暮之年的女兒終於決心書寫她的情感。她回憶父親曾努力得到紙筆,託人輾轉送來一張小信片,她記得第一句「我親愛的小女兒」與信末的署名,中間的四五句倒是忘得徹底,但她也不執著憶起,因「記憶」,有時也是殘忍的。
普利摩.李維曾在最後一部作品《滅頂與生還》結語吐露,他以為集中營倖存者經驗,正面臨危機,「我們讓人覺得不合時宜,無人傾聽。但是我們必須要讓人傾聽:撇開我們的個人經驗不談,我們是極其重要、出人意表的那個歷史事件的集體見證,因為出人意表、無人預見,所以格外重要⋯⋯這件事既然曾經發生過,就有可能再次發生,這是我們要表達的核心意旨」。這些年,歷史巨輪轉啊轉地,似乎轉回原點,極權強人登上舞台,發動暴力。李維主張的「不合時宜」,諷刺地隨著烽火再燃而緩解,人們不禁羞赧自問,悲劇奈何一再重演?若豎耳傾聽,安妮早已做出迴響,「人的心中有毀滅的衝動,有暴怒、謀害與殺人的衝動,除非所有的人—— 一個也不能例外—— 經歷徹底改變,否則戰爭會持續打下去,小心翼翼打造、培育與成長的每一件事,都會遭到破壞與摧毀,一切只能重新來過」。
最後,介紹二○一八年一則新聞,透過數位技術,學者們破解了安妮以牛皮紙黏起的第七十八頁、七十九頁,內容讓研究人員忍不住失笑,原來安妮在那兩頁談了性,嫖妓,與黃色笑話。這新聞提醒我們,銘記大屠殺,更莫忘少女曾經的青春。謹以安妮的句子,期許在疫情與戰亂中,不得安寧的一代,找到與動盪共存的勇氣:「只要能無畏地凝視天空,你就能明白你的內心是純潔的,你會再度找到快樂」。內文試閱
一九四四年四月十一日星期二
我最親愛的吉蒂:
我的頭腦一片混亂,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星期四(我上次寫信給你的那一天)一切跟平常一樣,星期五下午(那天是耶穌受難日)我們玩大富翁,星期六下午也是。日子一下就過去了。在星期六兩點左右,猛烈的槍聲響起,根據男士們的說法,是機關槍。此外,一切都安安靜靜。
星期日下午,彼得在四點三十分來找我,是我邀他來的。到了五點十五分,我們到前閣樓,在那裡待到六點。從六點到七點十五分,收音機播放一場精彩的莫札特音樂會,我特別喜歡〈小夜曲〉。我在廚房幾乎聽不下去,因為美妙的音樂喚醒我最深處的靈魂。星期日晚間,彼得無法洗澡,因為澡盆在樓下辦公室的廚房,而且裝滿了髒衣物。我們兩人一起去前閣樓,為了坐得舒服,我帶了我在我房間唯一找到的靠墊。我們坐在一個包裝箱上,箱子和靠墊都很窄,所以我們坐得非常靠近,靠著另外兩個箱子。穆鬚陪著我們,所以也不是沒有第三者陪著我這個少女。突然,在八點四十五分,范.丹恩先生吹口哨叫我們,問我們是否拿了杜瑟爾先生的靠墊。我們嚇得跳起來,拿了墊子,與貓咪及范.丹恩先生一起下樓。這個靠墊導致很多不幸。杜瑟爾很生氣,因為我拿到他當作枕頭的靠墊,他擔心上面爬滿跳蚤,就因為這麼一個靠墊,他搞得整間屋子鬧烘烘的。為了報復,我和彼得在他的床上塞了兩把堅硬的刷子,但杜瑟爾突然決定進房間坐一坐,我們只好把刷子拿走。這段小插曲讓我們捧腹大笑了一會兒。
可惜,歡樂不長命。在九點三十分,彼得輕輕敲門,請爸爸上樓教他一句困難的英語。
我對瑪歌說:「聽起來很可疑,分明是藉口,從男人們說話的口氣,就知道有人闖進來了!」我說中了。就在那時候,有人破門闖入倉庫,爸爸、范.丹恩先生和彼得迅速下樓,瑪歌、媽媽、范.丹恩太太和我在原地等待。四個女人受到驚嚇,不講一講話不行,所以我們就一直說話,直到樓下傳來砰的一聲,才安靜下來。接著,一切靜悄悄的。鐘聲響起,九點四十五分了,我們面無血色,雖然內心很害怕,還是盡力保持鎮定。男士們在哪裡?砰一聲是怎麼回事?他們正在與竊賊搏鬥嗎?我們怕得不敢再想,只能苦等。
十點,樓梯傳來腳步聲。爸爸臉色蒼白緊張地走進來,范.丹恩先生跟在後面。「關燈,踮著腳上樓,我們認為警察會上門!」
沒時間害怕,關燈後,我抓了件夾克,大家上樓坐好。
「怎麼回事?快告訴我們!」
沒有人告訴我們,因為男人又回到樓下。他們四個人直到十點十分才又回來。兩個人在彼得房間打開的窗戶前守望,通往樓梯平臺的門鎖上,書架也關閉。我們用毛衣蓋住夜燈,他們這才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彼得在樓梯平臺時,聽見兩聲砰砰巨響,下樓看見倉庫左半邊少了一大片壁板,於是衝上樓向「家庭護衛隊」發出警報。四人下樓,進入倉庫時,小偷正在下手。范.丹恩先生不假思索,大叫:「警察!」急促的腳步往外頭跑去,小偷逃走了。怕警察注意到缺口,他們把壁板放回門上,接著外頭有人迅速踢了一腳,壁板落到地上。男人們很驚訝小偷居然這麼大膽。彼得和范.丹恩先生氣得想殺了他們。范.丹恩先生拿起斧頭用力敲門,一切又安靜下來。壁板又放回去,結果又被踢了下來,外面有一男一女拿著刺眼的手電筒往開口裡面探照,照亮了整間倉庫。男人咕噥:「搞什麼……」現在他們的角色顛倒了,密室裡的男士們不是警察,反而是小偷。四個人衝上樓,杜瑟爾和范.丹恩先生一把抓起杜瑟爾的書,彼得打開廚房與私人辦公室的門窗,把電話砸到地上,四個人最後終於進入書架後面。
第一部分結束
持手電筒的一男一女大概是報了警。那是星期日晚上的事,那天是復活節,隔天星期一也放假,所以辦公室關著,這表示我們要到星期二早上才能走動。想想看,在這麼驚恐的情況下必須枯坐一天兩夜!我們什麼也不想,只是坐在漆黑中,因為范.丹恩太太很害怕,連小燈也關了。我們輕聲細語,一聽見嘎吱嘎吱的聲音,就有人說:「噓,噓。」
那時是十點三十分,接著是十一點。靜悄悄的。爸爸和范.丹恩先生輪流上樓來看我們。接著,在十一點十五分,樓下傳來聲響,樓上只聽見一家子的呼吸,除此之外,所有人一動也不敢動。屋內響起了腳步聲,私人辦公室、廚房、接著……樓梯。所有呼吸聲止住,八顆心噗通噗通地跳。腳步聲來到樓梯,接著書架被人搖得卡嗒卡嗒響。那一刻實在難以言喻。
我說:「這下我們死定了。」我想像我們全部的人當晚被蓋世太保拖走的情景。
書架又卡嗒卡嗒響,響了兩回。接著,我們聽見一個罐頭掉到地上,腳步聲遠去。我們脫離危險了,只是暫時!一股寒顫穿過每個人的身體,我聽見好幾排牙齒格格響,沒人說話。我們就這樣捱到十一點三十分。
屋裡不再有聲響,但是樓梯平臺亮著一盞光,就在書架前方。是因為警察認為那裡看似可疑?還是他們忘了關呢?會不會有人回來關掉呢?我們又恢復說話能力。樓房裡已經沒有人,但也許外頭有人站崗。我們接下來做了三件事:推測目前的情況,嚇得格格發抖,還有,上廁所。由於桶子都在閣樓,我們只能用彼得的金屬字紙簍。范.丹恩先生先用,接著是爸爸,媽媽很難為情,於是爸爸把垃圾桶拎到隔壁,瑪歌、范.丹恩太太和我心懷感謝在那裡使用。媽媽最後肯用了。這時需要很多紙,幸好我的口袋有一些。
垃圾桶發出惡臭,每件事都小聲進行,我們累得不得了,這時已經午夜了。
「躺到地板上睡覺吧!」我和瑪歌各收到一顆枕頭和一張毯子。瑪歌在靠近食物櫃的地方躺下,我在桌腳之間鋪了床。躺到地板上,臭味變得沒有那樣難受。范.丹恩太太為了加強止臭效果,悄悄去拿了些漂白粉,在尿壺上頭蓋了一條抹布。
講話,低語,恐懼,惡臭,放屁,不停上廁所的人──這種情形下要睡覺太難了!到了兩點三十分,我累得打起瞌睡,什麼都沒有聽見,睡到三點三十分醒來,醒來時,范.丹恩太太的頭枕在我的腳上。
我說:「拜託,給我件什麼穿吧!」有人遞給我衣服,別問是什麼。我在睡衣外頭套上一件寬鬆的羊毛褲,一件紅毛線衣,一條黑裙子,一雙白色長襪,和一雙破爛的膝上襪。
范.丹恩太太坐回椅子,范.丹恩先生躺下,頭枕在我腳上。從三點半起,我陷入沉思,依舊格格發抖,抖得范.丹恩先生睡不著。我正在做心理準備,以免警察又來了。我們會告訴他們我們躲在這裡,如果他們是好人,我們就安全了,如果他們支持納粹,我們就看看能不能買通他們!
范.丹恩太太抱怨:「我們應該把收音機藏起來!」
范.丹恩先生回答:「對,藏到壁爐,如果他們找到我們,也一定會找到收音機!」
爸爸補充說:「然後也會找到安妮的日記。」
「那麼就燒了吧。」我們之中最害怕的那個人建議。
那人提出這一點的時候,以及警察把書架搖得嘎啦嘎啦響的時候,是我最害怕的時刻。噢,不要燒我的日記,如果我的日記沒了,我也完了!謝天謝地,爸爸沒有再說什麼。
重複所有的對話沒有意義,內容太多了。我安慰嚇得魂飛魄散的范.丹恩太太,我們談到逃命,被蓋世太保審問,打電話給克萊曼先生,彼此鼓勵要勇敢。
「我們要表現得像戰士一樣,范.丹恩太太。如果我們的末日到了,那麼也是為了女王與國家,為了自由、真理與正義而犧牲,收音機一直這樣告訴我們。唯一可惜的是,我們會拖累別人!」
一個小時後,范.丹恩先生又和他太太換位置,爸爸過來坐到我的身邊。男人香菸一根接著一根抽,偶爾聽見一聲嘆息,有人又去使用尿壺,接著一切又重新開始。
四點,五點,五點半。我到彼得那裡,和他一塊坐在窗邊聆聽,我們坐得好近,感覺到彼此身體在顫抖。我們有時說一兩句話,豎起耳朵注意聽。他們拿下隔壁的遮光簾,列出準備打電話告訴克萊曼先生的每件事,因為他們打算在七點打電話給他,請他派人過來。這麼做很冒險,因為門口或倉庫站崗的警察可能會聽見他們的聲音,不過警察如果回來的話,情況會更危險。
附上他們列出的單子,為了清楚起見,我也在這裡抄一次。
小偷破門而入:警察上樓走到書架前,沒有進入。小偷顯然受阻,強行打開倉庫門,自庭院逃走。正門鎖著,古格勒一定是從旁門離開。
打字機與計算機在私人辦公室黑櫃,安然無恙。
蜜普或貝普的待洗衣物在廚房。
只有貝普或古格勒持有二樓鑰匙,門鎖可能遭到破壞。
設法警告詹,並取得鑰匙,查看辦公室,順便餵貓。
除此之外,一切按照計畫行事。克萊曼先生接到電話。取下門上的長竿,打字機放回櫃子,大家又繞著桌子坐下,等待詹或警察到來。
彼得睡著了,我和范.丹恩先生躺在地板,聽見樓下傳來響亮的腳步聲。我悄悄爬起來,「是詹!」
「不是,是警察!」他們都這麼說。
有人敲書架。蜜普吹口哨,范.丹恩太太受不了了,軟綿綿癱在椅子,臉白得像紙一樣。緊張氣氛如果再繼續一分鐘,她一定會昏過去。
詹和蜜普進來,看到一片歡欣的情景。光是桌子就值得拍張照:一本《電影與劇場》翻開到歌舞女郎的那一頁,上頭沾到果醬和我們用來對抗腹瀉的果膠。另外,還有兩罐果醬,一塊麵包剩下一半,一塊剩下四分之一。果膠、鏡子、梳子、火柴、菸灰、香菸、菸草、菸灰缸、書本、褲子一條、手電筒、范.丹恩太太的梳子、衛生紙等等。
大家當然用歡呼和淚水迎接詹和蜜普,詹在門上缺口上釘了一片松木板,接著蜜普又走了,去報警說有人闖空門。蜜普還在倉庫門底發現一張守夜員史力格斯留的字條,原來他發現門上的洞,所以報了警。詹也打算去找史力格斯。
所以我們有半個小時時間整理屋子、打理自己。我從沒目睹過三十分鐘內可以起這麼大的變化。我和瑪歌把樓下的床整理好,上了廁所,洗洗手,梳梳頭髮。接著,我稍微整理房間,又回到樓上。桌子已經收拾乾淨,所以我們拿了些水,沖咖啡、泡茶、加熱牛奶,擺放餐具。爸爸和彼得把我們的臨時尿壺倒乾淨,用溫水和漂白粉沖洗。最大的尿壺裝滿了,很重,他們搬得很吃力。更慘的是,那一個還漏水,必須先放到一個桶子裡。
十一點,詹終於回來了,跟我們一塊圍著桌子坐下,大夥逐漸放鬆下來。詹於是告訴我們以下的故事:
史力格斯當時正在睡覺。他太太告訴詹,她丈夫巡邏時發現門上的洞,於是叫了警察過來,兩人一起搜尋屋子。史力格斯先生身為守夜員,每晚會帶著兩條狗騎自行車巡視這一帶。他太太說,他星期二會過來,把其餘事情告訴古格勒先生。警局好像沒人知道有人闖入的事,不過做了記錄,星期二一大早就會過來查看。
回來的路上,詹碰見范.霍文先生,也就是供應我們馬鈴薯的人,把有人闖入的事告訴他。范.霍文先生冷靜地回答:「我知道,昨天晚上我和我太太經過你們那棟樓,看見門上有個洞,我太太想繼續往前走,我則拿手電筒往裡面瞧,小偷一定是在那時候逃走了。為了安全起見,我並沒有打電話報警,因為我想報警對你應該沒有好處,我什麼都不知道,但也猜到一些事。」詹謝謝他,然後就走了。范.霍文先生顯然懷疑我們在這裡,因為他總是在中午時間送馬鈴薯來。真是一個好人!
詹離開時,已經一點了,我們洗洗臉,洗洗手,八人都上床睡覺。我在兩點四十五分醒來,看見杜瑟爾先生已經起來。我睡得一臉亂七八糟的模樣,在浴室碰到彼得,他剛下樓來。我們約好在辦公室碰面。我稍微梳洗一下就下樓去。
他問:「發生這種事,妳還敢去前閣樓嗎?」我點點頭,拿起枕頭,用一塊布包好,跟他一塊上去。天氣好極了,雖然空襲警報馬上要開始嗚嗚大響,我們待在原處沒動。彼得摟著我的肩膀,我也摟著他,我們就這樣靜靜坐到四點,直到瑪歌過來喊我們去喝咖啡。
我們吃麵包,喝檸檬汁,說說笑話(終於又笑得出來了),其他一切恢復常態。那一晚我謝謝彼得,因為我們之中他最勇敢。
我們誰都不曾經歷昨晚那樣的危險,上帝果然在看顧我們。想想看,警察都到書架前了,燈還亮著,卻沒人發現我們的藏身處!「這下子我們死定了!」當時我曾經輕輕說了這句話,但我們又一次倖免於難。等開始登陸反攻,等到炸彈開始落下,人人都會自顧不暇,但這次我們很擔心那些協助我們的善良無辜基督徒。
「我們得救了,繼續救我們吧!」我們只能說這句話。
這起事故帶來許多改變。從今以後,杜瑟爾將在浴室工作,彼得在八點半到九點半之間巡邏整棟樓,並再也不能打開他的窗戶,因為凱格公司有個人注意到那扇窗開著。晚間九點以後,我們也不可沖馬桶。他們雇用史力格斯先生做守夜員,今晚有個地下組織的木匠會過來,用我們白色法蘭克福床架做柵欄。密室起了一場熱烈的爭辯,古格勒先生責備我們粗心大意,詹也說我們以後不可下樓,我們現在必須查明史力格斯是否可以信賴,他的狗聽見門後有人是否會吠叫,柵欄怎麼做,各式各樣的問題。
這件事猛然提醒我們一件事:我們是戴著鐐銬的猶太人,囚在一處,沒有任何權利,只有無盡的義務。我們必須把情緒擺到一旁,我們必須勇敢堅強,吃苦耐勞,無怨無尤,盡力而為,相信上帝。總有一天可怕的戰爭會結束,總有一刻我們將重新為人,而不只是猶太人!
誰把這些痛苦加諸在我們身上?誰讓我們跟其他人分隔?誰令我們經歷這些苦難?是上帝讓我們這樣,但上帝也會再一次鼓舞我們。在世人眼中,我們注定受苦,但在這一切苦難後,還會有猶太人留下,他們將被立為模範。誰知道,也許我們的宗教會教導世界與所有世人為善,這就是我們必須受苦的理由,這也是唯一的理由。我們永遠無法只是荷蘭人,或者英國人,或者任何一國的人;我們永遠都得要背負著猶太人的身分。我們必須繼續做猶太人,我們也願意繼續做猶太人。
勇敢吧!讓我們記住我們的責任,無怨無悔地履行。會有一條出路的。上帝不曾遺棄我們這個民族,長久以來,猶太人必須受苦,卻也存活了這麼久,多少世紀以來的苦難反而使他們變得更堅強。弱者會倒下,強者會存活,是不會被打敗的!
那一晚我真以為要死了,我等著警察,像戰場上的士兵視死如歸,樂意為國家捐軀。但,現在,我逃過一死,戰後我第一個願望是成為荷蘭公民。我愛荷蘭人,我愛這個國家,我愛荷蘭語,我想在這裡工作。即使要親筆寫信給女王本人,我也是不達目的絕不放棄!
我越來越不倚賴父母,我雖然年紀很小,但比媽媽更有勇氣面對人生,也更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正義。我知道我要什麼,我有目標,我有想法、宗教與愛。只要能做自己,我就心滿意足。我知道我是一個女人,一個擁有內在力量與龐然勇氣的女人!
如果上帝讓我活下去,我的成就會遠遠超越媽媽,我會讓世人聽見我的聲音,我會走進世界,為人類服務!
我現在懂了,最要緊的是勇氣和幸福!
安妮.M.法蘭克敬上
作者資料
安妮.法蘭克(Anne Frank)
(1929-1945) 二次大戰納粹德國的猶太人大屠殺裡,最廣為人知的犧牲者。安妮於1929年生於德國法蘭克福,是奧圖與伊迪絲.法蘭克夫妻之女,還有一位大她三歲的姊姊瑪歌。1933年因納粹黨贏得法蘭克福區域大選,當地立刻出現反猶太遊行,法蘭克一家遂於1933年遷居至荷蘭阿姆斯特丹,安妮也在這裡度過她生命中的大半成長歲月。 安妮很早就顯露出在閱讀與寫作上的天分,個性率直活潑,跟文靜、謹慎、擅長數學的姊姊瑪歌截然不同,也因此與母親伊迪絲時有衝突。1942年7月,安妮十三歲生日過後不到一個月,瑪歌收到納粹黨衛軍的召集令,全家四口不得不提早躲進安妮父親奧圖預先準備的公司密室,依靠父親公司的幾位同事好友們暗中幫助,度過了兩年不見天日的漫長歲月。 安妮於1942至1944年藏匿期間所寫的日記,不但充分展現了她的文學才華,更是珍貴的時代見證,迄今已授權56國版本,全球銷量超過3000萬本,其生平事蹟並被改編成電影、舞台劇和漫畫。她被譽為「卡夫卡失落的小女兒」,《時代雜誌》選她為二十世紀百大人物,日本知名作家、記者池上彰教授則將《安妮日記》列為「改變世界的10本書」之一,她對於後世的影響力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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