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庫存 = 4
- 放入購物車
- 放入下次購買清單
分類排行
內容簡介
這是一本如假包換的戀愛小說
屬於這個世代的失戀傳奇
一本如假包換的戀愛小說
屬於這個世代的失戀傳奇
《失戀傳奇》一脈相承現代文學史上的傳奇愛情小說,比張愛玲暴烈,比黃碧雲溫柔;直面性別議題的昂然叛逆姿態,又呼應著邱妙津的女同文學經典《蒙馬特遺書》。正如阮慶岳推薦序中所言:「這是一本對決者的小說,對決愛情與生命,也對決讀者及文學。」
九個中短篇故事,或同志戀或異性戀或雙性戀,看似各自獨立,然而角色名稱與命運或有相連。中篇〈夢醒時分〉裡的繾綣與艾力是一對女生戀人,她們互相渴愛,也互相折磨,還有〈完美情侶〉、〈浪琴記〉、〈紐約故事〉裡的劉星與樂妹,也在往返異國與本地之間,發展著交錯起伏的感情命運。
笑稱自己要到很久之後「才真正接受自己身體裡的言情魂」的羅浥薇薇,「內心忖度著流浪」(也真的美好地流浪了)、曾為三毛傾倒(又一邊看輕她),是這樣各種浪漫的矛盾綜合體,她的小說字裡行間有渾然天成的韻律感,不但不落俗,讀畢掩卷無不失心被俘虜。不同於首部小說《騎士》宛如公路電影般華麗又低沉的悠長冒險,《失戀傳奇》裡的每個愛情故事雖短卻後座力十足,起首數行即彷彿將讀者瞬間吸入異時空,不設防間已隨之心碎一地。如推薦人張亦絢讚曰:「〈夢醒時分〉的倒數第三段整段,可說是我見過將女同志生命韻律寫得最好最美的上乘文字,『忽然有一個時間,我發現,中間的人都不見了,好像一直只有繾綣,跟我。沒有中間的人。』重點不在有沒有中間的人,而是文字帶出的韻律——旁若無人的氣息才是(性)自主的氣息——那裡有真正的完足與抵抗。」
名人推薦
張亦絢、阮慶岳、言叔夏、崔舜華 ──感動推薦──
「愛比愛的行為不可捉摸,通常也藏得更深,即使愛主自己也未必了然。」──張亦絢
「羅浥薇薇把大歷史寫進小歷史,歷史於是皆成為了情史,在我們耳邊髮際張狂撩亂。她的文字奇美,繾綣如織,於是我們都被織進了她或虛構或實造的鏡花水月海市蜃樓,甘心被欺騙或者主動吐實。」──崔舜華
序跋
推薦序一
今日韻律御守
有次我對某人道:「你的臉看來像所有我曾不愛了的人的總和。」——如果這是示愛就非常糟糕,說人沒特色就罷了,還是經濟型的綜合包——幸而那時的人與我,都已越過浪漫主義了。某人心平氣和幽默道:「可能因為這時妳沒戴眼鏡的關係。」
讀完羅浥薇薇的新書後,我一直在想這個「眼鏡的問題」。
有個老師也是攝影師,與高達有些往還,他給我們看片子,會道:「高達這裡總是拍得比一般更清晰,因為他近視太深。」我懂意思但還是暗地回嘴:「這意見置眼鏡行於何地啊。」如今我們真是非常依賴驗光制度,將各種偏差用技術控制在標準值範圍,幾變成不言自明的義務。
我並非偏激到反對眼科——只是想到,隱喻的眼鏡與標準化,也常向我們的精神進攻。多少知識,都在管制不正統的漂流物。矯正視力並不過份,然而,若說到我們的存在,是否該配讓人人都差不多的「眼鏡」,這就真是哲學問題。衰退或詭譎的感受性真的不好嗎?至少在藝術上,很多人會說,完全不然。羅浥薇薇在〈北京同黨〉裡寫,主角在創作完「想到它們不是別人的都只是我的,我就喘不過氣、心臟跳得胡亂飛快,怎麼也睡不著。」小說不只在此處寫出「反抗眼鏡」的徵候。心理學上有個說法叫做「畫家的犯罪感」,大意是說創造的權力與造物的美好,使畫家會有非法竊佔寶物的賊樣不安。對這領域有心得的專家會說,緊張不是由於才華或準備不夠,大師或「太」敏於藝術的作者,神經質一樣嚴重——天才有時是會嚇壞天才本身。作者會有各種策略不讓才氣罪惡感癱瘓工作。用自成一格的視角,給出非眼鏡可見的規格外宇宙,原就是藝術本職——然而,《失戀傳奇》如歌如詩的詠歎氛圍,還是讓我感到如同「脫去多次眼鏡」之後,一種絕非普通赤裸的剝復與鮮綠。
雪人的鼻子掉下來
〈失戀傳奇〉中的主述者「我」對台灣女子樂妹的情感與意見都濃烈,甚至斷言樂妹「遲早使人發狂」——但讀者看到的樂妹只是個「友善翻譯」——完全表面化的一個人。到了結尾,告別之後,「我」突然跑起來,樂妹遠遠跟著,喊他「哄頭」——那是主角大舅以鄉音喊他的個人化的不標準音——我們這才知道樂妹與此人曾多親密。所有愛過的人都會說,愛情乃是能夠記住毫無重要性的小事。樂妹原來是個「記得者」。這兩人就算不愛,在那一刻也是確實愛了——這大概是,為什麼失戀之所以傳奇。
如果把社交假面比做雪人笑嘻嘻的臉,羅浥薇薇經常捕捉的就是胡蘿蔔鼻子掉下來,雪裂的瞬間。愛比愛的行為不可捉摸,通常也藏得更深,即使愛主自己也未必了然。〈願望〉甚至遠兜遠轉地以一個好似科幻的故事說了此事。主角最後才「出(雪)土」,我覺得寫的並不只是受難者,也是山崩——埋葬幾乎一輩子,但無一瞬回魂,不足以知埋葬,非常有意思。
羅浥薇薇筆下的雪人幾乎都漂亮,自帶情調,也許有人會覺得有種非關貴族的貴族氣氛——〈浪琴記〉裡的劉星彈鋼琴,〈龐城之春〉的玫瑰也彈琴——一般來說,彈琴人有某些共通的語言與心路,有些很愉快,有些則未必。或許可以把鋼琴視為身體的延伸,琴體使身體以一種特殊的專注方式認識與發揮自己。這種理想也包含了展示在大眾面前的身體自信。因為不同的暴力,女主角們與鋼琴的關係都斷裂了。這種失落有如失去包括語言的身體外延,變成「沒有鋼琴的女人」,是「其後」,也是被閹割的焦慮。
身體空間總是有兩個發展的方向:外擴或內縮。〈浪琴記〉寫內縮的樣態:「只得安安靜靜低頭吃完自己的心。」真是駭人的觀察力與準確。
酷兒身體要往何處去?
從這個線索來看,羅浥薇薇的核心關懷大概是:身體要往何處去?身體的封閉意味著生命的絕緣,且不是所有的身體空間都平等。〈斷代史〉中的MAY「有點怕德州」,因為聽朋友提過此處電影院在上演〈斷背山〉時,有大漢飆罵——即使MAY不在現場,坐在酒吧裡都「背弓如貓」。
小說裡的人物經常飛,哩程計算應該頗為可觀——地理上的能動強度固然是現代生活的表徵,其實也反映了酷兒身體無法單單仰賴落地生根就安居樂業。為了你的身體,你必須向另一個身體追尋——身體需要能夠與之呼喚對話的身體,否則與坐監無異,然而並不是任何身體都可以相互感應。沉默的下場非死即傷。小說人物經常心念音樂或電影,那是對抗社會空間對酷兒們的切割隔離,從藝術的想像借來暫時的完整性:空間不是長寬高,暴力就是空間死,而空間死與身體死是連帶的。〈夢醒時分〉寫唐山書店附近的唱片行易手給「財大勢大的教會」,我的溫羅汀記憶沒那麼細致,但類似的空間憂傷並不陌生,往往也不只在一處。
韻律的記憶與實現
身體空間的重覆單調與否,也常是人們據之判定平凡的標尺。女同志平凡與反平凡的爭論,由來已久。只是努力共同生活,是否代表了無新意的複製異性戀?這個主題值得細究。〈夢醒時分〉中,寫出了曾是一對的女同志,透過性交完成了雙向強暴,一邊以欺騙,一邊以憤怒——此處身體空間的粉碎,不是活動空間的粉碎,而直達內在,也是直取性命。
如果只是把這些描寫當作對「戀人無良」或「開放關係」的指控,那是太限縮了。至少有兩點值得注意,一是兩人前此即有的不安——一旦女同志進入也可被當作文化與社會資本來運用的階段,資本利弊互見的問題自然相伴而生,因為彼資本又會高於此資本——稚拙天真的人,很容易捲入資本遊戲中,而這最大的問題不是如何投資,而是在投資的思考裡,工具理性可能凌駕了本能的聲音,也就是凌駕身體。蔡瑞月的老師石井漠曾寫道:「舞蹈的墮落是忽視韻律。」韻律是拍子的基礎,而非倒過來。其次,如果讀者能感受艾力對繾綣的不信賴,我以為,那是因為我們從敘述中,感受到(強暴前的)艾力仍在韻律裡,而繾綣的回歸是以拍子排除韻律——拍子是規範或強制,但韻律是生命本身。
〈夢醒時分〉的倒數第三段整段,可說是我見過將女同志生命韻律寫得最好最美的上乘文字,「忽然有一個時間,我發現,中間的人都不見了,好像一直只有繾綣,跟我。沒有中間的人。」重點不在有沒有中間的人,而是文字帶出的韻律——旁若無人的氣息才是(性)自主的氣息——那裡有真正的完足與抵抗。如果有什麼可以是身體空間,這裡就是。
因為韻律,身體才不被削為物;身體空間的記憶,若滅了韻律部份,就有反生命的危險——以此觀之,羅浥薇薇是在倫理與才份上,雙雙俱足的守護者,珍稀且強悍。在同志權益爭取制度與空間落實正熾的今日,我們能夠再加上此一代韻律御守,真是何其有幸。
◎張亦絢
推薦序二
華麗的對決者
閱讀羅浥薇薇的小說集《失戀傳奇》,立刻撲湧上來讓我做聯想的,是出版已經超過30年、依舊被標誌作為女同文學經典的《蒙馬特遺書》。
毫不迴避與閃躲的性別議題主軸,以及透過愛戀中的背叛或是被背叛事件,所成功衍生描述個人在面對尚未順遂的生命情境,所各自選擇的站立骨架姿態,甚至絮語般從自我內在發聲出來的同心圓世界,都隱隱有著某種彼此間的呼喚與對語。
然而,羅浥薇薇和邱妙津自然也是很不相同的。
邱妙津將女同的命運刻劃成一種創傷,一種被時代背叛與辜負的共同悲痛,一種死亡般難以彌補的巨大歉疚。其中,隱隱搭接上90年代台灣多元與弱勢的社會關懷浪潮,成功在繽紛版圖上企立起自己的一方空間。然而,這樣歷程裡的步伐姿態,依舊帶著些許犧牲者的蹣跚祈憐,以及溺水者的哀嚎求救聲音。
相隔30年的時代變異,羅浥薇薇展現的女同身影,已然有著極大的差異。在《失戀傳奇》裡,不同時空與身份背景出現來的女同(或雙性戀者),都以著現代都會游牧者的姿態現身,自我選擇地過著對類同波希米亞飄盪生活的追求,她們是有著堅定意志的自我命運決定者,對於無緣由發生來的一切,像觀看電影結局般選擇接受,卻又能無動於衷的走出電影院,並轉身迅速忘記。
她們不再是等待社會施憐的弱勢者,即令溺水也要華麗的掙扎,並以飽滿的自尊,對施救者的意圖,做出堅定的拒絕手勢。她們是自我命運與幸福的決定者,無怨無悔地展示自己歷經的荊棘與疤痕,由是,幾乎顯現出在時代多方浪潮裡,因為能夠勇敢與無畏,因而冠冕承接的領航者姿態。
就文學的角度來看,羅浥薇薇和邱妙津都是能夠透過私書寫,成功建立一個可被廣泛認同生命觀的優秀作者。這其實也是檢驗小說家的一個重要視角,也就是說,有沒有辦法讓自己建構的文字世界,成為被讀者相信、接受與認同的人類文明共同經驗,就是小說家成立的一個基點。
羅浥薇薇筆下的世界,其實相當獨特甚至怪異,主要角色既是行動者、也是觀察者,不猶豫地引領我們穿入龐然的神秘森林,眼花繚亂間不免讓人害怕失途迷路,因而尋求引路者偶爾回眸時的目光指引。然而這樣的引路者,卻是淡漠的獨舞者,她有如一部緩緩掃過一切的鏡頭,既是深情也無晴雨的掃視著眼前一切,然而,我們都預感到這樣平靜的景象,即將在瞬間被無情切換到另一個時空視角,因而不能自免地揣揣不安著。
文字俐落近乎無情,卻牽絆著情感的裙角隱約搖曳生姿,她側側恍如不經意地寫著人,像正在描寫一個正好行過窗前的不相干路人,而其中洶湧澎湃的情感,譬如屢屢處理做愛就像是一場喝咖啡交談的方式,都讓人驚訝地感覺到巨浪撲面的力道。愛情或者因為單向道的軌跡,而屢屢遭遇到斷徑死巷,但無悔的游牧者姿態,才是最後張告的旗幟,獨自高高舉起迎風飛揚。
這是一本對決者的小說,對決愛情與生命,也對決讀者及文學。
◎阮慶岳
內文試閱
夢醒時分
繾綣是二年級才從中文系轉過來的,剛來上課的那學期班上同學一個也不認識。我對她最開始的印象就是早上九點的必修課老趕不上,她總是在課間休息時間鑽進教室,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她的臉長得有點兇,也不是那種太擅長加入談話的類型,分組報告時我於是把她拉了進來,我就是沒有辦法看別人無助地裝冷淡的樣子。轉我們系說難不難,說簡單也談不上簡單,「我就在自傳裡說我是個女同性戀,應該是這樣就上了吧。」跟我熟一點之後她這樣開玩笑地說。
我帶她進社團午聚,她如魚得水的笑容使我產生一種識人能任的虛榮感。那時社團的傳統是花百分之九十七的時間談心談童年談情傷,多談幾次情侶們就又要打散重洗牌。但繾綣不下場,她說她還沒準備好、還沒想清楚。很多人喜歡她,畢竟在我們角色能見度不對等的圈子裡,僧多粥少的景況使人自然聚焦投射情感。她不急,周旋在好幾個小狗一樣跟在身後提包包或等下課的翩翩少T中間,兩袖清風,不帶走一個虛名。
「交一個女朋友,一起吃飯、上學、採買衛生棉,找一個小套房同居,想辦法出國。為什麼我們追求的人生跟一般異性戀愛侶沒什麼兩樣?」她問我。
「因為我們比誰都害怕失去最平凡的東西。」
其實我要說的是「『我』比誰都害怕失去最平凡的東西」,但我感覺繾綣沒有那麼害怕,所以拉了空泛的一整個族來虛張聲勢。我還想說「妳憑什麼覺得我們這麼特別?」,怕她依此暗示悄然領悟投身彼岸,遂硬生生把這句話吞下去哽在心上,成了我撇頭不願直視的暗影。
「⋯我想跟妳說一件事。」
我從地上爬起來,揉揉眼,唱片架與牆上的專輯海報都不見了,我們站在共同教室大樓前,午聚剛結束。繾綣轉過身來,抿著嘴抬起頭看我,她的聲音從山谷那頭遙遙傳過來。
「我跟胡心上床了。」
胡心是鄰校女研社的成員,日文系大五。我跟她在大遊行的十校聯合會議碰過幾次,她話不多,臉頰肉肉的,帶著一副無框眼鏡,中分長髮不大整理,有時簡單束起。我們沒有什麼深交,只記得她的女朋友很美,總是妝容精緻,踩著細細薄薄的跟鞋,細節都整理得很妥帖,我極少在周遭的女子身上看見這麼世俗的美。她們不牽手,胡心會把手擱在女朋友的腰上走路,像跳國標舞那樣刻意保持一種自持的曖昧距離,那讓我感覺好色情。
我低頭看著繾綣的裙擺,在膝蓋上方三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一道長長的疤,看起來已經結痂幾天,脫落的部分露出淡粉的新肉。繾綣第一次向我介紹這條疤的時候,表情就像介紹她的老朋友那樣,她左手拿著一把美工刀,從幾已癒合的疤上方,堅定地割進去,然後皺起眉頭極緩、極緩地排開淤塞的河道。
「每次好到快要看不出來的時候,就要疏通一下。」她用毛巾壓住傷口,身體不自覺地向前搖晃壓抑疼痛。
我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把手伸出去阻止她,其實就算第二或第三時間也辦不到,只是在那瞬間整個房間都在無聲大叫,叫完之後喉嚨乾乾的。我把那支紅色美工刀從桌上拿起來,擦乾淨,收進自己胸前的口袋。
和繾綣分手後自己待在台北的日子,我時常想起她衣櫥裡那些補好又拆開縫線的牛仔褲,廁所外頭重漆過再發狠刮壞的牆壁,抽屜角落整束斷成兩截的鉛筆,酒水滴穿我的肋骨墜地有聲直至它們終於吞沒整座公寓而我載浮載沈。都打上岸了莫繾綣,三年,妳還跟我說什麼,妳又愛上了誰呢?想著公寓中央破碎的海灘,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是,繾綣,我們已經不在一起很久了啊。」
她像是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麼,臉上浮現一種入迷的神情。
「我覺得好奇怪,好像自己變完整了,而且我還是覺得自己深愛著妳啊。胡心說這就是開放關係,如果我們要這樣試,就得讓妳知道。我還跟她女朋友、我們一起去聽黃小楨,她女朋友說下次要帶我去六條通的T吧玩,然後我就想我要帶妳來,我想要帶妳來,我不想瞞著妳。我知道妳或許一下子不容易接受,但我實在想跟妳分享我的快樂。」
她對著我說話,又好像是對著一個別人:「真的。妳想知道什麼,我通通都可以告訴妳。」
我盯著她傷疤邊緣還沒有完全掉光的舊皮,一整分鐘過去,頭抬起來,她迷惑人心的嘴微微裂開一個縫。
「我想知道我不在的這幾年妳都做了些什麼。」
我唇齒開闔的動作跟不上一一吐出的字,那微妙而僅有我察覺的時差傳達到她耳裡時都尚未抵達我的,但她幾乎無需思索脫口而出的答案如此完美而斬釘截鐵:
「我只是在等妳回來。」
我感覺自己又被繾綣似是而非的論調給纏住了。她拉著我的手,從小公園旁邊的岔路走進去,回到五巷二十八號三樓她家。她說室友倫的畢業製作晚上開殺青派對,邀了很多朋友來,我跟她說我真的想走了,而且人多的場合讓我耳朵痛。但她一直重複會很好玩會很好玩的,蝙蝠姊姊愛琳最會vogue的偉志小妖精都會來,她說妳放心,她們把裡頭弄得暗摸摸只有我看得見妳,我還沒開口問她那胡心也來嗎,她就把我勾得緊緊地,說我會待在妳身邊不讓妳落單。我在想我又要被她騙了,卻對於她這麼大張旗鼓來騙我感到異樣甜蜜。
我幾乎認不出來這是繾綣的屋子,燈昏人閃,所有陳設都改了,李雨寰的舞曲是漂浮在腳尖的求愛對白,或坐或臥欲跳欲死的點狀列嶼在低限的燈光裡模糊成形。繾綣排開眾男眾女走向廚房裡的吧台,三兩手俐落地調好兩杯酒,遞一杯給我。我淺嘗一口,杯口的鹽巴替廉價伏特加開路從喉嚨燒進胃壁,她比例調偏了,她想弄醉我。許多我不認識的人走過來跟她打招呼,熱情地,親臉頰摟抱,辣辣大笑,我退在角落冷酌。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操控我嫉妒,或不嫉妒,她以為世界是用她想的就完美造成,她這個好傻的千金小姐,沒遇過壞人。
我仰頭一口把酒喝盡,獨排眾議上前湊到她耳朵旁邊壓低聲音說:「去房間,我想幹妳。」
她雙頰緋紅,沒有回頭看我,姿態有些羞怯又掩不住驕傲,仿若一名首次被萬貫恩客點檯臨幸的酒女。她領我穿越玻璃杯煙灰與M.I.A,拉開半透明的木門,讓我踏進來,然後反手拴上鎖。我把襯衫脫掉,只穿著裡頭貼身的T恤,把手上的戒指一只一只拔下來,放進她手上的酒杯裡。
「過來。」我簡短地發號施令,「趴著。」
她把頭髮斜倚到一側,手架在桌上,盈盈微張的眼如動情的貓,半順服半挑釁地回頭瞅我。
我從背後接近她,用鼻尖自她半裸的肩膀、髮根、耳後開始游移,在她耳畔逗留,輕咬她的耳垂,再用低沈的氣音發佈命令:「腿打開。」
我用左手環扣她的腰,右手伸進她薄薄的裙子,沿著內褲邊緣的蕾絲用指甲輕輕劃過她的臀線,繞遠,繞回,她的身體輕輕顫抖。我再拿指腹試探地往她雙腿間掠過,她的內褲溼透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她就這個樣子了,濕漉漉地等著被我侵犯。隔著內褲用手心手背來回摩蹭她時我感覺自己私處的脈搏通電似地瘋跳。
「自己把內褲脫掉。」我放開她的身體,站到距離她半步的後方,像個主人那樣正色使喚她。
……
(全文未完)
作者資料
羅浥薇薇
1980年代出生、台灣苗栗人,左營長大。在台北、台南、倫敦求學生活。 文字與評論作品散見自由副刊、waterfall等平面及網路媒體;並有攝影與其他作品在不同國家展出。 現職為嬰兒電視轉播與保育員、不自由創作者,未來不詳。 著有小說《騎士》。
注意事項
- 本書為非城邦集團出版的書籍,購買可獲得紅利點數,並可使用紅利折抵現金,但不適用「紅利兌換」、「尊閱6折購」、「生日購書優惠」。
- 若有任何購書問題,請參考 F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