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兒給孩子們的話》
◆開啟觀察力、表達力,大自然正是最珍貴的老師
學生說過最令我感動的話,就是:「我原本以為我家的院子沒什麼東西,後來才知道那裡簡直是一片叢林!」我很喜歡教孩子有關自然的知識,因為一旦他們發現周遭環境是多奇妙的世界,就會充滿熱忱地去探索,即使他們懂得不多,或只處在校園、空地和草地。
我本來是一位音樂家兼畫家,剛開始研究大自然時一無所知,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室內,很少出去走走。但某次遇到一些人帶我走向戶外,讓我大開眼界,看到了連綿的沙丘、展翅高飛的海鳥和沙子上的足跡,從此就迷上了大自然。就是這麼簡單,你也會像我一樣愛上。本書就是為了帶你走向戶外,跟我朋友啟發我一樣。
本書的所有內容都來自我自學的觀察、問題和研究。我花了無數時間在戶外畫畫和漫遊,筆記和插圖填滿了四十三本日誌,記錄每個季節的自然景觀,包括我住的地方和旅行所到之處,目前已撰寫多本有關自然觀察的書,希望藉由本書與你分享這份熱情。
◎ 為什麼要研究自然?
每次我問學生為什麼要研究大自然,他們都會給我很棒的答案,有的人會提出這樣的疑問:「我們沒有大自然可以過活嗎?」有時我們會忘記自己是生物大家庭的一份子,所有物種都息息相關,而且如果你環顧四周,會發現周遭的動物親戚不只有兩隻腳、四隻腳,還有八隻腳、沒有腳甚至連很多腳的都有!北美紅雀、臭鼬、蜘蛛、蜈蚣和蛇一起分享空氣、土地、流水和我們稱為「生命網」的空間。由於全球生態系統正在發生各種變化,我們愈來愈需要認識周遭的自然環境,才能更加了解身邊和遠方的事件。
「自然」(nature)這個英文字來自拉丁文的「nasci」,意思是「誕生」。很有道理,因為大自然包含世界上所有活著的生物(還有許多沒有生命的物質!)。研究自然等於是研究你周遭的世界,以及你在這個世界上的定位,你不需要對昆蟲、花朵、爬蟲類或天氣瞭若指掌才能探索附近的環境,甚至連附近有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也沒關係!
你只需要花一點點時間,用心觀察,集中注意力,並付出一些耐性。接著回去問問題、讀書、查資料和找人幫你解答「為什麼?」「怎麼做?」和「會怎麼樣?」你會發現很多人跟你一樣喜歡大自然。
◆ 一月——度過嚴冬
你知道幫月份命名的,是西元前一世紀的羅馬凱薩大帝嗎?我們至今仍使用的這個曆法,是根據太陽週期而訂定,並加上閏年的設計。有的文化使用陰曆,以月亮週期來計算;有的則依循乾雨季變化和種植與豐收作物的季節。
一月(January)的名稱來自傑納斯(Janus),祂是羅馬的門神、起始之神,以及日出日落之神。傑納斯被描寫為一個雙面神,很適合這個回顧過去、展望未來的月份。
查查十二月和一月的天文年曆或日出日落表。你會發現從十二月初開始,每天日落的時間愈來愈晚,白天一分一秒慢慢變長。冬至過後,日出日落都為一月帶來更明亮的面貌。
◆溫血動物的冬日生存戰
動物有許多不同方式在冬天保暖和覓食,溫血動物(或稱內溫動物、恆溫動物),也就是哺乳類和鳥類,藉由將食物轉換成能量來調節體溫。在寒冷的天氣中,牠們必須保持活動來禦寒、盡量覓食,並尋找能夠躲避惡劣天氣的住所。
◎「冬眠」是怎麼一回事呢?
只有幾種動物會真的冬眠,牠們的呼吸、心跳、體溫和新陳代謝都會大幅降低。這些動物體內的生理時鐘會告訴牠們何時該準備過冬、何時又該起床。牠們會熟睡到怎麼叫也叫不醒。
在這種假死狀態下,動物消耗能量的速度變得非常慢。這些能量的來源是牠們在夏秋兩季所累積的厚厚一層脂肪。
真正會冬眠的動物包括小型棕蝙蝠、土撥鼠、大部分的地松鼠和一些其他小型囓齒類。熊、花栗鼠、臭鼬、浣熊、負鼠等等則被稱為深眠而非冬眠動物。牠們的確也會花很多時間熟睡,但在較暖和的日子會醒來覓食,有些還會存糧呢。
隨著全球氣候變遷,科學家正在觀察真正的冬眠動物,看牠們是否會提早從冬天的巢穴中甦醒過來。
◎我們的鳥類朋友
我們走出戶外時,即使是寒冷的冬日,還是會看到許多不同種類的鳥兒在樹梢附近飛翔、停在電線上或是走過草皮和操場。這些鳥兒可以活過冬天是因為牠們吃各種灌木和藤蔓的種子和果實、昆蟲、板油、人給的飼料,甚至垃圾場的垃圾。牠們保暖的方式是住在可以抵禦寒風的地方,並鼓起羽毛將暖空氣留在皮膚上。
◆冷血動物的冬日生存戰
魚類、爬蟲類、兩棲類、蜘蛛和昆蟲都是冷血動物(或稱外溫動物、變溫動物)。牠們無法調節體溫,所以體溫接近周遭的氣溫。如果牠們在夏天體溫過高,會躲在陰暗的角落和縫隙;寒冷的早晨則需要出來曬曬太陽。
冷血動物到了冬天必須躲在安全的地點,進入不活動的狀態。此時牠們的體溫會大幅下降到接近零度,呼吸也會變得極為緩慢。有些青蛙和昆蟲會真的凍結,但身體會產生一種稱為「甘油」的物質來防凍,活細胞就不會損壞(是不是很聰明呢?)。
在夏季若天氣變得極度炎熱或嚴重缺水,有些哺乳類和爬蟲類動物會進入假死狀態。這種炎日生存策略叫做「夏眠」。
許多昆蟲像是蟋蟀、蜻蜓、蚊子和蛾無法在惡劣天氣中生存。牠們死前會將蟲卵或幼蟲留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春天孵化。其他昆蟲像是蒼蠅、瓢蟲和大蚊的成蟲則會過冬,牠們躲在樹幹裂縫、捲在樹葉裡,或甚至房屋和其他建築物。
◆穿得暖和,約個朋友,冬天也能很好玩!
一月可以做以下這些活動。看看你能不能在一月底之前全部完成。列出周遭所有正在活動的溫血動物並想一想牠們怎麼度過這個冬天。牠們去哪裡找吃的和住的?
1.寫一月天氣日誌並每天記錄以下資訊。日期。天空狀態和雲的形狀。氣溫和記錄時間。日出和日落時間。月相(參考第91頁格式)。
2.一個人或找朋友安靜的散步。別說話,仔細傾聽和觀察。只要有心,走一個路口也可以探索自然。列出你聽見的聲音或看到的有趣景象。
3.散步或健行到你一陣子沒去的地方:像是附近的森林、河床、岩壁或海岸。現在和夏天的景色看起來有什麼不同?回到家後,把看到的景色畫下來,記得標上日期和地點。
4.拿著紙筆,望向窗外。把你看到的所有人工和自然景物列成清單。「人工」景物可能包含水泥人行道、電線桿、汽車、房屋等等;「自然」景物則可能包含人行道上結的冰、枯草、地上的松果和沾著雪的石頭。
5.把自然帶到室內。為你的城鎮動植物製作壁畫。用黏土或紙糊做出你最喜歡的動物。
◆ 九月——變化來臨
九月(September)是充滿開始和結束的一個月,也是羅馬曆的第七個月份(「septem」在拉丁文為「七」的意思),因為羅馬曆原本只有十個月。(第122頁有更多介紹。)
夏季接近尾聲。師生返校。日落變早、日出變晚。有些花朵和葉子正在枯萎,但各種植物還是欣欣向榮。有些樹上的葉子開始變色。某些地區依然處在炎熱夏日,即使到了九月依然悶熱。其他地區則是可能在早晨結霜。
在自然界,愈來愈少的日照代表活動趨緩。有些鳥類開始遷徙,許多動物忙著覓食、儲存食物和尋找冬天的家。九月的滿月有時被稱作是「收穫月」,因為此時通常是趕在秋天殺霜前收割農作物的最後時機。
◆草不僅僅是草坪
當我們聽到「草」這個字,往往會想到綠色的草坪,但草可以生長在世界上任何地方,像是沼澤、高山、熱帶地區、沙漠以及城市裡的空地和人行道縫隙。北美洲仍有一大片土地為大草原,雖然面積已遠比幾百年前少了。還好中西部州有許多保育組織正在復原這些地區。
草是許多動物的重要食物來源,包括人類。很意外吧?你覺得你早餐吃的麥片和三明治麵包是哪裡來的?小麥、燕麥、大麥、黑麥、稻米和玉米全都是草,我們收割這些種子,稱之為穀物。馬、牛和羊一整年都吃草或乾草(乾草是收割後曬乾的草,經過冬天也不會壞。)
許多野生動物也吃草,包括兔子、老鼠、叉角羚、野牛和草原犬鼠。池塘和沼澤邊的草地或草叢是許多種魚類、甲殼類動物、鳥類、昆蟲和哺乳類動物的重要庇護所。
◆現在是享受自然的美好時刻,有好多活動和值得觀察的事物!
九月可以做以下這些活動。看看你能不能在九月底之前全部完成。
1.選一種你在這個夏天觀察過的鳥類,研究牠的習性,並寫出一份報告。如果牠會遷徙,也把牠的遷徙路線圖包含進去。畫出公鳥和母鳥以及牠們的蛋和巢。你想要的話,甚至也可以做出3D模型。
2.到戶外跟朋友玩。你們可以跳繩、騎腳踏車、撿樹枝和石頭蓋小房子或是在小溪裡築水壩。在夏季的尾聲到戶外盡情玩耍吧!
3.蒐集一堆不同大小和形狀的岩石。岩石很酷,歷史很悠久。瞭解你居住地區的地質概況。找一個堅硬的表面(人行道或是又大又平的石頭),試著以鐵鎚或大一點的石頭把岩石敲破。你敲了之後有什麼變化?裡面是什麼模樣?小心別敲到自己的手指!
4.到天文台一遊。如果你家附近有天文台(到當地大專院校查查看),他們經常會舉辦公開的觀星之夜,特別是在有很酷的天文現象發生時,像是彗星或月食。然後你可以寫一個有關天空的故事;研究一顆行星或一個星座,或是把黑夜畫下來。
5.觀察四處奔波的昆蟲。牠們在這個時節大快朵頤。黃蜂會突然冒出來,常常趁我們在戶外吃東西時追著我們的三明治、果汁或水果跑。別害怕也不要打牠們。只要你仔細觀察,搞不好就會看到其中一隻昆蟲吸花蜜或清潔牠的嘴和腳。
6.窩著讀一本好書。推薦你蓋文‧麥斯威爾(Gavin Maxwell)寫的《明水之環》(Ring of Bright Water)(有關一對活潑水獺的真實故事);法利‧莫瓦特(Farley Mowat)寫的《狼蹤》(Never Cry Wolf)(和阿拉斯加狼群的大冒險);以及喬瑟夫‧布魯夏克(Joseph Bruchac)與麥可‧卡杜托(Michael Caduto)寫的《動物看守人:美洲原住民故事以及兒童野生動植物活動》(Keepers of the Animals: Native American Stories and Wildlife Activities for Children)。
◆享受戶外活動前該知道的安全守則
長久以來,孩子在森林、田野和溪流玩耍。他們四處探險,瞭解環境,或許會不小心陷入危險,但回來後總是能述說當時的經歷,並學會聰明一點。今天我們對下一代保護得太過周到,導致對許多孩子來說,大自然變得很無聊、可怕或甚至視而不見。
我曾經遇過跟我說他們「對自然過敏」的孩子。有個學生到戶外一定要戴手套,另一個學生說他的父母把庭院的樹木全部砍掉,因為他對花粉過敏。有個女孩的家長寫信要求學校不要讓她到戶外。但她還是決定跟著全班到戶外,我看到她很快就彎下腰來,東摸摸西聞聞,把她「過敏」的事完全拋諸腦後(我常常在想她現在搞不好是一名國家公園巡查員!)
如果孩子想出外探索自己的社區,到陰暗的森林裡閒晃,或騎著腳踏車到附近池塘,大人會什麼會害怕?當我們告訴孩子「別走太遠」、「小心陌生人」;「別亂摸東西」;「馬上回家」;「天黑之後不要在外面」,我們灌輸了他們什麼樣的觀念?
許多成年人因為對未知感到懼怕,無法掌控情況而缺乏安全感,所以會想要把孩子限制在某個地方,不讓他們像脫韁野馬一樣待在戶外。我自己學到的慘痛教訓是,如果你不希望孩子害怕走到戶外(或做任何活動),你必須先面對自身的恐懼。你一產生害怕和遲疑,孩子馬上就會察覺。你要知道什麼該注意、什麼不必窮擔心。自然並非處處都是陷阱(身為家長,我也必須學會這一點)!
以下要告訴大家幾個訣竅,來消除你自身和孩子的恐懼,讓親子盡情享受戶外活動。我到現在也還在教學中使用這些訣竅。
◎前幾次和孩子同行;進行一場自然尋寶之旅、到附近山上健行或在池塘中游泳。如果孩子絆倒、跌在地上或被刮傷都不要太緊張。和他們談談內心的恐懼,分辨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教導孩子哪裡可以去、哪裡不能去,還有你預計他們什麼時候會回家。讓他們自己隨心所欲的在院子、公園或附近樹林裡探索,信任他們會準時回家。
◎和孩子共同學習周遭環境當中有哪些有毒植物、菇類和莓果,知道該如何辨認和避開。你們可以一起閱讀圖鑑或在網路上查詢。
◎和他們談談清單上的注意事項,更重要的是,在他們回家時,確認清單上的項目是否都有做到。
◎告訴他們不要打蜜蜂或黃蜂。只要站著不動,牠們會自己飛走。如果患有過敏,先瞭解萬一被螫到該怎麼做,並隨身帶著適當必需品。
◎輕輕抓起蛞蝓、蜘蛛和蚯蚓,讓孩子知道你不害怕。如果你做不到,至少別制止孩子摸摸聞聞,更親密的接近自然。
◎鼓勵孩子發揮好奇心,但是要尊重生命。有些孩子喜歡打壞蟻窩或追逐小鳥。他們可能需要大人的幫助,學習耐心的坐著觀看。
◎最重要的一點,一起在戶外玩得盡興,就算「什麼也不做」也可以。把手機關機一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