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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偷走了我們的財富?為什麼貧富差距越來越大?薪水越來越低?因為從政客、銀行、會計師與律師,都只服務有錢人!(歐威爾獎入選,英國記者揭發「避稅鍊金術」的第一手報導)
- 作者:奧立佛.布洛(Oliver Bullough)
- 出版社:大塊文化
- 出版日期:2020-10-29
- 定價:480元
- 優惠價:9折 432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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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排行
內容簡介
★入選2019年歐威爾獎
★《經濟學人》年度選書
★《時代周刊》年度選書
★《周日泰唔士報》年度選書
★《星期天日報》暢銷榜
★英國水石書店非小說選書
★回顧數十年來菁英階級如何轉移資產的歷史
川普只繳了750元的稅,比一個美國工人還低
聯電的稅率只有0.3%,你我的稅率卻從5%一路直衝20%
為什麼錢永遠只流入有錢人的口袋!?
「這世界上的每個政客跟富翁都應該讀,但他們才不會,因為這本書就是在寫他們!」
——諜報小說大師 約翰・勒卡雷(John le Carré)
2015年,馬來西亞總理納吉透過國家基金,涉嫌貪汙高達七億美金,貪汙案的關係人為了洗錢,甚至將這筆錢花在購買遊艇、送珠寶給名模、以及投資電影《華爾街之狼》上;烏克蘭總統亞努科維奇因貪汙被推翻政權,民眾發現他的私人豪宅裡堆滿官商勾結蒐羅而來的珍稀,甚至能就地設立為博物館。然而,當各國政府需要追討這些不法資產時,卻受到層層阻礙:你眼前的建築雖蓋在國家土地上,但所有權可能登記在英國;貪汙而來的金錢,存入你講不出全名的加勒比海小島銀行;而他們聘請美國律師打跨國官司,阻止你窺探他們的財富隱私……
三十年前共產主義垮台時,人們深信開放資本主義是人人都能發揮自己所長,憑藉實力賺取錢財,一步步走向均富;然而三十年後的現實卻是百分之六十五的民眾對於縮短貧富差距毫無信心,甚至不認為自己能找到一份高薪工作;而國家頂層的百分之五,握有國家百分之五十的資產,一般的平民百姓則較從前更感相對貧窮。為什麼資本主義與民主沒有帶來大家期盼的榮景,反而在2020年的今日,助長了集權與民粹,讓人把一切不平等都怪罪於資本社會之上?這其中的環節出錯何處?
奧立佛.布洛在他的得獎作品中,梳理了三十年來菁英階級如何轉移資產,加劇財富不平等的故事。在他的筆下,全球化既是市場擴大、財貨流通的商機,但同時也提供富裕階層貪汙的管道:金錢可以自由流動,法律只能困在原地。馬爾他的護照、英國的誹謗法、美國的隱私法、巴拿馬的空殼公司、澤西島的信託、列支敦士登的基金……有了高薪律師、會計師事務所及境外空殼公司,富裕集團能挑選自己想要遵守的法律,逃避國家的賦稅制度,不必擔負公民責任。這就是全球化的黑暗面,也是菁英階級構築的新國家:一個憑藉金錢與權力為所欲為的地下國度。
本書正是帶領讀者一步步解開這個金錢國度之謎:布洛以記者的身分,耙梳史料,實際走訪開發中國家與已開發國家如英美,梳理出貪婪政客與逐錢而居銀行家的面貌、會計師如何藏富民間、而律師又如何透過法律與隱私保障,幫竊國賊們隱匿蹤跡。發生於開發中國家的悲劇,其實也正在你我身邊上演,唯有理解整個金錢帝國的運作機制,才是推翻世界不平等的開始。
【推薦好評】
「書中內容像極了電影情節,卻是真實故事!如果你想知道貪腐制度如何運作,這本書推薦給你。」
——文森說書
「如果你想知道為何這些竊國賊與他們優秀的財務顧問能大搖大擺地行走江湖,而且只有一瞇瞇人納稅,那麼這本書是你的最佳選擇。這世界上的每個政客跟富翁都應該讀,但他們才不會,因為這本書就是在寫他們。」
——約翰・勒卡雷(John le Carré),諜報小說大師
「貪腐會破壞民主,削弱體制,侵蝕信任,讓數百萬人陷於貧困。《誰偷走了我們的財富?》從這個事實開始,並告訴我們這就是倫敦的一環。布洛的書挑戰了政府、銀行、律師和會計師事務所,因為這本書指出它們容忍、有時甚至是幫忙掠奪最底層的人,甚至威脅了一個國家的安全。這本重要的書清楚表明外交政策絕非外國事務,而與本國息息相關。」
——湯姆・圖根哈特(Tom Tugendhat),英國外交事務委員會主席
「令人瞠目結舌又深感不安。布洛書寫了一個嚴肅又精彩的著作,說明了二十一世紀史詩級般的竊盜行為。不能不看,就是這麼簡單!」
——彼德.梵科潘(Peter Frankopan),《絲綢之路:從波斯帝國到當代國際情勢,橫跨兩千五百年人類文明的新世界史》作者
「如果你對開放資本主義造成的奇觀仍然心存幻想,這本書能治療你。」
——安迪.貝克特(Andy Beckett),新聞記者暨歷史學者
「很少有人知道非法金融和洗錢的世界,但布洛帶領我們走入共謀和犯罪的迷宮,顛覆了我們對於(應該)保護我們的機構的信心。」
——比爾.布勞德(Bill Browder),《紅色通緝令:一個俄羅斯外資大亨如何反擊普丁的國家級黑幫》作者
目錄
第1章 阿拉丁的寶穴
第2章 海盜
第3章 加勒比海女王
第4章 性、謊言、境外工具
第5章 倫敦哈雷街的謎團
第6章 空殼遊戲
第7章 癌症
第8章 如響尾蛇般狡詐
第9章 販賣護照的人
第10章 「外交豁免權!」
第11章 不能寫出來的事
第12章 暗物質
第13章 「核死亡來敲你的門了」
第14章 我的夢幻財富
第15章 高級房地產
第16章 富豪喜歡一起混
第17章 路西法的銀行家
第18章 避稅天堂:美國
第19章 起身對抗金權帝國
第20章 腐敗之物
內文試閱
自一九七〇年代起,西方社會(尤其是美國)的財產和收入越來越不平等。托瑪.皮凱提(Thomas Piketty)率領的一批經濟學家指出,這是由於長期的投資資本回報率比經濟成長率還高所故,也就是說,除非西方社會有世界大戰等級的災難發生,否則在各國政府缺乏努力的情況下,西方世界的不平等將無可避免地更為加劇。也許他說的是對的,但這並非本書要探討的重點。我不是經濟學家,因此沒有資格去分析社會的結構是否偏袒資本而不偏向勞工。我是個新聞記者,而所有記者都深受騙徒惡棍所吸引,因此,本書要講述的是那些招搖撞騙的人,這種人摧毀了我在一九九九年移居的國家,也粉碎了那股將俄羅斯帶往光明未來的希望之潮。
你不必是個經濟學家就能知道,我們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有錢人使弄那些境外制度把戲的能力,而這也解釋了為何我們的社會變得如此不平等。如果有錢人都能逃避稅賦,甚至可以竊取財富而不受懲罰,就只會讓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之間的隔閡更為擴大。
西方政府一直試圖讓自己在這些把戲上握有優勢,但至少制度和習俗要求他們同時必須大致維持正直的表象。但是,在更窮、更晚形成的國家裡,並不存在這種制度與習俗。金錢海嘯讓官員和政治家喪失良心,正如同一名烏克蘭律師告訴我的:「你不是要在收賄與正直之間做選擇,而是在收賄或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殺之間選擇。那你當然會選擇收賄。」他的墨西哥同行說的更簡潔有力:「你想吃銀彈還是子彈?」腐敗無所不在,國家無法向最富有的居民收稅,這意味著最沒有經濟能力的人被迫要支撐政府的運作。民主的正當性因此逐漸瓦解,讓活在這種政府治理之下的人民感到憤怒。對那些相信一個自由開明的世界秩序的人來說,這種情況一點好處都沒有。
各方的政治評論家都表達了他們的憂慮,擔心不平等會對美國社會結構產生的影響:從一九九〇到二〇一二年間,美國最富有的那百分之一人口所擁有的資產,從全國的四分之一上升到了五分之二。如果你覺得這樣就事態不妙,那來看看整個世界是什麼情形吧:二〇〇〇年以後的十年間,整個世界最富有的那百分之一人口所擁有的財富,從全球的三分之一增長到了一半。
助長這種財富增值的正是俄羅斯這類地方。普丁自二〇〇〇年上任後的十五年間,被瑞士信貸集團(Credit Suisse)視為中產階級的那百分之四人口的總資產(價值一萬八千美元至十八萬美元),成長到一千三百七十億美元,聽起來不賴吧?但讓我們看看俄羅斯的上層階級在同一段時間內增加了多少資產:擁有超過十八萬美元的那百分之零點五的俄羅斯人,總資產在十五年間增長到驚人的六千八百七十億美元;而最上層的那百分之十的俄羅斯人,擁有全國百分之八十七的資產——這個比例較任何國家都來得高,對一個三十年前還是個共產國家的地方來說,真是個鮮明的對比。
我們可以從這裡回到保羅.曼納福特身上。之所以發生這種大規模的掠奪行動,是因為有曼納福特這類來自西方世界的幫手:律師、顧問、說客、會計師,以及其他協助搬運顧客的財富、用聰明的手段隱藏起來的人。如果你對一名知情的俄羅斯人說,比起普丁的克林姆宮,西方世界是個更有操守的選項,那麼他很可能會問你:為何普丁的宣傳部主任領的明明領的是政府薪水,卻能在比佛利山莊(Beverly Hills)購置房產?又為什麼副總理能在倫敦的下議院(House of Commons)附近擁有一套公寓?此種虛偽對普丁來說是個禮物,他不只可以藉由凸顯這類弊病來打擊他的政治對手,還能利用西方的境外工具來對抗西方自己——作為安全警備的資金管道、創造反西方的宣傳工具,以及支持符合他個人利益的政治極端主義者。對西方世界的敵人來說,腐敗是個力量增幅器,但西方國家卻持續讓大把大把的髒錢流入自己的經濟結構。
金錢將你吸入腳下,地面逐漸陷落。
從我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我有一個世界地圖的拼圖玩具,其中有英國、美國和歐洲,我可以依據邊界的輪廓,將郡、州和國家的形狀拼進相對應的空缺裡。我的孩子現在是這套玩具的主人。法國是個六邊形,義大利像隻靴子,懷俄明州(Wyoming)和科羅拉多州(Colorado)都是近乎完美的三角形,兩者難以分辨,但幸好智利(Chile)又細又長,很容易辨認。這反應了世界如何被畫分出一個個國家,以某些角度來說,這種方式是有意義,如果要討論每年的新生兒數字、遭槍殺的人數或踢足球的人口有多少,把相關人口置於發生的國家裡,是有道理的。
但是,有時這種方法卻不是完全適用的。致力於打擊貪腐的國際透明組織(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TI)每年都會公布清廉印象指數(Corruption Perceptions Index),評比了幾乎全世界所有國家的腐敗程度,從位於清廉一端的丹麥和紐西蘭,到光譜另一端的北韓、南蘇丹(South Sudan)和索馬利亞(Somalia),該組織甚至繪製出地圖,以顏色標示國家腐敗的程度。非洲大部分範圍都是令人擔憂的紅色,南美洲、亞洲也是,而歐洲、北美洲和大洋洲(Australasia)則是較為友善、不同色階的黃色。就目前來說,這個調查有其效用,況且你在剛果首都金夏沙(Kinshasa)被威脅賄賂的機率,確實是比在丹麥首都哥本哈根(Copenhaagen)要高上許多。但那些亞努科維奇所使用的更為複雜的貪腐手段呢?還有穆勒起訴書中所說的曼納福特?在國際透明組織的地圖上,烏克蘭被塗上了深紅色,是全世界清廉度倒數第十三名的國家——與俄羅斯並列——也是整個歐洲最腐敗的地方;可是,若沒有位於英國的空殼公司協助,亞努科維奇的資產是不可能藏得住的。那為何英國能被列為清廉度第十名的國家,和德國與盧森堡(Luxembourg)並駕齊驅?同樣地,賽普勒斯和聖文森的銀行和公司隱匿了曼納福特的錢,但這兩個國家的排名卻是相對清廉的第四十七與三十五名。而他的錢最後流向的地方——美國——則是排行第十八名。
若沒有其他國家的服務,烏克蘭政治家就不可能欺詐行騙,既然如此,為何貪腐的矛頭卻只指向烏克蘭?假若英國或賽普勒斯律師會向烏克蘭招攬生意,那他們的祖國是否也該分享這種名聲?以金錢的角度而言,國界並不重要,從很久以前開始,邊境就不再是金流的阻礙了。我在基輔可以使用VISA信用卡,在加州、劍橋(Cambridge)或聖啟茨島(St Kitts)也可以。但是,這並不表示國界不再存在。如同我在前面引述一位烏克蘭檢察官的話所示,他很難從國外的司法管轄區取得證據,對任何國家的調查人員來說也是如此。錢可以流通過國境,但法律可不行。有錢人四海為家,但我們其他人卻是活在邊界之內。
我加入了一個團體,努力想讓這類事情的背後意義引發關注,該團體被我們稱為倫敦竊盜統治旅行團(London Kleptocracy Tours,是我的友人羅曼.鮑里索維奇〔Roman Borisovich〕和查爾斯.戴維森〔Charles Davidson〕想出的主意)。我們用巴士載滿一整車觀光客,彷彿要帶他們到好萊塢見識克拉克.蓋博(Clark Gable)以前的居所,或史嘉蕾.喬韓森(Scarlett Johansson)剪頭髮的髮廊;不過,我們不是向他們展示電影明星,而是政治人物。巴士帶我們在倫敦市中心和西倫敦穿梭,導遊會指出前蘇聯寡頭政治集團人物、中東政治霸主的後裔、奈及利亞地區行政長官擁有的房產,以及所有那些來自國際透明組織名單上低分國家的人,在自己的國家賺了大錢,再拿來藏在前段班國家裡。
巴士一次只塞得下五十多人,但我們的目標很單純:我們想揭去掩蓋濫用國際金融系統的面紗。我們想讓人們不再說——或有理由說出——那些他們本不可能知道的事。
我們經常經過的地方是伊頓廣場(Eaton Square)——現在可能是倫敦名聲最響亮的一處地址——那是一幢富麗堂皇的奶油色建築,四面被與肩齊高的黑色鐵柵欄圍繞,俯瞰著數個私人花園。二〇一七年一月,一個政治運動團體——他們自稱無政府自由黨自治國(Autonomous Nation of Anarchist Libertarians,結果縮寫寫成ANAL)——偷偷從一扇沒關上的窗戶溜進伊頓廣場一〇二號,將這裡變成無家可歸者的庇護所。這間房子十分巨大,屋面塗了灰泥,一面山形牆從二樓的露台柱子一路延伸至五樓。我大聲朝內呼喊時,一面黑旗在旗竿上飄揚,一名蓄鬍的男子正靠在欄杆上抽菸。他從上面大喊,問我想幹什麼,然後答應馬上就會出來。
一名穿著紫色燈芯絨長褲和油布外套的中年男性目睹了我們的對話,帶著妻子穿過街來,對我說我是個「人渣」。那位蓄鬍的無政府主義者走到人行道上,聽見中年男子說的話,對我咧嘴一笑。他是匈牙利人。他領著我走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穿過防火門,走進一個曾是電影院的地方。他對我解釋,他們在法庭上輸掉了針對驅逐令的攻防戰,很快就會離開,但我可以盡情探索這裡。地面鋪著拼花地板,樓梯一路蜿蜒向上,延伸到鑲嵌著提燈的天花板。無數個房間錯綜相連,而牆上的潦草塗鴉掩蓋不了這裡有潛力成為某人金碧輝煌的居所。
這個「某人」就是安德烈.貢查倫科(Andrei Goncharenko),他是俄羅斯的天然氣巨頭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Gazprom)一家子公司的經理,直到二〇一四年,他連續三年在西倫敦接連購置了房產。伊頓廣場這處房產可能是其中最便宜的,要價不過一千五百萬英鎊,而這可能就是他讓這裡成為閒置空屋的原因。「我們的主要目標,是要讓大家注意到倫敦有多少空屋,並確保在有這麼多無家可歸之人的情況下,這些房子都不會被浪費。」一名曾站上法庭反對驅逐令的無政府主義者傑德.米勒(Jed Miller)在二〇一七年告訴記者,「這些境外公司在倫敦擁有這麼多房子,是為了利用這些房產來讓應繳稅額減到最少,但這樣會讓重要的公共事業拿不到錢。」
你不需要認同占據空屋的行動,也能知道米勒說得有道理。貢查倫科的宅邸只是這個廣場中八十六個不同房產的其中之一,而這些房產都是透過無法追溯的系統所擁有,讓任何人(包括稅務人員)都無法查知誰才是真正的所有者。其中三十餘處房產的所有者位在英屬維京群島,十三處在根西島(Guernsey),十六處則在澤西島(Jersey)。其餘的則是在巴拿馬、列支敦斯登、曼島(Isle of Man)、德拉威州、開曼群島(Cayman Islands)、賴比瑞亞(Liberia)、塞席爾、模里西斯(Mauritius),還有曼納福特最愛的聖文森及格瑞那丁。貢查倫科屬意以直布羅陀(Gibraltar)作為他的MCA海運公司(MCA Shipping)的基地。在英格蘭及威爾斯,如同亞努科維奇和曼納福特的房產,有超過十萬個房產屬於境外所有。很難說其中有多少處是閒置空屋,但根據一項研究指出,也許那些新建的頂級物件有一半都鮮少使用。這些都不是用來居住的房子,而是房屋形狀的銀行戶頭。
假若有天倫敦人被問起他們為何對這些事一無所知,他們會回答這些事情都被掩蓋起來了,就像布魯克林的街坊鄰居並不知道那幢褐石建築的擁有者是曼納福特一樣。伊頓廣場上的任何一間房產都可能是為騙徒所擁有,他們的真實身分卻不為人知。坎恩園藝服務公司(Cane Garden Services Ltd)花了幾乎一千三百萬英鎊買下一套橫跨兩棟相連建築、占據了一整層樓的公寓,而這間公司就註冊在英屬維京群島。這家性喜奢華、揮金如土的空殼公司登記在卡利多尼安路(Caledonian Road)的一間投注站。這條醜陋的街道位於北倫敦,比起頂尖律師,你在這裡找到安非他命的機率還比較大。這樣算是亮起了警示燈號、讓人對現況心生疑竇了嗎?也許是,也許不是。
暈眩感再次湧現。一旦你開始尋找這種警示燈號,就會發現到處都可以看見。伊頓廣場第八十五號與一〇二號都是由登記在香港一處地址的數間境外公司擁有;七十三號的所有者是登記在摩納哥的賴比瑞亞公司;八十六號的一套公寓,所有人是泛洋貿易公司(Panoceanic Trading Corporation),這間巴拿馬公司的名字彷彿是直接從一九六〇年代的驚悚片取來的。惡棍騙徒應該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吧?還是這只是虛張聲勢?
竊盜統治旅行團的行程中,我們通常會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向觀光客介紹六到七個地產,這就表示,如果我們想探索伊頓廣場上每一個歸屬境外的房地產,就要花上兩個星期。如此一來,我們最好先從鄰近的街道開始。每一條相連的街道都座落了許多境外房產,錯綜交織成迷惑和欺瞞的大型蜘蛛網,遍布英國的每個角落。而在我們的開始本書的壯遊前,是時候該回到一切的開端,從頭開始了。就連我們這些自認知曉內情的人,其實都不知道完整的真相是什麼。
擁有這些房產的富有遊牧民族利用金錢超越國界、法律卻只能滯留原處的優勢,挑選他們屬意的法律來遵守。根據英國法律,房產所有人必須表明身分,但在模里西斯卻不用。隱藏身分的作法所費不貲,但只要你付得起,就能擁有其他國民無權享有的隱私。
我越是深入調查,就越發現這些事不只發生在房產所有權的範疇裡。如果你是敘利亞難民,全球的簽證規範會大大限制你的旅行能力;但如果你是有錢的敘利亞公民,就能從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St Kitts and Nevis,正式名稱為Federation of Saint Christopher and Nevis)、賽普勒斯或好幾個其他國家購買護照,突然間,你就能進入一個享有免簽旅行的世界,但你的同胞卻被拒之門外。如果你是平凡的烏克蘭人,只能任由腐敗的國家和無能的法律系統擺布;但如果你是有錢的烏克蘭人,你就能安排讓所有商業交易行為都在英國法律管轄之下發生,享受正直又有效的法官服務。如果你是普通的奈及利亞人,只能忍受媒體報紙拿你的事信口開河;但如果你家財萬貫,就能聘請倫敦的律師,用英格蘭以嚴厲出名的誹謗法控告記者,理由是他們上傳到網路的文章在英國也讀得到。最重要的是,如果你能讓自己的資產所有權屬於美國,你的政府就永遠不會發現那些資產(我會在後面的內容告訴你要怎麼做),但他們能找出你在境內擁有的一切。在立法上,這種自助餐行為也屢見不鮮,而這正是本書的核心議題。
作者資料
奧立佛.布洛(Oliver Bullough)
英國記者、作家。出生於威爾斯,一九九九年移居俄國,在聖彼得堡和吉爾吉斯坦的報業工作,後成為路透社的記者。二○○六年以前致力於報導車臣戰爭。布洛寫有兩部關於俄羅斯歷史和政治的報導文學,《俄羅斯的最後一人》(The Last Man in Russia)以及《聲名鵲起》(Let Our Fame Be Great),憑此入圍歐威爾獎(Orwell Prize),並獲得美國的瑞恩獎(Cornelius Ryan)。《誰偷走了我們的財富?》(Moneyland)是他的第三本專著,並以本書入選二○一九年歐威爾獎,以及諸多英國暢銷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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