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目錄
◎推薦序 這真是一堂精彩絕倫的經濟學課 吳惠林 015
◎推薦序 一課必修的經濟學 張清溪 021
◎推薦序 重溫經濟學,就在這一課 薛琦 025
◎推薦序 晶瑩剔透的鑽石 熊秉元 031
◎五十週年紀念版前言 039
◎新版序 045
◎第一版序 047
◎Part 1 這堂課的主旨
‧第1章 我們這堂課 055
◎Part 2 課程的應用
‧第2章 破窗戶 063
‧第3章 禍兮福所倚 065
‧第4章 要推動公共建設,就得繳稅 073
‧第5章 課稅抑制生產 081
‧第6章 政府授信扭曲生產 084
‧第7章 咀咒機器 095
‧第8章 分散工作的計策 110
‧第9章 遣散軍隊和公務員 117
‧第10章 盲目祟拜充分就業 121
‧第11章 關稅「保護」了誰? 124
‧第12章 拼命出口 137
‧第13章 「平準」價格 144
‧第14章 救救X產業 153
‧第15章 價格體系如何運作? 160
‧第16章 「穩定」物價 168
‧第17章 政府管制價格 177
‧第18章 租金管制的後果 189
‧第19章 最低工資法 197
‧第20章 工會真的有辦法提高工資嗎? 205
‧第21章 「有足夠的錢買回產品」 220
‧第22章 利潤的功能 229
‧第23章 通貨膨脹的奇蹟 235
‧第24章 抨擊儲蓄 252
‧第25章 課後溫習 269
◎Part 3 三十年後的這堂課
‧第26章 三十年後的這堂課 283
◎後記與參考書目 295
內文試閱
第1章
我們這堂課
經濟學充斥的謬論,多於人類已經知道的其他任何學問。這絕非偶然,因為這門學科內在的困難度本來就高,再加上特殊的自利欲求,更使它難上加難。反觀物理學、數學、醫學等其他的領域,自利欲求這項因素可說無足輕重。每一群人,都有一些經濟利益和其他所有的群體完全相同,但是就像本書將提到的,每個群體也各有一些利益,和其他所有的群體相互牴觸的。雖然有些公共政策長期而言對每個人都有利,卻也有一些政策,有利於某一群體,相對地犧牲其他所有的群體。受惠於這些政策的群體,由於攸關本身的直接利益,當然振振有詞、鍥而不捨地主張通過實施。它會設法徵聘一流的人才,投入全部的時間,力陳己見。最後,它不是說服一般大眾同意它言之成理,就是刻意混淆視聽,讓人不可能清楚地思考相關主題的是非曲直。
除了漫無止盡的自利欲求,還有第二個重要因素,每天孕育著新的經濟謬論,那就是:人總是傾向於只看某個政策的立即影響,或者對某個特殊群體產生的影響,而不去探究那個政策除了對特殊的群體,也對所有的群體造成什麼樣的長遠影響。忽視次要的結果,是人們常犯的謬誤之一。
好經濟學和壞經濟學的分野正是在這裡。壞經濟學家只看到觸目所及的事情;好經濟學家卻看得更遠。壞經濟學家只觀察計畫中的行動產生的直接結果;好經濟學家還會著眼於更長遠的間接結果。壞經濟學家只注意政策對某個特殊群體已經產生或者將要產生的影響;好經濟學家還會去深究政策對所有群體產生的影響。
兩者的差別看來很明顯。探討某個政策對每個人產生的所有影響,似乎應該是個基本動作。大家不是都知道,日常生活中,貪圖一時的縱慾享受,往往惹來慘不忍睹的後果?每個小孩不是都知道,糖吃太多對牙齒不好?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不是都知道隔天早上醒來肚子一定不舒服,而且頭痛欲裂?酒鬼不是都知道,酒喝多了會傷肝,會縮短自己的壽命?唐璜難道不知道他陷自己於遭人劫掠和染患疾病等種種風險之中嗎?最後,拉回經濟學,但還是和個人有關的──游手好閒和揮霍無度的人難道不知道,濫吃濫用的結果,將會面臨負債累累、窮途潦倒的一天?
但是當我們踏進公共經濟學的領域,這些基本真理卻遭人視而不見。今天,被譽為傑出經濟學家的一些人,為了挽救國家的經濟於不墜,竟然出言反對儲蓄,建議大手筆支出。有人指出這些政策的長期後遺症,他們卻像不務正業的浪子,反譏苦口婆心的父親說:「何必看得那麼遠?真要看得遠些,人必有一死,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如此淺薄無知的俏皮話,卻被人奉為辛辣的雋語和圓熟的智慧,傳承了下來。
不幸的是,事實恰好相反,我們早已受害於遙遠的過去或者最近的過去所採行政策的長期影響。壞經濟學家昨天要我們視若無睹的明天,轉眼間成了今天。有些經濟政策的長期影響,可能不出幾個月就水清石見;其他一些政策,也許需要好幾年之後才雲開見日。或許,更有些政策的影響,得等上數十年之久才能明朗。不過,不管如何,政策一定含有長遠的影響,就像蛋會生雞、種子會開花那麼必然。
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整個經濟學可以簡化為一堂課,這堂課更可以化為簡單的一句話:經濟學的藝術,在於不只觀察任何行動或政策的立即影響,更要看較長遠的影響;不只追蹤政策對某個群體產生的影響,更要看對所有群體造成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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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謬論對今天的世界造成那麼可怕的傷害,追本溯源,十之八九是因為忽視了這個教訓。那些謬論全都來自兩大謬論之一,或兩者兼而有之:只看行動或計畫的立即影響,以及只看特定群體所受的影響,而忽視其他的群體。
當然了,我們也有可能犯下相反的錯誤。考慮一項政策的利弊得失時,不應該只顧它對整體社群產生的長遠影響。古典學派經濟學家常犯這種錯誤。結果,能夠產生長遠淨利益的一項政策或者開發計畫,縱使會立即傷害到某些群體,他們也表現出某種冷漠、不以為意的態度。
但是今天犯下這種錯誤的人,相對屬於少數,其中又以專業經濟學家為主。放眼所及,只重視政策對特殊群體產生的短期影響,而忽略或輕視整體社群所受的長期影響,是到目前為止最常見的謬誤,也是論及經濟事務時,幾乎每一句對話,一而再再而三出現的謬論,更是無數次政治演說中大言不慚的謬見,以及「新」經濟學似是而非的核心詭辯。「新」經濟學家自鳴得意,以為和「古典」或「正統」經濟學家使用的方法比起來,這是一大進步,甚至是近乎革命性的發展,因為他們考慮了後者經常忽視的短期影響。然而他們本身卻忽略或輕視長期的影響,結果犯下更為嚴重的錯誤。他們鉅細靡遺、絲毫不差地檢視特別的樹木,卻對整片樹林置之不理。他們使用的方法和得到的結論,經常是應接如響的被動式反射動作。他們有時驚訝地發現自己竟和十七世紀的重商主義聲氣相投。事實上,古典經濟學家已經徹底擺脫的種種古老錯誤(但願如此),他們無一不犯(如果他們不是那麼前後矛盾的話,就算現在沒犯,將來也會犯下那些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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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經常語重心長地說,壞經濟學家向大眾推銷謬論,講得比好經濟學家陳述真理更精彩生動許多。人們也經常指責,擅於煽動人心的政客,談到經濟,即使滿嘴的胡說八道,也是台上講得口沫橫飛,台下高聲叫好,比起肯講真心實話的人直斥其非,更能博得滿堂采。為什麼會這樣?其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群眾煽動家和壞經濟學家,都只講一半的真相。他們只談政策提案的立即影響,或者對單一群體造成的衝擊。光聽他們的話,也許言之成理。這種情況下回應的方式是,點出政策提案也會帶來比較長遠和不好的影響,或者,某個群體身受其利的同時,卻犧牲了其他所有的群體;也就是說,必須用另一半的真相,來補足和矯正另一半的真相。但是要把計畫中的行動方案,對每個人產生的所有主要影響講清楚、說明白,往往需要大費唇舌,進行冗長、複雜、枯燥的連鎖推論。大部分聽眾很難把那些連鎖推論聽進耳裡,很快就感到無聊和心不在焉。壞經濟學家十分清楚人們懶得動大腦思考,所以他們安撫聽眾,說根本不用勉強自己去聽那些推論或者就事論事,因為那只是「古典主義」、「自由放任主義」、「資本主義的辯證術」,或盡情濫用他們覺得有效的其他任何語彙。
前面所談的,是用抽象的辭彙,說明這堂經濟課的特質,以及從中作梗的種種謬論的特性。但是,除非用例子來解說,否則我們無法徹底了解這堂課,各種謬論也會繼續蔓延開來。經由這些例子,我們可以從最初級的經濟問題,談到最複雜和最困難的經濟問題。透過這些例子,我們可以先學習如何察覺和避開最粗淺及最顯而易見的謬誤,最後則是察覺和避開最複雜和最難以捉摸的謬誤。二話不說,我們現在翻開下一頁。
* 譯註:這裡引用的是經濟學家凱因斯(John Maynard Keynes)的名言「長期來說,我們都死了」(In the long run we are all dead)。凱因斯相信,經濟會自我矯正的古典觀念是錯的,所以警告說,耐心等候終會到來的復甦,是徒勞無功之舉。要讓經濟再度動起來,唯一的方法,是實施財政政策,增加政府支出,給經濟注入活力。
第2章
破窗戶
我們從一個最簡單的例子談起。和法國經濟學家巴斯夏(Frederic Bastiat)一樣,我們從一塊破玻璃開始。
一名小混混撿了一塊磚頭,砸破了麵包店的窗戶。店家氣沖沖衝出來,小壞蛋早就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人群慢慢聚攏看熱鬧,目光集中在窗戶上的破洞,以及散落在麵包和蛋糕上的玻璃碎片。不久,人們覺得有必要來點哲學上的省思。幾個人相當肯定地彼此提醒,也告訴麵包店的店家:凡事要往好處去想,這件不幸的意外,也有它的光明面,因為某家玻璃店將有生意可做。他們愈想愈深入。一片新玻璃窗需要多少錢?250美元?可真不少。畢竟,要是玻璃永遠都不會破,那麼玻璃業吃什麼?一路推論下去,當然沒完沒了。玻璃店多了250美元,可以用來向其他商家買東西,這些商家的口袋裡多了250美元,又可以向別的商家買東西……以下依此類推,永無盡頭。也就是說,小小一片破窗戶,能夠源源不絕供應資金和就業機會給愈來愈廣大的圈子。人群因此做出合理的結論:丟磚頭的那名小混混,不但不能說是社會的亂源,更應該被譽為造福人群的大恩人。
我們來更深入探究這件事。人群所作的第一個結論是對的。沒錯,這件小小的破壞行為,一開始會給某家玻璃店製造生意上門的機會。玻璃店聽到這件不幸事故,臉上的同情,不會多於殯葬業者聽到有人往生的消息。但是麵包店家少掉的250美元,本來是打算拿去買一套新西裝。換了窗戶玻璃,出門就沒新西裝可穿(或者沒有其他的奢侈品可用)。他原來有一扇窗戶和250美元,現在只剩下一扇窗戶。或者,在他準備去買西裝的那個下午,就算不是同時擁有窗戶和西裝,他也很高興維持原來的狀態:有窗戶、沒西裝。如果我們把他想成是社群的一員,那麼整個社群失去了一套本來會存在的新西裝,所以變得比以前貧窮了。
簡單的說,玻璃店新接的生意,只是從裁縫師傅損失的生意那邊得來的。整個過程,沒有增添新的「就業機會」。看熱鬧的那些人,只想到交易雙方──麵包店和玻璃店。他們忘掉可能涉及的第三人──裁縫師傅。他們完全忘掉他,是因為他現在不會躍上檯面。再過一兩天,他們會看到新窗戶,但絕對不會看到多了一套西裝,因為那套西裝永遠不會做出來。他們只看到觸目所及的東西。
延伸內容
一課必修的經濟學
◎文/張清溪(台大經濟系教授)
這本歷久彌新的書,告訴我們為什麼有些最受歡迎的政策不對,而有些最受批評的現象其實對社會是有利的。將近六十年前出版的這本《一課經濟學》,是一課必修的經濟學。
哪些是不對的政策?哪些又是被質疑卻有利於社會的現象呢?簡單說,凡是政府所為超過它應該做的事,都幾乎是有害的。而鼓勵政府做這做那的凱因斯理論,它所批評的「儲蓄」,就是對經濟社會有益的行為。
批評政府做超過它該做的事對社會有害,那麼什麼是「政府該做的事」呢?簡單說,政府該做的,也可以說是政府的天職,只有四樣:國防、司法、公共建設與教育。這裏要特別說明,公共建設指的是道路、港口、公園等私人不願做的「公共財」(意指多人同時共用而不相互減少效用的東西),不包括「公營事業」,因為不管是糖、鹽、石油、郵政、電信、電、肥料、鋼鐵、造船、銀行等公營事業,生產的都是「私有財」。
從本書的目錄中,就可以看到它批評的政府政策,包括經常被提及的「最低工資率」(台灣叫「基本工資」)、租金管制、管制價格、關稅保護、產業政策等,還包括就業與失業問題。
不同時期、不同國家,有不同的經濟問題。一九七○年代世界性的經濟問題是「通貨膨脹」,當時如何管制價格、抑制租金甚至工資,就是政府的燃眉之急;在世紀之交,全球卻面臨「通貨緊縮」,這時許多政府恨不得把物價抬高。一九九○年以前,台灣甚至有經濟學者認為我們的失業率太低了,還要創造一個「廣義失業率」來與全球接軌;現在台灣的問題則是「失業率太高了」。失業是歐美國家的老問題,本書裏談到不少盲目創造就業的錯誤,例如:「機器」替代人工造成失業的謬論、盲目崇拜充分就業、以及政府鼓勵分享工作、拼命出口、「製造」就業等等。其實,前面所談到的當時的許多政策,其盲點也就是「為了增加就業」。
這本書能夠歷久彌新,當然是因為作者能洞燭先機。先知常是寂寞的,因為他要頂著壓力做事。現在批評凱因斯理論,可能已經變成時尚了,因為當今的總體經濟學,已經有不少甚至在索引裏都找不到「凱因斯」三個字了。但是,從一九三○年代一直到一九八○年代,特別是在本書初版發行的一九四六年(當時可以說每個人都是凱因斯學派),本書從第一章(破窗戶)就公然批評凱因斯的創造就業理論,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其實,本書作者的其他著作,有不少這種情況。例如,在美國羅斯福總統火紅實行「新政」(就是利用凱因斯理論以需求創造供給,達成充分就業的財政政策)的年代,本書作者卻極力批評「新政」;這在《富比士》總編輯寫的〈五十週年紀念版前言〉中有詳細論述。
今日,這種普及型的經濟學著作不少,甚至更花俏,通常還會安排一些愛情故事來吸引讀者的目光。這不是壞事。但這本經五十年不衰、讓自由經濟大師傅利曼(Milton Friedman)與海耶克(F. A. Hayek)都讚賞有加的「經普」著作,確實是一本人人都值得一讀的好書。
重溫經濟學,就在這一課
◎文/薛琦(台灣證券交易所董事長)
「一課經濟學」看書名很像一本教科書,但在1996年時,《富比士》(Forbes)雜誌的總編輯為它寫了一個五十週年版的前言。一本經濟學的通俗著作到今天竟然已存活了六十年,這可不容易。這本書主要在訴說古典經濟學的基本信仰、自由經濟的優越性,並以當時美國的新政、凱因斯的赤字財政以及許多對價格的管制措施為撻伐的對象,就更讓人好奇。它令人好奇的地方還不只如此。
這本書的年紀比我還大。在它初版問世十八年後,我也開始接觸經濟學。那可是規規矩矩地在經濟系,有最好的老師(施建生),用最好的教科書(施建生的《經濟學原理》以及McConnell的英文經濟學教科書)進入經濟學的世界。在課堂上,老師用幾條曲線就可以把市場裏商品價格與數量的變動講得那麼生動、神奇。甚至一度還認為以後可以去找某一個商品的邊際成本與邊際收益曲線,然後可以知道這個商品的價格訂得對不對──當然是指這個老闆有沒有把商品訂在讓他賺最多錢的水準。這難道還不夠開心嗎?後來還唸了一系列統計、計量的課程,當然還包括財政、貨幣銀行、國際貿易等。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生活在一個物質匱乏的時代,有就是好,今天多用(吃),明天就得少用(吃)。偶爾會碰到,咦,今天這東西怎麼變貴了?去銀行存錢只是為了安全,反正到學期結束買了回家車票後,大概也不必去煩惱存摺的錢還剩多少。我要說的是,在學校唸的雖然是經濟學──一個關係到整個經濟運作的科學,但實在不覺得經濟學跟自己的生活有什麼關係。
這情形到了研究所跟老師做研究,探討關稅有效保護的問題,也就是對A產品課了關稅,但不一定就表示這個產業享受到關稅保護,因為A產品可能用到B跟C產品當作原料或零件投入,而B與C可能課了更高的關稅,結果是成本上升,A產品真正享受到的關稅有效(淨)保護可能不是那麼高。經過反覆計算後,肥料竟然是個享受高關稅保護的產業,這也許是後來對國營事業印象不好的原因。這裏我學到了經濟學重要的一課:對某一個產業好,對其他產業未必就好;還有,因為出口可以退各種稅,以及享受優惠貸款,所以國內消費者的確有補貼出口的情形;再來就是,很多產品的國內外價差遠比關稅低,顯示關稅沒有必要訂那麼高。
七○年代初到美國唸書,學到了兩個新的東西,一個是產業經濟,嚴格說來是產業組織理論,另一個就是對凱因斯或凱因斯學派的省思。前者可讓人了解市場運作的多樣性,更重要的是政府的產業政策充滿了矛盾及無效性。如果還有一些管制擺在那兒,最可能的情形是,它的影響不大,但可顯示政府的存在。
在大學唸凱因斯理論是從他的消費理論開始的,因為有了一個穩定的消費函數才有所謂的乘數。於是一個有趣的事情發生了:如果社會上發生了一件事影響了消費者自發性的支出(也就是不受消費者所得變動影響的部分),或者是投資減少了,那麼,透過消費者習慣上會把所得的某一比例用於支出,因為你的消費就是別人的所得,於是,所得會在消費者之間一個傳一個而大幅下降。這個消費函數構成了總體經濟理論很重要的支柱。如果說,有了凱因斯才有總體經濟理論,這說法並不為過。但美國經濟經過了五○年代穩定成長,六○年代貿易赤字與通膨的逐漸加溫,到了七○年代,尤其在能源危機期間出現了令人受不了的停滯性通膨,開始有「反」凱因斯學派的聲音出現。其中有一派比較溫和,說有人把凱因斯的東西唸錯了,於是寫了一本「凱因斯學派的理論與凱因斯理論」(The Keynesian Theory and the Theory of Keynes)。另一派就講得很白了,像是理性預期學派認為政府利用赤字財政刺激需求的政策若是被預期到,那是不會產生效果的。這對政府介入市場是一個很強的指控。這些重回古典經濟學的自由派學者經過不斷的辯證,讓證據講話,終於形成八○年代供給面經濟學的興起,其實就是重新回到經濟學的根本──市場。或是重新問一個基本問題;什麼是經濟成長的目的?什麼是國家的財富?原來亞當.斯密的說法是對的:國家的財富就是那個國家老百姓的平均生活水準。要增加這項財富,就要增加生產、增加勞動生產力,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這是一個基本的道理。如果政府的政策不管說得多好聽,但結果就是不能提高社會生產力,或讓整個國家的總生產增加,或是說,這個政策會使生產增加的速度慢下來,那麼,這些政策終究要讓整個社會付出代價。如果不是現在付,就是以後付。為什麼?
凱因斯的赤字財政政策是建立在整個經濟有過多的產能,但需求不足(暫不問原因)。為了不讓失業增加,何不用一些方法來增加需求,創造就業呢?至於物價,因為產能過剩,所以不會有通膨,這樣做有什麼不好?這時候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出來了:政府的錢要用到哪裏去?如果政府的每一個計畫都能做得很好,包括國營事業,那麼讓政府放手去做就是。計畫經濟,社會主義國家就是相信政府的決定比市場好。可是真的是這樣嗎?事實是,政府的任何一項支出政策都要用到資源,而這些資源都會有其他用途(也就是機會成本)。任何一項管制政策都會影響到資源的分配。但是問題來了,政府的作為是否違反了自由主義的基本信念,也就是斯密所說的:「每一個人只要不違背公正的法律,都應該被允許用他自己的方法去追求自己的利益。」政府不斷介入市場運作的結果常常是保障了一部分人,或少數人的利益,卻讓大多數人付出代價,甚至還明顯傷害到許多原先想保障的人。政府對許多價格的管制都有這個問題,可是為什麼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間、不同的政府都重複在做同樣的事呢?理由不外是政府做的事很快就會看到結果,像蓋一座橋、一棟建築,但是,(1)這些建設是否真的是社會所需要的?(2)這些建設經費可能來自於社會上許多人一點一滴的付出,他們或者不覺得自己在付這些錢,或者,他們被剝奪了表示意見的機會。
好了,現在可以了解為何這本書可以存活超過半世紀。原來他在五、六十年前寫的東西,放在今天仍然非常好用。想想看,政府不都希望在推動公共建設上好好表現一下?政府現在不正是在大力推動五千億公共建設方案,我們不是也常常聽到要政府救這個、那個產業嗎?每次新台幣有升值壓力時,不是都一定有人警告這對出口、成長不利嗎?現在我了解了,我們整個社會的經濟學水平是很低的,很容易被政府玩弄,當然,我們教經濟學的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最後,對這本書有沒有什麼期許?有,一是它該被列為所有經濟學原理課程的補充讀物,二是所有政府官員在思考提出經濟政策之前該翻翻這本書,看看能不能說服自己那項政策的必要性。這本書的書名譯成「一課經濟學」,究其原意有「經濟學盡在這一課」的意思。這堂課是什麼?經濟學的是讓人不但看現在,更要看未來,不是只看特殊個體,需看全體,不要看輕人們那追求自利的心,好好引導可使其發揮作用,如果誤導會產生多大的破壞。好了,一定有人又要說:「在長期,我們都死了」(In the long run we are all dead),不要忘了,我們的子孫還要活下去(Our children will live on)。
作者資料
亨利.赫茲利特(Henry Hazlitt)
堪稱美國二十世紀最重要的經濟專欄作家,散播自由經濟理念給一般大眾,影響力既深且遠;《富比士》雜誌總編輯史提夫‧富比士(Steve Forbes)尊稱他為「二十世紀最傑出的經濟新聞人」。他也是當代「自由人主義」(libertarian)運動的重要角色,奧地利經濟學派的大將。 他曾任職於《華爾街日報》、《紐約郵報》,後來為《紐約時報》撰寫經濟方面的社論文章,批評羅斯福政府政策不遺餘力。他曾在《紐約時報書評》大力推薦海耶克的《到奴役之路》,使其登入暢銷書之林;他也協助米塞斯(Ludwig von Mises)的《人的行為》等著作找到出版商出版。1946年到1966年,他在《新聞週刊》(Newsweek)闢設固定專欄,教育數百萬讀者了解經濟學的入門知識,以及自由經濟的觀念。 赫茲利特的第一本重要著作《一課經濟學》1946年一出版即成為暢銷書,至今銷量超過一百萬冊。他一生寫作不輟,共有18本著作和無數的評論文章,重要著作還有《通膨、美元、貨幣的一課經濟學》(經濟新潮社出版)、《凱因斯經濟學批判》(The Critics of Keynesian Economics)、《道德的基礎》(The Foundations of Morality)等。他一生以捍衛人的自由、經濟自由為職志,每每對於政府插手干預經濟的錯誤政策抽絲剝繭、予以抨擊,並讓讀者了解,要看到經濟政策的長遠影響和全面影響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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