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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宋文郁
  • 出版社:木馬文化
  • 出版日期:2023-04-07
  • 定價:320元
  • 優惠價:9折 28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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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敏於洞察人心 共感他人痛苦 宋文郁首部散文作品 「我想成為一個能感受到他人痛苦的人」 宋文郁的散文,文字敘述看似平易簡白,不多矯飾雕琢卻能精準表達人心最難以說出口的柔軟情感。也讓評審讚賞動人、虐心。人物形象、對白、場景描繪皆十分成熟,文中蘊含的感情格外感人,除了家庭書寫、「弱勢」、「成長」與「性別」等不同主題,皆激起讀者心中波瀾。 《禮物》一書寫下與外公、外婆、罹患精神疾病的舅舅一起生活的真摯情感;寫出臺灣年輕學子,在考試、升學競逐路途中的困頓疑惑,在比拚的過程中失去自我、精神耗毀;寫出性別不平等經驗的憤怒與不堪......作為首部作品,初啼之聲已確立敏察人心亦共感他人痛苦的獨特風格。 「是無數次這樣的選擇決定了我是怎麼樣的人。我是一個看見死老鼠會停下腳步看著牠、記住牠的人,因為我明白牠存在,牠的痛苦真實發生,而我不願意移開視線。」 散文作為一種真誠的文類,正因為作者選擇感受別人的痛苦,理解、共感。懂得社會中許多弱勢,其中曾經有她深愛的親人。當一般人可能選擇無視或轉過頭去,她選擇正眼直視,正是真誠直面這些旁人或許不敢碰觸的痛苦,使《禮物》如此特別。 專序: 蔣亞妮 各界推薦(依姓氏筆畫排序) 宇文正,作家 胡靖,聯合報副刊編輯 栗光,作家 陳珊妮,音樂人 藍佩嘉,台大社會系教授

目錄

推薦序 輯一 :駱駝、獅子、嬰兒 禮物 上年 精神病院的午後 曼波、曼波 世界的裂縫 青煙之中 輯二 :留下什麼,我們就變成什麼樣的大人 賽鴿與飛鳥 薛西弗斯與她的博美 杜鵑花開以後 Filmstrip 苦悶的、苦悶的蜘蛛網 玩具箱中 Eddy diffusion 沙發馬鈴薯 輯三 :他如果聽不懂,我就用西蒙波娃打他的頭 防狼 夏娃 酸臭之屋 偏頭痛 瑪格麗特說 我們都會成為很棒的中年女人 後記

內文試閱

禮物 說來慚愧,因為我是家族裡唯一的子嗣,從嬰兒時期呱呱墮地那一刻開始,我便非常享受周圍的世界以我為中心轉動的感覺。媽媽的娘家將我捧在手心照顧,彷彿我是小王子星球上那朵任性嬌嫩的玫瑰。小時候的我想要什麼便會伸手去拿,在我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則是發作式的嚎啕大哭。媽媽說我牙齒還沒長出來的時候她餵我喝奶,我用力吸吮卻喝不到,於是開始大哭,接著用牙齦咬破了她的乳頭。左邊受傷之後用右邊餵,右邊乳頭卻也被我咬破,於是只好暫時泡奶粉餵我。 或許嬰兒這樣不算是任性,只是沒有自覺的發洩而已。但是我長大之後,家人仍然寵溺我,讓我真正成為了一個任性的小孩。 我的舅舅尤其溺愛我。他在十七歲那年得了精神疾病,之後斷斷續續的工作,住在家裡靠著政府補助金生活。直到他三十六歲那年,我出生了,他彷彿重新找到了自己生活的重心,媽媽出去工作的時候,他和阿姨就在家照顧我。 他們會牽著我去散步,舅舅會抓路邊花圃上的螳螂給我看,然後跟我說母螳螂交配完會把公螳螂吃掉。我問為什麼,他說他也不知道。出太陽的時候他會帶我到家門口,拿出放大鏡,用放大鏡在葉子上燒出一個洞。我震驚地看著那把放大鏡,舅舅得意地笑說「很厲害吧,這是有物理原理在裡面的。」 儘管他的生活再怎麼痛苦,儘管他走在路上的時候總是覺得鄰居都看不起他、對他指指點點,但是在當時兩、三歲的我眼裡,他是那個什麼都做得到的舅舅。所以他也盡力去符合我眼中的他,我想要的,只要他能做到,他都會為我去做。 有一次我們散步到雜貨店,看到一台鮮紅色的遙控車,可以倒車、甩尾,還有播音樂。我衝進雜貨店玩了很久,舅舅笑著在旁邊看。玩了一陣子之後我抬頭看舅舅,說:「阿咕,我想要這個。」 舅舅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再看看那台車:「可是太貴了。要一千五百塊,阿咕沒那麼多錢。阿咕以後有錢就買給妳。」 我搖搖頭,低下頭看著那台車。 「乖,我們回家好不好?」舅舅想要拉我的手,被我用力甩開,我抱著遙控車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旁邊的家長都轉過頭來看,舅舅焦急地說「對不起,妳不要哭了,之後有錢就幫妳買,我們回家好不好?」 但我仍然繼續大哭,哭到老闆都走過來問我「妹妹,不然我送妳糖果,好嗎?舅舅沒有錢,妳下次再買。」 直到媽媽接到電話之後趕來把我拉回家,把我罵了一頓,我才不敢再哭。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把自己包在棉被裡,舅舅敲門進來,拿了一台玩具車給我。 那台玩具車很小,跟橡皮擦差不多大,顏色是深紅色。 「舅舅剛剛去買了這個,妳先玩這個好嗎?遙控車以後舅舅有錢一定幫妳買,對不起喔。」 我從棉被裡探出頭,看見那台小車之後感到一陣憤怒,伸手把玩具車打到地上。 那一刻,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碎裂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非常想掐死過去的自己。那時候的我只覺得那個什麼都做得到的舅舅讓我失望了,卻不知道舅舅即使要領政府的身心障礙補助金,還是想幫我買我喜歡的東西,也不知道回家之後舅舅對媽媽哭了很久,問她:「我是不是很失敗?要是我找得到工作,就可以幫她買玩具了。她現在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那晚,舅舅默默撿起玩具車放在我旁邊,然後離開房間。 後來媽媽再婚,我跟著媽媽離開了外公外婆家,只有周末才偶爾回去。舅舅的生活又再一次失去重心。 下一次見到舅舅的時候,他已經被診斷出肺腺癌末期,後來關於他的記憶大都是在安寧病房內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他在二〇一三年的九月去世,距離現在也快七年了。 或許直到那時,我才真正地從一朵任性的玫瑰,變成一隻成熟而溫柔的狐狸。 前陣子我剛考完學測,到大學面試時,社會系教授問我,我在備審裡面提到我想成為一個能感受到他人痛苦的人,這件事對我有什麼重要性? 那時我突然想起舅舅,所以我跟教授說了我小時候的故事。 小時候同學之間都會用「神經病」來罵人,我也學了起來。有一次在家裡脫口而出的時候,媽媽把我拉到角落,對我說:「不要再用這個詞來罵人。妳現在說的神經病,就是最疼妳的舅舅。」 長大之後,我才意識到「神經病、智障」這些詞聽在少數人耳中是多麼令他們疼痛。 「然後我才知道,當一個指特定族群的名詞變成罵人的詞的時候,一定有哪裡出了問題。如果我舅舅沒有精神疾病,我大概一生都不會覺得這有哪裡不對。可是因為我愛的人是那群少數,所以我感受得到他的疼痛。在意識到這件事情之後,我就沒辦法不去想,除了我愛的人之外,還有好多好多人在承受一樣的疼痛。」 教授聽完之後笑了,說:「我覺得你不用來社會系,就已經能感受這些疼痛了。」 我不知道這是褒是貶,所以困惑地跟著笑了起來。 放榜之後我跟媽媽說我考上台大社會了,媽媽抱著我說恭喜。 我想了很久,跟媽媽說,上大學之前,我想回老家看看舅舅和外婆,告訴他們我已經準備要上大學了。 舅舅送我的那輛紅色玩具車現在還擺在我書桌的一角。 現在我知道,他已經給了我他所能給我的一切。 有時候他會對我說,阿咕以前也是台中二中的,要不是高中的時候生了病,大概會成為醫生,跟喜歡的女生結婚,然後生幾個小孩,變成一個成功的人。 如果可以,我想告訴他,不管有沒有生病,不管對這個社會來說他是不是一個成功的人,在我眼裡,他永遠是我最喜歡的舅舅。 如果可以,我想告訴他,那輛玩具車是我收過最棒的禮物。

延伸內容

變成超新星的我們——蔣亞妮(作家) 打開《禮物》閱讀,像是收到來自過往人生的禮物。我想起多年來最喜歡問新朋友的一道問題——「你最早的記憶是什麼?」文郁在這第一本散文集中的〈Filmstrip〉裡頭,隔著時空與實體距離,間接回答了我:「有意識以來記住的第一個景象,是外公外婆房間的天花板。我說不出那張天花板是什麼材質,只知道是泛黃的米白色。我記得小時候總愛數天花板上的格子,事到如今卻已經不記得那些格子的樣貌。」因此,還未見到她的人前,我便確認那斑駁的禮物盒裡頭,有情意貴重、有記憶深厚,那些厚重會自己開始寫信,寫給未來的「我」、寫給有相近郵遞區號的同類、寫給等待來信的任何人。 散文的揭露,雖然往往是揀選過的,赤誠的片段、赤裸的自白,但都是能寫能說的事。即使如此,當你讀到文郁跟你說,從前從前她還叫林文郁,後來才變作了宋文郁;當她說起「阿咕咕」是她的舅舅,從他身上她識得了某些日常說來無痛的辭彙,背後傷害的作用力道能多強⋯⋯考上社會系後的她,一次與教授談起從前經驗:「小時候同學間都會用『神經病』來罵人,我也學了起來。有一次在家裡脫口而出,媽媽把我拉到角落,對我說:『不要再用這個詞來罵人。妳現在說的神經病,就是最疼妳的舅舅。』長大之後,我才意識到『神經病、智障』這些詞聽在少數人耳中是多麼令他們疼痛。」她又接著寫:「是因為我愛的人是那群少數,所以我感受得到他的疼痛。」文郁寫的疼痛,都來自愛。《禮物》中說的愛,很多,就像它說到的害怕與痛,也一樣多。因此即使妳知道,那些片段像是經過了蒸餾與過濾一般,透過書寫,讓它們在文字裡安身,讀的時候,依然會因為感受到愛的震動,而隱隱作痛。 愛本來就是這樣的存在,因為心有所愛,人才開始懂得害怕。文郁的害怕,也是每個人隱而不宣的心事:「但我還是害怕。我害怕很多年以後,我下班回家,打開家門,卻看見裡面一片漆黑、空無一人。我害怕新年的時候只能孤身一人吃飯,圓形的飯桌上擺著其餘五副空著的碗筷。」空的餐桌,六人份的碗筷,是她成長的家中人口數。在散文裡,其他的六分之五,她都曾背向與逃離,但當你讀完每一篇,便能讀懂愛的雙生子,不是恨,是害怕,害怕也有它明確的真名,像是失去與別離,或者死亡。文郁如此年輕,她所書寫的許多當下,是剛離開不遠的高中時期與有著簇新氣味的大學場景,而她的字已很難用早慧來形容;果子提前開始成熟,是早熟,人提前開始知曉自己歲數不易知曉的世情,才叫早慧。可文郁卻有著在一整株未開果樹上,好好地、已完整熟成的果子樣態,情緒收斂得清清爽爽,用字節制到一片潔淨。 回到她最早的記憶,在我的蒐集裡,真正最早的記憶多半是往天空看的過程,因為嬰孩時期的我們得長時躺著,看著形色不同的空景,有人記住了嬰兒車的蓬蓋、有人則在床與沙發之上,而屬於我的空景是夜空。滿是星星的空景,成為我後來人生裡,試圖以書寫追尋、重現的一種圖像暫留。《禮物》也讓我想起星星,天文裡頭的超新星(Supernova)。新星與超新星的「新」,其實並不是指它們誕生的時間,而是來自它們的異常明亮,往往因為這忽然顯露的奇異亮度,某顆星星才被注意到。文郁就像超新星,卻不是因為她的年輕,超新星反而並不年輕,然而要說它們多麼年老,卻也不是。它們古老卻也像是新生,讓我試圖以故事來說明。 〈精神病院的午後〉裡,文郁再度寫及她的「阿咕」,透過外公的回憶,場景是這樣的:「你剛出生的時候我每天下午都會開車載全家去月子中心看你,但你阿咕嫌不夠,所以早上他會先自己騎車去一次,就這樣站在窗外看你。每天這樣自己騎去,下午再跟我去一次,就這樣整整一個月。⋯⋯外公看我沒反應,又再說了一次:『一個月喔』。 我笑著說:『我有聽到啦』,卻突然有些哽咽。」她記得最早記憶中看到的是誰的天花板,就像她一直都有聽見外公、阿咕、媽媽的告別,即使告別有時無聲。種種她擁有的告別,或許才是整段記憶、故事與故事中,真正過早降臨的。 超新星的誕生與激光,總是來自一顆恆星的死亡,質量的塌縮。物理世界的溫柔,是我想分享給文郁的禮物,身兼天文學家與科幻小說家的卡爾.薩根(Carl Sagan)告訴了世界:「The cosmos is within us. We are made of star-stuff. We are a way for the universe to know itself.」(宇宙就在我們之中,我們是由星塵構成的,也是宇宙認識自己的方式。)恆星告別,新星誕生,即使「我們」之中有人告別,我們依然是我們。 我在遠方故事之外,收到禮物盒中「記憶」自己寫下的信,好險好險,我與《禮物》共享同一個郵遞區號,因此才能寫下回信。即使很久以後,妳哭的時候還是不發出聲音,總會有人發現,總會有人在愛、在害怕、在書寫前往的另外一頭。

作者資料

宋文郁

二〇〇二年生於台中,目前就讀於台灣大學社會學系(原本嘗試輔修昆蟲系但放棄了)。喜歡東西是貓狗、大部分的生物、納豆和電影,對外宣稱喜歡攝影,但其實只是愛用自動對焦底片相機拍照。 最近正在與飲料成癮的問題奮鬥,短期夢想是日本自由行。 曾獲桃園市高中生文學獎、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作品散見於聯合副刊。

基本資料

作者:宋文郁 繪者:HeLo 羅荷 出版社:木馬文化 出版日期:2023-04-07 ISBN:9786263143852 城邦書號:A0500847 規格:平裝 / 單色 / 208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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