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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高牆: 1949至1990年的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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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1990年,當柏林圍牆倒下時,一個國家消失了。 在德國即將歡慶統一35週年前夕,東德人民被忽略的生命經驗、被抹除的歷史篇章,將在此書再次重現。 忘掉過去你所知的東德刻板面貌,抛開冷戰論述對他者的既定形象,只要願意直視東德,將發現鐵幕之下,並非只有黑白的世界。 ★《經濟學人》:「本書希望世人了解被平面化、刻板化的東德。」 ★《泰晤士報》:「霍伊爾想講述一個不一樣的故事,卻讓德國人都生氣了。」 ★《泰晤士報》、《星期日泰晤士報》、《每日電訊報》、《旁觀者》、《展望》、《愛爾蘭獨立報》等選為年度最佳書籍。 1990年10月3日,當柏林圍牆倒下時,一個國家消失了,東德不復存在。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東德也難逃此命運。過往在冷戰主軸的論述之下,東德長期被西方描繪成一個單調的共產主義國家,是個灰暗的、沒有個人色彩、缺乏能動性與意義的世界,但霍伊爾以全新作品《越過高牆》,重新撰寫這個已經被消音的國家。 該書所要講述的歷史跨度甚廣,從1918年開始,一直到1990年德國再次統一,幾乎包涵整個動盪的二十世紀。霍伊爾從遭受希特勒壓迫的德國共產黨員滿懷希望地出走蘇聯,卻因史達林發起的大清洗運動而入獄、甚至被屠殺的痛苦經歷開始,追溯東德這個國家的建國軌跡,如何在二戰後史達林的注視下被塑造出來,這部分的歷史脈絡過去很少被談論;自1961年柏林圍牆興建後,到1970年代經濟改革的相對繁榮,東德逐漸發展出獨特的社會主義模式,再到1980年代中期社會主義政權的搖搖欲墜;這是一個在意識形態和地緣政治的斷層上被鑄造出來的另一個德國,有著人所共知的社會主義模式社會、祕密警察、中央計畫、有刺鐵絲網等,但霍伊爾要說的,遠不止這些。 這位年輕的歷史學家運用了大量訪談、書信和檔案紀錄,讓東德各式不同意見得以發聲,以萬花筒般的新視野來描繪這個鐵幕國家,揭示之前不被看見的豐沛社會與文化景觀,並聚焦於極權統治下充滿活力的東德人民,他們有落淚與憤怒的時刻,也有歡笑與榮耀的時刻,他們的生命故事組成了書中所敘述的國家,即他們所形塑,同時也形塑了他們的國家,這是關於圍牆另一端、另一個真實德國的歷史專著。 ◆ 歷史首度踢入世界盃複賽:1974年的世界盃讓許多東德人留下美好回憶,不止贏了小組賽,還打敗當時威風四震的西德球隊,東德歌手蕭貝爾(Frank Schöbel)的現場演出更成為全球矚目焦點。為此東德文化部特別派人陪同,提醒歌手與樂隊不准穿牛仔褲或任何太驚世駭俗的裝扮。因此蕭貝爾等人暗中策劃,先是穿著看來過時又可笑的正式西裝,上火車後一行人立刻換裝,雖然不是牛仔褲,但至少是當時流行的喇叭褲。他們此舉體現了無數東德民眾當時無奈之下的妥協和叛逆心態。東德政權不斷在民意和控制之間擺盪,東德人則想方設法在當中求存。 ◆ 愛穿Levi’s的東德少女:14歲成績優異的安德蕾雅剛加入了自由德國青年團,一天她驕傲地穿上青年團的藍色制服上衣,並搭配了一條她最喜愛的、舅舅自西德寄來的二手Levi’s單寧短裙,然而這樣的裝扮卻引起老師批評。但其實當時東德已有很多年輕人能穿上牛仔褲了。這是因為總書記何內克在1971年上任後,為迎合和拉攏年輕人支持,在該年11月突然引進正牌Levi’s牛仔褲,年輕人欣喜若狂,四天就賣出了將近十五萬件牛仔褲。之後政府還將銷售地點設在大學和一些工作場所,憑證件就可購買,一百萬件牛仔褲轉眼銷售一空,但這還遠遠不夠分配。 ◆ 已婚又缺乏人生目標的先生:烏爾里希34歲,已婚且育有二女。他17歲受訓成為工廠技工,有一份穩定工作、一間公寓、一片市民農園,生活看似愜意但他卻對單調重複的日常無法忍受。1986年,他決定應徵去蘇聯建造德魯茲巴輸油管道,這不止能賺得更多,還可體驗冒險人生。這段時期的東德人處於社會主義「低競爭的集體社會」之中,只要不接觸西方社會,圍牆之內的生活似乎沒什麼好操心的。但這段時期東德人的酒精消費卻是西德鄰居的兩倍,這並非只是由於枯燥乏味的生活,更多源自一種「存在安逸」的危機。 ◆ 差點不會成為總理的梅克爾:烏爾里希並非唯一覺得東德生活停滯不前的人,日後成為德國首位女性總理,當時年僅31歲的梅克爾也有這個感覺。1986年她剛完成量子化學論文答辯,在柏林一間科學院獲得穩定職位,生活沒有壓力,但若沒有黨員身分,很難晉升更高職位。梅克爾早已明確告知史塔西不會幫他們監視自己的同事,這使她幾乎不可能獲得快速晉升。年輕的梅克爾如何充實她的東德生活,書中將有更多敘述。 ◆ 能文能武的東德女性:東德女性就業率為全球之最,女性得以進入過去所有由男性主導的行業。19歲的凱爾絲汀原是一名打字員,工作兩年後感到無趣,1984年她向軍區指揮部報到,迎接全新的軍旅生活,她不再坐在辦公桌前打字,而是丟手榴彈、在泥地上匍匐前進,以及槍擊打靶。東德武裝部隊為女兵開創一席之地,但同一時間西德憲法卻仍完全禁止女性作戰。因此1990年時在國家人民軍服役的兩千名女性,全部都在兩德統一後失去了工作、角色與地位,僅有極少數人獲重新加入德國聯邦國防軍,而且多數只能執行文職工作。 除上述例子,東西德統一後還有許多東德人民必須面對原有身分的失去、原有社會體制瓦解所造成的失業、生活不穩定等問題,普遍社會卻對此缺乏正視與討論,東德經驗更被束之高閣,避而不談。現在時機已成熟,霍伊爾以全新視角詳細記述這個消失了的國家,並談及德國統一後,那些不為人知的,發生在東德人民身上的變化。 「每位東德人都要淡化他們在1990年前的生命經驗,同樣地,整個國家也難以接受東德是自己歷史的一個篇章。從許多方面看來,東德早在消失前,就已經開始逐漸從國家論述中遭到抹除了。」 ——卡提雅.霍伊爾 【本書特色】 ◎ 目前難得一見的東德史專著。 ◎ 運用大量珍貴訪談、信件和紀錄,翔實敘述圍牆另一端人民的真實生活面貌。 ◎ 出版至今各方好評不絕,被多家媒體選為年度最佳書籍,目前已被翻譯成全球十多種語言出版。 ◎ 在德國引起一些爭論,有評論者認為作者呈現出來的多面向東德社會景觀,有淡化暴政影響之嫌。這是一本走出既定歷史框架,引人反思不絕的東德之書。 ◎ 特別收錄王立、林育立專文推薦。 【專文導讀】 王立|部落格與臉書粉專「王立第二戰研所」版主 林育立|旅德記者 (以上依姓氏筆劃排序)

目錄

前言 第一章 在希特勒與史達林的夾縫間求生存(1918-1945) 德國共產人士/在天堂的時光/史達林的德國計畫/共產孩童/自我審查/領袖/倖存者/零時? 第二章 餘燼再生(1945-1949) 戰敗的代價/史達林的特種部隊/心急如焚的德國人/副手當政/民間情誼/全新的政府/大清洗─第二部/蘇占區工人團結起來!/容克土地歸農民管/洗劫與掠奪/分裂之路 第三章 東德誕生前的陣痛(1949-1952) 東德的誕生/總統/憲法/黨永遠是對的/獨攬大權/選舉與投票/自由德國青年團/埃里希.梅爾克與史塔西的誕生/善意/經濟追趕/史達林的備忘錄 第四章 建造社會主義(1952-1961) 一九五三年─不成功,便成仁/六一七起義行動/新方針/軍事化/去史達林化/打造社會主義─續集/超越而不追趕/一窺權貴的世界/錯失種種良機的十年 第五章 磚牆築起(1961-1965) 柏林圍牆/柏林圍牆的沉重陰影/認真工作,努力玩樂/新經濟體制─讓社會主義奏效/現代式住宅/特拉比小轎車/青年政策/女性就業/悲劇和進步 第六章 另一個德國(1965-1971) 一九六五年,解凍告終/梅爾克的史塔西帝國/向前邁進/國際承認/國家補助的體育運動/烏布利希垮台 第七章 計畫奇蹟(1971-1975) 何內克出擊/何內克時代的黎明時分/藍色牛仔褲/一九七三年紅色胡士托音樂節/東方搖滾/西方政策/跟西德做生意 第八章 敵與友(1976-1981) 教堂以及國家的其他敵人/咖啡危機/移工/軍事化社會/黃金時代? 第九章 存在安逸的危機(1981-1986) 兄弟鬩牆/經濟危機/同床異夢/馬丁路德是東德人/德國夥伴關係抑或是社會主義兄弟會/社會不滿 第十章 一切都走上社會主義之路(1987-1990) 帶有東德色彩的社會主義/遙遙無期/風向轉變/共和國的最終日/圍牆倒下/再統一之路 尾聲:統一 致謝 參考書目 注釋

序跋

【前言】 二○二一年十月三日,薩克森.安哈特邦(Saxony-Anhalt),哈雷市(Hall)。 一名身穿奶油色西裝外套與黑長褲的六十七歲女性邁步上台,以套裝、金色鮑伯頭、就事論事的態度打出名號,形象鮮明、一眼就讓人認出的她,堪稱地表上最有權勢的女人。她走到德國國旗與歐盟旗幟間站定,調整了一下台上的麥克風,台下許多觀眾感受到他們即將見證歷史性的一刻。即將卸任的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在歐洲最大民主國家掌舵十六年後,準備談論國家團結。 十月三日是德國最接近國慶的日子,這天稱為「德國統一日」(German Unity Day),因為在一九九○年的這一天,德國重新統一了。過往曾有長達四十一年的時間,世上存在著兩個德國,分別是西邊的德意志聯邦共和國(Federal Republic of Germany, FRG),即西德,以及東邊的德意志民主共和國(German Democratic Republic, GDR),即東德。統一至今已三十一年了,但時間還不足以將德國的分裂埋入歷史深處。事實恰好相反,梅克爾總理在她的演說中開門見山地表示:「我們大多數人都深刻經歷過統一,生命也因此而改變。」 一九九○年不只對德國來說是分水嶺,對梅克爾個人也是。這一年開啟了她在德國政壇的登峰造極之路。一九五四年,梅克爾三個月大時,父親舉家從德國西部搬到東部,梅克爾前三十五年的人生都在德國分裂下的東邊度過。東邊這塊土地看著她從牧師之女成長為一位有成就的科學家,這前半段人生對她的影響不亞於一九九○年以後的三十年生涯。 梅克爾在德國政壇頂端的漫長職涯印證了統一帶來的諸多好處。曾經的家鄉東德在一夕之間瓦解,與過去一直視作敵人的西德合併,此時梅克爾頭也不回地展開新生涯,至少在大眾眼裡看來是如此。她心裡明白,對於現在這個積極展現統一姿態的國家來說,自己的東德背景在理論上是重要政治資產,但實際上她的東德出身也僅能作為背景,萬萬不能成為她的認同。執政者不希望有人時刻提醒他們,東德和西德人民心中的那堵牆,比實際上的圍牆更難拆除。 梅克爾很少提及自己過去在東德的日子,而少數提起的時刻,皆立即遭到前西德政治人物主宰的政治圈砲轟。一九九一年,她提到自己在一九七八年時為了完成博士學位,她寫了一篇論文,題為〈何為社會主義式生活?〉,於是所有記者上窮碧落下黃泉,就為了找到這篇論文。梅克爾後來笑道:「不曉得他們到底希望挖出什麼醜聞。」這類政治文章與東德統治下的大學生活密不可分,許多人都是敷衍了事,梅克爾也是,甚至因此成了她亮眼學術成就中唯一的汙點。這個故事呼應了東德時期的許多社會面向,就如同梅克爾在二○○五年成為總理之前曾扼要提及過的:「要理解我們當時是怎麼過活,顯然是件很困難的事。」 梅克爾認命地閉口不談自己的東德歷史,但她依然無法放棄這一部分的自己。二○二一年十月,她即將告別政治舞台,因此把握任內最後一次的德國統一日,點出許多東德人也像她一樣,生命經歷被國家當成不可告人的醜事。十分親近梅克爾政黨的德國智庫「康拉德阿德諾爾基金會」(Konrad-Adenauer-Stiftung)曾頌讚梅克爾,說她對政治事務相當得心應手,即使背負著他們口中所謂的「東德包袱」。這句話顯然惹惱了梅克爾。「包袱?」她氣憤地回應這番對她早年生活的評論,「一種隨時可以丟棄的負擔?」這是她難得在公共場合展現個人情緒的一刻,她強調自己當下並非以總理身分發言,而是「一位來自東德的公民」,她接著說:「我們有一千六百萬人曾經生活在東德,我是其中之一,我也跟這些人一樣不斷地接收到這類評論……彷彿在東西德統一前的這段日子都不算數……不管這些經歷是好是壞。」 令梅克爾沮喪的是自己早年在東德的生活,至今依然被德國人視為無關緊要,許多前東德民眾也有同樣的感受。一九九○年起,有一系列的調查顯示,他們在統一後覺得自己像是「次等公民」。至今依然有三分之二的前東德人有這種感受。7許多人感受到或明或暗的壓力,被迫拋棄自己的東德「包袱」,必須順利地融入對他們而言全新的文化之中。這點就連梅克爾都無法倖免,即使她成功適應了統一後的社會,並且一路登上政壇之顛,媒體依然點出她時不時「流露出」她並非「生來就是西德人和歐洲人」,似乎在這個選擇她作為領導人的國家裡,她終究不是「本地人」,不是「原生的」。在這片土地的最高領導位置掌舵了十六年後,身為東德人的梅克爾依然必須證明自己的忠貞,斷開與過去的連結。 每位東德人都要淡化他們在一九九○年前的生命經驗,同樣地,整個國家也難以接受東德是自己歷史的一個篇章。從許多方面看來,東德早在消失前,就已經開始逐漸從國家論述中遭到抹除了。一九八九年,就在柏林圍牆倒下後,西德前總理布朗特(Willy Brandt)說過一句廣為人知的話:「如今,歸屬在一起的將會一同成長。」(Now what belongs together will grow together) 在冷戰時期,對於許多德國人來說,不論他們來自東德或西德,國家的分裂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如今,這卻成為非自然狀態,是二戰的產物,甚至可說是懲罰。都已經一九九○年了,難道德國做得還不夠多,還不足以跨過這黑暗的歷史篇章嗎?難道不能停止提起這段歷史,讓德國重新開始嗎?美國政治學者法蘭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將冷戰的結束形容為「歷史的終結」,這似乎特別適用於德國。這個國家渴望且需要將統一視為快樂圓滿的結局,來為動盪的二十世紀畫下句點。若是承認德國過去數十年的分裂仍持續發揮著影響力,而非將其視為遙遠的過去,就會破壞這份讓人安逸逃避的幻想。如果真的要記得東德曾經存在,就只能將其視為德國歷史上的一個獨裁政權,就跟納粹一樣遙遠、萬惡且罪不可赦。 另一方面,我們也不可能草草畫下東西德的句點,並且把一九九○年視為所有德國人的嶄新開始。西德人早就將一九四五年看作自己的「零時」(zero hour),因為就在這一年,民主幼苗從二戰的餘燼中探出頭來。對於自一九一四年起就終日面對動亂的西德人來說,不論新興的德意志聯邦共和國面臨什麼問題,這個政權帶來如一床毯子般舒適的繁榮與穩定,是個令人驕傲的國家。西德被宣告為過往德國的延續,東德則成為反常的存在。一九九○年,被迫分裂的狀態結束了,統一因此成為圓滿的結局,對許多東德人來說也正是如此。一九八九年與一九九○年,許多東德人在言語與行動上都投票支持解散自己的國家。 但雙方合意統一,並不代表東德的生命經驗就該遭到遺忘,或視為不重要的歷史而逕行歸檔。東德作為一場政治、社會及經濟實驗,有好也有壞,並在前東德人身上留下了印記。這些東德人帶來的是經驗,而非「包袱」。至今還有數百萬德國人既不能、也不願否認自己曾經活在東德統治下,儘管在一九八九年,形塑出他們的那個世界已隨柏林圍牆倒下,但他們的生命、經驗與回憶並沒有遭到摧毀。然而,在大部分西方世界的人們看來,東德在德國領土上成為冷戰中完敗的一方,也因此所有與之相關的事物都不再具有道德正當性。一九九○年十月三日,東德一夕之間消失了,也失去了撰寫自己歷史的權利。相反地,東德成為了歷史。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東德也難逃此命運。 西方世界大多難以理解怎麼會有人希望記得鐵幕下的日子,冷戰的勝利看來已經印證另一種生活模式是錯的。西方的消費主義與自由價值以鮮明的方式存活在人們的記憶中,而東德則被描繪成灰暗、單調的模糊形象,是個沒有個人、能動性或意義的世界。在西方的想像中,東德是個高牆聳立的俄國殖民地,受到名為「史塔西」(Stasi)的國家安全部掌控,東德就在這個狀態下虛度了四十一年的光陰。這一切究竟有什麼值得紀念的? 把東德全然視為德國歷史的注腳,並置之腦後,這是罔顧史實的看法。東德政權存在了超過四十載,比第一次世界大戰、威瑪共和國以及納粹德國的存在時期加起來還要長。東德絕非一處在一九四九至一九八九年間,遭時間遺忘的靜止之地,這數十年間也出現了鉅變。事實上,許多影響著東德發展軌跡的人物與事件,不僅發軔於一九六一年圍牆建立前數十年,更是在一九四九年東德建國前數十年就已成形。從一九一四年起,接連不斷的動亂蹂躪著德國,而二十世紀前半葉的動盪時期所遺留的經濟、政治、社會與心理影響並未隨著東德的建立而立刻消散。 本書試圖追溯東德建立前的蛛絲馬跡,以提供一九四九年建國的背景脈絡。我羅列出四十年來的發展,而非將之視為不變的整體。一九五○年代,剛成立的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幾乎全心全意忙著扎下政治與經濟的穩定基礎,採用的政策有時徵得人民同意,有時卻並非如此,因此在接下來的十年,他們建立了一個自信積極的社會,但同時也引發人民強烈不滿,造成暴力衝突。 一九六一年柏林圍牆建立,技術人才無法再外流到西德,東德看來已經安頓下來。為了建立進步與國家團結的形象,出現了大型建造計畫,例如重新改造柏林的亞歷山大廣場及具象徵意義的柏林電視塔,還有太空競賽以及諸多科學突破。許多東德人對他們的成就引以為傲,因為社會流動為勞動階級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會。 一九七○年代,東德靠著勤奮勞動打造出共產世界最高的生活水準,因此獲得各國矚目,成功加入聯合國,許多國家也承認東德的國家地位,東德產品還外銷至英國與美國。但同時期的石油危機揭露了東德先天的問題以及對蘇聯的依賴,蘇聯後來無法提供原本承諾的石油,東德再也無法維持過去人民習慣的生活水準,只能宣告破產。   逐漸老化的東德變得光芒黯淡,黔驢技窮,到了一九八○年代,政權已僵化,不再靈活且十分脆弱,亟需改革。眼見改革無法進行,東德人民決定自己來。這十年間,東德開始陸陸續續對西德開放並進行交流,而東德的生活經驗,不論好或壞,都在這波複雜的歷史浪潮下受到影響。 史塔西在整個東德時期都干涉著人民的生活,但東德人並未因此失去動力。同樣地,雖然東德政權仰賴莫斯科的庇蔭,但東德從來都不是被動的蘇聯附庸。整個二十世紀後半期,東德人經歷並形塑了一場獨特的德國實驗,在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上都獨具特色,不該只是視之為圍牆後的「史塔西之國」(Stasiland),而應該在德國歷史上獲得應有的一席之地。 本書根據採訪、書信與檔案紀錄,讓東德各式不同意見得以發聲。這些人的生命故事組成了我在書中所敘述的國家,即他們所形塑,同時也形塑了他們的國家。本書採訪的對象包含政治人物與藝人,例如東德末代領導人克倫茲(Egon Krenz),以及流行歌手法蘭克.蕭貝爾(Frank Schöbel)。大多數的受訪者都是推動國家運行的人物,包括老師、會計、工廠工人、警察與邊界警衛。他們為東德歷史帶來全新面貌,展現出這個已消失的國家從政治高層到日常生活的每一個面向。 冷戰背景下,鐵幕兩邊的世界皆創造出對他者的簡化形象。東德以粗糙且敵對的筆觸描繪西方的形象,而這個據說存在於牆的另一邊的世界,也同樣被西方以諷刺漫畫的方式描繪成一個單調的共產主義世界。如今東德已經消失三十年,已有一整個世代的德國人在成長過程中沒有經歷過以實體邊界去隔開彼此,從未見識過兩個德國之間的體制競爭,也沒有經歷過兩個德國互相以武器瞄準對方的時光。隨著冷戰以及它所帶來的緊張敵意退到歷史布幕之後,如今我們獲得全新的機會,可以在不受情感與政治影響下細看東德。 分離的創傷、獲得身分與失去身分的創傷,這些情感在剛統一後的時期都過於強烈,令人難以檢視,寧可任其結痂。現在時機已成熟,可以試著以全新視角看待東德。若願意直視東德,我們將會看見一個多彩的世界,而非一個只有黑白的世界。確實,當時的社會壓迫且殘酷,但同時也可獲得機遇和歸屬,這是大多數東德人的生命經驗,他們有落淚與憤怒的時刻,但也有歡笑與榮耀的時刻。東德人民曾經努力生活、彼此相愛、勤奮工作並年華老去。他們會度假,也會譏笑政治人物,並將自己的小孩撫養成人,他們的故事值得寫入德國的敘事當中。是時候了,讓我們正眼看待圍牆另一端的另一個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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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建造社會主義 一窺權貴的世界 一九五八年春天,布蘭登堡,萬德利茨(Wandlitz)。   萬德利茨迷人的聚落以及中世紀古城貝爾瑙(Bernau)之間座落著一處國有森林,此時一群穿西裝打領帶的男子下了車,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群官員。在當地人好奇的打量下,這群人開始調查這片土地。他們肩負一大重要機密任務,負責調查當地是否適合作為社會主義統一黨政要與其家人落腳的封閉社區。一九五六年匈牙利革命中,部分共產黨官員遭憤怒的群眾殺害,烏布利希因而認為目前東德政要居住的環境不夠安全。政治局的幾位重要成員居住在徵收來的住屋當中,居住環境綠意盎然,房屋彼此相隔不遠,就位在在柏林北方的潘科區(Pankow),座落在橢圓形的馬雅可夫斯基環路(Majakowskiring)上。瓦爾特與洛特.烏布利希住在二十八號,隔壁二十九號住著威廉.皮克。何內克一家則住在十四號,隔壁的十三號是東德政府公設幼兒園。《新德意志報》的記者與編輯魯道夫.赫恩施塔特在失勢前也住在同一條街上,文化部長兼詩人約翰尼斯.貝歇爾(Johannes R. Becher)也是一樣。皮克的正式官邸則位在僅三百五十公尺外的美麗堡,又稱申豪森宮(Schloss Schönhausen),這棟巴洛克建築有著黃色外觀與景觀花園,皮克曾在此接待胡志明和赫魯雪夫等重要外賓。蘇聯在一九四五年徵收了這個地區,在四周立起柵欄和高牆,權貴們需要的一切都在裡頭。「潘科」日後成為這個地區的代名詞,這片封閉區域自給自足,被蘇聯人暱稱為「戈羅多克」(Gorodok,意指小鎮)。   但在烏布利希看來,這裡離市中心實在太近了。單單一道牆不可能阻止怒氣沖天、滿腹怨氣的勞工,匈牙利革命證明了這點。東德自己在一九五三年爆發的六一七起義也依然歷歷在目。如果落腳在柏林以外的地方,就可以好好戒備,也會讓注重健康的烏布利希能夠獲得運動空間。烏布利希每天早餐前都要做上十分鐘的有氧運動,也常常跟妻子洛特進行長時間的散步。一旦搬出柏林,他也可以在夏天時到附近的湖泊划船,冬天時則在湖面上溜冰。調查人員從萬德利茨回來後,回報他們找到了一片適合的地方,不只滿足烏布利希的個人需求,同時適合二十三位政要及其家人入住,因此搬遷一事就這麼決定了。   「森林官邸」(Waldsiedlung)於一九五八年夏天開工,一九六○年夏天落成,占地六十公頃,位在市中心以北三十五公里處,這個絕佳地點距離首都夠遠,能確保安全,且驅車前往首都的辦公大樓也不用半小時。周圍的湖泊、河川以及林蔭地閒適恬靜,而蘇聯大使的避暑住宅就在鄰近的利普尼茨(Liepnitzsee)。這個社區有診所、俱樂部、商店和髮廊,私人湖畔還配有船屋、泳池以及電影院。社會主義統一黨人士住在森林官邸區的內圍,街道並無命名,住屋只以一到二十三號作為標記。烏布利希自己選了第七號住宅,何內克一家住進十一號。一九五七年,史塔西首長沃爾韋伯垮台後,由埃里希.梅爾克接手,此時他也搬進了十四號住宅。社區外圈則由工作人員進駐,此外,這裡還有烘焙坊、加油站和肉鋪。   不論是與東歐還是西方其他國家的政治領袖相比,東德權貴的居住條件都相對較樸實無華。確實,跟全國年輕夫妻所分配到的兩房公寓比起來,他們的住所寬敞明亮,但絕對稱不上豪華奢侈。二十三座住宅都灰撲撲的,強調實用性質,搭配著紅瓦屋頂,其實看起來與早期提供給東德城市大量人口居住的組合式建築相去不遠。烏布利希獲得最大的住宅,裡頭有十間房間,但裝潢相當樸素。一樓有一間寬廣的會客室,還有餐廳以及私人起居室。訪客常說這些待客空間了無生氣且毫無特色。二樓則是烏布利希的書房,還有一間(稍微大一些)書房供他的妻子使用,另外還有一間浴室、按摩室(裡頭裝有供烏布利希運動用的拉桿),以及一間診間讓烏布利希可以接受私人醫師亞諾.林克(Arno Linke)的診療。甚至還有一座地堡可以在遭受核武攻擊時供政治局成員家人躲藏,政要則會在柏林的政府地堡內持續管理僅存的國家事務。   社會主義統一黨的首腦人物在萬德利茨應有盡有。早上他們會搭乘專車前往柏林,傍晚再回來。此地戒備森嚴,區內有六百五十人在此工作並居住,他們受到嚴密監控,而且受僱前都經過嚴格的背景調查。所有在萬德利茨的工作人員都加入了史塔西,從司機到技工無一例外。社區內圍的二十三座官邸外則圍著兩公尺高的水泥牆,晚上牆上會點燈。社區外圈以鐵絲網包圍,上頭掛著「野生動物調查區」告示作為掩護。鄰近的德國十一號高速公路上沒有任何關於「森林官邸」的路牌,而且僅三公里之遙,因此政治人物與其家人可以在攻擊來襲時立刻疏散。「森林官邸」從未在任何地圖上標記出來,這裡有三十三處哨站,由兩百名士兵每天二十四小時駐守。   住在這個舒適,甚至略帶小資產階級風格的環境之中,一眾政治局成員並未感到幸福,反而覺得自己被關在金籠中。瑪格特.何內克(Margot Honecker)日後不斷將森林官邸比喻為「隔離區」(The Ghetto)——後來這個地方的存在開始在外頭傳開來,許多東德人也如此稱呼。瑪格特抱怨這裡絲毫沒有隱私,每個步伐、每個詞語、每個決定都被緊密監控,她身旁跟著一個「影子」盯梢者維護她的安全,終日形影不離。她後來索性考取駕照,弄來一輛瓦特堡車(Wartburg),偶爾逃離密不透風的環境,甩掉她的「影子」。   社會主義統一黨權貴孤立在神祕的面紗以及高聳的水泥牆後方,引來部分民眾的怨恨、嘲笑與猜忌。謠傳「上頭的人」窩在他們的「高級隔離區」內奢華度日,裡頭有黃金內裝的浴室和新奇的別墅,人民則只能住在粗鄙簡陋的房子內,忍受劣質的咖啡。烏布利希原本就給人一種冷酷死板的資深共產黨人形象,如今萬德利茨更是著實證明了這點。   烏布利希的政權與人民之間有一道日益擴大的鴻溝,他所打造的森林官邸就是一大徵兆,更是隔閡加深的原因。之所以說是一大徵兆,因為烏布利希從來未曾放下對自己人民的質疑。他過往住在德國期間,共產黨人被視為全民公敵,被監禁或甚至遭遇更可怕的對待,因此在他心裡留下極大陰影。這並非希特勒一手造成的,早在威廉二世與威瑪共和時期,烏布利希就遭政府迫害,納粹上台後則是將反共產迫害行動擴大到史無前例的規模。烏布利希曾經身陷囹圄,他的許多同志都死在德國人手中,因此可想而知,一九四五年歸來時,他認定社會中至少還留有一絲對「赤色分子」的敵意。此外,他在莫斯科的日子同樣籠罩在恐懼之中,因為絕大多數跟他一起在一九三○年代來到這裡的人,都在史達林大清洗中受害。烏布利希一生都保持警戒與不安,如今就算已六十多歲,這點也永遠不會改變。   但森林官邸與世隔絕這點同時也加深了當局與人民的隔閡,甚至在烏布利希的統治結束後仍維持原樣。一九八四年,一位新同事詢問埃里希.何內克將政治權貴關在圍牆後方是否為明智之舉,何內克咕噥著回覆:「這是烏布利希當初的規劃,或許我們應該重新考慮,想想到底要不要繼續維持這種方式。」其他國家的政治權貴同樣居住在封閉的政治圈與社交圈中,但烏布利希打造的森林官邸簡直是一絕,他讓作出生死攸關決策的人遠離和決策息息相關的民眾。在這個國家裡,中央負責制定且組織生活中的一切,從人民可以寫跟讀的書,到能夠進口的水果種類都囊括在內,因此這種分離不僅導致失敗的決策,也在缺乏了自由媒體以及私人企業下導致政府完全無法掌握民意,同一時間還孳生了雙方對彼此的埋怨與猜忌。「上頭的人」以及「民眾」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並且開始把對方想成最惡劣的模樣。

延伸內容

【國際讚譽】 ●「忘記一切你以為知道的東德生活。這本豐富多彩、使人驚奇且愉快的社會主義國家的歷史書充滿驚喜,令人耳目一新。我們通常認為東德是灰色的,但這本書卻出奇地色彩繽紛。霍伊爾於1980年代出生在東德,她以開放的態度引導讀者了解東德的詭異歷史,令人佩服。她對共產主義精英的描寫非常出色,例如陰險的官僚埃里希.何內克(Erich Honecker),但是當她寫到普通人的生活時,從波羅的海夏季假期到人們心愛的特拉比(Trabant)汽車,她的故事才真正活了起來。」 ──多米尼克.桑德布鲁克(Dominic Sandbrook)|英國歷史學家|《泰晤士報》年度最佳書籍評語 ●「東德曾經是一個有用符號的混合體:圍牆、史塔西祕密警察、超人運動員。霍伊爾超越了這些刻板印象,發現了更複雜的東西,一個有別於華沙條約、有別於西德的生動社會。這本書寫得引人入勝,在一個被鐵絲網包圍、被矛盾所困擾的國家裡,發現了豐富多元的文化。」 ──傑拉德.德格魯特(Gerard DeGroot)|《泰晤士報》年度最佳書籍評語 ●「無與倫比。在此書出版之前,還沒有一部英文版的東德歷史可以為這個消失的國家的過去添上色彩。」 ──彼得.霍斯金斯(Peter Hoskins)|《展望》(Prospect Magazine)年度最佳書籍評語 ●「針對冷戰期間及之後的東德,提供一系列嶄新且勇敢的觀點。」 ──彼得.梵科潘(Peter Frankopan),《絲綢之路》作者|《旁觀者》年度最佳書籍評語 ●「令人印象深刻的研究……霍伊爾提出了一個有力的論據,證明這個消失的國家在歷史上應有的地位……她娓娓道來的英勇東德人的故事,是對人類在殘酷環境下的韌性的致敬。」 ──凱蒂.馬頓(Kati Marton)|《梅克爾傳》作者 ●「霍伊爾藉由此書,確立了她作為當今英語寫作最優秀的年輕歷史學家之一的地位。繼《鐵與血之歌》這本描寫第二帝國興衰的傑作之後,她又推出了另一本關於第三帝國在東部的後遺症的傑作。這本書研究深入、寫作精良,而且具有深刻的洞察力,打破了許多西方對東德懶惰的陳詞濫調。」 ──安德魯.羅伯茨(Andrew Roberts)|《1900年以來的英語民族史》作者 ●「這是一部扣人心弦、細膩入微的東德歷史,從一開始違背史達林的意願,成為一個獨立的德國社會主義國家,到最後違背戈巴契夫的意願,與西方和解。這本書是東德日常現實的獨特壁畫,優雅地穿梭於外交歷史、政治經濟與文化分析之間,不僅是了解東德生死存亡的必讀書籍,也是了解為何東德仍能存活在以前人民的情感之中。」 ──蕾雅.烏琵(Lea Ypi)|《自由:在歷史盡頭長大成人》作者 ●「生動、客觀、充滿原創性的研究……儘管霍伊爾描繪了一個讓一些人引以為傲的國家,但她亦毫不猶疑地提出質疑,認為這個國家只是給予人民『權利與基本自由的假象』,即使進口大量Levi’s牛仔褲來安撫躁動的年輕人仍無法掩飾這一點。」──西蒙.赫弗(Simon Heffer)|《每日電訊報》年度最佳書籍評語 ●「今年有很多關於前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書籍,但這本厚厚的書可能是最好的。歷史學家霍伊爾將大規模的政治洞察力與引人入勝的個人故事融為一體。」 ──《獨立報》(Independent)夏季選書 ●「霍伊爾這本東德歷史非常成功,它呼籲將東德歷史恢復為德國現代史的主流……這是一場小故事和軼事的盛宴,讀起來真是樂趣無窮。」 ──羅傑.穆爾豪斯(Roger Moorhouse)|《歷史方面》(Aspects of History)年度最佳書籍評語 ●「對現代史上最引人入勝的政治奇觀之一,進行了豐富多彩且經常帶有啟示性的重新評價。霍伊爾巧妙地將不同的政治和私人生活交織在一起,從共產主義精英到東德的一般民眾。」 ──弗雷德里克.泰勒(Frederick Taylor)|《柏林圍牆》作者 ●「要傳達這個訊息並不容易,但霍伊爾擁有獨特的條件。柏林圍牆倒塌時,她只有四歲,當她早年在東德生活的細節被視為無關緊要時,她和前德國總理梅克爾一樣感到沮喪。霍伊爾是一位能力超群的歷史學家,繼《鐵與血之歌》之後的傑作,實現了她早期的承諾。這本亟需的東德歷史研究詳盡、構思巧妙且文筆優美,應該成為她祖國的必讀書目,值得擁有五顆星。」 ──索爾.戴維(Saul David)|《每日電訊報》 ●「破除神話,巧妙地建構歷史。有時候,霍伊爾的書會讓人覺得是在為失落的國家求情。但這並不是重點。相反地,她對東德顯示出特殊的理解,並希望糾正過去對東德的貶抑評估,將東德描繪成一個灰色的斯塔西國度,一個監控之國的反烏托邦。」 ──鮑耶斯(Roger Boyes)|《泰晤士報》 ●「這本縝密細膩的書之所以是必讀之書,不在於它讓人感受到東德人失去了什麼,而在於我們從未擁有什麼。這部東德史,在人們熟知的專制圖像中,加入了穩定、知足和婦女權利的部分。」 ──斯圖亞特.傑佛瑞斯(Stuart Jeffries)|《衛報》 ●「這本書打破了冷戰時期的刻板印象,描繪了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正常生活』……一本逆勢而上的暢銷書,出人意料地引起共鳴。」 ──托馬斯.維德(Thomas Wieder)|《世界報》(Le Monde) ●「在這本經過深入研究的東德歷史中,霍伊爾從警察國家的廢墟中挖掘出人性與價值。她的鏡頭主要放在地緣政治上,但當她流連於普通東柏林人的生活時,她的敘事便進入了正軌。」 ──《紐約時報》 ●「節奏緊湊、生動、引人入勝。霍伊爾的這本書儘管有一些令人好奇的空白,但在對抗失憶症和冷戰時期的偏見,以及將東德和生活在東德的人正常化方面做了很多工作。」 ──《泰晤士報文學增刊》 ●「一個生動的共產德國政治故事。」 ──《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 ●「很厲害,完全引人入勝,讀起來扣人心弦,人物形象栩栩如生。」 ──賽門.蒙提費歐里(Simon Sebag Montefiore)|《耶路撒冷三千年》作者 ●「東德國家崛起與滅亡的精采新畫面。霍伊爾不僅為我們提供了精確的歷史分析,還為我們提供了關鍵人物和普通公民的近距離個人視角,他們的生活描繪了冷戰中最黑暗的時刻。如果你以為自己了解東德的歷史,請再想一想。這是一個完全引人入勝的讀本。」 ──朱莉.埃欽厄姆(Julie Etchingham)|英國記者 ●「東德是有史以來最奇特的國家之一,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寶盒……這些矛盾在此書得到了完美的呈現……霍伊爾撰寫了一部廣闊而寬宏的東德歷史,將長期以來的學術研究成果帶給了更多讀者,解釋了東德在其存在的四十年間是如何演變的,在共產主義下日常生活的凱歌與苦難,以及為什麼如此多的東德人仍對他們失去的國家念念不忘。」 ──《新共和》(The New Republic) ●「霍伊爾的這本書博學而睿智,在處理德國統一的持續餘震時召喚更多同理心。」──《外交》(Foreign Affairs) ●「現在身為歷史學家和評論員的霍伊爾,在這本書中以令人信服的細節和視野,娓娓道出這個國家人民的故事,巧妙地揭開所謂人民的國家的複雜性和矛盾。」 ──傑里米·克利夫(Jeremy Cliffe)|《新政治家》(New Statesman) ●「栩栩如生地喚回一個已從歷史中消失的國家,以及那社會的精神面貌。」 ──《外交》(Foreign Affairs) ●「這是一本豐富而反直覺的歷史書,關於那個常被視為冷戰怪胎或冷戰意外生成的國家。」 ──《觀察家報》(The Observer) ●「這本書令人著迷,引人入勝,而且非常耐讀。五顆星。」 ──彼得.希欽斯(Peter Hitchens),《星期日郵報》(Mail on Sunday) 【專文推薦】 徘迴在社會主義與民族統一之間 王立|部落格與臉書粉專「王立第二戰研所」版主 越過高牆之外,是要從哪一側越過柏林圍牆?是由東向西看,還是從西往東?這堵牆是實體的,或存於人心之中?德國於一九九○年統一,東德的人民用選票決定不要社會主義,併入西德體制內。然而,兩德真的統一了嗎?或僅僅是形式上的? 《越過高牆》闡述的是東德史,一九四九到一九九○年,四十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足夠讓成長於東德的人有完整的記憶,德國又是和平統一,這些記憶就不可能被當成歷史的插曲,任之消融於時間之中。 若要找一個可以貫穿全書的核心,那麼「德國共產黨的幽靈」或許最為合適。掀起二次大戰的納粹,將共產黨當作敵人,極左與極右的意識形態在一九二○年代的德國對撞,最終希特勒獲勝,德國共產黨成為非法,必須在被捕下獄與逃亡之間做出選擇。 在當時,德國在一次大戰戰敗後,經濟陷入困頓,好不容易復甦的美景又在經濟大蕭條下被摧毀殆盡,年輕人在絕望之中找尋極端路線,極左極右派成為改革的方法。反正在當時也沒夠久的社會實驗,可以驗證理想鄉是否存在,投身共產黨並不奇怪。 悲慘的是,身為德國精英的共產黨人,逃向表面實行共產主義的蘇俄,可說是跳進另一個深坑。史達林生性多疑,對反共的納粹德國從未放下戒心,雖一時接納德國精英來建設,又在往後將這些德國人看成間諜來清洗。 能在史達林的清算下活命,除了忠誠以外,還是只有忠誠。二戰後新生的東德,在蘇俄扶植下成立,需要夠聽話的德國人管理,但又還有什麼人可以用呢?有自尊的精英不會屈服,活到一九四五年的德共,可說經過了反淘汰。能力當然有,卻不見得是頂尖的。 這些存活下來的德國共產黨,依靠竭誠擁護史達林而重返祖國,將在往後數十年主宰東德政局。因為路線相同而獲得莫斯科扶持,也因為路線不同而失去支援,最終加速了統一進程。 東德的成立先天不足,境內沒有富裕的礦藏,主要工業地帶都在西德,又是二戰中最慘烈的東部戰場,遭遇到全面破壞。且史達林認為德國要償付戰爭賠償,屢將東德戰後的產出拿走,多重打擊下經過了十幾年,東德人才能重新回歸到正常生活。 這些不利條件沒有擊垮東德人,他們依照過去的慣例,兢兢業業地在生活中付出,工作上努力,一點一滴地恢復平穩的日子。掌管東德大權的前德共成員,其實很清楚東德的經濟仰賴蘇俄的供養,沒有廉價的石油與原料,想達成社會主義的理想根本做不到。於是就像作文比賽,東德政治家得要花費力氣說服莫斯科當局,在社會主義的路線上,東德可是模範生。 在台灣的課本中,對東德的描述極少,因為立場問題又多是負面,在我們年輕時遇到兩德統一的大事,後來卻又很少追蹤報導,我們對東德人可說一無所知。東德人面對的是戰後的殘破,在重新站起來的過程中,還得對蘇俄賠償,又要符合老大哥的政治喜好。 而這對比西德,記取凡爾賽和約過於苛刻的教訓,英美亟欲恢復德國的自給自足,且對納粹的清算上,西德相對東德溫和許多,留下夠多的專業人士,又有足夠的工業產能,加上歐洲復興計畫(「馬歇爾計畫」),西德恢復得更快。這導致了東德大量專家外流,到了危及社會運作的程度,這時遇到冷戰高峰,圍牆建起,澈底的隔絕兩德之間的交流。 但也因為如此,停滯帶來一時的穩定,封閉的世界形塑安穩的社會,在鐵幕集團的聯合發展下,東德重建後,走出廢墟的人民反倒看到希望。即便我們現在知道,這種發展建立在很不健康的基礎上。 主導東德的成員依然是前德共的幽靈,守舊的他們無法改變這一切,也無力對抗蘇俄無所不在的控制。這讓東德若想要進一步發展,處處受到限制,明明西德同胞的貨源比較近,卻得捨近求遠的朝遠方購買。對蘇俄的不滿並非冷戰結束後才開始,且不是後來選舉上的民主政客,東德的政治寡頭們早就如此。 一樣是心懷社會主義的同胞,也還帶有德意志的民族主義,就在這種情境下,漸漸與私下西德聯繫。兩德的統一會水到渠成,不完全是民族主義的結果,更是在蘇俄無法繼續支援東德後,經濟衰退下不得不找的出路。 在圍牆之外,有與自己血脈相通的同胞,但意識形態已然不同。統一後又過了三十年,極左跟極右政黨在東德都有不少勢力,且對選舉不熱衷的比例依然很高。對戰後才成長的東德人來說,失落高於喜悅,又發現過去的一切被否定,誰來執政有差別嗎?融入不了新德國,又不見容於舊德國,投給左派右派,又有那麼重要嗎?或者說,我們所熟知的意識形態,其內容真的合乎東德人的認知? 東西德的分裂或許是近代最大的社會實驗,同一個民族在不同制度下,活出不一樣的生活,我們真的能稱統一後的德國人,都是德國人嗎? 【專文推薦】 挑戰流行敘事,寫下不為人知的東德史 林育立|旅德記者 談起共黨統治的東德,台灣人的印象不外乎貧窮落後、蘇聯附庸或情治機關無所不在的監控。這個隨著兩德統一從地圖上消失的國家,彷彿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僅剩下負面的聯想。本書就是要打破這些刻板印象,提醒大家不要忘了東德留下的豐富歷史和文化遺產,甚至是認識今日德國和歐洲的重要切入點。 作者霍伊爾一九八五年生於東德,定居英國逾十年,本業是歷史研究。《越過高牆》二○二三年在英國出版,出版後即備受好評,馬上成為暢銷書,隨後在德國也引發熱議。今年十月,德國統一即將屆滿三十五週年,這本以東德歷史為主軸的新書有什麼特色,為何值得一讀? 首先,過去與東德相關的著作,主旋律是回顧威權過去,說出被壓抑的幽暗記憶,凸顯政治高壓的一面。回顧德國二十世紀歷史,戰敗後與納粹決裂,在廢墟中重建民主自由是最常見的敘事,即便因冷戰對立被迫分裂,最終還是達成美好的統一結局。東德同一時間固然存在,卻被視為無足輕重的配角,因為獨裁體制,還經常被拿來與納粹相提並論。 霍伊爾的出發點是東德不像一般描述的那麼糟糕,多數東德人既非對黨國體制絕對效忠,也不是挑戰禁忌的異議人士,他們接受體制而且與圍牆和平共存。霍伊爾想挑戰時下流行的敘事,用新觀點寫出東德從建國到消亡的故事。 其次,霍伊爾出生四年後,柏林圍牆即倒塌,不算真正經歷過東德;不過,她從小耳濡目染,見證東德消失和兩德統一對身邊親友的衝擊;她收集大量訪談,將個人親身經驗放進大時代來看,執筆盡可能不評價,讓讀者自行判斷。我們既讀到獨裁政權對個人生活的介入,也讀到樂觀上進的精神。 東德與西德一樣位於冷戰最前線,內政外交受美蘇兩大超級強權左右。圍牆倒後不到一年兩德統一,從制度來看是東德併入西德,從此談東德多從外交和政治面切入,聚焦蘇聯附庸和體制壓迫的一面。事實上,東德領導人對蘇聯又愛又恨,而且東德發展歷經不同階段,難以一概而論,讀了本書我們才發現存在四十一年的東德,比想像中豐富許多。 本書從最早的萌芽階段講起,一群對史達林崇拜的德國共黨人士,在二戰結束前從莫斯科回到柏林,打造一個無產階級專政和經濟國有化的社會主義國家。這段歷史是理解東德的關鍵,可惜過去很少人提。 一九五○年代,這個全新的國家必須支付蘇聯戰敗的賠款,還得負擔與西歐軍力抗衡的軍費,經濟很快就陷入危機,靠蘇聯坦克鎮壓才得以平息全國性的大示威。為阻止人民出走西德和西柏林,一九六一年興建圍牆,德國分裂從此成為常態。圍牆是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競爭的分界,撕裂家庭和對逃亡者格殺勿論,也讓圍牆成為壓迫的象徵。 一九七○年代,東德生活水準提升,外交上獲國際認可,開始與西德來往,不過內政上也發展成高效率的警察國家。到了一九八○年代,東西德交流漸趨熱絡。蘇聯領導人戈巴契夫一九八五年上台,渴望與西方交往,東德領導人卻思維僵化,與中東歐風起雲湧的民主運動背道而馳。終究人心思變,人民不僅推倒圍牆,還要求與西德統一,為東德的命運劃下句點。 一如作者所言,東德的經濟、文化與社會傳統,不會在一夜之間消失。東德存在的時間,其實比同一世紀的威瑪共和與納粹統治都要長,影響到今天仍在,卻是談到德國時經常被忽略的切入點。舉例來說,由亞歷山大廣場和卡爾.馬克思大道構築的東柏林市中心,當年曾富含理想和進步的精神,東德建築至今仍主宰柏林的景觀。在東德,公寓租金低廉是常態,由於就業率高和完善的托兒服務,出身東德的女性往往比西德更有自信,這些都成了德國社福政策的施政目標。 德國統一後,東德人將全部力氣用在適應新體制之上,每個人的工作和生活都歷經巨大的斷裂,被迫與過去一刀兩斷。他們先是無暇回顧,過去重要的一段人生經歷彷彿虛度,加上對經濟期待的落空,在與西部磨合的過程中充滿摩擦。每隔五年和十年,德國總是大肆慶祝統一週年紀念日,東西德的生活水準差距每次都成為話題,統一似乎只能從物質生活的角度談,少有深入探討東德人的觀點,也缺乏東西德的對照。 近年,情況終於好轉,包括霍伊爾在內,多位出身東德的作者推出新書,在全國引起熱烈討論。其中奧施曼(Dirk Oschmann)的《東德:一個西德的發明》(Der Osten: eine westdeutsche Erfindung)尤其頗受爭議。奧施曼與霍伊爾一樣,反對將東德簡化到只剩下獨裁和監控,他指控西德對東德的征服和掠奪,從未把東德當成主體,不在乎東德人的想法。身為文學史教授,奧施曼在學術生涯中受夠了西德人的侮蔑和嘲諷,把壓抑三十年的憤怒一股腦兒發洩出來,果真寫出了一本驚世之作,高踞暢銷排行榜。 歷史學家依爾可—科瓦卻克(Sascha Ilko-Kowalczuk)在新作《自由的震撼》(Freiheitsschock)中,批評東德人雖然推倒圍牆獲得自由,卻沒有負起相應的社會責任,思維至今仍受威權統治思維的宰制,因此傾向美化獨裁過去,這是對極左勢力最近在東部崛起的批判。前總理梅克爾任內少談東德,卸任後出版的傳記《自由:回憶錄1954-2021》卻大篇幅回顧過去,原來東德的青少年階段對她從政風格有決定性的影響。 霍伊爾這本書在德國也是暢銷書,讚譽者稱她從人民的角度寫出真正的東德,批評者則指她美化威權,不提意識形態和政治高壓對人的烙印,讓人誤以為東德是一個成功的故事。 無論如何,圍牆倒下後三十多年的今天,中生代的寫作者拉開時間和距離,似乎更能打破偏見,擺脫意識形態的對立,冷眼回看東德和檢視統一的進程。人的故事是本書的核心,在威權底下的生活有期待、有失望,也可能多采多姿。本書只是開始,東德留下的豐富歷史、文學和藝術遺產,正等待世人去發掘。

作者資料

卡提雅.霍伊爾(Katja Hoyer) 霍伊爾是一位德裔歷史學家,也是目前備受關注的學術新星,現為英國皇家歷史學會會士,也是倫敦國王學院的訪問學人。長期關注現實政治議題的她時常為全球各報章媒體撰寫文章,既為《彭博》(Bloomberg)及《柏林人報》(Berliner Zeitung)專欄作家,也固定為《旁觀者》(The Spectator)、《衛報》(The Guardian)、《每日電訊報》(The Telegraph)、UnHerd等媒體供稿,這使得她的寫作充滿對當代問題的關懷,也更面向大眾,絕非學術象牙塔內讓一般人難以閱讀的艱澀文字。 《鐵與血之歌:俾斯麥和威廉二世共舞的德意志帝國興亡曲》為霍伊爾第一本著作,八旗文化於2024年出版繁體中文版,本書描寫1871至1918這近五十年間,在俾斯麥與兩代威廉皇帝治下,德國如何崛起為歐洲強國,又如何走向毀滅自身的第一次世界大戰。《越過高牆》是關於東德歷史的新書,2023年在英國出版,已被翻譯成全球十多種語言出版。霍伊爾出生於東德,現居英國。

基本資料

作者:卡提雅.霍伊爾(Katja Hoyer) 譯者:王琳茱 出版社:八旗文化 書系:另眼看歷史Another History 出版日期:2025-07-02 ISBN:9786267509487 城邦書號:A1390334 規格:平裝 / 部分彩色部分黑白 / 560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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