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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台灣第一本由強迫症患者書寫自身疾病的書。
★內容簡介:
.台中文學獎 高中組第三名得主。
.台灣第一本由強迫症患者書寫自身疾病的書。
.一本聰慧秀異、誠實自省到令人心疼的強迫症書寫。
.【特別企劃】精神科醫師Q&A。
金石堂選書
她18歲,患強迫症11年,其中7年獨自奮戰。
她想告訴台灣50萬的強迫症患者:
「接受自己,並不可恥,反而很有勇氣。」
醫生:「你們這個女兒可以去選總統了。她將來一定會做大事。」
.考卷上滿是淚,她雖知曉答案,但卻無法停止一再塗改與重寫。
.在不斷塗改、重寫下,她的作業遲交,老師的藤條狠打在她背上。
.夜裡,不斷來回洗手、摔跌,她囓咬手腕,不讓自己哭出聲,以免家人察覺。
從8歲開始,一直到15歲,長達7年,她獨自忍受強迫症帶來的可怖夢魘。
無論是家人誤解或老師體罰,甚至一度她想結束生命,她都未曾說出這份祕密。
她控制、壓抑、偽裝,非常努力地活得像一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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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互有好感,向她告白的學長說:
「我,是個精神病患。我不是一個正常人。」
比起失去,她更怕擁有──
排山倒海的傷害,不僅來自強迫症,更來自他人的目光,後者更是深淵……
當強迫症嘲諷:「吃藥就是有病。你看他們看你的眼光,是不是很奇怪?別吃了吧。」
當她鼓起勇氣自剖,朋友說:「你這根本是有病吧。」
當她到醫院就診,婦人尖針芒刺的對話:「怎麼這麼小,就來看這個!」
她日夜與強迫症這啃噬心靈與自我的巨獸爭戰,而那些曾經走過的孤立無援、被操弄的身不由己、夜裡的無聲崩潰,甚至驚悚懷疑強迫症取代了自己……她不希望其他強迫症患者也經歷,於是,這本掀剝與袒露腥紅傷口的書,雖是以痛銘刻,但她遞出最溫暖的雙手,在個人IG與FB粉專,以文字接住有強迫症困擾的患者、家長。
她企盼,再沒人會被迫躲藏在暗黑的強迫症洞穴裡,且因太習慣黑,而抗拒、害怕明亮的陽光;她更企盼經由自己的書寫,能帶給患者及患者家人療癒與希望。
★本書特色:
◎王意中(王意中心理治療所所長;臨床心理師)、蔡淇華(作家;台中市立惠文高中圖書館主任)撰推薦序。
余懷瑾(仙女老師;作家)、洪仲清(臨床心理師)、徐國能(師大國文系教授)、陳志恆(諮商心理師:暢銷作家)、蘇明進(大元國小教師)心疼推薦(依姓氏筆劃順序排列)
◎以我自己來說,我曾經無法抵擋這些暗黑的強迫思考。無論是太過於道德化的要求,或是與性有關的連結,或擔心犯了法律上無法接受的錯誤,或出現莫名想害了誰的念頭。
請允許我無法在這篇文章裡,將曾經彈跳出來的不合理思考列舉出來。對我來說,仍然無法那麼勇敢且坦誠地表露、公諸出來。
這一點,也是我在閱讀陳俞蒨《我的強迫症:腦海裡無法停止的執著與威脅,排山倒海》這本作品中,非常佩服、欣賞,且心疼作者的勇氣以及面對那生命中的脆弱。同時,也看見一位女孩想要突破生命中的困頓,破繭而出,令人動容的生命力。
在心理諮商與治療過程中,當兒童、青少年們願意將自己內在的不合理想法,向心理師坦誠地說出,這時已經反映了孩子正往好的改變跨了一大步。──王意中(王意中心理治療所所長;臨床心理師)
◎一個八歲的小女孩,第一次驚覺自己行為的異常,因為她的心裡不停歇地播放一個聲音:「走回去,不然我就殺掉他們。」
那是她自己的聲音,但她卻沒辦法讓那個聲音消失。要很久很久之後,她才知道,那叫「強迫症」,此後經年,都必須與之共生,甚至考慮與之共滅。
是的,痛苦不堪的女孩曾經威脅強迫症:「我要從窗戶跳下去。」
就醫後,醫生感受到女孩強大的內在,說她可以當總統。但在深夜裡,女孩也曾打開電腦,緩緩打上這些文字:「我已經無能為力了。我撐不下去了,我想要離開了。」
還好,女孩活了下來,而且在高二那年,走進我的辦公室……卸下心防,說出自己的故事,最後才有可能發生得獎、開專欄,甚至實現被出版社看見而出書的夢想……──蔡淇華(作家;台中市立惠文高中圖書館主任)
◎特別企劃:湯華盛醫師Q&A(前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松德院區副院長;心禾診所執業醫師)
一、全台灣大約有多少強迫症患者?大多是何時發病?大部分的症狀是什麼?
二、強迫症有哪幾種類型?
三、強迫症的原因可能有哪些?
四、我如何判斷自己可能罹患強迫症,而需去接受治療?
五、強迫症有哪些治療方式?
六、強迫症能完全康復嗎?
七、您想給強迫症患者的建議
八、您想給強迫症患者家人的建議
◎本書作者陳俞蒨想告訴強迫症患者:
.接受診療,並不是體現我們與常人不同,而僅僅是想為了更好的自己而努力而已。
.強迫症的治療、病發持續的時程,每個人都不一定。就連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好。目前則是在努力地維持與它「和平並存」的關係。
而對於這種不確定性,我相信很多人會感到無助或絕望,有時候甚至理性地知道這不是任何人的錯,但還是會因而討厭起這個世界。
這很正常,真的。
.對於這種情況,說出你的感受,真的會好一點。儘管那看似不會解決問題,但在你願意開口的那一刻,你自己也會感受到你是在乎自己的。你不再是從前總想著要逃避,忽略心裡所有求救訊號的你。
如果沒有人可以說,來找我吧。就算只有短暫的幾分鐘,我也會盡我所能的,把溫暖帶給你們。
.未來的路,你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別害怕。
◎徐國能(師大國文系教授)對於台中文學獎獲獎作品〈馬上是多久〉的評語:
這是一篇非常有勇氣的作品,作者能正視自己所遇到的生命的困境,努力尋求答案,並向外找尋幫助自己的力量;更可貴的是能將這段寶貴的經驗,用文學的方式呈現出來,讓其他同樣在受苦的人得到安慰和信心。作者的文筆質樸,但帶著省察與幽默的色彩,這篇作品在勇氣之外,也閃爍著智慧的光輝,文學固然是個人的故事,但真正好的創作,就是用這種光輝,照亮在黑暗中惆悵摸索的人,這篇傑作在藝術表達及社會價值上都值得肯定。
目錄
009【推薦序】雖然怪,但我們想要活得自在/王意中(王意中心理治療所所長;臨床心理師)
015【推薦序】一個醫生說可以當總統,卻在死亡中活著的女孩/蔡淇華(作家;台中市立惠文高中圖書館主任)
輯一:腦中有個聲音對我說:「你在乎的人,都會因為你死掉。」
032初次見面,心魔
「走回去,不然我就殺掉他們。」
039藤條的痛,深深烙印在心上
我比誰都懦弱,也比誰都還要勇敢。
046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嗎?
「他死得好。」它突然開口。
052從「數羊」到「數落自己」
我像摔倒的第87隻羊,再無爬起的可能。
057青春悸動,如春泥萌芽的喜歡
兩個字,成為了一切的開始。
062筆耕下的反覆犁田
題目卷上,充滿立可帶縫補的殘破。
067那道無理的聲音,是我,還是它?
「嗯,我恨爺爺。」
074你,存在好久好久
死亡,我的強迫症一一幫我記著。
078終於不再被威脅的「第5瓶」飲料
我像個故障的機器人。
082梅雨時分,躊躇不決的祕密揭發
「我害怕……他知道我不是正常人。」
089是死了,但又活著
我威脅強迫症:「我要從窗戶跳下去。」
輯二:破口即是出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096終於開口,卻成了一文不值的勇氣
媽媽回我:「不要想太多。」
101鑿出破口,第一束光的降臨
老師值得我託付已隱藏七年之久的祕密嗎?
107持續進攻,突破重重黑幕
醫生:「你們這個女兒可以去選總統了。她將來一定會做大事。」
114開枝繁葉,原來這就是戀愛嗎?
「我,是個精神病患。」
120我想,我能體諒
我想讓自己快一點長大。
126意外插曲,毀壞一切的白色恐慌
「怎麼這麼小,就要來看這個!」是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131多重修復,挽救一線生機(上)
他明明什麼都還沒說,卻也什麼都說了。
137秋風輕撫,終於習慣不再遮掩那些傷
不管重複幾次,男友都會陪我走。
143魔法般的包容之術
家裡「多了一個病人」?
147重生(下)
不只別人接受了我,我也開始接受這樣的自己。
152凜冬時節,即使離別,也還是感謝你的出現
「就到這裡就好了。」輕輕地,我放開他的手。
輯三:我的強迫症
158強迫性思想──那跳不過的五秒廣告
沒有雨後的彩虹,只有努力地撥去層層的雲而已。
164強迫性行為──怪異的踢踏舞者
我用力跳好每一拍,卻只換來毀壞踢踏舞者名聲的劣跡。
171強迫症會遺傳嗎?
恐懼,是造就強迫症茁壯、成長的一大原因。
176家長與老師如何察覺強迫症孩子發出的微弱求救訊號?
當孩子說「我好像有精神疾病」……
180家屬如何陪伴強迫症孩子:三「不」二「要」
強迫症患者最需要的是「適時」的陪伴。
187老師如何陪伴強迫症孩子:三「要」一「不」
要讓他知道──「你會一直在他身旁」。
192致 強迫症患者的一封信
「接受自己,並不可恥,反而很有勇氣。」
196【特別企劃】湯華盛醫師Q&A(前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松德院區副院長;心禾診所執業醫師)
一、全台灣大約有多少強迫症患者?大多是何時發病?大部分的症狀是什麼?
二、強迫症有哪幾種類型?
三、強迫症的原因可能有哪些?
四、我如何判斷自己可能罹患強迫症,而需去接受治療?
五、強迫症有哪些治療方式?
六、您想給強迫症患者的建議
七、您想給強迫症患者家人的建議
214【附錄】馬上是多久/第九屆,2021年台中文學獎高中職組散文類第三名
序跋
【自序】
致 強迫症患者的一封信
「接受自己,並不可恥,反而很有勇氣。」
致 那些與我同樣被強迫症所困擾,並努力與奮鬥的人們:
在布滿碎石的路上,放眼望去,彷彿都是無止境的強迫症病狀,每走一步,就深怕被戳破那已殘弱不堪的身軀。
我知道你累了,我也是。
不論是頻繁地與自己對話、重複不停的動作、無法整復的思想,又或單純地迷失了自己,這些都沒關係。我想跟你說:「你已經很棒了,真的。」
我知道這很難,但能不能試著,不要總是去數落自己、討厭自己,然後放棄自己呢?
你確實是不一樣,但那並不是缺點。
如果可以,請記住一句話:「缺口,即是出口,是光透進來的地方,是希望的方向。」
怎麼看待自己的症狀,同時也決定你會變成怎樣的你。
如果一昧地陷入自我的貶低中,不僅會讓你深感絕望,也會讓那個住在你心裡的它──「強迫症」有機可乘,使你的症狀愈來愈嚴重。
試著與自己溝通,與它並存。試著聆聽自己的內心,偶爾依賴他人的陪伴,讓你自己感受到是被在乎、被愛的,而不是忽略所有的情緒與心理,以及總是想把自己埋藏在無人知曉的地底。
「接受自己,並不可恥,反而很有勇氣。」
你是你。人本就不可能生而完美,你也不用符合誰的期待。
我知道很少人可以忽略他人的眼光,但至少作為第一步,你能願意為自己而努力,這就已經很足夠了。
強迫症的治療、病發持續的時程,每個人都不一定。
就連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好。目前則是在努力地維持與它「和平並存」的關係。
而對於這種不確定性,我相信很多人會感到無助或絕望,有時候甚至理性地知道這不是任何人的錯,但還是會因而討厭起這個世界。
這很正常,真的。對於這種情況,說出你的感受,真的會好一點。
儘管那看似不會解決問題,但在你願意開口的那一刻,你自己也會感受到你是在乎自己的。
你不再是從前總想著要逃避,忽略心裡所有求救訊號的你。
如果沒有人可以說,來找我吧。
就算只有短暫的幾分鐘,我也會盡我所能地,把溫暖帶給你們。
未來的路,你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別害怕。
內文試閱
藤條的痛,深深烙印在心上
我比誰都懦弱,也比誰都還要勇敢。
國小三年級時,發生了一件足足成為我心裡陰影許久許久的事。
清晨的煦光搭著暖陽輕灑下來,我微微地睜開眼,享受還未到要被叫醒的時光。這片刻的寧靜,是讓我一天好心情的開始,也是暴風雨前的,祥和。
仍舊到了要去學校的時候,我拖著有些慵懶的身子,緩慢地走到廁所前,重複著關門、開門、關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輕巧和溫柔的掙扎,因我深怕一不小心,就會被不遠處的姑姑發現。
終於在家人的催促下,我勉強地完成所有的重複動作,接著三步往前,又後退兩步、三步往前,又後退兩步地跑下樓搭車前往學校。
一路上,我艱難地跟自己對話,但其實我是自問自答,且說的內容都是一些被迫重複、沒有道理的句子。
例如:「打斷哥倫手之心」,每當有類似威脅我的想法出現在腦海時,我就會重複對自己說出這類的組合話語。
這在旁人看來毫無意義。實際上,我也早已忘卻是由哪幾個痛苦回憶組合而成這句話。
只知道說這句話,可以讓我短暫地停止那些威脅我的想法,所以我會一直重複不停地說著,說到時間彷彿流逝得愈加緩慢,慢到徹底地停了下來……
「到了。」隨著機車緩緩停下,爺爺開口。
「喔,喔……喔喔好。」突然從自己的世界被拉回現實,有些受驚。
但我努力地用看似恍神的眼睛,掩飾自己,對爺爺重複回答「喔」這個字。
下車後,我用盡最快的速度,小跑步進教室。但因為我是跑向前幾步,又跑後退幾步,所以不斷地被身後慢步行走的人超越。
不過,我還是很幸運地在時間內抵達,迎接早自習的時光。
熟練的我,拿起聯絡簿,開始抄寫黑板上的注意事項,然後,重寫、塗掉、重寫……宛如生態循環般生生不息。
但突然,我感受到陰沉不安的氣息籠罩在周圍。
我知道,我今天的症狀比平常嚴重。
隨著時間逝去,我越發地慌張,因為大家都已經抄寫好聯絡簿,交上去了,只剩我還沒寫完,但隨著心跳不停加快,「怦……怦……怦怦怦……」我也愈來愈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只能任由它一直操弄著我,我重寫、塗掉、重寫……
在費盡一番心力之後,我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與鉛筆墨摩擦的痕跡,戰戰兢兢地把聯絡簿繳交到老師桌上,深怕在忙公務的老師會突然轉過頭來。
「你過來!你為什麼那麼晚交?」
我驚恐地一面緩緩轉過頭,一面祈禱老師不是在對我說話,可仔細一想,在場的學生還有誰比我動作更慢?
知道自己無望後,我索性邁出步伐,朝老師走去。
「快一點,好嗎?你以為自己很大牌嗎?」
艱澀地,每踏出一步對我來說都好痛苦,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要怎麼樣才能走得更快;我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每件事只做一次就好。
看著老師愈來愈不耐煩的眼神,我真的好痛苦掙扎……
終於走到老師跟前。
尷尬、凍結的氣氛。我只能硬著頭皮,站直身子,等老師開口。
「說吧,你為什麼寫那麼慢?」
「……」我低著頭,默默地看著桌面不語。
「為什麼不說話?是因為在學正確的握筆方式,才寫那麼慢嗎?」
老師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她之前發現我的握筆方式錯誤,便送了一枝三角筆給我,希望我能慢慢改過來。
但我心想:「如果我真的用那枝筆抄寫,想必到午休前,我都還寫不完……」
因為要練習把筆拿好,一定寫不快,而寫愈慢,就愈容易要擦掉,這是由於那些奇怪的想法能有更多的空間趁虛而入到我的腦袋裡。
那些到我腦袋裡的想法像是「你如果不重寫,你父母會死,而且就是因為你……」又或在我寫的當下,我的腦海會被迫竄入一些強迫性想法,例如:褻瀆神明,或是性方面的羞恥畫面。
所以事實上,我根本不會因為強迫症而寫字十分工整,反而是因為它,讓我寫的每個字都坑坑疤疤的。
「不……不是。」在思索了一番之後,我還是決定誠實回答。
但卻是迎來了更大的悲劇。
「不是,那是什麼?」
「……」
「你說話啊!!!」
我被嚇到了,但我還是努力地想保護自己,因為我害怕說出實情會被取笑,甚至被以荒謬的說謊不打草稿作結。
畢竟有誰會相信自己會威脅自己?有誰會相信我是因為腦海裡不斷有人對我說「若你不這麼做,你愛的人就會因為你而死去,而你也必須痛苦一輩子」呢?
我依舊安安靜靜地盯著桌面,努力地想讓自己盡快撐過這一切。
可突然……「咻!」一聲巨響,伴隨著如雷擊般的疼痛襲來,我背上每一條筋脈都能感受到被藤條鞭打的灼熱。
我顫抖,微微打了哆嗦,眼淚流了下來。
是她,是我敬愛的老師,打了我……
我發愣地盯著老師憤怒的面孔,緊接著快步轉過身,想離開這個煉獄,僅為保留那些殘破的尊嚴,以及醜陋的事實。
可仍然,那個令我畏懼的聲音又從後方傳過來──「回來!不懂禮貌嗎你?」
我艱澀地停下腳步,一瞬間,各種負面情緒蜂湧而出,但還是敵不過該回去的念頭。
終於,我開口:「謝謝老師。」
***
也許,我還是選擇了保護自己。
在那一刻,我比誰都懦弱,也比誰都還要勇敢。
延伸內容
【推薦序】雖然怪,但我們想要活得自在
◎文/王意中(王意中心理治療所所長/臨床心理師)
如果你問我,這一生中,自己最接近哪一類精神疾病。悄悄告訴你:強迫症(OCD,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我曾經一腳跨了進去。雖然,我不太向旁人提及過往這相伴多年的折磨與痛苦。
強迫症是一種極度焦慮的疾患,當事人總是受苦於自己無法控制的強迫思考與強迫行為。
這些非理性的想法,總是衝動地不請自來,擾亂了思緒,卻擋也擋不住。自己雖然很理性地知道,這些強迫念頭其實是不存在的、不合理的,但卻又莫可奈何!只能任由強迫思考摧殘,喚起自己的極度焦慮,讓生活、學習、工作、感情、人際關係等停擺。
不能說的祕密,隱藏在年少的心裡。殘忍的是,對於心智正在發展的孩子來說,在有限的生命經驗中,卻得遭逢如同在煉獄般的焦慮,很是痛苦,很是煎熬。
對於這些強迫思考,無論是過往的自己,或是正面臨強迫症困擾的孩子們,內心總是充滿著矛盾。
想說又不知道該向誰說,不知道如何說,不知道說什麼。又怕說了之後,聽者的反應是嗤之以鼻、不以為然,或認為我自己沒事找事做,想太多了。
由於強迫思考的內容往往與現實差距很大,當事人很怕這些想法被他人知道,也很難將這些怪異的想法向其他人解釋,更別期待能夠獲得別人的諒解。
以我自己來說,我曾經無法抵擋這些暗黑的強迫思考。無論是太過於道德化的要求,或是與性有關的連結,或擔心犯了法律上無法接受的錯誤,或出現莫名想害了誰的念頭。
請允許我無法在這篇文章裡,將曾經彈跳出來的不合理思考列舉出來。對我來說,仍然無法那麼勇敢且坦誠地表露、公諸出來。
這一點,也是我在閱讀陳俞蒨《我的強迫症:腦海裡無法停止的執著與威脅,排山倒海》這本作品中,非常佩服、欣賞,且心疼作者的勇氣以及面對那生命中的脆弱。同時,也看見一位女孩想要突破生命中的困頓,破繭而出,令人動容的生命力。
在心理諮商與治療過程中,當兒童、青少年們願意將自己內在的不合理想法,向心理師坦誠地說出,這時已經反映了孩子正往好的改變跨了一大步。
這當中,反映了孩子對聽者的信任,以及他想要擺脫強迫思考的強烈動力。更重要的是,許多孩子們已經受不了那份壓抑的煎熬。
你會是那一位可以聆聽孩子內心想法的聽眾嗎?
由於強迫思考總是喚來高度的焦慮,為了緩和這些焦慮,當事人隨後伴隨了強迫行為,將注意力轉移到這些行為上,而讓自己獲得短暫的心情平穩。
但事與願違,因強迫行為耗費了當事人的許多時間、心思與心力,耽擱了、延誤了當下正在做的事;或自己的強迫行為讓他人感到怪異,為之側目。這些重複的強迫行為,自己只能極盡地隱藏,而讓自己倍感壓力。
當壓力浮現了,這時強迫思考又衝動地,如海浪般不請自來,極度焦慮又再度被喚起。這時,當事人就像面對無盡迴圈般,遭受強迫思考與強迫行為反覆地惡性循環,最後給困住了。
每回在心理治療所或校園輔導諮商中,接觸深受強迫症困擾的兒童、青少年,往往一次又一次地,勾起了自己過往那無人知曉的焦慮夢魘。同時也心疼這些孩子,長期以來得獨自面對生命中的焦慮折磨。
每個人的強迫思考及強迫行為不盡相同,但焦慮指數卻是相似的高。例如自己過往不時檢查再檢查,核對又核對。有時瓦斯關上了,自己又不時地再確認,一次又一次。深怕自己遺漏了一次,而產生無法想像的瓦斯氣爆,傷害了身旁的人。
或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塗改、擦拭的錯誤與瑕疵。只要一有錯,整張紙就是撕掉,再重來一次。任何寫字的字跡底下,一定得擺一把尺,每個字的底部都得要維持在一條水平線上。否則如鯁在喉,渾身不對勁。
或如同在演講當中,總是得要說好說滿,準時開始,準時結束。當中,如果提早幾分鐘下課,或主辦單位晚了一些時間開始,自己就會產生極度的不安與焦慮。心中盡是浮現了不合理的想法,認為自己占了便宜,偷了時間,讓所獲取的鐘點費有了瑕疵。而道德感作祟,深感焦慮,疲憊不堪。
閱讀到此,你可能發現我的矛盾。前面提及不想列舉,說出自己的強迫思考,此刻卻又點出自己曾經有的不合理的念頭。就是這種不敢說、卻又想要說,痛恨壓抑、又顧慮說出,反反覆覆地在強迫症患者的內心裡掙扎著。
閱讀《我的強迫症:腦海裡無法停止的執著與威脅,排山倒海》,提醒著我們眼前的女孩與男孩,依然是一個獨立的生命個體,強迫症不是他們的全部。但強迫症需要被瞭解,需要被合理地對待。
當我們一般人遇上強迫症患者,是否會有一種面對「怪胎」(這也是一部描述強迫症的電影名稱)的感受?無論是隱藏的怪或外顯的怪。只是,強迫症患者所最期待的是能夠遇見「懂我」的那個人。
與其我們將注意力聚焦在患者古怪的強迫思考與強迫行為,倒不如好好地想想這些思考與行為底下,所要傳達的訊息與意義。這關係到真正的瞭解,如果你願意的話。
透過這本書,也讓我們有機會拋開「怪胎」這兩個字。透過作者的一字一句,試著細膩地感受,每個在生命中,曾經或正在經歷這不為人知的焦慮煎熬。
我們都很努力了,很努力地想要讓自己適應這個社會。而你我的友善與接納,將讓這些努力為強迫症患者帶來生命中,更為豐盛的果實。有朝一日,擺脫強迫症,讓心靈更加自由自在。
【推薦序】一個醫生說可以當總統,卻在死亡中活著的女孩
◎文/蔡淇華(作家;台中市立惠文高中圖書館主任)
「女孩聽到這話,頓了一下,隨即又傻笑地歪愣著頭,蹦蹦跳跳地走出教室,朝廁所方向走去。
在那短暫的路程中,女孩雖然往前走,但又時不時地往回踏一步;往前走、往回踏、再往前走……像是個小小的踢踏舞者,重複著自己的步伐,完美地核對拍子。」
看完這段文字,大部分讀者可能會以為這是一個唯美的少女輕小說。但很殘忍的,事實卻完全相反。這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第一次驚覺自己行為的異常,因為她的心裡不停歇地播放一個聲音:「走回去,不然我就殺掉他們。」
那是她自己的聲音,但她卻沒辦法讓那個聲音消失。要很久很久之後,她才知道,那叫「強迫症」,此後經年,都必須與之共生,甚至考慮與之共滅。
是的,痛苦不堪的女孩曾經威脅強迫症:「我要從窗戶跳下去。」
就醫後,醫生感受到女孩強大的內在,說她可以當總統。但在深夜裡,女孩也曾打開電腦,緩緩打上這些文字:「我已經無能為力了。我撐不下去了,我想要離開了。」
還好,女孩活了下來,而且在高二那年,走進我的辦公室。
在〈多重修復,挽救一線生機〉(上)這一章裡,她如是記載我們「差點錯過」的相遇:
他們是如此的開朗和溫暖,是如此的關心著我。……
而其中還有一個人,是我的貴人。他是指導我寫作的蔡淇華主任。
還記得當時,我正為投稿文學獎的主題苦惱,而剎那間,強迫症的病狀又開始作亂,但就是那樣的焦慮,卻成為我靈感的關鍵,因此我忽然有個想法:「主任是一個那麼愛寫作的人,一定也喜歡聽故事,也許在聽到我的故事後,能給予我一些意見吧?」
果不其然,在我與他談的時候,強迫症經歷只講到第三句,我就發現他的眼神在發光,跟那時醫院的醫師一樣,是充滿希望與驚喜的目光。
他明明什麼都還沒說,卻也什麼都說了。
也是在那一刻我知道,也許我真的找到自己適合的題材了,而那個題材,正是困擾我心中許久的夢魘──「強迫症」。
可隨即……
「又來了。那種感覺,又來了。」面對主任期待的眼神,我卻只能強裝鎮定的,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我心裡,好慌。
……
沉默了片刻,我終於開口。我對主任說:
「謝謝您,我回去會再想想的。」說完,禮貌地點頭示意後,我仍舊盡力保持微笑,轉身走出辦公室。
讀到這一段,我心中都暗叫「好險」。還好女孩終於卸下心防,說出自己的故事,最後才有可能發生得獎、開專欄,甚至實現被出版社看見而出書的夢想。
可是,你知道嗎?要女孩說出她自己最獨特的不堪,有多難嗎?
女孩發現,強迫症隨著年齡增長,年復一年地更嚴重時,她學會了逃避。
一個夏日的夜晚,她腦中那道無理的聲音,從她口中說出:「我恨爺爺。」
縱使她明白,這並不是出自於她的內心,她還是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無比愧疚。
然而,口舌之刀,已經割傷親人。直到爺爺知道她有強迫症之後,才釋懷了。女孩在書中寫下:
他們釋懷的那一刻,我也釋懷了。
而女孩的國中導師,在女孩輕輕地在聯絡簿上面寫下小小的三個字—─OCD(強迫症的英文縮寫)後,還不理解她想傳出的求救信號。女孩好希望有更多人能了解強迫症。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答案。我只是想要有一個人來告訴我:「你這樣做,沒有錯。你很棒。」好讓我能堅信自己一些,也試著相信別人一些。但現在看來,那個我憧憬的人,是我自己。
在思考了許久之後,我決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我將希望放在班導身上。
導師終於知道女孩的辛苦後,如此回應她:「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你知道嗎?你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老師很難過,一直都沒看出來……」
女孩形容聽到導師的話後,那種感覺:
緩緩地,如一道暖流般的聲音流淌入心中。我知道,老師想懂我,也想幫助我。
這是第一次,僅僅一句話,就療癒了我的疤。
那種感覺很奇妙,像是悠躺在水中,靜靜地感受每一刻陽光一樣。
好溫暖的形容,如果我們能更了解強迫症,就更能夠幫助那些與OCD孤軍奮戰的孩子。讀完這本書後,當你看見有人連續打了七七四十九次噴嚏時,不會再異眼相視,因為他的心底可能正有一個聲音在威脅他:「你不打的話,你在乎的人,都會因為你死掉。」所以為了愛,他會不斷地洗手,不斷地擦掉剛寫好的字。如果不夠理解,就有可能發生女孩遇到的悲劇:
「說吧,你為什麼寫那麼慢?」
「……」我低著頭,默默的看著桌面不語。
「為什麼不說話?是因為在學正確的握筆方式,才寫那麼慢嗎?」
……
可突然……「咻!」一聲巨響,伴隨著如雷擊般的疼痛襲來,我背上每一條筋脈都能感受到被藤條鞭打的灼熱。
我顫抖,微微打了哆嗦,眼淚流了下來。
是她,是我敬愛的老師,打了我……
為了不讓這樣的悲劇再度發生,女孩決定提起勇氣,在十八歲時,出版一本書,對這個世界分享她藏在心底良久的私密。包括她面對學長告白後,決定對他說出自己的不同。
接到訊息後,學長會離開?還是留下繼續陪伴?
書末還有許多知性的說明,讓你了解,強迫症會遺傳嗎?老師如何察覺強迫症孩子所發出的微弱求救訊號?家屬如何陪伴強迫症孩子?還有精神科醫師的Q&A,幫大眾快速理解強迫症。例如:全台灣大約有多少強迫症患者?強迫症有哪幾種類型?我如何判斷自己可能罹患強迫症?強迫症能完全康復嗎?
相信你一定與我一樣好奇。如果想解開這些好奇,甚至幫自己增能,更有能力去陪伴強迫症者,讓他們可以「悠躺在水中,靜靜地感受每一刻陽光」,你就不能錯過這位美麗女孩,陳俞蒨文字生涯的第一本處女作!作者資料
陳俞蒨
2004年生,為一名已患病11年的強迫症患者。 2022年畢業於惠文高中,2022年考上彰化師範大學。2021年曾以〈馬上是多久〉一文獲台中文學獎高中職散文組第三名。 透過書寫自身故事獲得文學獎後,開始經營個人IG與FB粉專,接收來自各地的強迫症患者與家屬傾訴,藉由文字的溫度來暖和其受傷、不安及無助的心靈。 與此同時,也努力撰寫各類議題,提供讀者更豐富多元的閱讀饗宴,讓這條想幫助人的道路上——那個碎石佈滿的強迫症艱辛歷程,能夠覆上更多繁花,牽著更多人的雙手,陪著他們,一起走。 IG:https://reurl.cc/M0pZAL 粉專:https://reurl.cc/0pAD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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